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球,长沙今天好热,高桥这边停电了。”
“煤球,我怎么突然觉得身边的人都走光了,一个熟人都没有。好盼望开学呀!”
、、、、、、
几乎每天晚上,都能收到张芬“生活工作日志”似的短信,直到有一天,中午,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我突然接到她的电话,沙哑的声音里透着伤感:“煤球,我好难受。”
“怎么了?”
犹豫了一会,张芬说:“刚刚被人骂了、、、、、、我看到有家商店柜台上摆了饮料,就跑进去找老板推销,结果里面没人。转身出来,正好在门口碰到一个妇女、、、、、、她把我当小偷骂,很难听、、、、、、”张芬哽咽了,电话里喧闹着汽车的嘶鸣声。
我想像着张芬拎着几个破瓶子站在街边被人指着鼻子臭骂的可怜样,心里一阵酸楚,劝她不要做了,早点回家,她回答:“没事儿,我只是一时情绪。大不了不去那一片做。”
此后我一直担心张芬打工妹的生活,八月中旬的某晚,她发来短信:“哈哈哈哈,煤球,我发工资了,有一千多呢,够我们吃两次西餐还有多。”
盯着手机屏幕,我没有半点兴奋的感觉。
开学回到长沙,我提出要去电大看看张芬,她婉言道:“过一段时间吧,我现在晒得跟安南似的,怕破坏在你心目中我‘肤如凝脂’水灵灵的历史印象,等我恢复武功了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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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日的大学生活 (49)
49
开学三天后是S校新生报到时间,学校大门口又悬起当年欢迎过我们的气球…“热烈欢迎03届新生。”每年都是那几个气球,只是将届数略做修改。校园里到处彩旗飘飘,洋溢着过年般的喜庆。
一连几天,炮灰都处于高度亢奋状态,原因是他通过一番死乞白赖的功夫,又是请吃饭又是送烟,终于搞定班长,同意他加入迎新志愿者队伍,可以穿上印着“湖南S学院”的圆领“T狗屎”去迎接新生。
有的人喜欢低头走路,幻想着谁丢了钱正好被他拣到;寂寞的炮灰想法更不切实际,总妄想着能在什么活动中“拣”回一个如花似玉的失意少女,因此无论什么活动他都积极参加,对活动中的女生们,炮灰往往表现得比八十年代居委会鹤发鸡皮的老大妈还要热心。炮灰的迎新,有着明显的动机不纯:那么多学妹离亲别友背井离乡来学校,心中一定无限惆怅,很多女新生在军训的时候甚至伤心哭泣,多好的机会啊!
新生就像一块肥肉,觊觎这块肉的决不止炮灰一人,宫*在新生入校前晚找到我和老狗,代表他的“疯狂英语协会”当场封了我俩两个官:“外联部长”、“外联副部长”,听起来像常在各国大使馆出入的名流,实际上我们的工作就是坐在大教室装腔作势,要新入会的学弟妹们自我介绍,然后批准他(她)们加入,每人收取二十元钱会费。
宫*这小子不要脸的程度和他贪婪的程度一样深,为了创收,大肆招兵买马,协会的老会员们倾巢而出,宣传牌挂满了S校每一处显眼的地方,宫*拿着话筒呲着牙的彩扩照下大言不惭地大书道:你知道S大谁的英语口语最好吗?你知道湖南谁的英语口语最牛吗?你知道李阳将会被谁超越吗?
有人说,“出来混,一不要脸,二不要命,天下无敌”。“不要脸”的确比较容易成功,“疯狂英语协会”招新那天,“人才”济济,场面可以用“火爆”两个字形容。人虽然多,却丝毫不乱:宫*演讲、“干部”发言、老会员代表致欢迎词、新会员代表表决心、新会员自我介绍、缴纳会费、、、简直比猪油渣子生产流水线还井然有序。
新会员的自我介绍环节,要求每个新生走上讲台,先在黑板上写下高姓大名,然后面对满教室的同学简单介绍自己,这看似简单,对新生的胆量也是个不大不小的考验,因为大教室里坐着站着的同学们不下两百人。有的新生鼓起勇气冲上讲台,说话的声音却在发抖。
我跟老狗坐在前排偷偷摸摸数钱的时候,突然听到全场发出“哇”的合声,仰头一看,讲台上站着一个罕见的美女,身材曲线玲珑,皮肤白皙,面如芙蓉眉如柳,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顾盼生辉。老狗后来说,她的眼睛,仿佛时刻在诉说着一个凄美的言情故事。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包括女生,眼神齐齐聚焦在美女身上。美女优雅地捏起粉笔,转身在黑板上写了三个歪歪斜斜貌似汉字的东西。
“我叫杨岳红,‘南岳’的‘岳’,不是‘岳麓山’的‘岳’字哦。美术专业的。都说字如其人,可认识我的人都说我是‘字不如其人’。”杨岳红手指黑板上的三个字,说话的内容似乎挺俏皮,可她的表情和语气给人的感觉相当冷淡,冷若冰霜,拒人千里的神态,这让她的俏皮话没有达到“哄堂大笑”的效果,大部分人觉得:“这丫头挺自恋的。”
老狗从仰头的那刻开始,眼神就像绳索一样套牢在杨岳红的娇躯上,眼见她款步走到我们桌前,老狗还在发呆。
“是交多少钱?”杨岳红打开坤包。
“二十。”我拿起笔;翻开登记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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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递过来一张百元大钞:“能找吗?”
“算了算了,找不开,我先帮你垫着。”老狗推开杨岳红的手,讪笑着,“登记一下吧,记得写上联系方式。”
事实上,我们包里一大堆“十元”“二十元”面值的会费。杨岳红按部就班地填完资料,面无表情,转身离去,瞟都没瞟一眼深情注视着她的老狗,更别说感谢。
老狗喜滋滋地掏出手机,记下杨岳红的电话号码,自作多情地在称呼栏写上:宝贝。
狗日的大学生活 (50)
50
“东北人都是活雷锋”,咱湖南也并非只有“死雷锋”:中午,毒辣的骄阳直射下,一个瘦小的文弱男生扛着一个比他身体体积还大两倍的帆包,领着一个女生行走在S大校园。男生汗流浃背、气喘如牛,印着“湖南S学院”的上衣被汗水浸透,不论怎么用力晃动,上衣固执地紧贴在他身上,隐约着身体的形状,这让他无比尴尬,眼睛透过镜片不时偷看悠闲地走在他身边的女生。女生扭头瞟了他一眼,吝啬到连一个“清凉”的微笑都不给,反而皱起了眉头,男生憨厚地笑笑。这个###呵呵的男生就是炮灰。
炮灰像重庆的“棒棒”一样卖完苦力,到了新生宿舍又像体贴周到的奶爸一样帮女生整理好东西,女生自始至终对他扳着脸孔,不理不睬,好像炮灰欠了她钱不还一样,炮灰始终找不到给她讲解“一个自行车轮胎怎样变成水枪”的突破口,这让他相当沮丧。
下了楼,女生在小卖部花一块钱买了瓶矿泉水递给炮灰:“你也累了,回去吧。”
炮灰咧开嘴,一个笑容从嘴角荡漾到了耳根:“不用破费,我做好事,不图回报的。青山不改,绿水常流,我们后会有期!”
女生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瞪着炮灰,她大概把炮灰看作“神经病”或“邪教”组织的成员了。
“卖草鞋的刘备都能打下三分天下,我炮灰堂堂七尺男儿、高级知识分子,居然连个妹子都追不到手?”炮灰在宿舍自怨自艾。
“七尺?你那也叫七尺?”老狗一丝不挂地跑到炮灰面前,站直身子展示他的一米九二,炮灰干脆一屁股坐在傻强床上,长叹一口气:“到底我哪点不好?”
“靠,我要是你,我早就自尽了。”老狗接过我的烟,坐到炮灰身边,教育起他来,“说到高,你没我高;说到帅,你没煤球帅。先天条件决定的东西,我们从娘胎里滚出来就再也无能为力,我们只能用后天的东西自我弥补。”抽了口烟,继续说,“所以炮灰,你不要试图在‘帅’字上做无用功。现在的女生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炮灰茫然地摇摇头。
“酷!”老狗的话掷地有声,“女人是这样一种东西:你追,她就跑;你站住,她也站住回头观望你;你转身跑,她就转身追。所以,以后你要酷一点,不要整天咧着嘴一团和气,像冯巩似的满脸阴谋得逞般###呵呵的浪笑。你这样下去,在感情上一辈子都甭想脱贫!” txt小说上传分享
狗日的大学生活 (51)
英语课,干瘪瘦小的英语老师坐在高高的讲台后朗读课文,可能是由于年纪大了,她的“中式英语”声音不大,气却喘得很厉害,像只失去信心的垂死耗子,绝望地“吱吱”乱叫,真是我见犹怜。
教室里的景况,很像是一群无聊的大和尚在罚一个犯戒的小和尚背诵一百遍经文,而且小和尚已经背了九十九遍,背得嘴里冒烟舌头打结中气不足,而大和尚们也听得有些腻烦,开始交头接耳或昏昏欲睡。
我一直觉得学校让这样一个可怜巴巴的老奶奶来给我们上课很残忍,既不尊老,也不爱幼。她是那么的瘦小,往讲台后一坐,就只看到半颗头发花白的头颅。我想她年轻的时候也曾“丰腴”过吧,不知道有没有说过“多念英语可以美容”的话。上了一年她的课,经常有迟到的同学从后门蹿进教室,稍微把身子一猫,就可以走到中意的女生身边落座。坐在后排的我从来没看清楚过英语老师的具体样貌,“老花”又“近视”的她应该也没看清过我。
老狗坐在我旁边,趴在桌上用圆珠笔专心致志地画着什么。
“像不像?”老狗终于完成了他的杰作。
我瞄了一眼,有眼睛有头发有鼻子,还光着身子,似乎是个人,又不敢确定:“自画像?头发没这么长呀!”
“杨岳红!”老狗两眼放光,“仔细看看,像吧?”
我拿过来仔细地看了半晌,想起从前有一个人画老虎,结果别人都以为他画的是猫的故事,老狗的画连猫都沾不上边,典型的“画虎类犬”:“人才!很有毕加索的感觉呀。”
“嘿嘿!”老狗抄起画狠狠地亲了两口,盯着画自我评价:“虽然‘形’有一点点不像,神韵还是有了。”
“就知道你对她没安好心。”我想起了老狗见到杨岳红的那天,仿佛要用眼神扒掉她的裤子一样。
“你等着,我早晚把她弄到手。”
在我的印象中,老狗还从没对某个女生这么迷恋过:“我觉得杨岳红好冷淡的,你一头热,顶个屁用!”
“冷淡?即便她是冰块,有我这团烈火不停地加热,我就不信她不融化。”老狗伸了伸腰,一副志在必得的表情,“你以为我是炮灰?‘攻无所克,战无不败’?我从来都是无往不利!”
男人的心从来就没有停止流浪,可流浪的心,同样需要归宿。老狗说,杨岳红给他“惊艳”的感觉,她像一颗子弹,瞬间洞穿他的胸膛,那一刻,他生理和心理同时冲动起来。他觉得,其他庸脂俗粉在杨大美女的衬托下,就像皓月旁的星星,黯淡无光。最后,老狗总结道:“以前我找那么多的女人,其实跟被轮奸有什么区别?”
看来老狗是真的爱上杨岳红了。我想,这是件好事,“牺牲”她一个,可以挽救千万个姐妹脱离苦海,免遭老狗“迫害”。
狗日的大学生活 (52)
“煤球,好想见你了,可用了很多美白产品,我的武功没有半点恢复的迹象,真是气人。”张芬在电话里泄气地说。
我笑道:“你练的是童子功吧?一旦被废,无药可救。”
“什么意思?”
“没什么。我的意思是叫你放心,即使你惨遭毁容,我也会尽量控制自己装作不歧视你的,何况只是晒黑一点。”
“呵呵,是吗?那我们这周五晚见见,去上次那家西餐厅等我哦!”感觉得到张芬的笑逐颜开。
按理说S大不缺美女,学姐中曾有一位参加长沙一年一度的“星姐选举”,勇夺第二,而且第一的那位怎么看都美不过第二,据说有黑幕。可S大的女生质量随着录取分数线的提高每况愈下,套用九斤老太的说法,那就是“一届不如一届”。当然,男生所谓的“质量”,当然是指外型,包含“长相”与“身材”两个要素。从这一点看,我觉得男人对待事物的认知比女人要更为肤浅,单纯得与动物无异。
炮灰日出晚归,兴致勃勃地迎接了几天新生后回来告诉我们:“这一届的女生整体质量不达标,S大快从花园转型为侏罗纪公园了。”真是乘兴而往,败兴而归。
从“雀斑”到“虎女”再到“牡丹”,炮灰的审美观像绩优股般,一直在上升,所以炮灰的话绝对可信。杨岳红算是一个例外,“万绿丛中一点红”,“英语协会”招新过后第二天,杨岳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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