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样的现状,唐子贤并未见不满,同唐子谦与唐子默,陪着众好友喝酒。
如锦瞧着,心道他或许也没有怎样喜欢余莹。毕竟,若是真心喜欢,家里给安排为妾,他怎么也该站出来说上几句。然现在,只觉得余莹今后便是他的人,就这样满足了。
余光注意到秦霞离了席,如锦便起身跟了上去。
最近这些日子,她似乎安静地过分了。
秦霞就沿着小路往前走了一段,停下了步子却也没有转身。
似是在等自己过去……
“听说,嫂嫂近来身子不太舒服?”如锦方问完,就瞧着前方的人捂了嘴往前,至树旁才弯身吐了起来。
如锦心中一个“咯噔”,等她干呕结束,才缓步过去。
她并不是个不知世事的姑娘,这种症状应该是什么,她心中大致也有个数。
“怎么不请大夫?”
秦霞抬头,见她一副了然的表情,就知道瞒不住。月光下,她面色白,有气无力地反问道:“你觉得我能请吗?我敢请吗?”带着浓浓的敌意。
如锦微滞,抿唇道:“你在怕什么?”
“呵,你连自己的娘家大嫂都能逼死,这样的心狠手辣,我敢说我有了身子吗?”秦霞自言自语地说完,抬头望向远处,“你知道我的一切,你会放过我?”说这话的时候,手下意识地按在腹上。
如锦好笑地答道:“我又不是第一日才知道你害了我,你不也平安到现在了吗?”
“但是沈愉呢?我早晚也会和她一样,你根本不会放过我,不是么?”眸中竟是有惧意流过。
如锦逼近一步,“你在害怕?”
秦霞咬了咬唇,没有作答。
侧身,如锦望着远处的黑暗,“他们是不是已经弃了你?”
沈愉在哪里,王梓会不清楚?
除非秦霞没有与他们联系过。
秦霞的面色一僵,睁大了瞳孔望向如锦。
往前走了几步,秦霞是意料之中的沉默,如锦斜靠在另一棵树旁,将眸色掩在黑暗中。心中想着:莫不是早前余莹的事,真的让秦霞怕了自己?
“你不是根本不在乎大哥,也不在乎唐家的一切吗?就算是事情败露,他们说不准也会给你安排个好去处,你急什么?”
秦霞听了心里一阵躁意,辩驳道:“谁说我不在乎?”
见她着急,如锦悠悠道:“你的真面目,我和子默知道了,母亲也知道了,但是大哥不知道。”
话落,很清楚地感受到对面的人晃了晃身子。
“你要……要告诉他?”秦霞话都说得打颤。
“沈怜已经死了,你再这样执着着仇恨又能怎么样?瞧这都多少日子过去了,也不见你有什么行动?秦霞,你问问你自己,和大哥一起的安逸日子,不好吗?府上谁都看得出,他很爱你,你就真的要一直活在仇恨里?”
如锦说完站直了身,又走到秦霞身边,轻声道:“你就这样恨我?”
望着如锦,秦霞动摇了。
但是,她根本没有回头的路
“你已经害了沈愉,下一个……就是我。”
“呵,你还真以为沈愉是被我害死的?谁告诉了你这样的说法?你早前被母亲禁足,除了最近两日,根本不见你出来走动。”如锦分析着,心中大骇,盯着秦霞就皱眉问:“阿萝已经不在你身边了,你是怎么会知道沈愉的事的?”
“我……我……”秦霞凝神,说着就推开了如锦,急急地就跑了开来。
虽没有听到正面回答,但是她的表情已经给了答案。
府里面,有王梓的人。
夜晚的时候,如锦将这一发现告诉唐子默。后者并无多少惊讶,只懒懒地说道:“宫中的那些贵人,谁不想将别人控在手中?哪个王公大臣的府里,没有几个旁人的眼线?”
一句话,让如锦顿时凝噎。
原来,这不过是很寻常的现象。这么说,武国公府里,也有内线?
当初的平易王府,也会有?
脑海中突然就出现了木香的身影……会是她吗?落綝是因为被人操纵了把柄,那么她呢?一向忠心的木香,素日里陈夫人苛责的时候,她都总主动袒护自己,最后却说出那样令人寒心的话。
“要不要寻出来?子默,府上有外人,那咱们做什么,岂不是都在旁人的眼皮子底下?”靠在他的胸膛,如锦一脸认真。
唐子默却只伸手揽过,搁在被窝里的手已经伸进了她的衣襟,“防得了这个也防不住那个,哪真能干净啊?”说完覆上她的身子,低头在她耳旁轻道:“锦儿,你方才说大嫂都有了身孕,咱们是不是也……”后面的话,早被他粗重的喘息声含糊地盖住。
五月底,淮郡王娶江南王家的姑娘王凤为妻。燕京有身份地位的人家去了大半,如锦与王凤虽没有见过,但亦称得上表姐妹,自然是去了的。淮郡王府在利吉大道,与武国公府就隔了条巷子。
这类宴席上,遇得着薛弄芸、遇得着陈云婷,也见得着李风纤。
很多都是面熟的夫人,如锦并不陌生。
李风纤似是对淮郡王府格外熟悉,待如锦的态度说不上多热情,却也不平淡。许多**围在她身上,有说有笑,如锦被薛弄芸拉到了一边。
还不待她发问,薛弄芸闷头就道:“上回云婷与你都说了什么?”
如锦微愣,“你说什么?”跟着抖了抖衣袖,示意她放开。
薛弄芸松了手,“你问她,我与浩宁的事了?”
“我没问,她自己说的”如锦迎上她的目光,不见丝毫示弱。
薛弄芸却冷笑两声,“她自己说的?五妹,你也是女人,该晓得女人最为敏感。莫不是我没有与你说过这事,你就觉得我不知晓了?”
“大姐你说什么呢?”如锦怪怪地侧过头。
“最近几次席面上,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五妹夫对你的好?什么在夫家不如意,唐府还不是你二奶奶在做主?听说前阵子本是要嫁给唐三少爷的女子,最后成了妾。外面人都说唐府二奶奶有张利嘴,将余家母女说得哑口无言呢~”
苏瑾妍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大姐对我很是关心呢?”
“是啊,我从来不知五妹妹这样的厉害。怕也就是只有四妹,才会信你的鬼话。既然唐二奶奶这样的威力,怎么在我面前就这样乖巧,也太给我这个大姐面子了吧?”
薛弄芸阴阳怪调地说完,又讽刺道:“妹妹想打听什么,陈府里的事还是我与浩宁之间的种种?当面问了我,我也好一次性给你回答呀。”
“大姐莫不是在夫家受了委屈,便只好来寻我出气?”
“你……”
如锦这样的回答,薛弄芸显然是没有想到的,最后怒极反道:“呵,你可真是不简单啊”
如锦不置可否,“大姐既然知道我过的好,又何必还要来求证?我那般说,还不是怜大姐夫待你不好,怕你心里不平衡,故而出言安慰?我这是一片好心,你又何必非这样直接的问出来?再说了,子默待我好,我为何还好紧张你们夫妻的事?”
“是大姐你将自己看得太重要了吧?不是说我打听几句关于你的事,便是嫉妒、有求于你的”…
第三百二十八章有人想见你
第三百二十八章有人想见你
关于前世死于平易王府的事,如锦心里也大致是有了个底。当初薛弄芸与陈夫人联手,想在新婚之夜冤自己一个“不贞”的罪名,然后借此除去这门亲事。
最后洞房里的那一幕,陈夫人、薛弄芸、木香和落綝都是直接参与者。陈浩宁或许当时不知情,但之后都将木香安在了他自己书房里,又这般对弄芸,想来并不是完全被蒙在鼓里的。
二少爷陈浩宣知道落綝给自己下药,想来也算是知情人之一。
陈云婷,她虽极不喜欢自己,但想来那些人并不会将事情弄得人尽皆知吧?
而陈老夫人当初待自己如何,如锦宁愿相信她是真心的。那么多日子里,她总是拉着自己说起从前娘亲还在闺中的事。陈夫人不想自己嫁给陈浩宁,还是她一再坚持。逝者已矣,如锦宁愿糊涂着,认为她是好心。
至于平易王,从前如锦总觉得他不会在乎这些内宅之事。然,那场薛弄芸策划的阴谋里,被另一方势力所介入,最后直接要了自己的性命。她们想安排自己罪名,为何要在婚礼当日,这岂非让陈家丢脸?
再者,匆匆娶薛弄芸进门,无疑也是更损陈家声誉。
平易王作为一家之主,会纵容妻子?
另一方的势力,如锦已经初步定在了四皇子身上。
这就是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自己不过是燕京一个无足轻重的女子,为何要招人这般算计?薛弄芸想害自己尚且还有个理由,但是宫中的皇子呢?
柳州家族的女儿进了宫去,得四皇子这般宠爱。众人都说是因为前世自己的缘故。
让如锦说,无疑是两种情,非爱便是恨。
虽然依旧有些摸不着头绪,但总归比从前明朗了许多。想来陈府能给出的信息,自己也猜得差不多了。方才当着薛弄芸的面,确实是没有留情面。她既然都说得这样直白,难道自己还能要与她扮姐妹情深?
痛快地将心里的话说出来,于自己也是一种放松。
和薛弄芸分开之后,如锦就慢慢往前走着。还记得前世的时候,每次宴会也都是她一个人站在一旁,这种独身的感觉有些熟悉。瞧见东边处很是热闹,她突然讨厌起周边的安静,抬脚便欲往那边去。
只是,没走几步,便有婢子近身,“唐二奶奶。”
王府侍婢的装束,如锦并不认识,愣在原地问道:“有事吗?”
“有人要见您,请随奴婢来。”那婢子说完,便抬眸观察起如锦的神色。
如锦微顿,转而道反问:“是谁?”
“他说您瞧了这个就知晓。”说着那婢子自袖中取了样东西出来。
待如锦看清了,身子忍不住就往后晃了晃。紫红色的玉佩、缀珍珠的流苏……
那婢子将还带着暖意的玉佩交与如锦。
“夜合朝开秋露新,幽庭雅称花屏清。”望着上方的小字,如锦竟生出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这块玉佩她从不陌生,便是半年前,她还到过自己手里。
是他。
“二奶奶,请往这边走。”那婢子轻晃了如锦的衣袖。
如锦突然意识到,陈浩宁竟然让一个婢子报信,他也不怕惹出风波?可转而又想到之前唐子默说过的话,哪个府里没几个内线?认真地瞅了瞅眼前的婢子,如锦将玉佩交还与她,冷淡道:“你回去吧。”
那婢子似是有些焦急,“您不去?”
“我为何要去?”如锦好笑地望着她,复又睨了眼她手中的玉佩。
陈浩宁以为是他要见自己,自己就非去不可吗?
想着也不多加逗留,转身便继续往东走去。
那婢子望着那抹不曾回头、坚定离去的背影,握紧了玉佩就提步往原先指的方向过去。
等如锦再转身的时候,身后已经没人了。四下望了望,居然也瞅不见白芍与白英的人影。
方才,她们明明是一直跟在自己附近的。想到刚刚的那个婢子,似乎又了然了。
正思索着是继续往前还是回头寻她二人的时候,就见有两三成群的女子往东北方向而去。
都是打扮的极为精致的姑娘。
细细一听,居然真听到了一句要紧的话:“听说四皇子都来了呢~”
四皇子……
如锦原地沉了沉眸,最后终是耐不住好奇,随着那些人的方向而去。须臾,到了一处地方,却都是姑娘们聚在一块,各处寻觅。
有目光射来,带着好奇与打量。
如锦突然意识到,这些都是未出阁的姑娘,伸手摸了摸自己头上的发髻,笑笑就往旁边的小道而去。
边走边想,方才到底是为何要跟过来?
便真是四皇子来了,他不认识自己,自己亦不识得他,能说些什么?
正想着,突然就被人用力一扯,步子踉跄地往西面侧去,撞上了一个人的胸膛。好不容易稳住身子,不及抬头之时,却听得头顶一传来怒意的声音,“为什么不来见我?”
熟悉的嗓音,如锦调了调心绪才抬眸。
抿紧了不见血色的嘴唇,带着愠色的面容,与那一双炯炯有神的深眸。
如锦忍不住想要后退,手臂却还被他抓在手里,提醒般地唤道:“姐夫”目光落在他的手上。
陈浩宁却似没有见着,“你还没回答”
“先放手”力道不及他,最后无奈地反问:“我为何要去见你?姐夫你真是好笑,拿了块不相干的玉佩,便说想见我?大姐可是也在这里的,你便是不顾她的感受,我还担心被人给撞见。”
陈浩宁松开了如锦的手臂,郑重道:“你到底是谁?”
如锦置若罔闻,望向旁处。
“我仔细调查过,你一直生长在边城。而从前我们陈府与薛府并没有往来,燕京的宴席上也难得才见你五姑娘的身影,你是不可能认识落槿的你不认识她,却知晓从前我和她的那些种种,你到底是谁?”
“你调查了?”相较于陈浩宁的激动,如锦很是平静,讥笑了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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