《河岳点将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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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岳点将录- 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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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话未说完,罗侯公子已是大吃一惊,轩眉截口道:
  “你怎知‘乾坤剑阵’?”
  云震故作不屑道:
  “太极生两仪,四象衍八卦,你以男女配阴阳,分执四象之枢纽,这不过两仪八卦阵法演绎而来,岂能逃过方家之眼。”
  罗侯公子心头大震,暗暗忖道:这小子初时迟疑,显见对此阵并无所知,竟能于片刻之间认破剑阵,说来头头是道,这份智力,确非常人能及,今日若不杀他,那真是养瘤遗患了。
  他本是胸襟狭窄,心地狠毒之人,先前虽然暗暗吃惊,但下定决心以后,脸色仍是漠然如故,冷声道:
  “你既然熟知此阵,何不动手?”
  云震成竹在胸,朗声一笑道:
  “阁下强人所难了。”
  罗侯公子眉头一皱,道:
  “临阵对敌,何谓强人所难?有什么遗言,本公子看在同是武林一脉,答应替你办到,你说吧!”
  云震冷冷地道:
  “大丈夫生而何欢,死而何惧,但云某生平不与女子对敌,你这剑阵半数乃是女子,岂非强人之所难?”
  罗侯公子闻言一怔,脱口道:
  “依你之见?”
  云震朗声道:
  “你我放手一搏。”
  罗侯公子又是一怔,随即脸色陡沉,道:
  “你非本公子敌手,胜之不武。”
  云震沉声道:
  “欲令云某与女子为敌,万万不能。”
  罗侯公子结舌无言,半晌始才厉声道:
  “你莫非藉口求免一死?”
  云震怒目大喝道:
  “云某堂堂男子汉,岂能向你乞命?你若坚持差遣女子与云某对敌,云某宁可引颈就戮,决不还手。”
  双手一背,昂然自作束手之状。
  雯儿大为着急,顿时尖叫道:
  “不能,不能!你不能束手就戮,他不讲理,要打咱们就和他打一场,你不愿和女子动手,那些女子交给我。”
  双足一顿,作势欲向四名持剑少女扑去。
  罗侯公子耳闻雯儿尖叫之声,嫉火更炽,顿觉烦乱无比,念头转动,暗暗忖道,如此美人,怎能让她陪同姓云的小子死去?况且这丫头一身技艺,非比等闲,那小子又复深知阵法,若让两人联手,情急拼命之下,“乾坤剑阵”或许真也伤不了他,我何不将计就计,依顺那小子之意,琴棋四童如若不敌,我再暗地出手,还怕那小子飞上天去不成?
  他这念头转动迅速,不过是瞬息间事,就在雯儿作势欲扑,身形尚未扑出之际,他已倏地大声一喝,道:
  “布四象,两阵对敌,那女子留下活口。”
  喝声未落,嗖嗖之声已起,霎时白影飘忽,寒芒掣动,那八名少年男女,已自相互移位,分别将云震与雯儿圈在当中。云震目的已达,当下不再迟疑,大声道:
  “雯妹小心!”
  双拳一晃,虎步生风,一拳向那抱琴的童子击去。
  他这里发动攻势,那四名白衣童子如斯响应,顿时活动步眼,各掣兵器,齐齐向云震攻去,云震一拳击出,但觉白影微闪,那抱琴童子已然不知去向了。
  同时雯儿也已出手,她先将大宝轻轻一推,然后双袖齐舞,向那为首的持剑少女手腕掷去。
  她身形刚动,突见白影齐飞,惊芒暴射,一片寒电般的剑幕,倏地涌袭上来。
  雯儿平日极少与人动手,但那一身技艺,无疑出自金陵王夫妇之手,她身为高洁时,打斗经验却是丰富无比。美目闪动下,见那剑幕绵密异常,恍若一座寒光四射的锦屏,来势如电,眨眼涌到,剑影重叠,毫无破绽可寻,心念电转,无可奈何,只得双足斜挫,猛向一侧闪去。
  岂知身形犹未站稳,突觉数缕冷风,又已袭近腰后大穴,赶忙一拧腰肢,运气挥掌,“粉金碎玉手”反掌拍击过去,挡住了那几缕袭近的冷风。
  接着,她身形电旋,衣袂飘忽,长袖飞舞,一招“蜂蝶齐飞”,觑准其中两名少女的长剑卷去,招发中途,突又两袖齐翻,露出一对白玉般的柔荑,皓腕轻转,左右疾挥,投向另外两名少女的胸腹。
  那四名少女训练有索,此退彼进,剑艺吞吐,配合得甚为绵密,眼见后者将要伤在雯儿手下,忽又轻灵一转,失去了踪影。
  再说云震一招落空,暗暗心惊,不觉倍加警惕,一面尽展所学,与敌周旋,一面稳定心神,不求伤敌,但求自保,同时运足目力,向那进退自如,扑击不停的四名白衣童子望去。
  但见那名抱琴童子挥琴迎敌,每次进击,那月琴必然发出一阵铿锵的丝竹之声,那声音初听虽无异处,但细听之下,顿时心慌意乱;使人有不知所措之感,当下怵然一震,不由更为留神。
  他乃聪明绝顶之人,已知琴声有异,立时检束心神,对那琴声充耳不闻,一面见招拆招,伺机还击,一面默察那阵势变化,丝毫也不敢大意。
  须臾,他已看出这座四象阵,乃是以抱琴童子为首,合成彼此救援的锐猛之力,而四名白衣童子的身眼步法,却又似听从那琴音指挥,进退之间,井然有序,攻势也愈来愈见快速,威力之强,竟大出云震想像之外。
  他练功时日虽短,但技艺博杂,天智聪颖,交手数十招,早已看出那四名白衣童子年纪虽轻,造诣却是个个不凡,单打独斗,等闲人已非其敌,合成这座四象阵联手攻拒,更是非同小可,稍有不慎,立将溅血五步,遗憾终生。
  他心念电转,暗暗忖道:欲破此阵,看来唯有击伤那名抱琴童子,或是设法砸碎那把月琴,才有希望。
  但想来容易,做起来却是困难重重,颇不简单。
  要知那四名白衣童子个人造诣已是不凡,对这四象阵的演变运用,更是训练有素,各有默契,确实已达进退自如,变化莫测之境,况且那四名白衣童子各有所长。使笔使尺之人不去说他,单单那身佩革囊的童子,他那左手掌指翻飞,已自凌厉威猛已极,再加上那双右手始终不离革囊,可知不动则已,一动必是暗器急袭,令人防不胜防。在这等严密配合之下,云震想要达成心愿,真是谈何容易。
  罗侯公子眼见云震应接不暇,一筹莫展,心头大感快慰,不由泛起一层阴恻恻的笑意。
  转脸望去雯儿,但见雯儿陷身阵中,虽是左卫右突,腾挪自若,并未落在下风,但也被那绵密的剑幕困在其中,始终不得脱身。
  于是,他笑意更浓,忽然大声说道:
  “高姑娘,刀剑无眼,你迅即认败服输,免得有人留手不住,伤了你的性命。”
  雯儿恍若未闻,仍旧在阵中闪展腾挪,封架不歇,力敌四面攻来的长剑,不时更拍出一掌,袭出一指,逼得那四名使剑少女连连闪避不逮。
  要知她的武功与临敌经验高云震甚多,即令罗侯公子亲自出马,也未必是她敌手,区区一座四象剑阵,哪里能困得住她。她之所以迟迟不能脱出剑阵,主要是性格善良,不忍伤人,此刻若是高洁之身,那四名白衣少女,怕不早已落败负伤,甚至亡命在她的掌指之下了。
  等了一下,罗侯公子见雯儿并无歇手之意,忽又敞声大笑道:
  “高姑娘,你还不停手么?须知你是千金之躯,何必替姓云的小子出力卖命,本公子有哪一点比不上他?”
  此话出口,雯儿再也忍不住气,只听她冷冷一哼道:
  “你是什么东西?你有哪一点比得上他?”
  她性情温纯敦厚,骂人的话儿说不出口,也不知如何才算骂人,只有出言反驳,可知她气恼已极,的是忍无可忍了。
  罗侯公子听她如此反诘,心头当然有气,但在如许属下面前,却也不便与她辩驳,微怔过后,随即冷笑道:
  “好吧,你自愿作贱,怪不得本公子心狠手辣。”
  掉转头去,作出一付不屑闻问之状。
  这时,云震那边阵中,忽然有人发出一声尖叫;原来云震耳听雯儿大声说话,心神微分,背后空门大露,却非出自云震之心,乃是云震体内一股反弹之力,震脱了持尺童子的左腕。
  这情形罗侯公子看得十分清楚,他心中大为诧异,暗暗忖道:
  怎么回事?姓云的小子莫非是钢盘铁骨么?
  讵料疑念未已,云震的身手,反而突然矫健凌厉起来,但见他宛如出柙之猛虎,左卫右突,掌指齐飞,对那四象阵法,以及四名白衣童子的攻势视若无睹,竟展开了连串猛烈的硬击,瞧得罗侯公子瞠目结舌,张口说不出话来。
  原来云震初时谨慎,对所学未能发挥其功能,数十照面以后,那身眼步法,拳掌招术,已能渐渐领悟其妙用。
  他本已想出破阵之法,但因那四名白衣童子配合得天衣无缝,始终未能得机,那名持尺的童子一掌击中他后背,非但未曾将他击伤,而且被反弹之力震脱自己手腕,这宛若画龙点睛,顿时令云震想起“六丁抱一大法”的功能,他本身不虞拳掌袭击,专心一志向那持琴的童子攻去。
  要知“六丁抱一大法”乃是北道苏真人穷十二年心血精研而成,此法自“六纬相生”而入门,继而“六脉相成”, “六气呼应”,进至“六合归一”境地,始算大成。云震得天独厚,既服灵药,又获六大顶尖高手合力提携,迳由“六纬相生”入门,进展至“六脉相成”
  之境,再加上智慧天生,苦练不辍,此刻的真气内力,已能随机呼应,遇上外力袭击,自然集中于被击之处,与之相抗,不需着意加以控制运用了。
  这时,那四象阵法已经溃不成形,身佩革囊的白衣童子,也已被逼撤出暗器,那暗器是一颗颗黑白棋子,但见他右手连扬,棋子应手而出,破空生风,粒粒击向云震周身大穴,手法劲力,倒也堪称上乘。
  怎奈云震有真气护体,袭击之力愈大,反弹之力愈强,小小的黑白棋子,有的被他掌力砸飞,失去准头,有的虽能击中,却又丝毫不生作用,云震仍是着着进逼,掌指并施,直向那持琴童子攻去。
  罗侯公子见到这等情势,一颗心早已提到胸口,几乎骇然欲绝,但他乃是穷凶恶极之人,自然不肯就此罢休。
  这时,只见他脸色一沉,目中凶芒电射,两手暗蓄劲力,身形移动,悄悄地直向云震背后掩了过去。
  忽见大宝顿足扑出,高声怒吼道:
  “不要脸,你想偷袭?俺和你拼啦!”
  双拳挥舞,直向罗侯公子头顶砸去。
  罗侯公子怒目回身,厉声道:
  “小子找死!”
  右掌一挥,掌风锐啸,硬接过去。
  只听一声轻响,拳掌相接,如击败革,罗侯公子手臂一麻,不由暗吃一惊,大宝则似断线风筝,临空摔出三丈有余,趴在地上。
  这乃是以卵击石,大宝怎能与罗侯公子对敌?但他毕竟悍不惧死,眼见罗侯公子从背后偷袭云震,一时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竟然闪身扑了过去,想与罗侯公子拼命。
  大宝身具异秉,这一掌自远伤不了他,但见他就地一滚,霍地又跳了起来,喘口长气,吼叫道:
  “好小子,打架俺陪你,背后偷袭,算不得英雄。”
  两眼圆睁,大步行去,一副义愤填膺不肯信邪的模样。
  罗侯公子惊疑掺半,暗道:傻小子也是钢盘铁骨不成?
  忽听焦鑫高声道:
  “启禀公子,那小子天生异秉,勇力过人,周身不惧拳掌指力,您在他右腰摸上一把,那小子就瘫痪了。”
  大宝微怔住步,似有恐惧之色,但那恐惧之色一闪而没,倏地瞪大眼睛,戟指吼叫道:
  “你来!老小子也不是好人,以往俺被你整惨了,你以为知道俺怕痒,俺就怕你?哼!”
  突然人影一闪,雯儿扑到,沉声道:
  “宝儿帮你云哥哥去,这里有我。”
  身形一转,满脸寒霜,盯着罗侯公子,厉声道:
  “你这人无耻已极,动手吧,我要看看你凭什么不要脸?”
  原来雯儿听到大宝吼叫,瞥目之下,已知罗侯公子确是有意偷袭云震,她对云震的爱,自然而深切,几乎看得比本身还重要。她性格善良,任何事她可以不加计较,唯独有人企图伤害云震,那是怎样也不能容忍的。
  缓下她心绪激动万分,顿时眉目一掀,玉脸含霜,手下再不留情,左手一挥一掷,掷走了一位白衣少女手中长剑,飞起一腿,将另一位白衣少女踢飞八尺,右手骈指疾点,“修罗指”重重地击在第三位少女右肩之上,然后她撇下另一少女,急如星火般临空扑了过来。
  此时,云震这边的战况也已结束,月牙琴被他一掌击碎,持琴童子右肋中了一掌,另外两名白衣童子兵器脱手,剩下身佩革囊的白衣童子,愣愣地呆在当场。
  这都是瞬息间的事,罗侯公子尚未来得及答话,云震已经电闪而至,纵声道:
  “雯妹退后,让我一人与他分个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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