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东瀛- 第3部分

　　原以为照胃镜就像在中国一样，不用打针，心里还暗自窃喜。

　　可是，居然要给我注射局部麻醉药，说主要麻醉嗓子和嘴巴，以方便检查。我怕打针，但也不能在日本人面前暴露。算了，现在我是案板上的鱼，就任人宰割吧。

　　麻醉药终于见效了。我感觉我的嗓子硬硬的，舌头也不灵活。

　　温柔的护士小姐一会儿过来骚扰一下，我也只能点头示意。

　　话是不能说的了。本来日语就说得不好，还要在舌头硬直的情况下回答问题，不是为难我吗？

　　我于是闭目装死。

　　奶奶的，还要多久才轮到我呀。要是待会儿药效过去了，我这一针不是白挨了嘛。

　　正郁闷中，电话嘟嘟地震动起来了。

　　“谁呀，关键时刻打扰我？”一看是云云的电话。

　　接通电话，我还没有开口，其实开口估计也说不出什么。

　　云云那小子就开始阴恻恻地笑起来了。

　　一听这小子笑，我就打冷颤。

　　“老大，这次你死定了。老实交待一下你昨晚的罪行吧？”

　　“怎么，不敢说话了？吓傻了你呀。告诉你，刚才一个自称日本航空公司的女孩子打电话到公司营业部来找你。大家都在猜测和你是什么关系呢？”

　　说到“女孩子”的时候，小子还色迷迷地加重了语气。关于“女孩子”和“女人”，云云这个花痴一向区分得很清楚。

　　靠，我又不认识什么航空公司的人，而且还是“女孩子”。我怕个茄子。


（）
　　“不过你放心，老大。”没有等我说话，花痴又在自顾自地滔滔不绝了，“我们没有出卖你。别人问你的情况，我们都说你昨晚没有和我们在一起，传说是一个人到医院去了。哈哈—”

　　奶奶的，这小子不解释还好。这样对大家解释，简直就是把我推到火坑里，分明就是搞一块黄泥巴塞到我裤裆里，回去后我怎么解释得清楚。

　　“不过那小妞听说你到医院去了，好像很着急的样子哦。你们关系不太正常吧，老大？”

　　“老大真厉害，背着我们居然搞定了一个空姐。”老五也在旁边添油加醋。

　　正想反驳他，那边护士小姐已经在高声叫我的大名了。等待的其他日本人都很诧异地看着我。估计他们现在才知道我是外国人。没办法，谁叫大家都是一样的黄皮肤黑眼睛呢。可怜日本人还不承认和中国人是一个人种。

　　花痴估计也听到了。

　　“等等，老大，营业部把电话转过来的时候，我还告诉了她你的手机号码呦。”说到这一句的时候，小子笑得特别阴险。

　　我匆忙挂断了电话。

　　看来回去后我得好好教育一下这小子。简直没有新时代年轻人的政治觉悟，怎么可以这么随便出卖自己组织内的机密呢，尤其还是关于老大的。现在我觉得毛主席他老人家真是伟大，“思想是统帅，政治是灵魂”，多好的教育方针啊。

　　在护士小姐的监督下，把手机摘下来，扔在检查室外面的个人物品篮里。然后走进了检查室。

　　我知道，里面有两个医生正在皮笑肉不笑地等着折磨我。

　　日本人原则上在医院是不允许使用手机的。就算要用，也要到指定的区域才行。不过我一般都不遵守。因为我觉得这和“吸烟区”有点类似。我又不是瘾君子，干吗要“隔离”到指定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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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鬼子进村
检查完胃镜，接着验血，心电图等等，折腾完毕，快中午了。

　　可是结果还要等几天才能出来。

　　奶奶的，现在找个吃饭的地方先。早上我可是空腹啊，滴水未进。

　　给公司打个电话问问情况吧。但愿没有什么大问题。

　　前一阵子电话一响，就是客户的电话，以至于我现在听到电话声都很紧张。还好，今天的心电图检测心脏好像没有什么问题。虽然俺看不懂，但那么规矩的心电图曲线多有数学美感，不可能有问题的嘛。

　　希望我今天的电话也不要吓倒兄弟们才好。

　　“啊，怎么这么多未接电话？”打开电话一看，把我吓了一大跳，“不会是项目出什么问题了吧？”

　　我很紧张，一个一个未接电话翻看，以确认电话号码。一个，两个，三个……我考，不就两个小时左右嘛，居然有10个未接电话。还好，都不是单位的电话，也不是领导的电话。这10个号码都相同，看来这位仁兄还真把我当成消防队队长了。这么急，一定有什么事情吧？

　　拨通了对方的号码，电话响起的时候，我突然有点后悔。“会是谁呢？不会是一个坏人吧？”

　　“你好，是周先生吗？”

　　电话那头传来甜美的嗓音。看来不像是坏人，顶多算一美女蛇。不过我天生对美女免疫，我老婆经常这么说。


（）
　　“我考，什么时候我认识了日本妹妹？声音还这么甜美？”我犯迷糊了。

　　“对不起，昨天让你受伤了。是我不好。请你原谅……”

　　昨天？受伤？啊，难道是昨天晚上的那个MM？

　　“你是川端雪枝小姐吗？”我有点犯傻了，明知故问。男人难道都这个熊样？

　　“是的。不好意思，害你受伤了。今天我按照你的名片打电话给你，从你们同事那里得到了你的手机号码。希望没有打扰到你。”

　　在日本，名片上一般都只有公司电话，不会有手机号码的。这和中国很不同。

　　“不客气。”我现在觉得，去填饱肚子比什么都重要。我想挂电话了。

　　“听说你在医院？情况怎么样？还好吧？”

　　还好啥，就差骨头没有断了。我现在是有气无力又痛又饿啊。

　　“要不要紧？要不我到医院来看你？”听到我说话没有精神，美女有点紧张了。

　　“不用不用。”这下轮到我紧张了。算了吧，工作的事情还没有摆平，再多一个女人，那我不是很惨？简单的向这位我还不认识的MM“汇报”完工作，我收线了。

　　跑到旁边小吃店狂吃了一通。刚才吃饭的时候，从包里翻出川端雪枝的名片一看，上面赫然印着JAL（日本航空）。看样子真是日航的人了。昨天怎么没有注意呢？

　　管他的呢，回家睡觉去。

　　今天有镇痛药，下午睡得很香。

　　一觉醒来，快5点了。打开电脑，准备上网。好久没有到同学录上去溜达一圈了，也应该去冒两个泡泡了。还听说最近美国的什么Facebook比较出风头，据说Microsoft出60亿美元想收购它。我得赶紧看看这个是什么玩意，值得这么多网虫吹捧。

　　正在冒泡泡，门铃声响起来了。接着是神人那大嗓门，“老大开门，美女来了！”

　　我考，要是真有美女，那你这小子这样大喊大叫也太没有休养了。显然是骗我。

　　打开门一看，神人果然带着一个大美女来了。

　　我考，就算我们俩合住在一起，你也不用这样嚣张吗？不就是欺负我老婆在国内嘛。

　　再说了，要带佳人回来，也提前通知我一声，让我收拾一下我们的狗窝嘛。这下把人丢大了。

　　“好了，老大。我还要出去和云云他们喝酒去，你就自己好好招待她吧。我走了。”

　　我考，我还没有搞清楚怎么回事呢，怎么就成我招待了？俺现在可刚睡醒，脑袋正迷糊着呢。

　　神人这小子真不够意思。说完话，给那女孩点了点头，就跑了。那神情感觉是我让他去给我找了一个妓女回来一样。奶奶的，这笔帐秋后一定要清算。

　　“对不起，我可以进来吗？”女孩子的声音打断了我的郁闷。

　　这声音怎么有点熟悉？再抬头一看，夕阳余辉下，一张美丽的脸。

　　不是雪枝小姐吗？

　　“啊，当然可以。”我觉得自己有点失态了。

　　我老婆老是批评我。说我和她谈恋爱都是她占主动，说我的表现特差劲。要不是有高中三年“醉里挑灯看剑，梦里吹角连营”的峥嵘岁月对我的了解，她是不可能看上我的。

　　想不到结婚这么久了，还是没有改掉这个坏毛病。也好，免得到处沾花惹草。傻笑。

　　尴尬归尴尬，人还得请到房间里才行。手忙脚乱地从鞋柜了翻出了一双还算干净的拖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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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进。”

　　美女进来后，我觉得应该来点什么喝的以缓和一下气氛。可忙了半天，只从冰箱里翻出了半瓶没有喝完的蔬菜汁。用这玩意儿待客，我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

　　“没事，我就是来看看你。”看出了我的慌乱，这小女孩开始缓和气氛。

　　“中午通电话之后，我很担心。然后又给你打电话，可是你已经关机了。只好又打电话到你们公司询问。这不，多亏了你朋友，把我带到这里。”我说神人这小子今天怎么5点左右就下班回来了，这么早，正纳闷呢。原来有这么一出。这小子不仅出卖了我，连我们的老巢都给出卖了。

　　“能告诉我检查结果吗？”

　　本来不想多说什么，实在是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既然人家来了，就告诉她吧。

　　我简单地说了一下伤势，以及今天还有明天的检查等等。我的日语不好，骨裂和骨头断裂说了好久才说清楚。真是丢人。

　　川端小姐的表情在随着我的讲述不停的变化。

　　“非常抱歉，没有想到给你带来这么大的痛苦。”等我讲完了，川端小姐向我深深地鞠了一躬。

　　日本人就是麻烦，说话文绉绉的，礼节也多。害得我还得忍住伤痛也跟着鞠躬。

　　“你的所有花费由我来负责。请你好好治疗，安心休息。”

　　“我要是想要你的钱我早就给你打电话了。”我答道。谁都有犯错误的时候，又不是故意的。我们中国人可是很大度很宽容的。再说一个小姑娘一月能有多少薪水啊。我这几天起码得花几十万，全找她报账，我不成逼良为娼的大坏蛋了。这种事情我可不做。

　　“不行不行，让你受伤了，本来就很抱歉。还让你破费，我真的……”

　　“算了，不用说了。我还有意外伤害保险，可以报销的嘛。”

　　听了我的理由，川端小姐瞪大了美丽的眼睛看着我，然后忍不住笑了。

　　“你真有趣。”

　　靠，我不是有趣。我是老实。

　　谁叫我这么善良呢。这时候我真希望自己是神人或者花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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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夜宴
和美女说着说着，不觉天已经暗下来了。

　　房间里，除了窗户里透进来的微弱的余晖，就只能看见我卧室里电脑的荧光在闪烁了。

　　我得肚子很不争气，开始抗议。镇痛药的功效似乎也渐渐消失了。

　　奶奶的，每次这女孩找我，我必然陷入又痛又饿的境地。真是不爽。原本想在网上吐完泡泡后，就变成大白鲨，自己在屋里做点好吃的，然后大快朵颐，作鲸吞状的。尽管骨头疼，但对于吃也不能太马虎嘛。谁叫我是四川人，好吃呢。现在看来，要实现这个梦想比较困难。因为我没有看出雪枝小姐这位美女大人有要走的意思。

　　我知道，她是因为觉得很抱歉，并且有点担心我，所以才想多陪陪我。绝对没有其他的意思。


（）
　　这一点，我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虽说“饱暖思淫欲”，但老夫现在正饿得慌呢。哪还有心思管她什么美女。书本上说“秀色可餐”，可我刚才盯住她看了一阵，也没有感觉到饥饿感有所消失，看来，我们真的应该“怀疑一切，打倒一切”。奶奶的，全是假的。

　　由于刚才老夫对美女的一阵猛盯，而且我事后猜测，多半还带有吞咽唾沫的动作，让我们的美女有点紧张，眼睛里似乎闪过一丝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