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日的大学生活 (56)
“、、、、、、在S大,一米九二的我几乎可以俯视任何人,唯独你,让我不得不立足在‘卑微’的地点,用朝圣者的姿势‘仰视’。
理智告诉我‘不应该对你有非分之想’,因为那不现实,就像‘骑着扫把飞上天’一样荒诞不经;但另一个我顽强地与理智的我抗争,终于,理智像遭受原子弹袭击的广岛一样溃败,我‘理智’的园地寸草不生,任由‘想你’的毒雾弥散。
从你闯进我视线的那个午后开始,我就失眠。我在一个个难以入睡的午夜点燃香烟,试图燃烧对你的‘思念’,可‘思念’如同油田,愈燃愈旺,无法扑救。
我妒嫉你肩上的包你脖子上的手机你手里的笔你脚上的鞋,因为它们可以那么近距离的接触你,与你朝夕相处,多么幸福!如果给我一盏阿拉神灯让我许愿,我会毫不迟疑地让它把我变成你所钟爱的鞋,让你踩着,走遍天涯海角,直到被你穿破,丢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你无须知道我是谁,也不必对我爱的举动作出任何回应,只要在每周日的晚上接受我送的玫瑰,保持快乐的心情开始新的一周。
爱你的人
PS:长毛的事我听说了,有我在,他不会再骚扰你,勿念!”
老狗看完情书,满意地点点头:“不错不错!就是这个意思。”
“什么年代了,还送情书!会不会太老套了?”我接过老狗的烟,不无担心,“可别搞砸了。”
老狗摆摆手:“炮灰这丫挺的天天叨呼,我再不出手,他都要爬到我头上拉屎了!”
“你他妈就为了在炮灰面前争口气?”我深悔自己助纣为虐,一把将情书抄在手里,“以后碰到玩弄女同胞的事不要找我帮忙了!”
“我是真的喜欢她!”老狗急忙分辨,笑道,“等着叫师娘吧!”
去花店挑了一大束火红的玫瑰,老狗让花童将情书和花一起送到杨岳红宿舍。
这只是一个开始,他决定如情书上所说的:每周写一封情书,在周日晚上买了玫瑰送给杨岳红。“泡妞也是需要成本的”,老狗很舍得下本钱,他说,炮灰总想施点小恩小惠就让女生倾心,可小恩小惠施多了,加起来成本不小,却没有一个能成功,这让人联想起挖井的故事。如果把“泡妞”比作“生意”,炮灰的小打小闹只相当于小摊小贩,发不了财,而他老狗开的是房地产公司。
狗日的大学生活 (57)
阳痿在学生会做了一年“干事”,终于有所回报,拿了国家二等奖学金,有一千多块,很主动地找到我们宿舍,说晚上请我们六个好好撮一顿。学校“干事”以及各班班干部们只要考试不挂科,一般都比较容易拿奖,这叫“近水楼台先得月”。
学校对待学生福利无不雁过拔毛,比如我们每学期的生活补助,本来是国家拨了款给学校,再让学校负责发给个人,但S大从来不发现金,而是将生活补助悉数打在学生的饭卡里,让我们只能在学校食堂“消化”掉。食堂的伙食一向难以下噎,好像食堂的大师傅们成天什么事也不干,光琢磨着“怎么才能把菜炒得最难吃”,好端端一个鸡腿,经大师傅手烹制出来,怎么嚼都赶不上校门外盒饭店的土豆。如果气候不是太恶劣,同学们几乎从来不去食堂受罪,学校食堂门可罗雀,只有在发放生活补助之后一两周左右,同学们才被迫暂别盒饭店,食堂生意异常火爆,大师傅也很配合地将饭菜味道做得比任何时候都难吃。我跟老狗摸清这个规律后,总在领到生活补助之后几天去校外大快朵颐:因为这几天盒饭店突然没了生意,老板们一个比一个大方。等到其他同学饭卡上的钱都花完了杀回盒饭店,食堂的伙食质量又反弹回来,我们再去食堂解决生活补助。
学校不是没有打过学生奖学金的主意,苦于找不到好的借口,老鼠抱油瓶——无从下爪,每人上千块钱,总不能也打进饭卡搞回收吧?最后心不甘情不愿地发了下来。“国家拨下来的标准,其实远比学校公布的高!”阳痿的话不知是真是假。
“干事”是同学们选举出来的,那么凭借“干事”的优势捞了好处,自然得回报同学们,于是每次学校一发奖学金,校门外的火锅店就聚满了吆五喝六的“学子”,奖学金最终落实到了餐桌上。传闻以前有学长得了奖学金后跑去按摩,这让学校很兴奋,终于找到借口将他到手的奖金统统没收。拿了奖学金的同学作为多个社交圈子的一环,往往要摆好几次饭局,阳痿说昨天请了他们班的哥们,今天轮到我们。
傻强接到电话后赶到重庆火锅店时,两个大火锅已经上桌。
阳痿盯着傻强看了半晌:“傻强,我突然想起一件事,跟你有关。”
“什么?”傻强不明所以。
“你是不是在S大学生论坛上发过帖子,说了什么话?”阳痿问道。
“啊!”仿佛当头棒喝,傻强紧张地靠向阳痿,“你怎么知道?不会有事吧?”
“真的是你?”阳痿尖叫,用问询的眼光瞅着傻强,傻强不安地点点头。
“完了!”阳痿夸张地拍拍胸脯,摇头叹息,“你呀!你捅大篓子了!学校前几天在调查这事儿,安插了一群入党积极分子,把你的名字报上去了。”
“这、、、”傻强当场傻眼。
“轻则记过,重则开除。”阳痿挥舞着筷子,“学校领导说的。”
“靠他妈的,‘文字狱’呢?”老狗气愤地骂道,横了一眼傻强,“到底怎么回事?”
傻强哭丧着脸,筷子都举不起来了。一桌人都没了食欲。酒精燃烧的蓝色火焰郁闷地舔着火锅底。
狗日的大学生活 (58)
“将军额头堪走马,宰相肚里好撑船。这帮老师怎么这么小肚鸡肠!”傻强坐在我对面,心不在焉地把玩着手机。
据傻强所说,他是上网玩游戏玩得昏头转向,闯进S大学生论坛转悠,见到有同学发帖说,带女朋友在学校食堂吃饭,结果饭里面吃出个避孕套,学校为了息事宁人责令食堂赔偿,可事情过去了一周多,食堂仍然没动静,忍不住找食堂经理去问情况,由于物证已毁,经理居然翻脸不认人,矢口否认。看了这个帖子的同学们非常恼火,竞相将有关学校的“黑幕”抖了出来,难辩真伪。有人说学校老街的英子茶庄,是某某老教授的“后宫”,他老人家没一日不摸黑驾临,挽救失足少女,真正以传道授业为己任,诲人通宵不倦。同学们是如此踊跃,傻强岂可人后?新仇旧恨,心中一股无名业火腾腾升起,傻强是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花了一个小时跟帖,将他对S大的不满痛痛快快地发泄了出来。
S大一教学楼大厅有个“意见投递”箱,不知道挂了多少年,估计从挂上去那天开始就无人问津,意见箱上的大锁早已锈蚀,形同虚设。有的同学有意见要提,有不满要发泄,投进意见箱没回应,就去找领导当面谈。领导对于学生意见似乎向来不在乎,面对上访,有话绝对不好好说,一定要靠着沙发架起双腿端杯清茶拉长声音跟同学绕圈子,务求把简单问题复杂化,把今天能解决的事情拖到明天后天,把问题的实质用或这或那的形式掩盖起来。“街上如果没有公共厕所;人们就要随地大小便。”学生们满腔愤懑无法通过正常途径发泄,在论坛发发牢骚,这很容易理解。
如果论坛上的内容真如领导所言只是“恶意毁谤,流言中伤”,领导们大人不计小人过,抱无所谓的态度,“从来毁誉不由人”,其他人都会觉得帖子内容只不过是个别同学年少疏狂胡编乱造。可一向对“意见箱”置若罔闻的S大领导们,偏偏要偷偷摸摸地上S大学生论坛去看帖子。这就像你的朋友写了什么得意的著作让你看,你一般只会敷衍着看几眼,却对他小心翼翼锁起来的日记兴趣浓厚。“从窗口爬进来的情人最有魅力”,是不是任何事情都要“偷偷摸摸”地做才有韵味?
总而言之,学校领导们这次较起真来了。本来,那些帖子就像寡妇的孩子一样,是怎么也搞不清父亲是谁的。可一向拖拉的领导们这次半点也不含糊,聚集各班入党积极分子开了个动员会,将他们作为“内鬼”打入“人们”的队伍,不一一找出这些吃里爬外的“愤青”誓不罢休。很快,一份包括傻强在内的“黑名单”就飞到了领导桌上。
“死是死定了的。”阳痿拍了拍傻强,“你现在能选择的,是怎么死法。”
“他妈的,就任由他们只手遮天?还有王法吗?如果开除,我就去告他们!”傻强蹭地站起身子握紧双拳。
“哼!”老狗紧了紧床单,做出面目狰狞的表情,用领导的口吻恶狠狠地说,“告?你去告呀!县太爷是我小舅子。蚍蜉撼大木,不自量力!”
傻强的表情立马像判了死缓的重犯——万念俱灰,颓然坐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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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日的大学生活 (59)
我在网吧对着电脑搜肠刮肚,为老狗写第二封情书,一个网名叫“煤炉”的家伙发来消息:“煤球,在干嘛呢?”
“你是?”
“张芬!”她连发两个调皮的微笑符号。
“在写情书呢!”把QQ撂在一边,继续组织语言构思。
快写完的时候,张芬发来消息:“是谁这么倒霉,被你瞄上了?”
“肯定不是男人!”我信手回道,在情书上敲完最后几个字,对张芬说,“你帮我参考一下下面这段话,要不要修改。”然后摘了一截发过去:
“、、、你的一言一行一笑一颦已经成为我心中的经典,有如电视广告般在我不小心的时候时不时插播、、、喜欢你,岳红!不管说出此话能换来的是你的什么,或者根本什么都换不到,我都会因为‘喜欢’本身而快乐着!、、、”
半晌,张芬问道:“她叫岳红?”
“是啊。”
“漂亮吗?”
“我是要你站在女生的角度看看这封情书能不能打动你,越说越远!”老狗等着交稿,我有些着急。
“你写得很好!”沉默了片刻,张芬说,“不过我觉得,你用心太过了。其实,要追女孩子很简单的。”
“愿闻其详!”
很长时间没有回应,我催促道:“是不是不愿意把你的独门绝招传授给我?”
“没有。”张芬犹豫了一会儿,发过来这样一段话,“你只要找到那个岳红,跟她说,你跟朋友们玩‘大冒险’玩输了,他们让你去问她电话、、、”
我的心触动了一下。QQ上,“煤炉”的头像暗了下去,张芬下线了。打开“煤炉”的个人资料,一行字映入眼帘:你是煤球我是炉,我烧你!
“杨岳红是那种自视奇高的女子,这种人的虚荣心比一般人都高,我要做的是投其所好,最大程度地满足她的虚荣心。她那么漂亮,长这么大一定迎战过各式各样的追求者和各种各样的追求方式,普通的方式根本刺激不了她的神经,所以我要出奇招,等到她迫切地想知道给她送花的神秘男人是谁,再、、、”老狗订完花回来,兴致勃勃,侃侃而谈,“这他妈的可真是一场持久战,为了她我已放弃了整个花园,内分泌都要失调了!”
“你确信你能成功吗?”我懒懒地问道。
“我失败过吗?”老狗微笑着,自信满满。“虽然有难度,可再多的妖魔鬼怪,能阻挡唐僧取经的路吗?”
妙计即定,老狗像架好了钓钩的渔夫一样自在,坐等鱼儿上钩,到了晚上睡得特别安稳,呼噜打得惊天动地,让躺在下铺失眠的我无比郁闷。我很奇怪:如此气势磅礴的呼噜声,怎么就没吵醒老狗自己?
明天周一,上午有四堂课。我小心翼翼地搜寻着脑海中一丝朦胧的睡意,想“勾引”自己摆脱失眠,思绪却清晰地反复呈现张芬在网上最后说的话,总觉得曾经听过,又记不起是什么时候、在哪里。半睡半醒之间,记忆的碎片一点点拼凑起来,“大冒险”、、、“问电话”、、、猛然之间,大脑闪现出第一次见到张芬时的情景:“我叫张芬。”女孩一脸灿烂,做贼一样轻声对喝醉的我说,“帮个忙,我在那边桌,跟朋友们玩‘大冒险’,我输了,他们让我来问你电话。”
枕头下的手机急促地震动起来、、、
“煤球、、、”张芬的声音仿佛从另一个世界传来,悠远轻柔,欲言又止。
“你在哪?”我上床的时候已过一点,不禁有些担心。
“煤球!”她音带悲呛,竟自哽咽起来,我更加担心,“你怎么了?张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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