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吧?”
“既然都是你犯的错,你就拿去惩罚你自己,那不是我该受的。”
陈串串觉得他的大脑回路根本有问题,不愿再多说,捂了自己的手臂向外走。
“你要这样儿,咱们就真完了。”张衡在她背后说。
“我们早就完了。”只是他不明白而已。
换季
周英
换季了,该回家拿两件衣服。
周英走到图书馆,遇上从里面出来的齐磊,问她:“陈串串怎么总不在学校?”
周英摇头:“不清楚,家里有事儿吧。”再看看齐磊:“你找她?”
齐磊有些不自在:“我就随便问问,也没什么事儿。”
周英点点头:“我要回家,先走了。”
走出校门上了公车,周英在心里暗笑,没什么事儿,齐磊这是捏着鼻子哄眼睛呢,每次上课他那目光都绕着陈串串打转,明显得连萧老师都看出来了,那天私底下还问她,“齐磊不是家里那边给介绍得有吗”。她是不知道齐磊在萧老师面前说了什么,但家里有?骗谁呢,他对陈串串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
不过现在她可不敢再像之前那么撺掇他了。
虽然她觉得齐磊各方面条件真挺好的,但前两天听海燕提了她才知道,陈串串之前为了初恋耗了那么些年,后来是碰上张衡才开始这一段的,无论是海燕嘴里说的这个初恋,还是后来她亲眼见的混蛋张衡,跟齐磊都不是一码事儿,齐磊是好,但好像也真的不是陈串串喜欢的型儿。
而且之前有张衡在,她看不惯他那个拽样儿,撺掇着齐磊然后看张衡吃瘪,她爽,现在那头儿没了,她反而不好再敲边鼓。
陈串串不说,可光看她这学期的状态周英就知道不对。以前那是多敞亮的一丫头啊,不喜欢齐磊,当着那么些人的面儿直接就说出来,完了该干嘛干嘛,齐磊伤了脚照样帮忙,光明磊落得一塌糊涂;现在倒好,课堂讨论什么的她对人家巧笑倩兮客客气气,上完了课却连话都不多说一句,拎着包就回家,完全公事公办的态度,可怜齐磊想见缝插针都找不到那条缝儿在哪儿。
张衡真就是个混账!把个好好的女孩儿给欺负成这样。
明明是别人的事儿,周英却越想越气,偏偏回家一推门看见周明在,见了她还问:“你那朋友怎么回事儿?”
“什么朋友?”
“那什么陈串串。”
“她怎么你了?”
周明嘿嘿乐:“她能怎么我,我哥们儿,被她逼得快成游泳国手了。”
什么意思?
“张衡,你认识的,办了张游泳卡,天天上我学校游泳去,也不叫人,自己扎里头来回游。”
“人游个泳你这么关心干嘛,想出柜?”
周明眉毛一竖:“说话有谱没谱!你知道现在这是什么季节,天天游泳是个什么滋味?”
“你们那泳池不恒温的吗?”
“恒温?那也是恒温在二十六七度!天天在这样的温度里泡着,我看只有我学校那些退休了准备练冬泳的老头儿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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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是张衡自作自受,周英根本不稀得同情。
周明没留意,还接着说:“我是看他那状态不对,听伟亮钓钓他们说他生意什么的都挺好,想着那只能是女人这事儿上出了问题。那不你同学么,我问问。”
“你怎么不去问你那哥们儿?”
“我一男的操心这事儿就够丢人了,还直接问人家,脸还要不要了?”
那就跟她这儿不要脸?周英极度不屑:“问什么问,我朋友把他蹬了,就这么回事儿。”
周明愕然:“不能吧?那女孩,蹬张衡?”
“怎么着,”周英极其看不惯她哥那一脸惊讶:“张衡他谁呀,烂成那样儿还不能蹬,留着恶心自己呢?”
跟张衡是朋友,人以类聚,周英这么说他,那自己怎么办。周明不乐意了:“我说你一个女孩子说话怎么这么难听?”
“你们男的做的事儿难看还不许说!”周英理直气壮。
“你就这么刁着吧,难怪人叶成刚——”
“周明!”
“行了啊!”周家老娘一直在厨房里听着儿女的小话儿,现下眼见这两兄妹掐起来了,忙跑出来劝:“犯得着吗,为了外人上火置气,吃饭吃饭,英子,过来帮忙。”
周英见老娘出面了,只能咽下喉咙里的话,可从周明身边擦过去的时候终究还是没忍住——
“你以为你好?哼,打人打脸揭人揭短,你早晚和那张混蛋一样吃亏在这上面,我等着!”
*
陈鹭
她实在是无法可想了。
站在王超办公室门口,陈鹭一只手举在门前,很犹豫是不是要敲下去。想了想,还是梆梆梆地轻敲了几下。
“进来。”
她走进去,王超抬头,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还是笑着站起来:“有事儿?请坐。”
陈鹭掩上门,走到他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低头想了下还是决定开门见山:“你能帮我联系一下张衡吗?”
王超这回不掩饰了,直接摇头:“这我恐怕不方便。”
陈鹭当然明白他的意思,连忙补充一句:“你别误会,我和……我和明达想一起请他吃顿饭,对之前的事儿,解释一下。”
王超觉得这对夫妻简直搞笑,无论他们想说什么,不用问他都知道,张衡不会理的:“我劝你还是算了。这样跟你说吧,现在除了公事儿,我和张衡都说不上话;而且就算公事儿这块儿,但凡是局里的项目,张衡说了,油水再大他也不接。更何况你这——”
陈鹭却还不放弃:“我知道,以前的事儿我做得挺——”
王超抬手制止她:“咳,这些话你跟我说不着。”
虽然难堪,但她的性格就是这样,陈鹭咬了咬嘴唇还是开口:“所以我才想你帮我找他出来,我们自己跟他说。”
“其实,”王超见她绞缠不清,索性把话摊开来:“你们都要离开这儿了,人走了自然就没事了。”何必非要多此一举。
陈鹭却不这样想:“我只是想求个心安。”
王超笑:“陈鹭,按说我一男的不该跟你说这些,可你真的真心实意地待过张衡吗?李工……李工那时候让你帮忙你就帮,现在他要走你又二话不说地跟着走,你自己心里装的到底是谁你该清楚啊,张衡那儿,真没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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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鹭愣住。
王超接着说:“张衡是我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哥们儿,我对他多少还是了解的。你是他喜欢的第一个人,意义是大,但并不是那么不可替代。张衡现在正难着呢,不,这回跟你一点儿关系没有,你也真别再进去搅和了,我看他那状态,比当年跟你那时候还要差。”
看看陈鹭从怔忡到渐渐了悟的脸,王超也放了心,再劝最后一句——
“你要真喜欢过他,就放他一马,别再给他添乱了。”
牛角尖
陈串串
感情的事儿出问题容易伤元气。别人她不知道,但陈串串对自己清楚,虽然表面上看着还好,心里还是有地方不能碰,碰了疼。
日子却要照样过。小说里那种拎个背包走天涯多年之后再相见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的情节,她不能,也不想。
学校不算大可也不小,有心躲一个人还是有办法的。陈串串这学期一改之前非有要事否则不回家的风格,除了必须上的专业课,其它时间基本都宅在家里,她老妈当然知道是为什么,估计也向她老爹透了口风,所以虽然她行为怪异倒也没有人多问。
收之桑榆的是,宅在家里的时间多了,真正静下心来看书,原本准备修改修改就拿去发表的旧论文,愣是被她自己完全推翻另起炉灶写了一篇,完了拿给萧老师看,居然被大加赞赏。
周英乐得不行:“看样子你是真打算在走向‘烈士’的道路上奋进到底了。不过拜托你悠着点儿,你这样显得我格外不上进。”
陈串串也笑:“你本来就不上进。”
周英问:“说正经的,你留校的事儿怎么样了?”
陈串串收了笑:“还早,难说。”
“万一不行怎么办?”
“先不想那些,把眼下的事儿做好了再说。”
她的确有事儿,挺尴尬的。萧老师觉着她的文章好,主动给推荐到了省社科院,说是让人帮忙给发表。那边的主编看了文章也觉着不错,不过还需要修改,约谈她。她去了,谈完了自己论文的事儿,那主编又拿出个册子推给她。
“这个是你同学的,那个韩国留学生。他这个论题不太符合我们的要求,不过他挺执着,也挺认真,一直修改了往这儿送,精神可嘉,但我们真的没办法,你带去给他吧。”
这种事儿让她做,啧。
到了料理店,大印在,不过很忙,跟她打了招呼领到地方坐下就走开了。也好,给她时间想想怎么开口。
不经意瞟到桌子上放的一本书,陈串串伸手刚想拿过来瞅瞅,觉着封面很熟,仔细看了两眼,手收回来。
“什么事?”大印忙得告一段落,走过来问她。
选来选去还是觉得开门见山最好,陈串串从包里把东西拿出来:“社科院那边让我带给你的。”
谁知大印竟是宠辱不惊的样子,把东西拿过去,只一句“好,谢谢”,倒把她弄得有些不好意思。
印宗焕把论文放好后重又走过来坐下:“你的文章那边收下了?”
陈串串点头:“萧老师跟你说的?”
“嗯,萧老师最近经常夸你。”
陈串串笑笑。
“你又不肯信教。”
陈串串很费解,话题转得也太快了。
印宗焕知道她不懂,于是解释:“突然这样发奋读书,不是好事,可惜你又不信教,不然你会发现排解的方式不止读书这一种。”想了想,手摸向桌上的《圣经》:“或者读书也行,看看这个。”
陈串串笑而不语。
“这里信基督教的人不多,我刚来的时候想找本好一点的中文版的圣经都找不到,前些天在树人看到这本,很不错。”
可那是非卖品,现在居然会在大印手里,有些不可思议。陈串串还是不说话。
“本来是不卖的。”印宗焕看出她在硬撑,笑了笑说:“托你的福。”
陈串串并不接他的话茬儿,笑着站起身来:“社科院说你的文笔不错,思想深度也够,就是选题不太好,你看看怎么再改改吧。”
“串串,我说真的。”印宗焕也跟着起身:“没想让你一定信教,这种事情不能勉强。不过你现在这个样子是不健康的,如果排斥信教,你起码可以找些其它轻松点的事情来做,就算——”他低头略想了想:“就算到隔壁的陶艺店随便捏点泥巴也是好的。”
那家店都快没了还玩什么?而且,老孟要知道他的宝贝店被说成是玩泥巴的地方,恐怕会疯。
陈串串往外走:“我有事做,你放心。”
*
张衡
跟老孟打了这么多次交道都是为公事,说起来还是最近他才开始在老孟的店里玩泥巴。
张衡正跟机器上的陶土搏斗,老孟走过来拍他肩膀:“过来,跟你说个事儿。”
他没防备,身体一挺,手离了陶土机器却还在转,本来就快塌掉的陶土飞起来,甩到对面墙上,啪地一声,他原来还赞赏那面墙装修风格独特,现在明白完全是无心插柳的结果。
张衡关停了机器站起来,问老孟:“什么事儿?”
老孟指指旁边的水龙头:“洗了手过来谈。”说完了自己先向柜台走。
张衡照着他说的做了,然后走到柜台边等他开口。
“我这店要出手,你有没有兴趣?”老孟点了支烟,慢吞吞地说。
“生意不好?”张衡看了看四周,他最近算是来得比较勤,每回看着人确实不多。
老孟却摇头:“我不缺这点儿钱。家不在这儿,现在想回去。”
张衡点头表示理解,但马上又说:“我不行。”
老孟从烟雾里瞅他:“缺钱?”
这是一方面原因。张衡又点头:“而且这行我实在不熟。”
“那好。”老孟也不勉强,伸手摁灭了烟:“你接着玩儿。”
张衡却没离开,想了想:“那你有没有——”
“哦,对了,”老孟没等他说完,想起了什么,从柜台下摸出张纸,长指甲在上面点了点然后推给他:“你再需要什么就照这上面的地址去找,我熟人,他的东西也好。”
张衡笑:“行,那我信得着。”看见老孟混不在意地挥手,他笑得更大:“我正想问这个,你倒是想得周全。”
老孟不居功:“不是我。”
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