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权神般的人物早在一个月前就魂归九天了,失去了神策侯这样的中心人物,神策军如一盘散沙不足为奇,一月来再被多次打击下,军心早已动摇,弃城而逃也是可能。而天权的国主纳兰煜体弱多病,素来懦弱胆小,失去了一直依赖的弟弟,纳兰煜更是不堪一击,他们沙门安排的一次暗杀竟成功地将他吓回了曲城。天权休矣。
于是乎,沙通海在谋士的建议下避开沙连海的耳目,修书于玉衡王,请求他发令出兵。玉衡王本来只忌惮纳兰烨,从沙通海来信中提及的隆重葬礼和国葬,玉衡王对纳兰烨的死深信不疑。既然纳兰烨已死,他们玉衡军还怕什么?玉衡王司马扬本就对沙门门主不满,在媚姬的枕边风下,司马扬直接将沙连海撤职,以贻误战机之名贬为庶民,并擢升沙通海为沙门门主,此次攻取黎阳城全由他做主。
如愿登上了沙门门主的宝座,沙通海立刻号令三军冲入黎阳城。不到半个时辰,玉衡大军已然来到了黎阳城下。黎阳城是百年古城,城门高大气派,然而此刻的黎阳城早失了往日的雄姿,那以金笔写下的“黎阳城”三字此刻徒显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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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通海忙令人取来破城锤,然而还不待破城,背后就杀来一军。沙通海忙挥军对上,当看到来者是天玑军不由一惊。早在十年前,天玑大败在纳兰烨手里时,他们对纳兰烨更是畏如神祇,然而,他们对纳兰烨,对天权的恨却也在日益加深着。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杀纳兰烨,败天权。
天玑本不信纳兰烨就那么死了,但是,纳兰烨隆重而盛大的葬礼,百年难得一见的国葬让天玑对纳兰烨的死深信不疑,且举朝称快。这不,一路渡过泉暨河,天玑军数万快骑秘密地一路北上,然而,由于路途较玉衡远,当他们到达时,天权的三郡一城已经落入玉衡之手。
天玑军虽暗恨却也隐忍了下来,在玉衡军驻军于黎阳城外山岗时,天玑军也秘密驻扎在城北边的密林中,等待的就是玉衡大举挥军下山,冲向黎阳城外时的片刻。因为这个时候玉衡军的所有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黎阳城,根本就不会注意到后方,天玑军军才三万,只是玉衡军的一半,若硬拼绝无多大胜算。
不管如何,两军对垒,交战一触即发。天玑凭着一开始的计谋创下的优势,但玉衡军却也因为兵多将广而慢慢挽回一开始的劣势。一时间,双方酣战淋漓,倒也难辨胜负。
黎阳城外的恶战,整整持续了一天一夜,当天玑被玉衡打得丢盔弃甲,狼狈逃窜时,黎阳城却突然打开了城门。早在几天前,暗伏在黎阳城内的暗人来报,皆言黎阳城已成空城。所以,在黎阳城打开的瞬间,沙通海满心的欢喜,认为一定是黎阳城开城归降了。然而,还不待战后身心俱疲的玉衡军露出欣慰的笑容,一声声震天撼地的喊杀声让大战后的玉衡将士尽皆愕然!黎阳城内竟藏有天权的一万兵马。
“沙副门主,感谢您助我天权绞杀了天玑的贼人,赋代表我朝对贵邦聊表感激。”黎阳城台上一人手摇折扇,一身白衫,俊朗飘逸,这人不是刁赋是谁?
沙通海虽气得咬牙切齿却也不见惊慌,“刁赋,你逞什么口舌之快?你们城内藏兵加起来不过一万,我军却还有三万余,且我军刚经过一场酣畅淋漓的大战,现在军心正盛。哼,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呵呵,是军心正盛还是军心正疲呢?”刁赋继续凉凉地反驳道,见沙通海还要说话,刁赋直接抢话道,“事实胜于雄辩,沙副门主您睁大眼看看您周围的将士,盛与疲那是一目了然呢。”
烈日当头,看着周围疲惫不堪的将士们,沙通海咬牙切齿,该死的天玑军,没有本事还学人家来抢什么城?更该死的是天权,该死的刁赋,一开始就打算在黎阳城内设下空城计么?“将士们,振作起来,只要踏过这一万的天权狗,冲入这黎阳城,美酒珍馐,高床暖枕大家将享之不尽!杀啊,将士们!”
沙通海声嘶力竭地振奋着军心,玉衡将士知不战将坐以待毙,骑虎难下之下不得不握好刀戟,准备再战。
“哼,沙老贼,拿命来。”突然一声娇喝从黎阳城台飘下,刁赋闻声蹙眉,刚要出声阻止却也来不及。只见一道雪白的影子飞掠下城,宛如空中雪雁般直扑地面,径直袭向万马千军前的沙通海。
沙通海刚拔佩剑,那雪雁就已掠到身前,那身手之快实属罕见。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以独步轻功闻名的风门少主风晴雪。当日她便是被沙通海用计所抓,而前来救她的同门兄弟魑鬼亦是惨死在他的手上。有怨抱怨有仇报仇,风晴雪早就想手刃沙通海为枉死的魑鬼报仇。
雪雁还没着地,一条血鞭已裂空甩出,直朝沙通海面门击去。沙通海挥剑挡开血鞭,立马下令挥军掩杀,刁赋担心那个胡闹的疯女人出事,也忙下令神策军出城迎战,自己则继续高立于城台,纵观着全局,只是视线时不时总会被战场中的那抹雪影吸引过去。
“该死的疯丫头,沙通海那厮已是手到擒来,何须自己亲自出手?”刁赋一边恨恨地骂着,一边担忧着风晴雪,却又一边强迫着自己站定,强迫自己对她视若无睹。然而,眼睁睁地看着雪白的衣裙染上了片片腥红,刁赋的脸色一点点煞白。虽明明知道那只是敌人渐到她身上的血,不知为何,看着仍是让他触目惊心。
“我早已不再爱你了,刁赋。”耳边突然响起的这句话让刚刚想不顾一切冲上战场的刁赋硬生生地顿在原地。她早已不再爱他,四年来避他如蛇蝎;她可以那么无情地戏弄他,可以如此无心无情地将他丢给其她女人……她,他恨她,恨她如此待他。既然如此,他为何还要对她在意关心?况且,她的身手他晓得,她的鬼灵精怪他更清楚,此刻早已疲敝不堪的沙通海不会是她的对手,拿下他只是时间问题。
果然,不到片刻功夫那只雪雁就已归位。“哟,打得本少主手疼,老头皮还真厚。”着陆后风晴雪不满地抱怨了一声。刁赋转头看去,正见风晴雪用血鞭绑着沙通海登上了城台。“嘭”的一声,某个被五花大绑的某人直接被砸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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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沙通海几声敖叫,这一摔可不轻。风晴雪笑嘻嘻地欣赏着某只老猪的打滚,不由又开心地笑出了声,足有前俯后仰之势。刁赋只看了一眼沙通海,视线尽数落在眼前笑得开怀的女子身上。明眸皓齿,酒窝深深,她的笑如银铃般脆耳,亦如魔音般让人着迷。她爱笑,她总能笑得开怀,无论何时何地,她总能笑得羡煞旁人,即使没有了他刁赋,她依旧能笑得那么春风自得……越想越气,刁赋强迫自己别开脸不去看她。
风晴雪虽贵为风门少主,但为人疯疯癫癫,做事不按章法,且最喜、最善的也是捉弄人。看着在地上打滚呻吟的沙通海,风晴雪笑罢后却仍觉不尽兴,从来都只有她捉弄别人,何曾有人让她如此狼狈过?想起魑鬼的惨死,风晴雪双目眯起,嘴角再次勾起一抹邪味十足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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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随着一声惨叫划破长空,城门之前厮杀的将士们不由停手,齐齐地看向城台。“啊,啊,啊。”又是几声悲绝人寰的叫声。待玉衡的将士们看清那个惨叫的人物时,不由傻眼震惊。他们的主帅此刻正被五花大绑地丢下城台,掉在了半空!
将沙通海甩下城台后,风晴雪便将手中的血鞭交予旁边的侍卫,自己则笑嘻嘻地俯身欣赏着半空中那个一门副门主。“沙老二,好玩不?”
“不,不、好玩。”被这么掉在半空的沙通海早被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话都语无伦次了。
“哦?不好玩啊。”风晴雪凉凉地耸了个肩头,“那就不玩啦。来人,松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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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第四十六回 窃香
【红纱似乎被那两人的欢快感染,飘舞起来,撩起一地的旖旎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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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不好玩啊。”风晴雪凉凉地耸了个肩头,不雅地翻了白眼,嬉笑道,“那就不玩啦。来人,松鞭。”
“不,不要松鞭啊。求你啦,姑奶奶。”一听松鞭,沙通海更是吓得面色铁青,垮下瞬间湿了一片,他本想继续开口哀求风晴雪,却被周围登时爆发出排山倒海的笑声吓住。可笑他堂堂一门副门主竟也有被一下小辈吓得屁滚尿流的时候。
天权的将士们哈哈大笑,玉衡的将士们顿时将头埋下,个个羞红了脸。也不知是为自己的主帅汗颜,还是憋笑憋得难受?知道自己有多丢脸,沙通海忙将双腿合紧,却不知这样的动作反而让他人的嗤笑更甚。
看着沙通海如此狼狈的样子,欣赏着这样有趣的演出,最近一直冷着一张脸的刁赋亦大笑了出声。这还是他与风晴雪从玉衡回来后第一次笑得如此开怀尽兴。他的疯丫头记恩更记仇,沙通海落到她手里,生不如死哪。
听到刁赋的笑声,风晴雪含笑看了过去,艳阳下,白衣翩翩的男子手摇折扇,捧肚而笑着,俊秀飘逸,难抑的不羁风流。
傻瓜,哭丧着脸做什么?这才是你。风晴雪在心里暗叹着,那嬉笑惯了的眸子在看向刁赋的时却瞬间多了几分温柔。只不过柔情只是停留了一瞬,当发觉刁赋看向了这边,她立将柔情收起,转而向下看去,继续逗着刚刚尿裤子的大叔,“沙通海,还玩不玩啊?”
“不,不,不玩了。”沙通海忙不迭地求饶着,“姑奶奶,求你了,求您了,高抬贵手,放了沙某吧。刁少,求您让沙某上去吧。万事好商量,好商量。”
刁赋只是笑而不答,只把视线看向风晴雪,意思是一切全凭她做主。只听风晴雪掩嘴巧笑嫣然道,“好商量是吧?好,那你就让你的虾兵蟹将放下武器投降咯。”
“这……”沙通海有些迟疑,听到风晴雪一声警告意味十足的哼气,忙大声喊道,“玉衡的将士们听着,识时务者为俊杰,今日,时不利我玉衡,再厮杀下去只会枉死更多弟兄,本帅实在不忍再见你们再死伤一人。投降吧。”
随着沙通海一番归降言论,本就累得不想再战的玉衡军尽皆乖乖地投降了,黎阳城的危机顷刻间被瓦解。刁赋与风晴雪相视而笑,只是视线刚撞上,两人就迅速别开了头,气氛瞬间尴尬。
守住黎阳城后,刁赋、风晴雪马上着手安置战俘,尚无云与柯大则已将狼狈败逃的天玑军全部歼灭,与前来会师的刁赋、风晴雪合兵一处,浩浩荡荡的四万军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收复了被玉衡占领的三郡一城,收复后又直接攻入了玉衡境内,顷刻间立攻取了玉衡的三郡一城。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神策军再次军威大振,震惊星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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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之后。玉衡廉城王宫大殿。
“什么?沙通海被擒,我玉衡六万将士非死即降,无一人归来?”大殿之上,年轻的玉衡王独坐在金銮之上,听着这样的噩耗,简直目瞪口呆。
大殿正中那名传讯的士兵深埋着头,战战兢兢地回道,“是……还有,还有,神策军一鼓作气,三日内连克我玉衡三郡一城!”
“什么……”司马扬大惊失色,径直跳起,一阵趔趄,跌回了王座。朝中群臣也大为骇然,不安地窃窃私语着。然而还没有待司马扬缓过气,殿外又传出一声“报——”
司马扬忽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将手靠着王座的手把上,无力地问道,“有何要报?”
“启禀国主,刚刚沙门来讯说前沙门门主沙连海于今早在家中暴病身亡。”传讯士兵一口气说完,却见他们的国主脸色顷刻煞白。
“啊,天亡我玉衡!”血气冲顶,司马扬大呼一声,眼前一黑,晕死了过去……
当司马扬浑浑噩噩地从恶梦中慢慢清醒时,他发觉自己正躺在自己的龙床上。“来人……”司马扬无力地叫唤着,口渴得难耐,然而平时候在身旁的太监宫女今天却一个人影都没有。“一群狗奴才,待会看孤王如何收拾你们。”
司马扬骂骂咧咧地爬起,口舌的干燥让他不得不自己起来找点水喝。几步蹒跚来到桌边,猛灌几口后,司马扬方觉得口舌得到滋润。然而身体的粘湿仍让他焦躁难受,许是刚刚做了恶梦,让他汗流浃背了一身。
司马扬一边唤了几声,一边蹒跚地向浴池走去。一声满是媚惑的欢叫声让司马扬一怔,听出是他的王后媚雨后,他轻轻地扬起嘴角,这个时候来个鸳鸯共浴最好不过。只要他的雨儿陪在他身边,他相信自己可以挺过去的。不就只是三郡一城被攻去么?他这个国主还在,玉衡怎么可能轻易被灭?
司马扬如是想着,心里的烦躁顿减几分。只是,再走近几步,扬起的笑瞬间僵住。浴池里头不仅传来女子的欢笑声,还夹杂有男子愉悦的低吼声。待司马扬鼓起勇气走近,透过层层红艳艳的纱缦,他看见两道相互交缠着的身影,一丝…不挂,亲密相缠。两人就这么颠龙倒凤在浴池边缘,洒了一地的玫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