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嫣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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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嫣华- 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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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卷:玲珑骰子安红豆 一三九:未旦

  第三卷:玲珑骰子安红豆 一三九:未旦

  决定回头修改一下前章,先把这一章发了。

  嗯。  与前章稍稍有点不合,以此章为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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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惠帝五年 春

  太仆准备了三月之后,皇帝的骑驾卤簿方从宣平门出长安,度灞水,过芷阳、新丰、华县、华阴、经桃林塞出函谷关,东至洛阳。  驰道宽三丈,路旁遍植青松,马车在道上驰驾,速度平稳。

  十六长寿幢、紫幢、霓幢、羽葆幢之后,是皇帝的御车,其后皇后所居之车中,鲁元放下车帘,也隔开看往路边风景的目光,喟叹道,“真是好久没回沛县了。  ”

  “阿嫣大概不会懂母亲的心情,”她望了倚在车中正座的女儿,怅然道,“你少年便身贵,从不曾混迹于乡野之间,亦从未来过沛县,只怕要看母亲的笑话了。  ”

  “母亲说哪里话。  ”张嫣扔了一颗梅子到口中,又抿了一口茶,“沛县是陛下和阿母共同出生的地方,嫣儿也很想去看一看呢。  再说了,陛下不也是体谅阿母的思乡之情,才力主阿母一同同行么。  ”

  鲁元于是便笑了,“是啊。  ”神情柔软,“可惜,母后年纪大了,不能与我们同来。  否则,我们一家人才叫真正团聚呢。”

  “皇后娘娘,长公主,”侍卫来到车前,禀道。  “陛下命臣来告知,车过洛阳,便要下驰道了,关东之地的道路远不如驰道平整,车行可能会有些颠簸,皇后与长公主见谅。  ”

  不一会儿,解忧探头出来。  笑道,“皇后娘娘说知道了。代为谢过将军。  ”

  只听车轮砰地一声颠簸。  骑驾转入黄沙道,扬起漫漫尘土。

  这一日,天色将晚,圣驾便在内黄县道旁乡亭歇宿。

  乡亭中早得了帝驾一行的知会,扫榻相待。  虽然惠帝先前便申明过,此行不过是私人巡幸,沿途各处不得铺张迎送。  但各地官守下人又怎敢真的简朴以待。  虽只是一个小小乡亭,仓促之间,竟也将亭中客院住房布置的颇为齐整。

  既然先前知会的人并没有额外的嘱咐,亭长自然是将正中大院安排给了陛下与皇后居止,鲁元长公主独居一间小院,随行各位王侯大臣,各按爵位官职依次以降分配住房,随行侍卫仪仗。  则只能委屈,七八人同住一间通房了。

  后院之中

  洗去一路风尘,张嫣换上寝衣,随口问道,“陛下如今在做什么?”

  “启禀皇后娘娘,”小黄门欠了欠身。  禀道,“赵王友,代王恒,吴王濞,并齐王世子襄,以及东郡郡守,此处内黄县令都赶来参见陛下,现在,陛下大约在在前堂接见他们。  ”

  “哦。  ”张嫣点点头,表示知晓。  忽然听屋外有人道。“姐姐安好。  ”声音怪腔怪调,不由沉下脸来。  道,“谁在外头?”

  荼蘼探出门张望,回来笑嘻嘻道,“娘娘,是亭中一个小媳妇养的鹦鹉,挂在廊上,会说人话儿,适才那句话便是它说地。  咱们可要要来看看解闷?”

  张嫣正是略觉得无聊,于是颔首道,“让她提溜过来看看吧。”

  刘盈回来的时候,便见一个青衣民妇拘谨而立,解说道,“皇后娘娘,这只鹦鹉是小儿在田野间玩耍时候捉回来地,平日里教它说话,倒也有些伶俐。  挺讨人喜欢的,娘娘若是喜欢,便送给娘娘吧。  ”

  “免了。  ”张嫣抬头望了一眼,似笑非笑,“君子不夺人所爱。  我不过是逗弄一番,一会儿便还给你们。  若是让你家里孩子不舍,可不是我的罪过。  ”

  笼中的鹦鹉火爆的叫了一句,“美人姐姐真漂亮。  ”上下跳跃着,愤恨的瞪着美貌的少女,张嫣忒是促狭,瞅着它长长地尾巴,便偷偷的捉上一把。  虎皮鹦鹉左支右绌,然而竹编的笼子腾挪的地方实在太小,躲过了东面,便凑到了西面,竟是四下皆兵。

  少女另一只手上却抓了把松子,见它生气了,便丢一颗进去。左手捉尾巴,右手喂松子,玩的不亦乐乎。

  鹦鹉被她逗的不行,待要不食嗟来之食,但松子味美,又实在舍不得,忍不住啾啾叫唤抗议。

  刘盈摇摇头,唤道,“阿嫣。  ”

  “嗯?”张嫣回身应道。

  房中宫人以及乡亭民妇这才发现刘盈回来,连忙回身揖拜,“参见陛下。  ”忽听得哎呀一声。  原来,因张嫣分神,鹦鹉鸟便抓着机会,狠狠的在她葱白秀气的指尖上咬了一口。

  张嫣微微蹙眉,缩回了手。

  年轻媳妇吓了一跳,连忙跪下,向刘盈与张嫣磕头,口中求道,“民妇万死。  ”

  “不碍地。  ”张嫣摇摇头道,“是我自己逗它逗过了头,它咬的也不狠,连血都没个一滴。  嗯,你们带着鸟儿下去吧。  ”

  因他已然回来,她便没心思再理会其他事情,只是望着他微笑。

  刘盈亦瞧着她,忽的道,“那只鹦鹉倒有眼光,果然是个美人儿。  ”

  张嫣被他说的呀了一声,这才反应过来,竟是有些手足无措。

  “无事吧?”他走上前来,查看她的指尖。  见确实连红肿都没有,便又板脸道,“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每次里将头发擦干,再去做旁的事。  你总是当耳旁风,到上了年纪,落个风眩,你才肯知道后悔是吧?”

  她抿嘴嫣然,任由他取过干爽巾帕,为自己拭头发。  其实,从不是记不住,只是贪恋他每次为自己拭发地温柔,才总是放任。

  “陛下,”她不经意问道,“从内黄到沛县,还要多久时间?”

  “大概还有两三天路程吧。  怎么。  一路上觉得劳累了?”刘盈叹道,“其实你可以留在长安地。  不必非要陪朕走这一趟。”

  “那怎么成?”张嫣摇头道,“我自己乐意来。  沛县是阿母和陛下的故乡,我自然也要跟来看看。  ”

  “而且,”她嫣然而笑,昏黄的烛光下,左颊之上酒窝若隐若现,恬静而美丽。  “我哪有那么娇弱?要论辛苦,陛下赶路之外,还要处理政事,岂非比我更辛苦。  说起来,若不是有幸生在帝王家,赶上这么一段路,不过是再平常的事情。  ”

  夜色渐深,解忧持烛。  荼蘼将榻上簇新而松软的被衾整好,问道,“陛下,娘娘,可要安歇了么?”

  “嗯。  ”刘盈看了看更漏,道。  “明日还要继续赶路,这就睡吧。  ”

  张嫣颔首,沥干青丝,便上了榻。  过了一会儿,刘盈洗浴之后,亦换了寝衣,掀开被衾一角,在她身边睡下。

  宫人放下帐子,吹熄了烛火,退了出去。

  她悄悄睁开眼睛。  月色从窗中照进来。  极清亮的洒在地上。

  “哦,哦。  哦。  ”仿佛才沾了枕,便听到公鸡报晓的声音。

  刘盈从睡梦中醒来,起身地时候,衣裳一角被人压住,低下头去,看见怀中少女沉静的睡颜,不由怔了一怔。

  从今年冬日,那一场激烈地争吵,他终于懂得了张嫣地坚持,于是便不再拒绝同床而眠。

  如果说,她宁愿一辈子留在未央宫,也不肯要他为她费心安排的一条出路,那么,他费心地为她保持清名,又有何用?

  怀中的少女一日日的长大,越长亦越美的惊心动魄。  只有当她熟睡地时候,才依旧像是一个孩子,长长的睫毛之下,肌肤如冰玉,纵然是在熟睡中,亦是唇角微弯,想是做了一个好梦罢。

  阿嫣的睡相不好,纵然每日里睡下的时候都是规规矩矩的,熟睡中却总是会不经意的翻身,更是会踢开被子。  于是他半夜里还要费心记得为她盖被子,否则第二日里受了凉,又会苦着脸喝太医署开的汤药,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他不再坚持异榻而眠地第三日,阿嫣便命人将椒房殿屏风外的那张备榻拿去劈了当柴烧,兴高采烈而迫不及待。

  而他听了也只能摸着鼻子苦笑。

  椒房殿的那张楠木床足够大,纵然两个人安睡,依然有很大空间,他与她共眠,其实很少肌肤相接。  此次出门在外,纵然乡亭将所有生活起居都安排的精致妥当,却总找不出与椒房殿的楠床一般大小的床来,又因旅途劳顿,他夜中睡地太熟,竟然连她何时翻身,倚在自己怀中都毫无知晓。

  知晓了又要怎样呢?

  他拍了拍阿嫣的脸,这是他近不得,远不得,爱不得,恨不得,离不得,舍不得的人,只能这么一日日的过着,贪欢最后的幸福。

  “阿嫣,”他唤道,“起床了。  ”

  张嫣咿唔两声,含糊道,“还早呢。  ”翻个身,竟继续睡了。

  韩长骝捧着他的外裳入房,见此状,不由掩口而笑。

  他抽回被压着的衣角,狠狠的瞪了长骝一眼。

  长骝连忙止住笑意,佯作正经咳了一声,道,“陛下恕罪,奴婢只是想起了一首诗,此时反过来说,倒正是适合。  ”

  “哦?”刘盈好奇问道,“哪一首诗?”

  “嗯,是郑风中的一首。  ”

  他忽然明白过来,轻轻叹了一声,在心中念道:女曰“鸡鸣”,士曰“未旦”。

  唤过荼蘼,嘱咐道,“你伺候着娘娘,嗯,让她再睡一刻钟,便唤她起来。  ”

  荼蘼沉声应道,“诺。  ”

  女曰:“鸡鸣。  ”士曰:“未旦。  ”

  “子兴视夜,明星有烂。  ”

  “将翱将翔,弋凫与雁。  ”

  “弋言加之,与子宜之。  宜言饮酒,与子偕老。  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

  “知子之来之,杂佩以赠之。  知子之顺之,杂佩以问之。知子之好之,杂佩以报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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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顺便说一句,关于今天下午的那个更新。

  因为我后台有三章废章,而有废章不可以加VIP分卷。

  而我刚刚进行到第三卷。

  我便下午请编辑帮忙,将那三章废章发布便解禁了。

  于是,有地童鞋书架上出现了更新,但过来看并没有发现更新。

  I am sorry!

  这事应该不会再出现了。

  如果我能保证不再有发错章节出现废章地话。

  继续路过求粉红票。

  第三卷:玲珑骰子安红豆 一四零:沛风

  第三卷:玲珑骰子安红豆 一四零:沛风

  在一路众人参拜中,玄衣少女步出内黄乡亭,肃面颔首道,“都起身吧。  ”

  这些年,张嫣已经习惯了在众人面前扮演一个庄严有礼的皇后。

  待皇后登车之后,天子骑驾华盖羽张,车马俱备,继续向东南前行。

  齐王世子襄倚在附行车队中的一座驷马安车之前,远远的瞧着三钗六髻的庄严首妆之下,十四岁少女年轻的姣好容颜,不由赞了一声,“好一个美貌的小皇后。  ”

  “世子。  ”身旁齐国侍人吓了一跳,轻声劝谏,“还请慎言。  莫为齐国惹祸上身。  ”

  “怕什么。  ”驷钧挑开车帘笑道,“这辆安车四面都是齐地之人,堂堂一国世子,想要说一句话,还要畏首畏尾的么?”他亦摇头笑道,“嘿,真想不到,当年那个也不怎么样的小丫头,如今倒是出落成如是美人胚子了。  就是太严肃了些,若是知情解语,便是绝世佳人。  ”

  “可惜了。  ”他拍拍刘章的肩,“她当年可是差点嫁了表弟你呢。  若是当年吕太后未曾变卦,这位小美人如今早该是你的囊中物,两相皆好。  哪像如今,这么个美人儿偏偏要守活寡,实在是,可惜可叹!”

  刘章倚着车壁,仰首饮酒,笑道,“表哥却又胡说。  这位张皇后,可是深获我那位皇叔陛下的圣宠啊。  不说陛下回乡祭祖,满宫妃嫔又谁能同行?听说。  昨儿个夜里,皇叔亦是歇在她那里。  今日里二人更是同车而行,这般作势,还不够圣宠隆重么?”

  帷帘轻轻抖动,在驷钧面上投下一面冷刻的阴影,指着自己地眼眸,意味深长道。  “我年纪虽不大,却经过不少女子。  这双眼睛绝不会看错,张皇后并未与人欢好,表弟,你信不信?”

  刘章长声笑道,“表哥,你这话却问的差了。  无论如何,她张嫣已不是当年那位宣平侯女。  而是大汉皇后。  我是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

  因天子卤薄骑驾铺陈严整,前行平缓,车行第四日,方真正进入沛郡。

  掀开御车帷帘,张嫣好奇探首张望,“沛郡就是这个样子啊。”她喟叹道。

  沛郡在大汉东南,境内为一望平原,从西南到东北。  渐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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