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考完终考的我送小素到火车站坐车。公车上,小素偷偷将泪撒在我怀里。小素在拥挤的人潮里回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消失在车站入口。心紧缩了一下,我想,我应该是爱她的。
一个月的寒假,我无数次在梦里见到小素,这得力于我老爸老妈。从小到大,我一直是方圆数里同龄孩子的楷模,是比我小一点的男生女生的榜样,听话、上进。爸妈不知道怎么收到的风,得晓我恋爱了,诚惶诚恐,放下纸牌和工作,语重心长对我展开政治车轮战,“恋爱会影响学习,这是铁律。”至今我都不知道爸妈的思想是否对,但我知道,失恋或让别人失恋,绝对影响学习。
成绩单寄回来,老爸等着我考得一塌糊涂的结果,以便作为规劝我“放下小素,立地向学”的话柄,结果大失所望,我考了全班第五。我也很失望,因为都第五了,上升空间不大,无法在日后突飞猛进证明我是“天才”。爸妈立马改变策略,细数我家的发家史,当年他们夫妻是如何如何白手起家,生了我后又是怎么怎么寄以厚望,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直到我最后“从心底里”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流下“悔恨”的泪水,下定决心“痛改前非”。
正月初三情人节,我掐断电话,对着电视默默地磕了一天瓜子。午夜梦回,我在清冷的冬夜对着窗外孤灯暗誓:
从明天起,做一个上进的人
忘情,忘爱,忘掉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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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明天起,珍惜课本和资料
我有一段爱情,生在雪飘,死在花开
同学们穿着崭新的春装,喜气洋洋开始新的学期,我穿着小素一针一线织就的毛线衣,在宿舍隐居,第一天很痛苦,第二天很痛苦,一直痛苦到今天。
电话响了,是小素,听到我的声音很兴奋,约我出去,我闪烁其词拒绝。
电话响了,是老爸,叮嘱我不要跟他玩“暗渡陈仓”的把戏,我忍着痛苦答应。
电话响了,又是小素,很委屈很小心地问我,是不是病了,我没吭声。
电话响了,是老妈,她说突击一下,看我是不是在宿舍,我说你放心。
三天后,电话响了,小素抽泣着、沉默着,一张卡快耗完的时候说道:我知道你在躲我,可就算分手,我也要当面听你亲口说。
我们就这样分手了,我永远记得跟小素最后一次单独相处的情景,和她说的话:她将家乡的特产一样样摆在我面前,低着头,对着特产说:“我把我们的事跟我妈说了,这些,是我妈让我带的,给你。我说过,我对你什么奢望都没有,只要你对我好,以后有一个安身的地方,不用太大,我会将它装点得温馨、、、、、、”
一月多前,老师问小素班上同学理想中的另一半是什么样子,半数以上女生的回答都是“要有钱”,小素说,她的回答是“对我好”。她说第一次见面,横穿马路时我先走在她左边,到了中间又走到右边的举动,深深打动了她。
此后我们赌气一样谁也不打电话,我在电话旁苦等,直到小素班女生告诉老狗,小素不见了。
我疯狂地拨打我们共同的朋友的电话,找不到;去一起玩过的地方,还是找不到。那段时间,偏偏《潇湘晨报》跟《长沙晚报》连爆“无名女尸”,我心惊肉跳。
一周后,小素朋友打电话来,说不用找了,她已经回宿舍。我以五十米冲刺的速度跑到女生宿舍楼下,玻璃窗上写着三个大字………“我恨你”。
狗日的大学生活(15)
15
看到小素旗帜鲜明的表态,我松了一口气。恨就恨吧,至少在恨的过程中,她还记得有我这个人。爱的反面不是恨,而是漠视。
有失恋为借口,我跟狼友们连续三天混迹K吧迪厅,夜夜笙歌。“蹦迪”的高明,是基本上不要智商和功底,你是天才或傻瓜、体态臃肿或妙曼,进了迪厅都可以杂乱无章瞎舞一气,没有人会嘲笑你,因为他们自己也一样,你可以说你是用灵魂在舞蹈。我坐在一旁喝酒的时候多,曾经看到一个一米见方的肥硕屁股在眼前重复同一动作摇摆两个时辰。我的心在这样的环境里也摇摆着:没有说分手,我只是沉默。我该怎么选择?
我画的是一个省略号,两周后,小素为了让旗帜更鲜明,断然画了句号,她再春了。这个消息是炮灰告诉我的,他说据他的朋友,一个不愿意透漏姓名的目击者称,看到艺术系一男生拉着小素的手奔赴后山的背影。这个消息在数日后得到证实,目击者是我。我想我跟小素的感情最大的受益者是音乐班,一改因为小素四分五裂的状况,得归大统。
小素家乡的特产我还没吃完,用心封在一个纸盒里,纸盒埋在衣服底。老狗得知小素有了新欢后,凭借超乎常人的狗鼻子找到特产,翻出来跟锦江瓜分了。
我是在这个时候开始抽烟的,一支接一支,吸到肺隐隐作疼,代替心疼、、、、、、
一个被锦江称作“西红柿”的女孩闯进我们狗窝一样的宿舍,她是老狗的“姘头”,通俗的说法是“炮友”,湖大新生,悲哀的是她一直以为自己的身份是老狗的女朋友。“西红柿”的说法源于一个笑话,说一帮女孩参加比胸大赛,有西瓜女孩、木瓜女孩,指的是她们胸部之巨堪比这些水果,最后出场的西红柿女孩,勇夺花魁,因为“西红柿”只是她||乳头的大小。由此可见该女之丰满。
“西红柿”偷渡进男生宿舍,贤惠地为老狗洗衣叠被,让炮灰艳羡不已,遂第三次坠入爱河。这次炮灰的进攻对象是一个成教女生,虽芳名“牡丹”,却是个小家碧玉型的女子,颇有几分姿色。锦江在看到牡丹后,一次次对着炮灰感叹:“牡丹跨下死,做鬼也风流!”
看着丰满的西红柿,老狗终于熬不住,找了一个两室一厅,强拉郁闷非常的我合租,同行的还有西红柿。我因为受不了偶而路遇小素的心酸,决定“闭关”一段时间调整心情,就答应了。
西红柿高兴地为他们的“家”忙乎着,贴墙纸、铺地板,买窗饰,小两口过起了“新婚”般的生活。我们两间房子门对门,对比鲜明,一个像财主,一个像贫僧。我只有一盏台灯,一筐书。
去定王台图书城搜罗了一大堆古今中外的笑话大集,我躲在自己的小屋里机械地读着,我告诉自己要快乐,看着笑话大笑,三本过后,我发现写笑话的人都是伟大的悲剧大师,因为,躺在笑话堆里的我,终于哭了。
狗日的大学生活(16)
16
两月后,我破关而出,抗着书筐风度翩翩地站在宿舍门口。因为我实在受不了住我对门的“狗男女”。
我见证了老狗跟西红柿爱情三部曲的前两部:最初的一段时间,西红柿不舍昼夜,“幸福地惨叫着”,整个套间充满着淫靡之气,污人耳目……“目”的一面来自老狗,他仍然改不了进屋全裸的恶习,声称“都是自己人!”
不到一月,这对贱伉俪的感情出现了危机,原因是老狗跑出去见网友,回来后“身上有她的香水味”。这也难怪,老狗奉行的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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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几天,我在半夜时分被西红柿凄厉的尖叫惊醒,她歇斯底地哭喊着、咒骂着,然后是扭打的声音。我想去拉架,又不敢担保他俩衣衫齐整,只好作罢。我相信,老狗是不会动手的。
他俩闹得凶的时候,西红柿爬上窗台,扬言要跳楼,吓得老狗魂飞魄散。后来老狗告诉我一条经验:跟女朋友住,切记要住一楼!
老狗在我回宿舍一周后完成了第三部曲,胡子拉岔拖着蛇皮袋回到宿舍,他说他分手了,然后递来一支烟,我们默然对抽。
这个时候最得意的要数炮灰,他跟牡丹的爱情据说有了“突破性”的进展。所谓突破,就是在一次雨中,炮灰打着伞在前面走,牡丹淋着雨跟在后面,炮灰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将牡丹拉到伞底,然后自己淋着雨走。拉手了,虽然是一触即分,可谁也无法否认拉过手的事实。
不久之后,老狗接完一个电话,紧了紧裸体上的床单,脸都绿了。他哭丧着脸对我说:“奶油,师傅完了!”
电话是西红柿打的。她用兴奋的语调告诉老狗一个“激动人心”的消息……她有了!
西红柿劝老狗迷途知返,她决定不计前嫌。她问老狗,是不是希望她立刻出现在他面前,他好兴奋地抱着她先转三圈,然后摸着她的肚皮猜测:“到底是男娃还是女娃?”
老狗装聋作哑,西红柿气急败坏,撂下一句话:“那好,我来宿舍找你,咱一起去找你们校领导!”
老狗吓坏了,跑出去躲了两天,最后悟出“逃避不是办法”,又乖乖地回来。这期间,西红柿并没有来宿舍找老狗。老狗自己打电话找到西红柿,用报丧的口吻无奈地说:“这个周末,找个地方做了吧!”然后是电话两头比赛一样的哭泣。
我们找了一个天天在什么什么湿疣、什么什么过多节目过后打“无痛人流”广告的医院,因为他们在广告里说,学生八折。
门开了,西红柿一步步挨了过来,头发凌乱,脸色苍白。老狗长叹一声,站起身,拉着西红柿的手,嗓音沙哑:“走吧!”
西红柿用力甩开老狗,惨笑一声:“老狗,其实、、、那孩子、、、不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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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日的大学生活(17)
17
虽然过了油菜花开的时节,西红柿事件过后,老狗回到学校,狂性大发。
最开始的不正常表现是,老狗回到宿舍不再宽衣,默坐在我床头抽烟,怔怔地盯着窗外,橡树上唧唧喳喳的鸟鸣犹为刺耳;遭到锦江和炮灰的质疑后,老狗记起宽衣,却忘了披床单,径直打开门走出去他裸奔!虽然只是去对面宿舍串门,但仍然足以另我们汗颜:男生宿舍大门挂着“女生止步”的禁牌,可楼梯间女生的芳影络绎不绝,其坦然自若的表情,时常令我怀疑自己进错了楼。“女生止步”的牌子也忽而“女生上步”、忽而“女生正步”地变换着。
为了攀登A片事业的高峰,锦江弄了台电脑摆在我床边,不分日夜殚精竭虑地“研究”,一开始是小心翼翼戴着耳塞,后来为了方便众狼友,肆无忌惮地开起音响来。他的电脑在宿舍三年,几乎是“A片专用机”,同一部片子至少要放七八遍,因为总有别宿舍的同学慕名而来,往往错过首映。
为了在精神上报复西红柿,老狗快马加鞭地拈花惹草,在网上一次次发出“我等到花儿都泄(谢)了”的讯息,批量调戏网上的“JJMM”们。老狗的网名是“Chu女终结者”,网聊时的表情也大有“终结者”风范:凝神静气,叨着烟、掉着眉,表情相当严肃,不露痕迹地与姐妹们“相谈甚欢”。他说他用脚指头思考,都能以每小时三到四个的效率搞定她们,这一点我深信不移。因为每次聊了不到二十分钟,老狗就推开键盘,翻箱捣柜寻找他的“名牌”,披挂上阵深入花街柳巷,寻花问柳,然后眠花宿柳。
我剃了光头,标榜重生,却无法重生,像科威特难民一般胡子拉岔窝在自己的床上,看图书馆借来的书,鲁迅、李敖、金庸、琼瑶一网收。我居然会看琼瑶,似乎离变态不远了。更为变态的是,我看了琼瑶还会哭,印象深刻的是有一本《失火的天堂》,哭了两遍。
在夜里,反复做着一个叫“想小素”的梦,梦里总有一个看不清面目的第三者,像程咬精一样,在关键时刻半路杀出,将我吓醒。然后在黑暗里翻身摸索床头柜的香烟,盯着明灭的烟头,静待天明。我在反复地想念着一个人,而被想念的那个人,却可以心安理得地将我当做陈世美,堂而皇之携着新欢招摇过市。
“治疗失恋的不二良药,就是开始下一段。”老狗建议,“不信,你可以看看炮灰。笑容总那么天真。”
我摇摇头:“人,毕竟不是动物!”
老狗摔门而去。
风水问题。在我跟老狗同遭重创过后,另外四个的“重创”接踵而至:
首先是加爵第二,这个变态大概是饿急了,跑到兰州拉面馆面对满馆食客大叫“我要吃猪肉炒饭”,屡劝无效,结果被拉面馆老板伙同“纯粹的回民”围殴。在医院躺了一个小周天,回宿舍续躺一月,加爵第二终于明白“回民禁吃猪肉”的道理。
接下来就是炮灰,他在牡丹小姐二十大寿的傍晚,屁颠屁颠捧着鲜花去拜寿,不幸目睹了牡丹与前男友复合的盛况。当时牡丹媚眼如丝、一脸陶醉地倚在前男友胸口,为同学们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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