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国家广场大屠杀,光是死者就有两万多人。其中士兵死了一千五百人,而人民方面的死亡人数则是这个数字的十倍以上,达两万人。
“万一同盟所有行星上的市民都公然起来反抗,那会是什么样呢?难道要把他们全部杀……”救国军事委员会的成员们到现在才明白,原来支持他们的人只是一小部份而已。
Ⅴ
吃了安眠药的巴格达胥睡了几天之后终于醒过来了。当他知道在这几天之中所发生的事情后,不禁哑然怆惘,自己该怎么办呢?先见见杨威利再说吧!当先寇布带着巴格达胥出现在杨的面前时,杨正好刚喝完饭后的蔬菜果汁。见到他悠闲的样子,巴格达胥心里念念不忘地想道,自己当初到这里来的终任务就是要刺杀眼前这个人。他说:“我之所以会参加政变,就是因为自以为能够成功。没想到我的估计是错误的,你的智谋远非我所能想像,被你打败也没什么话好说的了!
杨一边听着他说话,一边默默地看看手中纸杯。巴格达胥继续道:“要是没有你,我们救国军事委员会的革命早就成功了,你可以说是坏了我们的大事。不过事到如今,说这些话都是多余的。
杨威利听了这些话,不由得苦笑了起来。
“你来求见我,就是为了说这些话抗议吗7’’“不是!
“那么是为了什么呢?
“我要投诚。我想在你手下做事……”杨威利毫无意识地捏着纸杯。
“哦,一个人可以这么容易就放弃自己原先所抱持的观点和立场吗?
“观点和立场算什么呢?
巴格达胥毫不知耻地说道。
“俗语有云: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何况我这么做又不是害人,与其痛苦地生活下去,我宁愿选择开开心心地过完下半世。
杨威利大感有趣,而一旁的先寇布则则摸摸下巴,似乎也对他这种论调颇感新鲜。杨威利无可奈何地摇摇头,于是就把他交给先寇布,暂由先寇布派人好好看管,理由是让他反省一下。
之后,巴格达胥成为一名投降者而被软禁起来,没多久就有监视的人向杨威利告状,说巴格达胥时常抱怨没有酒喝,还要求送几名美女给他。杨竟然不生气,他说:“嗯,美女是不行的,送一些酒去倒无妨。
杨威利对这种厚颜的男子如此宽大,这一点和莱因哈特倒是很相像,也算是一种巧合吧!过了两三天之后巴格达胥又来见杨,杨这时正在办公室中处理会战后的许多事情,同时也正着手重新编组舰队以因应未来的战争。这些事都让他忙得不可开交。
“我不想光吃饭不做事,请给我工作做吧。有没有什么我可以效劳的啊?
巴格达胥问杨。
“目前还没有适合的事让你做。不过,迟些可能有件很重要的事需要你帮忙。嗯,有一样东西倒是可以交给你。
“是什么呢?
杨从抽屉里拿出一把枪,递给巴格达胥。
“我的枪交给你保管好了。反正我自己带在身边也没什么用!
杨威利的射击技术之差是没话说的。
“真是多谢你啦!
巴格达胥口中称谢,双手接过这把枪。当他确定这把枪已有子弹上膛之后,脸上的表情似乎有着微许的改变,他把枪调转过去,对准正在埋头处理公文,看也不看他一眼的杨。
“杨威利提督!
杨威利应声抬起头来,看到他把枪口指向自己,也完全不当一回事,马上又低下头去整理文件,口中说道:“我把枪借给你是个秘密。让姆莱少将他们知道了会不高兴的。希望这件事只有我们两个知道,等到你的官阶身份确定后,我再正式发一把枪给你吧。
巴格达胥听了微微一笑,马上收起了枪,把它插进隐蔽的口袋里去,接着他向杨敬了礼,朝门的方向出去。当他转过身来时,脸色突然变了。
原来尤里安·敏兹正站在门口,以锐利的眼光瞪着巴格达胥,而他手中的枪正对准了巴格达胥的心口。
巴格达胥大吃一惊,双手不住地摇着。
“喂!不要生气啊!谁看了都知道我是在开玩笑的,我怎么会杀害提督呢?他是我的恩人啊!
“你敢说你从来没有起过要杀害杨提督的念头吗?
“……”“杀死杨提督一定会在历史上留名的…即使是臭名。你敢说你不曾被这种诱惑驱使吗!
“喂……”巴格达胥叫喊着。尤里安毫不放松,不让他有逃走的机会,巴格达胥只好乖乖地站在那里。
“杨提督,请你解解围吧!
他向杨求救。杨正想开口说话,尤里安却抢先说:“提督,我不相信这个人。就算他现在发誓要永远效忠,也难保以后不会反叛!
杨威利放下手中的文件,把两只脚搁在桌上,人往后仰,双手托住后脑勺。
“你不能拿将来不可知的危险来作为现在杀死他的理由啊!尤里安。
“我知道,不过我还有更充份的理由!
“什么理由?
“他以一个俘虏的身份胆敢抢夺杨威利提督的枪,继而把枪口对着提督,意图杀害。就凭这一点,我就可以杀了他!
“哦,这可是非常小可呢!
尤里安毫不宽赦的表情,使得巴格达胥的额头渗出一粒粒的冷汗。他所说的理由,任谁听了都会觉得,自己死有余辜,看来自己是死定了。
杨笑了起来。
“好了,不要再胡闹下去了。你看巴格达胥都吓坏了,他汗流浃背的样子多可怜!
()免费电子书下载
“可是,提督……”“够了,尤里安,收起你的枪。巴格达胥,你可以走了。
尤里安放下手枪,两眼仍然毫不放松地盯着巴格达胥中校。
“我知道了,我永远不会忘记尤里安那双充满敌意的眼睛,随时都在监视着我!
巴格达胥说着走了出去,尤里安马上心有不甘地向杨威利抗议。
“提督,我听从你的命令,可是你为什么要放他走呢?
“这样就够了,巴格达胥是个聪明人,只要我表现出有领导他的能力,他就不会背叛我,这也就够了。
杨把脚从桌子上放下来。
“而最主要的是,我不希望看到你在我面前杀人。
杨知道这才是自己的心声,因为他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杀人。如果换作是别的孩子,恐怕他就不会那么坚持了……
首都“国家广场屠杀事件”的报导,由于受到新闻封锁的影响,当杨收到此一消息时,已是七月份了。当杨威利从脸色苍白,眼中隐有泪光的副官菲列特利加口中得知洁西卡·爱德华的死讯时,只觉得脑海里面一片空白,他一言不发,内心悲痛不已。当天,他戴着太阳眼镜掩饰表情,一直未曾取下。
七月下旬,杨威利开始着手重整舰队,准备向巴拉特星系的第四行星前进。作战前夕,除了杨威利之外,每个人的心情又都陷入紧张的状况中
漫天烽火红半壁;星月无光泪暗滴;何日和平能到来;家破人亡难寻觅;银河在痛哭;光荣徒追忆;英雄何堪回首望;天地悠悠空叹息。
野望篇 第七章 属于何人的胜利
野望篇第七章属于何人的胜利
Ⅰ
年轻的费沙独立商人波利斯·哥尼夫满脸不悦,他不但要冒着通过宇宙战场的危险载运地球教徒的朝拜团去地球,而且利润微乎其微,在还清债务,支付船员薪水,再把“贝流斯卡”号送进船坞修理之后,所剩无几的生活费连买十平方公分的字宙船外壳也不够了。
“你好像不大高兴喔!
桌子对面的人粗声粗气地问道。哥尼夫连忙解释道:“没有啊!我的脸一直都是这样子的,不是在阁下面前才这样的!
后面这句话显然画蛇添足,说话的人后悔不已,但这句话似乎没有影响到自治领主鲁宾斯基的心情。
“是你负责运送地球教的信徒到圣地的吧?
“是的。
“你觉得他们怎么样?
“我不太清楚,不过就宗教而言,我认为穷人较相信神的公正,非常矛盾呢!不正是因为神不公正,所以才有穷人的吗?
“言之有理!你不信神吗?
“根本不相信!
“喔。
“想要升天为神的人,都是历史上的大骗子,他值得让人钦佩的地方唯有其构想力和商业才干。从古代到近代,不论是哪一个国家,有钱人不都是贵族,地主和寺院的僧侣吗?
自治领主鲁宾斯基兴致勃勃地望着年轻的独立商人,哥尼夫有种不舒服的感觉。自治领主看起来是一精悍的男子,才四十岁出头,但头上一根头发也没有。当然被这种长相怪异的男人盯着,和被美女盯着的感觉大不相同。
“这个见地相当有趣!是你自己的想法吗?
“不是……”哥尼夫应道,心中甚是遗憾。
()
“是我自己的想法就好了!其实大部份是现学现卖得来的,大概是在孩提时代吧!那是十六、七年前的事了。
鲁宾斯基没作声;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成长的过程中,我随着父亲从这个星球旅行到那个星球,有一次,碰到一个境遇和我相像的小孩,那时他才二岁左右,但我们却成了好朋友。和他交往了两三个月,我发现他领悟力强,心思缜密。刚才那些话便是他说的!
“那小孩叫什么名字?
“杨威利!
哥尼夫现在的表情十足像个成功地表演出新戏法的魔术师。
“现在,这家伙是自由行星同盟大名鼎鼎的军人,想必日子不会太好过,身为自由人的我,不禁替他感到同情啊!
年轻的船长有点失望,因为身为观众的自治领主好像并不欣赏他表演的魔术,脸上一点吃惊的表情都没有。沉默良久后,鲁宾斯基语气严肃地说道:“波利斯·哥尼夫船长,自治领政府有一项重大任务要委托你!
“啊。
哥尼夫一时反应不过来,但不是因为惊讶而是用心聆听所致。帝国和同盟一致称之为“费沙的黑狐”的自治领主,在他那宽而厚实的壮硕身躯中,填满了像千层派一样的一层又一层的企图和策略…人人都这么说。哥尼夫本身完全没有否定这项传说的本钱,他也不明白身为一个普通商人的自己为何会被自治领主请来。既然不是为了要听他回忆过往,那么究竟是要派给他什么任务呢?……不久,走出官厅大楼后,哥尼夫使劲的挥舞两臂,仿佛要挣脱无形的枷锁似的。
刚好一位老妇人带着的小狗向他吠了起来,哥尼夫对着小狗挥拳作势,仿佛那小狗就是自治领主鲁宾斯基本人,挨了老妇人一顿责骂后,他才负气似的跨步离去。
回到船上,事务长马利涅斯克那上了年纪的脸上堆满了笑容。因为能源公营机构给他们发出一份通知…往后不必再担心“贝流斯卡”号的一切燃料问题了!“到底是施了什么魔法?对我们这种小得像个房子的商船,政府如此特别照顾,简直是个奇迹嘛!
“我卖身给政府了。
“什么?
“畜牲!那只黑狐!
事务长慌慌张张地环顾一下四周,说话的人则毫不避讳地高声咀咒。
“一定是在打什么坏主意了!竟把我这个善良的市民也拖下水!
“到底怎么了?卖身给政府,那就是说,我们成了公务员了?
“公务员?
听了行事独特的事务长的话,哥尼夫就像斗败了的公鸡,怒气顿消。
“也算是公务员的一种吧!我们将成为情报人员被派到自由行星同盟去,任务是接近杨威利,留意他的一举一动!
“嗬!
“我们哥尼夫家……”年轻船长大声抗议道:“在二千年间,最自傲的就是家族中没出现一个罪犯或公仆,是真正自由的人民啊!自由的人!什么东西嘛!竟然要我去当见不得光的间谍!一下子两种人都感染上了!
“不是间谍,是情报工作人员啊,即情报员。”“只是换个好听的说法罢了!把癌症称为感冒的话,癌症就会变成感冒了吗?把狮子叫成老鼠的话,即使被咬了也就死不了吗?
马利涅斯克没有回答,但心里觉得他的比喻太极端了。
“那家伙早把我在小时候和杨威利是好朋友之事调查得一清二楚,这可一点也不有趣!倒不如我把这一切都告诉杨好了!
“可是,不太妥当吧?
“为什么?
“为什么?你以为情报员是那么好当的吗?为确保你没有做出一些损害国家利益的事,你的背后可能还有一双监视的眼睛啊!正确的说,应是监视和制裁的眼晴!
“……“喂,把事情经过说清楚吧。
马利涅斯克搅拌着咖啡,一股强烈的腌味扑鼻而来,不消问也知道一定是便宜货。他花了两倍于哥尼夫的时间,一面喝着咖啡,一面聆听事情经过。
“的确!不过,请恕我直言,船长,你没有必要在自治领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