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岳点将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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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岳点将录-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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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壁无路,下来容易,上去怎么办呢?”
  白衣少女星目一睁,道:
  “上去干吗?”
  云震道:
  “出去啊!咱们总不能老死在这里。”
  白衣少女急道:
  “当然在这里终老,这是咱们的家啊!”
  云震暗暗忖道:大丈夫立身天地之间,理该竭尽所能,为苍生造福,岂可老死荒山,与草木同朽。
  心中在想,但恐刺伤白衣少女的心, 未敢讲出口来,只是含笑道:
  “我是说咱们久居此处,难免也有事情须要出山办理,并非永远离开此地。”
  白衣少女悠悠说道:
  “我知道你惦着‘玉符’的事,唉!除非你把武功练到天下第一,我是永远不让你出山的。”
  云震笑道:
  “为什么?”
  白衣少女道:
  “世上坏人那么多,若非武功盖世,就会受人欺凌,说不定还有杀身之祸。”
  云震苦笑道:
  “武功当然应该刻苦锻炼,若说练到天下第一,则是谈何容易的事。”
  白衣少女抿嘴一笑道:
  “反正这里四山环绕,无路可循,若不将轻功练得登峰造极,你也无法出去。”
  云震笑道:
  “你出山时怎样走法?”
  白衣少女摇首道:
  “我自己从来没有走过,每次出山,都是被人掳去的,我昏睡未醒,也不知他们如何走法?”
  说话中,两人手牵着手,缓步朝前走去。
  这“小瑶池”中遍生花木,但景物天成,极少人工布置,只有那明潭岸畔一条独木小舟,花阴深处一座茅草凉亭,显示出此地曾有人迹。
  二人携手同行,分花拂柳,走向那座凉亭,路上采了许多不知名的果实花卉,云震用衣袖兜着,白衣少女又采了一朵鲜艳夺目的红花,插在云震衣领上,两人嘻嘻哈哈走入亭内。
  云震游目四顾,道:
  “你既生长此间,难道凉亭就是你的栖息之处?”
  白衣少女调皮道:
  “你猜?”
  云震道:
  “这凉亭只作为游息之处,用来栖身,如何挡得住风霜雨露。”
  白衣少女拣了一枚红果子,揩拭干净,递了过去,道:
  “你猜,这里真是我的家么?”
  云震笑道:
  “大概不是吧,你曾经讲过,家中尚有小翠、小金、小白、许许多多的,如今却一个不见。”
  白衣少女格格直笑,道:
  “对啦!这里还不足家,咱们的家还在里面哩!”
  云震诧异道:
  “什么里面?”
  白衣少女无限神秘地一笑,道:
  “现在不告诉你,你先吃饱肚子,然后才带你回家。”
  云震微微—笑,拿起那朱果咬了一口,觉得入口生津,香甜之极,不禁朵颐大快,三口两门,将朱果吃了下去。
  白衣少女人为快慰,道:
  “这深山内食物种类甚少,你肯吃果子,我就放心一半了。”
  云震道:
  “我从小过惯了清苦日子,衣能蔽体,食能果腹也就够了。”又接过一枚果子吃着。忽听一声鸟鸣,白衣少女欢欣若狂,挥手叫道:
  “小翠,在这儿。”嘬口吱鸣,宛如鸟语。
  只见那飞瀑后射出一点黑彤,转瞬之间,一只翠鸟投入了白衣少女的怀抱。
  那小鸟遍体翠羽,碧绿闪亮,挺立在白衣少女手中,扭头朝云震望来望去,顾盼之间,傲岸无比。
  白衣少女一顾云震,娇声笑道:
  “小翠在打量你哩!”
  云震微微一笑,道:
  “这小东西挺神气的。”
  白衣少女道:
  “它会武功哩,等闲的人物,还不是它的对手。”将那小翠鸟递了过去。
  云震双手接过,含笑道:
  “原来还是武林高手,失敬失敬,以后倒要多多请教了。”
  那翠鸟站在云震手上,左顾右盼,吱吱叫了两声,倏地振翼而起.直向那瀑布射去,展眼之间,隐失不见。
  云震心头一动,道:
  “那瀑布后面,别有洞天么?”
  白衣少女吃吃一笑道:
  “算你聪明了一次。”手挽云震,朝潭边走去。
  来至潭边,白衣少女飘身跃入独木舟内,坐在船尾,云震坐在船头,白衣少女手摇木桨荡舟行去。
  那瀑布高达十丈,悬空直下,宛如大片晶帘,船至近处,飞瀑之声,震耳欲聋,飞沫溅面,寒气袭人,白衣少女划动独木舟,
  顺着山崖过去,绕行至瀑布背后,瀑布之后有个宽不盈丈的石洞,独木舟进入石洞,朝前划去。
  这石洞宛如隧道,行约五六丈,洞中已黑暗不辨五指,云震一摸身上,火折已然不见,只得任那小舟行去。
  水声潺潺,小舟转折了数次方向,忽听白衣少女道;“你伏卧在舟中,以免崖石撞伤了你。”
  云震弯腰匍匐在舟中,伸手舟外一探,但觉五指一痛,如被利刃刮过,急忙缩回手来,但闻白衣少女道:
  “伤着手掌么?”焦急之情,溢于言表。
  云震将手指在口中吮了一吮,觉得有些碱味,知道已皮破血流,但却笑着道:
  “还好没有擦伤。”
  白衣少女道:
  “这里是山洞最为狭隘的一段,而且怪石嶙峋,最是讨厌。”
  云震道:
  “这么黑暗,山洞又曲曲折折,你如何能够荡舟前进?”
  白衣少女道:
  “我走过许多次,对这山洞已了若指掌,而且我的眼睛比较好,看得出一点模糊的影子。”
  语音微微一顿,接道:
  “再走一程,石洞就宽敞得多了。”
  云震道:
  “你小心一点。”
  白衣少女甜甜的道:
  “我知道。”
  过了片刻,白衣少女道:
  “现在可以坐起来了。”
  云震翻身坐起,忽见有光一线,自天而下,仰面望去,见穹窿上通一窍,露光如半月,光非直下,色甚惨淡,再行数丈,已不可见,洞中复归窈冥,不辨一物。
  约莫又行了顿饭工夫,白衣少女欢声道:
  “好了,真正到家啦!”
  云震笑道:
  “这石洞是人工开凿的么?”
  白衣少女道:
  “才不是哩!是神仙开辟的。”
  云震叹道:
  “造物之奇,当真不可思议,这水道怕不有七八里路长?”
  白衣少女道:
  “那是一定有的,咱们已穿过一座山哩!”
  云震暗暗忖道:像这样与世隔绝的地方。 竟然隐居着一位年轻的孤女,而且还与赫赫不可一世的金陵王有着纠葛,这也算得奇中之奇了。
  转念间,眼前已渐明亮,只见山洞轩豁,四壁琳琅,尽为钟乳岩石,偶有怪石突出道中,如欲扑人,白衣少女手摇木桨,荡舟穿行于突岩怪石中,左右款摆,有如窈窕少女,凌波起舞一般。
  转眼间,天光大亮,小舟已近洞口,只听鹤唳莺啼, 一只丹冠雪羽的山鹤,翩然飘落在船头,一只黄茑飞临白衣少女头顶,盘旋鸣啭不已,那翠鸟飞射过来,半空中翻了一个斤斗,霍然飞射回去,一时之间,仿佛春回大地,万物复苏,充满了欢乐的气氛。
  白衣少女笑靥如花,口中咭咭呱呱,一时呼“白儿”,唤“小翠”,又说又笑,忙乱无比。
  云震站立船头,游目四顾,见山洞之外是一片荷塘,一座石亭矗立岸边,背后是大片花圃,两行石栏,夹护一条小径,遥遥伸展开去,远处山脚之下,有着长长的石级,那石级依附崖壁,螭蜒而上,台阶尽头,有一座宽广的洞门。
  这里也是四山环绕,略无缺处,但山势显得更为高峻,举头上望,半山处云封雾绕,几乎遮盖了谷底的上空,刚光由云雾缝隙中照射下来.纵然行人站立在山巅之上.也难以看清谷底的景象。
  白衣少女将小舟荡至石亭之下,二人弃舟登岸,顺着石径走去,出了花圃, 一只小白猿迎了上来,与白衣少女亲热了一阵,然后通过一片石坪,拾级而上,朝那石洞走去。
  这石洞甚为深广,外面一间形若厅堂,左有各有一间石室,后方一条甬道,甬道之后另有两间石室,其中一间,壁上有清泉涌出,白衣少女的卧室,设在外洞左面一间。
  直到此时,白衣少女那谜一般的身世,云震才算真正确定,虽然心中的迷惘依旧存在,但可相信的是,白衣少女并未隐瞒什么,所有不合常情,无法理解的事,并非她不愿讲出,而是根本上她自己也弄不清楚。
  只听白衣少女道:
  “我睡左边这间房,你睡哪一间?”
  云震走到左面石室一看,室中桌椅皆是石制,另有一具石榻,榻上垫褥枕头,一床薄薄的棉被,当下问道:
  “这洞中日常应用之物,是你由山外采购而来么?”
  白衣少女螓首一摇,道:
  “不是我买的,是……”
  云震见她欲语还休,不禁诧然道:
  “是原来就有的?”
  白衣少女又一摇头,道:
  “不是原来有的,是……是神仙赐给我的。”
  云震愕然道:
  “我不相信。”
  白衣少女急道:
  “真的啊!每次当有需要一件东西时,忽然之间我就有了,若非神仙所赐,你说是哪里来的呢?”
  云震道:
  “当真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但愿我能拜见那神仙一次。”
  白衣少女微微—笑,道:
  “我也未曾见过哩!”语音微顿,接道:
  “洞中只有一张床,咱们睡在一起,好么?”
  云震脸上一红,嚅嚅道:
  “不妥吧?”
  白衣少女全然不知男女之别,说道:
  “咱们只有一套被褥,而且……”
  云震道:
  “而且什么?”
  白衣少女蹙然道:
  “那金陵王坏死啦!我一不小心,就会被他掳过去,咱们睡在一起,那就安全多了。”
  云震道:
  “既是如此,咱们就睡一张床吧,你睡床里,我睡床外。”
  白衣少女万分满足的一笑,稚气的道:
  “金陵王再来这里,咱们合力将他擒住,重重的打他一顿。”轻轻叹息一声,接道:
  “以往我是无所谓的,觉得偶尔出去玩一玩也好,如今我是不愿离开这里了。”
  云震道:
  “为什么?”
  白衣少女抿嘴一笑,道:
  “我不要离开你。”
  云震甚为感动,觉得心中十分甜蜜,又有点酸楚的味道,握着她的双手,激动地道:
  “我也不愿离开你,咱们永不分离,纵然有事非出山不可,咱们也同出同归,永远在一块儿。”
  白衣少女道:
  “即使有事情要办,也要等你武功练成以后。”
  云震笑道:
  “可不能等到练到天下第一的时候,那是太渺茫了。”
  白衣少女固执地道:
  “至少要能胜过我,否则我宁死也不让你出山。”
  云震莞尔一笑,道:
  “金陵王既然常来侵扰,咱们何不将那水道堵死,令他无法进来。”
  白衣少女摇首道:
  “没有用,我早已试过,金陵王神通广大,纵然堵住水道,他同样能够进来。”携着云震的手,接道:
  “来,我带你各处走走。”
  两人洞内洞外浏览了一遍,进过饮食,已是黄昏时分,洞门外有一片崖,一块光滑平坦的大石,状如床塌,两人坐在大石上,闲谈说笑。
  “你的武功那么高,我却过于低微,你得多多指教啊!”
  白衣少女道:
  “我还没有姓名哩,要先有了姓名,才与你钻研武艺。”
  “那就赶紧取个姓名吧,我急着练武。”
  白衣少女道:
  “我姓什么?”
  云震想了一想,道:
  “你心地纯洁,皮肤白哲,又穿白衣,就姓白吧!”
  白衣少女摇首道:
  “不好,我不要姓白。”
  云震道:
  “道理何在?”
  白衣少女道:
  “吃白食,交白卷,翻白眼,白刃白丁,全不是好名儿,我不要。”
  云震笑道:
  “那么姓朱吧,朱为正色,容易写,念起来也好听。”
  “不要不要,朱猪同音,我是决不姓朱的。”
  云震哑然失笑,沉吟道:
  “那么……”
  白衣少女道:
  “你姓云,我就姓霞好啦,你叫震,我就叫……震和什么字相配?”
  云震笑道:
  “云震配雷鸣,你愿意叫雷鸣么?”
  白衣少女道:
  “雷鸣?那像男人的名字,我要姓霞。”
  云震含笑道:
  “‘百家姓’上没有霞字啊!”
  白衣少女星眸一睁,道:
  “那怕什么,我姓第一百零一个姓。”
  云震哈哈大笑,道:
  “我瞧你就叫霞儿算了,姓氏慢慢地想,咱们来谈武功。”
  白衣少女将“霞儿”二字喃喃念了几遍,觉得还不难听,如是说道:
  “好吧,就叫霞儿,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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