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懂!”喜儿转嗔为喜,擦干了泪,复又开心地笑了起来。
“你明白就好。”我松了一口气——只要别哭,就谢天谢地了。
“可是,小姐,王爷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要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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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人与人之间却并不是谁对谁好,就一定可以在一起的。还有很多其他的因素在里面。”这件事说起来太过复杂,她一个小姑娘,怎么解释得清?我想了想,只得用最简明扼要,也最不着边际的话来回答她。
“我明白的,”喜儿忙忙地点头,露出了然地神情,压低了声音:“有些事别说小姐,就是我看了也很生气的!比如端木郡主和萧贵妃...”
我狼狈地打断她的话:“呃,我不在的时间,你有没有好好替我照顾我的鸟?”
“就那只鹦鹉?”喜儿笑嘻嘻地跑到窗前取下鸟笼:“有啊有啊,我天天都去看它呢!因为我知道,只要有它在,小姐不管走多远,都一定会回来的!”
“是吗?为什么?”我不禁莞尔——为了她语气中的那份理所当然。
“因为你最心爱的东西还放在这里忘记带走了嘛,怎么舍得不回?”喜儿忽闪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极其认真的凝视着我:“我说得对吗?”
“最心爱的东西忘了带走。”这平平淡淡的一向话,却恍如一记惊雷,敲进我心里。
我真笨!我的心拉在这里,走得再远,又有什么用?这么浅显的道理,为什么不明白?“是,你说得对。”我接过鸟笼,低声呢喃:“是我糊涂了。”
“小姐现在明白也不晚啊,瞧王爷多紧张你啊?”喜儿笑弯了眉毛,握住我的手,眼睛里闪着憧憬的光芒:“小姐,当你看到王爷时,一定惊讶极了,也感动极了吧?一定高兴得掉眼泪了吧?呀,好可惜,我没有跟着去。”
“嗟,人小鬼大,”我失笑,伸指轻戳了她的额头一下:“说得好象你亲眼看到了一样!”
“本来就是嘛!”喜儿撅唇,依然是一脸的痴逑:“小姐,说说看,王爷看到你,第一句话说的什么?”
“就他那性袼,还能说什么?”
是啊,第一句话他说的是什么呢?让我想想,好象是“秦秦?又改名了?”忆起刚见到我的刹那,默言为我大吃宇文澈的飞醋,我忍不住抿唇,漾起一个甜蜜的笑容。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流杯亭外几树桃花仿佛不知道烦恼,开得如火如荼,艳丽妖娆。踏着缤纷的落花,心情混乱得一如脚下汹涌的天雪河。
“翠羽,要是时光能倒流该有多好?”我轻轻地抚着它光洁的羽毛,习惯性的对着它低语。
“时光倒流有啥好的?那以前的修炼不都白废了?谁会那么蠢?”耳边响起极不屑的声音。
“翠羽,你醒了?”我惊喜莫名。
“被你这超极无敌唠叨神功给吵醒啦!”翠羽偏头,乌黑的眼睛里闪着晶灿灿的光芒。
“翠羽!”我欢呼。
“这么想我啊?是不是等得不耐烦,想回去了?”翠羽笑眯眯地伸出红红的喙,梳理着墨绿的羽毛。
“回去?”我一呆,满心的喜悦忽然在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事到如今,我还能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吗?
“放心,再等三天,就是时空之门开启的时间了。”翠羽拍拍翅膀,轻松地飞离我的手心,在桃花间恣意地穿梭:“到时,你就可以回家了。我,也要回去看我娘了。”
“三天?”这么快吗?我一怔,突然觉得象被人打了一拳,闷闷得憋得难受——三天之后,我若是离开,那是不是意味着,这一辈子再也见不到默言了?
“咦?这么长的时间都等了,你不会连三天都不能等了吧?”翠鸟扑棱着趔膀,飞到亭角上,跳跃着啄着花瓣玩耍。
“不是...”我惶然地低语。
“是啊,还是赶紧准备准备,该收拾的收拾,该辞行的辞行。毕竟,你在这里也呆了半年,不会...”翠羽忽地住了嘴,“扑”地一声,没入了树林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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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羽?翠羽?”我愣然地呼喊——它飞到哪里去了?
“王妃,王爷请你回去。”青玉气喘咻咻地从山底下爬了上来,躬身福了一福,向我行了一个礼。
“哦,你先下去吧,我呆会再来。”我定了定神,胡乱向她挥了挥手——翠羽会不会是看到她来了,才躲了起来?
“可是,王爷好象找你找得很急呢。”青玉绞着双手,一脸的为难。
“那好,走吧。”我点了点头,跟着青玉一步三回头的下山。
“王妃,你找东西呢?”青玉忽闪着大眼睛,关心地瞧着我:“丢什么了?要不,我帮你找找?”
“没有,就是喜欢这里清静呢。”我微笑,加快了脚步——才这么点距离,没道理翠羽会回不来。
“秦秦,你病还没好,又乱跑到哪里去了?”默言负着手在书房里踱着大步,见到我,劈头就是一顿训:“也不交待一声,教人好找!”
只是乘着他早朝的时间,到后山去散了会步,这也着急寻找。若是三天后,我一去不复返,他该怎么办?
“心里闷得慌,到后山走了一趟。”我心烦意乱,说话不知不觉就大声了起来:“怎么?难道这也犯了昭王府的法了?”
“秦秦,谁惹你了?”想不到我会发火,默言一怔,纳闷地挑眉打量着我。
“没有,刚爬了山,乏了。”我摸了一把脸,努力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找我这么急,究竟有什么事?”
“秦秦,我想带你去见一个人。”默言沉吟半晌,似乎有些犹豫:“你的身体应该没什么大碍吧?”
“那个人很重要吗?一定要今天见不可吗?”我捧着头,疲倦地反问——现在心里乱七八糟的,哪还有心思跟他出去应酬?
“恩,的确很重要。”默言轻声叹息,伸手摸了摸我的额,皱起眉头:“还发着烧呢?无名怎么搞的?不是说没有大碍?”
“不关他的事,可能我不该跑去吹风。”我低叹,轻轻避过他的触摸,面有难色:“默言,你那个朋友,改天见不行吗?我真的好累。”
默言欲言又止,摇了摇头,冲我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好吧,既然你身体不舒服,那就晚几天再去好了。我想,应该也不差这几天的时间。你好好休息就对了,千万别再给我乱跑了。”
“恩,那我去睡一会?”
“好,我就在书房里,有事叫我一声。”默言点了点头,目送我踩着沉重的步子进入卧房。
在我轻率地拒绝默言的时候,我万万没有想到,我的这一个任性的举止,会打乱他的计划。从而把一件也许可以轻松解决的问题复杂化,使他陷入了极为被动的局面。
150
我心神恍惚得厉害,一直觉得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攥住了我的肺,使我连呼吸都吃力了起来。头脑昏昏沉沉,许是潜意识里不愿面对,所以一直昏睡。
礞胧之间,默言好象来过几趟,除了一次叫醒我喝药外,每一次都是悄悄地来,站一会儿,便静静地走了。
吃过晚饭,无名来把过脉,说是身体已无大得,只是精神绷得太紧。他笑着嘱咐我注意休息,放松心情,别胡思乱想。
然后,又跟着默言和云涛他们五个人,聚到密室里不知商量些什么。
有人悄悄地推门而入,一阵浓浓的药香扑鼻而入。她俯身站到床前小声地试探:“王妃,王妃?”
原来是青玉,肯定又是叫我起来喝药了。我懒得动弹,又实在是厌倦了那又苦又涩的中药,索性就闭着眼睛装睡了。
叮地一声轻响,我听到了托盘放到桌上的声音。暗暗舒了一口气算是暂时逃过一劫了。
青虽却并没有出门,她在我身边静静地坐了下来。我不由暗暗叫苦——这傻妮子,竟然打算等着我醒来?算了,她爱等多久就等吧,反正我是不会理她。她坐一会,感到无聊了自然会走。
果然,过不多会,青玉又开始低声唤:“王妃,王妃?”这回,还轻轻推了推我的肩。
确定我真的睡熟了,青玉悄悄地站了起来,房里开始传出悉悉簌簌的轻响。
我一阵好奇,假装不经意地翻了个身。她受惊,声音停了下来。回头张望,视线从我身上扫过,见我没有动静,复又开始动了起来。
我越发奇怪,偷偷地从眼帘下张望——青玉拿了一条抹布,蹲在默言的那张大衣柜前东抹西擦的。
嗟!她倒是勤快,这么点空档,都抓住不放,在这里做清洁呢!我暗笑,正欲开口叫她,却发现她突然趴到地上,开始往床底下爬。
不是吧?我骇笑——连床底下也要抹?好吧,我承认,卫生是要做彻底,不应该留下死角。但搞到钻进去,会不会太夸张?
不到一分钟,她已钻了出来。这回,却开始打开柜子开始整理起里面的衣物。想起默言装在鞋子里的那个机关,我皱眉,轻咳了一声,低低地问:“谁在屋里?”
“是我,”青玉迅速关上柜门,几步跨到我的跟前:“该吃药了,王妃。”
“哦,把碗放那里,你先出去吧。”我半闭着眼睛,淡淡地吩咐她。
“王爷说了,要看着你喝下去才行。”
“是吗?这回药里面应该没有别的东西吧?”我倏地睁开眼睛,紧紧地盯着她。
“药,药就是药,还能有什么别的东西?”青玉的脸瞬间变得雪白,低垂了头,讷讷地道:“王妃还是那么爱说笑。”
“哈,没有就好。”我淡淡地瞧着她,微微地笑了笑:“出去吧。”
“什么事?”默言推门而入。
“王,王爷。”看到默言,青玉紧张得脸都白了。
“没事,只是不想喝药而已。”我眉也不抬,淡淡地瞧了她一眼:“还不下去?”
“是。”青玉垂着双手,侧身与默言擦肩而过,轻轻地带拢了房门。
“好好的,干嘛又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默言轻声叹息,坐到身边来细细打量着我:“到底什么事困扰了你?不能跟我说吗?无名说你身体没病,是心病。”
是,我的心病了,而且,好象还无药可医。
我默默地瞅着他,想到既将到来的分离,心宛如刀拿一般的痛楚。泪水,很快就模糊了双眼。
“怎么哭了?”默言讶然地抬起我的头,静静地与我对视。在他那明亮锐钊的视线下,我无所遁行,只得狼狈地垂下头,躲避他的目光。
“你有心事?而且,还不能跟我说?”默言沉默了半晌,忽地淡淡的开口了。他语气平淡,犹如闲话家常,可是那低沉有力的声音,却隐隐带着一丝颤抖,泄漏了他心底慌乱和愤怒的情绪。
我死死地咬住下唇——教我如何选择?一边是挚爱的父母和故乡;一边是生死与共,心灵契合的恋人..
“因为生病了,所以脆弱了,想家了?想姐姐了?”默言轻轻搂住了我的腰,伸出一只手托起我的下已,深深地看着我,继续平铺直叙:“所以,你又想从我身边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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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被动地看着他,心乱如麻,不知该如何解释。
“好,我给你机会,你回去吧。”默言静静地看了我良久,忽地轻轻地笑了:“但是,你得再等等。等我处理完手头的事,跟你一起去。”
“默言...”我愣然地看住他,心里涨满了感动——为他这么快速而精准地看穿我的心事,为了他没想周到的那份体贴。
“傻瓜,这才是多大点事?也值得你放在心里,抑郁成疾?”默言温柔地搂紧了我的腰,把头亲热地搁在我的肩上:“其实,我也的确应该找一个机会去拜访他们两位老人家。”
“可是,默言,这是段跨越时空之旅。也许这一辈子就这么一次机会,回去了,谁也没法保证可以让你再回来。”我小心而认真地看住他的黑眸:“你确定真的可以抛下这里的一切,跟我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