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洗濯过的双眸,有一点点的迷蒙,一点点的微肿,简直能勾掉人半边魂魄。
刘盈呻吟一声,胡乱扯过青丝畔边的心衣,为她拭着泪痕,动作不免有一些粗鲁猴急,张嫣被吓到,出声咳嗽。
“我好像很多次看到你哭泣,”刘盈笑道,声音喑哑,“阿嫣你很爱哭,每一次哭的都涕泪横流,毫无形象,白费了你这么一张美人颜。 ”
她哼了一声,从鼻子里哼出来的妩媚,化作一滩水儿,死死的缠住他地身躯。 “你不喜欢么?”然后惊喘了一口气,感觉到体内他重新开始动作,过了一会儿,才听见刘盈在耳边答道,“喜欢,你的真性情,我都喜欢。 ”
阿嫣初识人事。 身子太娇嫩,一开始的时候。 便会有一些不适,刘盈怕伤着她,压抑着自己的欲望,不敢放纵,直到感觉顺畅了一些,身下她的肌肤也渐渐放松,不再像刚才那么紧绷了。这才敢稍稍放纵。
两个人肢体交缠,但觉彼此心跳怦怦,都是乱的没有章法。情欲开启的世界奇妙而又癫狂,张嫣觉得自己一直被人护地好好的,于是闭了目去感受,一开始涉过平川小溪,深一脚浅一脚地行走,有些费力。 渐渐汇聚成河流。 冲刷而下。 快感积郁到承受不住的时候,不由得死死抱住他的肩膀,将指甲掐在他的双肩,忽听见刘盈闷哼一声,好一会儿才想起来,他的左肩似乎刚刚被自己用铜枕砸到。 摸索到他左肩上的红肿,歉意道,“砸痛了么?”
早知道,刚才不应该用铜枕那么硬的东西砸地。
“不管它。 ”刘盈深深挺入她的体内,朗声笑道,“现在就是天塌下来,也等过一会儿再说。 ”
张嫣无言,这才知道,再温和的男人,到底都是男人。 在男女情事上。 天生有着掠夺的本能。 她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张了张口。 想要和刘盈说。 然而他似乎已经压抑了太久,动作越发激烈,她喂喂了两声,很快被接踵而至的激情给淹没,也就根本记不得了。
你看到了么?那一年长乐的冬日,步下石阶的少年伸出地手,我握住了。
你闻到了么?那一年宣平的梅子清香,少女们唱起《摽有梅》的情歌:声音清亮而放浪:
“摽有梅,其实七兮。 求我庶士,迨其吉兮。 摽有梅,其实三兮。 求我庶士,迨其今兮。 摽有梅,顷筐墍之。 求我庶士,迨其谓之。 ”
树上的梅子长起来了,累累的那么多压满枝桠,夏天的风送来它们地清香,未尝已让人心醉。 我等着我的爱人开口对我说那句话,等了很久很久,等到树上的梅子开始掉落,从还剩七成落到只剩三成,最后梅子全部落光了,人们用筐子装起了它们,只剩下孤零零的叶子,在飘荡着风。 我绝望的不得了,于是开始痛哭,以为再也等不到我爱的人了,非要到最后的最后,你才肯来到我的身边,对我说,“我爱你。 ”
“我爱你。 ”
“阿嫣,我真的很爱你。 ”
二八好容颜,非意得相关。 逢桑欲采折,寻枝倒懒攀。 欲呈纤纤手,从郎索指镮。
汗水在两个人的肌肤上肆意奔腾,当痛楚渐渐褪去,一头青丝在身后轻轻摇曳,带着一种奇异地韵律。 在某些瞬间,仿佛触到了被引爆地基点,张嫣忍不住启唇娇吟,声音似哭似笑,带着一点绵软甜润。
张嫣迷迷蒙蒙的睁开眼睛,看着覆在自己身上这个男人隐忍而欢悦地神情,忽然很有些感动。 她知道他有多么爱她,一直放低自己的步调来迁就自己。 不知道怎么,忽然起了一点坏心,于是凑到刘盈耳边,甜腻腻唤了一声,“舅舅?”
刘盈愣了愣,报复性的加重了身下的力道,果然阿嫣便吃不消,连忙求饶道,“好持已,慢点儿。 ”
阿嫣的声音沾染了情欲的味道之后,便有些甜腻诱惑,在暗夜中听着,别有一种风怀,刘盈便笑求道,“阿嫣,多喊一喊吧。”
“持已持已持已。 ”她一直在唤这个名字。
然后,他应她,“我在这里。 ”
帐外是塞北冰冷的冬日,雪花越下越大,如鹅毛般,轻轻的落在毡帐之上。
帐内是熊熊的炉火,映衬着相爱的人红润的双颊,粗重的喘息中夹杂着明亮的眼眸,汗水从额上,颈上,身上,交接的地方涔涔的落下来,这一刻,我们身体交缠,节奏亘古,合奏出世间最美的乐章。
然后,身体里一下撞击,仿佛撞到了最深处,张嫣但觉得眼前冒起了缤纷的火花,五颜六色地色彩。 缤纷旋转着落下,让她全身抽搐,不知所措,只得死死的攀附住了刘盈。
帐中温暖如春,帐外冰天雪地,蓦然间,冰天雪地的天地之间。 生出一树英华的桃花,纷纷扬扬。 娇美怡人。
白衣裳的少年从树下走过,仰头看着枝桠上的春花,唇边带着温柔的笑意。 他踮脚,折下头顶之上开得最艳地那束桃花。
桃花瓣儿微笑着,叹息着,缤缤纷纷的落下来,落在少年地脚边。 吻在他的发稍眉际。
鸟儿引颈长鸣一声,展翅飞向天际。
一时间天地俱静,只剩二人的喘息声。
张嫣迷迷糊糊的,感觉到自己被刘盈抱在怀中,然后温暖的被衾覆盖上来,将自己盖的严严实实,勉强撑起精神道,“我躺一会儿。 你叫我起来。 ”
“好。 ”刘盈微笑着应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再度醒过来,迷糊的揉了揉眼睛,见到咫尺之间刘盈含笑凝视自己地眼眸,愣了一愣,忽觉浑身上下酸痛。 这才想起自己适才做了什么,顿时羞赧尴尬,嗔道,“你看着我干什么?”
刘盈笑道,“看着阿嫣你安静睡的模样,我便开心的很。 ”
她扑哧一笑,“光看着我,就很开心了?”
“是啊。 ”刘盈纵容的望着她道,“光看着,就很开心了。”
她有点不知所措。 啐道。 “傻蛋。 ”
然而自己几经兜转,终究还是只喜欢面前这个人。 岂非也是一个傻蛋?
刘盈忽然转首,望着对面她的住院的方向道,道,“这些日子,我常常在晚上看着你落在窗子上的灯火,心里想,阿嫣,现在在做什么呢?我不是没有想过听你的话,就这么放弃了,就这么回长安算了。 可是每次只要想起此后漫漫一生没有你地陪伴,我就觉得很难过。 然后对自己说,再试一试吧。 也许,明天,阿嫣就会原谅自己了。 ”
“还好,”他抱着张嫣,闭目安心道,“你最后没有那么狠心,抛下我。 ”
她有些难过,有些感动,哼了一声,道,“暂且留待观察以待后效,如果你以后再让我生气,我就真的抛下你自己走了。 不要以为……了,我就非你不可了。 ”
刘盈微微笑起来,握着她的手允诺道,“阿嫣,从今以后,我必不会让你失望。 ”
她的肚子忽然咕噜噜叫了一声。
刘盈笑道,“你饿了吧?我去吩咐给你做一碗参羹补补身子,再烧一份热水过一会儿洗浴。 ”
张嫣尴尬不已,只怕他们二人刚才那动静,整个院子的人都知道他们干了什么好事了吧?不由自暴自弃道,“我现在不想见人,你不准让那些侍从们进来。 ”
刘盈闷笑,知道她面子最薄,说起来,他自己也并不愿将阿嫣如今这份娇懒的样子示诸于人,于是应道,“好。 我便服侍服侍娇妻,也没什么不可以地。 ”
门扇喀拉一声打开,廊下候着的宦侍见了如今见了皇帝隐隐带着一丝满足与喜悦的笑容,纷纷跪拜道,“恭喜陛下,恭喜娘娘。”
刘盈点了点头,又吩咐道,“明日见了娘娘,你们都如常日便是,不要太显眼惊着她。 ”
“诺。 陛下对娘娘那是体贴,”管康笑着恭维道,又道,“有一件事,奴婢不知道当不当说。 ”
“什么事?”
“特别队那个叫小刀的小兵一直侯在门外,似乎在等娘娘回去。 ”
刘盈愣了一下。
他曾经见过那个叫小刀的勤务兵,看的出他对阿嫣存着的一分也许连他自己都未必知晓的痴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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戳。 好容易把这场H写完了。
俺还是继续走我的路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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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玲珑骰子安红豆 一九六:温存
第三卷:玲珑骰子安红豆 一九六:温存
对于有别的男子对他的妻子献殷勤,刘盈终究是有些不悦,然而抬头看了看此时天上的雪色,又有些不忍,“派个人出门,就说娘娘今夜就歇在这儿了。 让他先回去吧。 ”
管康点头应了,自去从命。
宫人们伺候主子,最后揣摩上心,虽是在外,却分毫没有不知机的地方,羊肉参羹早就煮好,正在灶上温着,大锅中的水也烧了有一阵子。
待刘盈端了食案回房,见张嫣早已不在床上,正在起身点亮烛火。
因为她的衣裳已经被刚才的纠缠弄的皱的不成样子,她身上披着的,便是随意从房中所寻刘盈的的衣裳,显得很是宽大,穿在身上,空荡荡的。
烛光嚓的一声亮起,飘摇了一下,有些昏暗,张嫣执起放在一边的烛剪铗子去铗烛花,一抹烛光映她半面流颊,慵懒娇艳,美不胜收。
其时天色已晚,她半身遮着烛火,自个身上反而照不见光,只隐约的见了她的衣裳轮廓,更见得纤腰一把,身形清瘦。 衣裳搭的不严,露出从脚踝到小腿肚短短半寸的肌肤,曲线美好,隐隐的透出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性感。
刘盈目光赞叹。
他一直知道阿嫣是美丽的,从小到大,只是从前他以一个舅舅对外甥女的眼光看她,只觉得她的美干净纯稚,而如今他以一个男人看女人的眼光看她。 才觉得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地让人想将她揉入骨血的性感。
“啪嗒”,烛花一爆,稳稳的落在合起的勺叶之中,一刹那间,烛光也就扑的一声蹿明亮了许多。
张嫣扔掉烛铗转身,动作稍大,忽觉得下身酸痛难言。 哎呦一声,跨出小半步。 险些站不稳,刘盈连忙上前扶她,问道,“还疼么?”
她脸上有点红,微微推开了他一些,道,“还好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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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的一声。 “吕将军”院邸大门拉开,小刀大喜,连忙迎上去,却见探出头来的不是自家校尉,而是一个眼生地小侍,尖细道,“韩校尉今晚要和我们将军抵足而眠。 你不用等了,回去吧。”
一瞬间。 小刀一颗心沉到谷底,忍不住便道,“我们校尉不会的。 ”
大雪天地出来,内侍本来就心有怨言,如今更不耐烦道,“小哥说的是什么话?难不成是我们扣押了你家校尉不成?”
人家夫妻两个。 如今和好了,自然要在一处。 他在心里拜了一声老天,陛下总算劝服了皇后娘娘,那么他们很快就能够回长安了吧?
不是说,这北地,可真是冷啊。
小刀打着半边伞,失魂落魄的站在那儿,大片大片的雪花打在身上,先是雪白的,然后慢慢融化。 渗到衣裳里去。 只余一点湿痕。 慢慢的,就染白了小半个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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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室之中。 两个人相对而食,张嫣捧了粥羹,只觉得滚烫烫的便先暖了手。 粥羹温暖,入口即化,一路从喉咙滚下去,贴合肺腑,消受不已。 可见地床上运动最是消耗体力,自己真的是饿了。 风卷残云三口两口的用完,便听得屋外有人喊道,“主子,热水已经好了。 ”
“知道了。 ”刘盈应道,“就放在门外吧。 ”
因为阿嫣不肯让侍人进来,这伺候阿嫣洗浴的事情,便只得皇帝陛下亲自动手。 将热水倾入浴桶,试了试水温,回头唤道,“阿嫣,好了。 ”
张嫣颔首走过来,适才身上涔涔的汗水,在肌肤上黏黏腻腻的,很有一些不舒服,听得刘盈转过来笑道,“我这儿没有旁的女子衣裳给你换洗,不如就穿我的衣服吧?看起来也挺好看地。 ”
她抬头触到他微笑的目光,忽然就羞到连手都没处摆,“那我洗的时候,你可不能偷看。 ”
刘盈哧的一声笑了,揶揄道,“适才还有什么没有看清楚?”
“那不一样。 ”张嫣脸红的欲要冒烟了。
刘盈本还欲再逗她一会儿,瞧着桶中热水热气蒸腾,再一会儿大约就凉了,不忍张嫣为难,只好道,“那好,我背过身去,你好了再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