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锦心中笑笑,还知道分寸。只是越能忍的女人才越是可怕。
“莫不是表妹你自己心仪了三弟·故而才邀他进去饮酒?”不顾那怒气冲冲的眼神,如锦径自又说道:“瞧这私下遣去婢子就是一大证据,再说了你跟前的杏儿……”
“这事跟你没有关系,少在这儿插手。”余太太是不满极了如锦。
“跟侄媳妇没有关系,跟我总有关系了吧?”张氏拉了拉如锦,心知她们到底是亲戚,不愿她们把关系搞僵,再说她能帮着做到这个份上已是难得,她也不想再添麻烦。
如锦很自然地退到了后面,她也不是不知分寸的人。
“余府也是大家,更是我大嫂的娘家,一向咱们国公府也都是敬着的。余姑娘出身好,才名在外,自然也知道什么叫做男女有别。早前不是还说不识得我儿,怎么转身就请了他进院子?”
张氏说这番话语气很轻,“你莫要觉得他爱慕你别算计他。我儿年轻,但是我可不糊涂!”
本不是咄咄逼人的口气,余太太却怎么想怎么受了委屈。心中琢磨着定要请老太太出面,早前的那些盘算也丢到了脑后,就想着让女儿正经嫁过来就好。
当下说不出话,冷哼两声就带着众人离开了唐国公府。
张氏见她们远去,便戳了唐子贤的脑袋,指责道:“瞧瞧,人家昨天就是等着你过来呢~跟你说了多少遍,这女孩不单纯,你还非她不可!”
唐子贤见那跪了一屋子的下人,又见到如锦,当下脸色一红,一时也说不出其他的话来。
张氏却没有顾忌如锦在场,当下毫不客气地又指责着,“她那样轻浮的女孩,你怎么就会着她的道呢?”
“母亲,唐子贤也是年轻气盛,唤了就道:“现在木已成舟,难道您还不让她过门?一个女儿家失了清白,不嫁我嫁谁啊?”说这话的时候,显然睨了两眼如锦。心想着这是嫂子提点的话,母亲应该不会动怒吧?”
“你、你真是执迷不悟!幸好你父亲不在京,否则还不打断你的腿?”张氏气地直跺脚,“给我再去祠堂跪着!”
唐秀便劝了唐子贤半天,好不容易让他离去。
如锦安抚了几句张氏便要离开,这么闹了半天,可都快午时了。
张氏握了握如锦的手,说不尽的感激。
如锦笑了道“应该的”。
回到流雨轩,唐子默在就自下人口中知晓了事情大概。如锦详细说了说,便对唐子默言玩笑道:“我是不是很过分?”
见妻子凑了过去,唐子默笑着道:“听下人说,今日二奶奶好不威风,将余家太太说得无言以对。怎么回来,反倒是底气不足了?”
如锦听他还能打趣自己,便晓得他没有生气,讪讪地缩回头道:“我还是头一回这样与人吵架呢~”
唐子默呷了口茶,点头似笑非笑,“很有当家少奶奶的气魄!”
如锦佯装生气,嗔道:“就知道取笑我。”
“当时母亲什么话都不说,我瞧二婶也客气着,这个恶人就只好我来做了。”说完又“唉”了一声,凑近唐子默就道:“下回你去舅家拜年,我瞅着我是不用去了,舅母不将我轰出来才怪。”
唐子默顺势揽了她道:“不会的,舅父不会允许舅母胡来的。”
如锦对唐家老爷不了解,但想着从前能不顾亲妹子,任由余太太将唐夫人嫁到唐府,指不准就是个惧内的。当下半信半疑道:“是吗?”
唐子默颔首,之后又琢磨着道:“二婶可有说准备如何安置表妹?”
如锦摇了摇头,“想来是为妾吧?我瞅着二婶也不喜欢她。”
如锦很想说,其实自己更不喜欢她!
唐子默却似就看穿了她的意思,“你怎么今儿这般激动?从前该你二奶奶出面的时候也不见你这样积极的。”
如锦怒了努嘴,察觉到他眸中的促狭,干脆大胆承认道:“谁叫她打你的主意?再说了,她若是成了三少奶奶,我还得日夜防着她,那多累啊,
唐子默只听了前半句话,对后面半句不以为然,“原来锦儿是吃味了。”
如锦俏皮笑了笑,算是默认。
“不过她跟了子贤,就是我弟媳,你还防她做什么?”
如锦见他思想显然不和自己一致,没精打采地说道:“那你觉得他前一刻说喜欢你,后一刻就能对旁的男人投怀送抱了?”
“表妹她一向守礼规矩……”唐子默这话才说一半,想到昨日情形,自己都止了声。
如锦就抓了他的胳膊道:“等她进了门,你且少瞧她。”
唐子默见她脸上竟是警告的神色,面上无奈,心中却是涌出一股暖意。
次日,余家老太太来了国公府。如锦等人去打了招呼,只觉得她不苟言笑。并未与唐府他人多说什么,只是拉了唐夫人去屋中谈话,聊了许久,最后还是一脸愠色地离了开来。
曲意苑当差的婢子有传出,说是当时屋内闹哄哄的,余老太太似是在斥责唐夫人。后来唐雪进去,连着唐雪都挨了骂。
这一点如锦倒是诧异,唐雪和外祖母关系一向要好,怎么最后成了这样?
傍晚见唐雪的时候,她面色亦是不好,抱怨了几句外祖母不体贴母亲等话。
当晚,唐夫人找了二夫人张氏,商量了好一阵子。最后才对外说到,让唐子贤娶余莹进府,身份是贵妾。
第三百二十五章沈愉跑了
第三百二十五章沈愉跑了
唐府这边闹成这样,薛家竟是也没安宁。是日,廖氏派人给如锦传了信,让她去趟西大街的文国公府,至那儿才发现薛弄芸、薛弄熙等人都在。钱氏高坐,廖氏伴在一旁,各人依序站着,半晌,黑了一张脸的薛俊然才进来,周边竟是沉静。
钱氏叹了一声开口,说的话却是让满堂的人都倒吸一口气。
她说,大媳妇没了。
如锦诧异的目光落在钱氏和薛俊然之间,二人虽都沉着脸,却看不出多少悲伤。
隐隐地,察觉出的是愤怒。
廖氏私下里告诉如锦,沈家少夫人芙阳县主说要将她的表妹嫁进文国公府,而钱氏也已经应了。
如锦深问了几句沈愉是如何去的,廖氏眼神闪烁,磨了一阵子才坦然道说是不见了,私下里寻了好些日子都没消息。终究是纸包不住火,且又是少夫人,钱氏便去沈家讨了说法。
如锦听后微愣,皱眉道:“说法便是让芙阳县主的表妹嫁进来?”
廖氏颔首,复又摊了摊手,无奈道:“那还能怎么办?人突然就没了,跟沈家的关系又不好闹僵,便只能这样了。”
“母亲,是不是还有什么?她好端端的,怎么会不见呢?”
“跟人跑了。”廖氏说后,又叮嘱道:“这个事想来是瞒不住你们姊妹几个,但是千万别传出去,若让人知晓了,咱们薛家的颜面往哪里摆?唉,若非这样,沈家哪能让步啊~”
沈愉跟人跑了,是她外面的那个男人吗?如锦心中微沉。
第二日,文国公府就挂起白布办了丧事,相府的人并未表现地如何伤悲,芙阳县主跟着沈夫人,领了一貌美女子过府,钱氏与她三人细谈了半天才出来。如锦察觉出钱氏的面色依旧不好,站在屋檐下却思索着沈愉的去处。
她就这样一走了之了?
是终究熬不住装疯卖傻的日子吗?只是,薛家现在这样办了丧事,就不怕有朝一日那女子又出现?不为其他,只为毁薛家名誉。毕竟那样的人,根本不能以正常人的思路去考虑,她受制于别人,不是吗?
离开了梧桐院,如锦往外面走去,竟是在水边见到了一抹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心生警觉,顺着他的方向望去,视线落在假山石是上的凉亭处。
靖安侯府的世子夫人,正与旁人说笑。
李风纤么?
如锦瞧着王梓专注的目光,忽而扬起嘴角。
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
故意加重了步子的声音,踱步至离那人两三步处,如锦出了声:“王大公子。”
王梓突然晃了晃身形,侧头见着来人,低头道:“是五表妹啊~”
如锦“呵呵”笑了,并不喊他表哥,瞟了眼凉亭那,伸手拂了拂头上的柳条,“在瞧秦少夫人?”
话说得是这样的直白,王梓的目光一聚,含着薄怒。
唐子默早前就与如锦说过,自己虽调查到了沈愉和秦霞是受王梓所指使,但对方亦知晓了计策被识破。且之前的分析,得知王梓在燕京时不与淮郡王往来,便是跟在四皇子身旁。
王梓是商贾,有财却无权,很有可能已经投靠了四皇子。
真是想不明白,薛府才是他的舅家,为何要投靠四皇子。这不是和太子、和薛府做对么?
“长嫂方逝,唐二奶奶倒是有兴致,在这猜他人的闲事。”王梓的话中带着浓浓不满。
有些事要懂装不懂,可关于沈愉这种二人都心照不宣的事,如锦根本不想与他绕弯子,讽刺道:“今日这场吊唁,你可是最知情的人,竟还逗留这么久?”
从前宴席上,他虽出面,但很快就会离去,哪会如今日这般在这瞧风景的?
王梓眯了眼瞧跟前的**,没有回应,最后竟是抄手就往旁处走去。
见他不搭理自己,如锦也不生气,只冲着他背影道:“既是死了的人,今后可别再露面了”话落,自己都诧异了几分,原来她已经这般重视薛府的名声了么?
离去的人没有回应,连步子都不曾停下。
下意识地又往李风纤处瞧了瞧,后者却似察觉到了目光一般,与周边人说了话就走了下来。素装淡雅,敛去了从前的气势,眉宇间透着妇人的成稳,走到如锦跟前,客气地见礼道:“唐二奶奶。”
如锦亦回了个礼,“秦少夫人。”
李风纤浅笑了出来,与如锦并排走在小道上,“方才我还见着了王家公子,怎么转眼就是你站在了这儿?”
“你认识王公子?”
李风纤颔首,“是啊,我哥哥与淮郡王交好,我与他亦有往来。所以你表哥,我见过好几次呢~”
如锦点头记在心上,转而道:“听说淮郡王马上就要娶王妃了?”
“呵呵,娶的可就是王家的女儿,你表妹,这事你该更清楚吧?”
事实上对于王家那门亲戚,如锦根本就没有印象。虽说是姑奶奶家,但她可还真没瞧出有多少关系,讪讪笑了没有做声。
李风纤为人不计较,好似上回拉着如锦去客栈说话的不是她一般,没有意思隔阂,如平常世妇般聊了起来。往前没有走多少路,就听到后面传来喝声,“五妹”
转身,却是怒气冲冲的薛弄熙。
旁边的李风纤将如锦的手放开。
薛弄熙走到如锦跟前,先是一把拉过如锦,跟着又瞪了旁边的人几眼,继而对如锦冷声道:“你怎么跟她在一起?”
“方遇着,说了几句话,怎么了?”
“我还有事,先走了。”李风纤冲如锦一笑,跟着就举步离开。
如锦愣了愣,察觉弄熙身上的寒意,不解道:“四姐?”
“你少跟她往来”说完拖了如锦就往旁处去。
如锦被她拽的生疼,亦觉得莫名其妙,扯了衣袖就道:“你这是怎么了?”
“那是我大嫂。”薛弄熙突然停住,转身闷气说道。
“我知道。”
一听回话,薛弄熙表情更是不平,“那你怎么还跟她往来?都是她抢走了秦大哥,还有她仗着自己是少夫人,总是耀武扬威”
如锦叹了口气,“四姐,你怎么还说这样的话,让四姐夫听着了多伤心?”
薛弄熙怒了努嘴,“他才不会伤心呢~那女人欺负我的时候,他都不帮我。”
这就是薛弄熙的脾气,如锦了解她的执拗,也不多费唇舌。
两人说着说着,便提到了薛弄玉的亲事,说是过阵子就要嫁入钱家了。对于钱氏的娘家,如锦没有印象,只是想到那个沉默的三姑娘,有些惋惜。
不过,也仅限于惋惜。
“我瞧着大伯母的精神越来越差,这是怎么了?”
薛弄熙听了这问话,才把方才见着李风纤不快忘掉,语气悠悠道:“还能是怎样,不就是被那个戏子给气的?邱姨娘她诡计多端,竟然安排了人来迷惑我父亲,现在可是好了,都回府了。”
如锦听得糊里糊涂,纳闷道:“什么戏子,什么邱姨娘?”
薛弄熙跺了跺脚,愤愤不平道:“还会谁,就是生三弟的那个姨娘呗你说说她脸都毁了,居然还有本事再回来”
如锦顿了一会才想通,早前好像是听说文国公新纳了房妾室,也是戏子出身。
原来是邱姨娘安排的,现在都离开别庄了?
“她的脸……?”
“也不知是使了什么手段,竟是痊愈了。眼下父亲宠着那两戏子,对母亲冷言冷语,这种宠妾灭……呜”话没说完,就被如锦捂住了嘴。
“四姐,这种话你可不能说。”
薛弄熙被闷得难受,只得点头。
如锦这才松了手,心中却突然有丝幸灾乐祸,嘴上漫不经心道:“你有空多陪陪伯母吧~”
薛弄熙含糊地点头,跟着望向旁处,“大姐经常回来的。”
如锦没有再说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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