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嫣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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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嫣华- 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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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紧握着双手,亦不能遏制自己听到那个名字时候的激愤,于是干脆在殿中来回走动,扬声道,“昔冒顿四十万军队困先帝于平城,朕登基之后嫚亵书信辱母后。  他好大的胆子,竟敢只带从人潜入长安城。  如果,如果朕当日能派遣一支军队将他生擒。  则可破匈奴半矣。  只可惜,只可惜——”

  “只可惜阿嫣昨日高热口难言,不能及时禀陛下实情,是阿嫣不好。  ”张嫣柔声道。

  他怔了怔,松开手,看着她的目光柔和道,“阿嫣已担惊受怕良多,此事如何能怪到你头上。  朕只是有些不甘心罢了。  此时他大概已经走远了。  朕就是派人马去追,也追不到了。  ”

  “陛下,”张嫣问道,“匈奴人近日可有犯我大汉边境?”

  刘盈不以为然道,“边境要真有长长一段时间完全安宁,朕倒反要惊奇了。  ”

  张嫣蹙眉又问,“臣妾冒昧问一句,他们是否进犯地是九原郡?”

  刘盈怔了怔,回身吩咐道,“将天禄阁近半年匈奴犯边的战报都取来。  ”

  匈奴犯边,的确是时常有的事情。  但实际上,同属犯边,规模亦有不同。  有不过小股队伍集结,劫掠了百姓牲财便走的。亦有千名控弦之士攻城。  若汉郡守勇武精干,亦可将之击退。但若是匈奴人打败汉军入城,则必然屠戮殆尽方退回。

  据记,从惠帝四年春到如今,匈奴共计犯边十三次,其中零星十次,四次在九原。  而两次大规模攻城,其中一次,亦便是九原郡。

  “怎么?”刘盈不解道,“九原不过是一个穷郡,莫非匈奴还在窥伺着么?”

  “有。  ”张嫣颔首,“铁。  ”

  ******************

  终于码完加更。  泪奔。

  理论上,这一章完后,第二卷还剩一到两章便完了。

  呜呜,想想两个人的感情会有一个近似明朗的爆发,俺就握拳激动鸟。

  咳之。

  伸手继续求粉红票。

  唔。  咱们都加油。

  第二卷:山有木兮木有枝 一三六:觉醒

  第二卷:山有木兮木有枝 一三六:觉醒

  刘盈浑身微震。

  汉匈对战,匈奴人天生剽悍而善骑,而汉人,因为拥有大量铁矿和先进的冶炼之术,而能制造出更加精良的武器,可以说各擅胜场。  譬如从前秦人的强弩,便是匈奴骑军的克星。  当年蒙恬将军率三十万秦军征战河南地,大败匈奴军。

  秦朝覆亡之后,西楚霸王项羽与汉高祖刘邦在中原争夺霸权无暇北顾之际,匈奴重新侵占了水土丰美的河南地。

  如果,如果匈奴此后亦拥有铁矿而甚至锻造精良刀剑,那么汉匈站在战场上,又是什么样的光景?

  “当日我曾机缘听匈奴人言,在九原汉匈交界之处,有一座白云鄂博铁矿。  ”张嫣侃侃道,“冒顿若想安心采矿,便自然要攻打九原郡。  ”

  刘盈愈听愈惊,不由竟出了一身冷汗,侥幸道,“尚好此次九原郡守江徽英勇,最终守住了城池。  ”

  “是啊。  ”张嫣喟叹一声,“但冒顿若再三进攻呢?陛下终究要有对策应对。  ”

  “阿嫣不必忧怀。  ”刘盈笑道,“匈奴骑军虽勇猛,我大汉亦非弱旅。  当年楚汉争霸,猛将良多,并未老去。  朕会择一出守九原牧,并增军九原。  ”

  “陛下所虑周详,”张嫣仰面笑道,“陛下,阿嫣以为,对匈奴不仅要守的严密,亦要蓄势备攻。  对抗匈奴咱们最缺的是马,不妨在国中适合畜牧之处设牧场。  豢养马匹。  待他年若真征战于匈奴,我大汉也不会在马之上拖了后腿。  ”

  刘盈瞧着她地娇颜,叹气道,“阿嫣,你虽然聪敏,却不懂朕的难处。  朕何尝不早有意行马政?只是,新农法虽行之。  到底时日尚短,百姓方温饱。  赋税征收尚难,朕有何忍以马与人争食?而内史所掌钱财亦有限,”苦笑摊手道,“说到底,不过是一个穷字。  ”

  “陛下,”张嫣心中激动不已。  靠在他身上,安慰道。  “没关系。  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  百姓刚刚温饱,过两年,便有盈余。  牧场如今无足够银钱操办,咱们可以只办一处,再过些年,你回头看,一切都会好的。  ”

  有汉之年,休养生息七十载。  终于迎来他的巅峰时期。  虽然在她的影响下,日后的帝位传承可能会发生变化,但大体地发展方向却是不会变的。  她一直知道这点,并不想承担促进带来地风险,无论是对这个国家,还是对自己。  只是依着历史原本进展的历程。  稍稍的做了一点催化。

  但是,当匈奴有了蒂蜜罗娜这个变数,一切便不同于她记忆中的那段历史。  她隐隐感觉到,这个时空的命运已经脱了轨,在阿蒂和自己的影响下,向着两个分开的方向奔驰而去。

  它究竟会停在什么样地格局,纵然是自己和阿蒂,如今亦不能确定。

  可是,我不会让你,输在我身上。

  大汉和匈奴从来就是彼此敌对的国家。  矛盾不可调节化解。如果没有自己和阿蒂。  那么,在此消彼长的过程中。  终究是汉族的后劲更加中正绵长,取得胜利。  她不必担心。  她所无法容忍的是,大汉有可能会输在自己身上。

  她温柔的望了一眼刘盈。

  我会帮着你,一步步的实现你的梦想,打造一个四海升平地大汉天下。

  五年初,鲁元长公主入未央宫,探望被吕后禁足的女儿。

  “这次吃到苦头了吧?”椒房殿中,她执着张嫣的的手,一路走进内殿,眼圈微微有一点红,“我和你父对你自幼娇宠,从来没有半句重责。  却也养成了你这种不把人言当事的观感。  你是谁?堂堂中宫皇后,日日在市井之中与常人来往,算是什么事?”

  “阿母,”张嫣讨饶道,“我知错了。  你就不必再训了吧。”

  鲁元叹了口气,与张嫣一同坐下,悄声问道,“阿嫣,你跟母亲说实话,到如今你与陛下已经成婚满一年了。  你们之间,”她迟疑问道,“到底怎么样?”

  如果说初入宫的时候,张嫣还脸皮薄经不住者这样地露骨,这一年以来,被吕后三天两头问询,倒也练的皮厚无比,于是眼观鼻鼻观心道,“陛下他待我很好。  ”标准答语。

  “怎么个好法。  ”鲁元却很固执,不肯如吕后一般轻轻放过,追问道,“他几日来一次椒房殿?”

  张嫣勉强笑一笑,道,“五六日一次吧。  ”

  “嗯。  ”鲁元略略满意的颔首,又问,“那陛下留宿椒房之时,你们可曾同床?”

  张嫣张了张口,终究没有说话。

  她自然可以说是以安母亲的心。  但是,面对自幼真心疼爱自己的鲁元,竟是实在说不出口来。

  鲁元于是便懂了她的意思。

  她的目光难过,望着尚在稚龄的女儿,叹道,“阿嫣,你实是命苦。  ”

  身为女子,容颜如花又如何?富贵门庭又如何?终不如,能有一知心人,共效于鸳鸯。

  宣平侯世子张偃偷偷溜进殿中,躲在桐柱之后,听到了母亲所说的命苦,心中大急,不懂其中深意,连忙出来问道,“你住在未央宫里,不开心么?”

  “偃儿。  ”张嫣怔了怔,起身拉过他问道,“不是让你在外面玩么?怎么偷偷进来了?”又瞪了一眼连忙赶进来的荼蘼。

  “阿姐不要怪她。  ”张偃摇摇头道,“是我适才不小心将蜜浆洒在身上,才让她们去为我取衣裳。  阿姐,”八岁地张偃摇着姐姐地衣摆。  固执的问道,“你还没有告诉我,是皇帝舅舅惹你不开心么?”

  张嫣笑道,“你先去换了衣裳,阿姐再跟你说话。  ”

  被儿子这样一闹,鲁元也不好再多说,只好作罢。

  这时。  长乐宫中吕太后遣人送给张皇后果品,来人入殿揖拜道。  “见过皇后娘娘,鲁元长公主。  ”却是吕伊。

  鲁元待张嫣叫了她起,方笑吟吟道,“好久未见五娘。  五娘近来还好吧?”

  “多谢长公主关心。  ”吕伊嫣然笑道,“承蒙太后娘娘与陛下恩典,年前擢拔夫婿韩幄,亦封了关内侯。  近来又诊出伊已有身孕。  如今不过在长乐宫陪着太后娘娘说话解闷罢了。  ”

  “哦?”张嫣不免愕然,问道,“韩夫人有孕了么?”

  “嗯。  ”吕伊点了点头。

  她地目光便不免在吕伊纤平的腹部顿了一顿。  吕伊不过比她大两岁,开了年才叫十六,小小年纪便做母亲,其实对母子双方都有不利,于是笑道,“既如此。  便不好叫你操劳了。  不妨坐下说话。  ”

  “不过替太后娘娘送一点果品,有何操劳的?”吕伊甜甜笑道,“长公主难得进宫与皇后娘娘母女团聚,伊便不打扰了。  先行告退。  ”

  待吕伊离开之后,鲁元方叹了一口气,心情沉重。

  “阿母。  ”张嫣岂非不知道她的心事,然而不好多说,只得岔了开去,取了一个果子递给母亲,盈盈笑道,“这是太后送过来的南越果子,冬日难得尝鲜,你不妨尝尝?”

  鲁元强笑接过,道,“阿嫣。  后宫之中。  最重要地还是有子嗣傍身,先帝当初宠爱戚夫人。  母后因为有陛下,才有底气与戚夫人一战。  你——”她欲言又止,

  你打算如何?

  张嫣笑了一笑,啃了一口果子,“阿母。  这才一年呢。  ”

  “你真的真地不必为我担心。  我从来不是亏待自己的人。纵然是绝地,我也有本事为它生出一条路来。  来日方长,终有一日,我会告诉你,我过的很好。  ”

  天色将晚,她送母亲出宫,站在椒房殿的门口,看着载着母亲和弟弟的宫车沿着陈道,碌碌向东阙门而去。

  为了怕鲁元担怀,适才,她并没有将所有事情都告诉母亲。

  从上次相见之后,除了五年岁首大朝之上遥遥望得一眼,大半月来,她再也没有见过刘盈。

  这一次,她家舅舅又在犯什么别扭?

  她思来想去,不觉的当日病重说话有事,那么,问题还是处在她那次落水之上?

  “木樨,”她招来侍女,再一次问道,“当**去宣室殿,陛下可有何异常?”

  “没有啊。  ”木樨低眉答道。

  “那,”她又问道,“陛下是立刻答应了你的禀问么?”

  木樨怔了一怔。

  她回忆起当日情景。

  宣室殿总是有一种淡淡地松香气息,沉静而又安详。  每一次她在其中总有一种敬畏的感觉。  那一日,她言简意赅的转述了皇后娘娘的话语,却没有听到陛下的声息,等了一会儿,忍不住抬头。

  却看到刘盈微微蹙起的眉头。

  “知道了。  ”他淡淡道,“你回去告诉皇后娘娘,朕等会儿便过去。  ”

  “陛下他,”木樨迟疑道,“似乎是犹豫了一会儿。  嗯。皇后,有件事情,不知道当言不当言。  ”

  “怎么?”张嫣抿唇微笑,不经意的问道。

  “当日我在宣室殿,曾遇陛下身边的一位闳侍中,言止之间对皇后极是不敬。  ”

  木樨惊异地发现,平日里云淡风轻的少年皇后倏然睁大了明媚的杏眸,急声吩咐道,“传沈冬寿。  ”

  翻看这一个月的彤史,张嫣慢慢放下心中的石头。

  张嫣其实并不喜欢翻阅彤史。  再说怎么不在乎,那毕竟是记载她的夫君与他人欢好地条文。  若真见知晓的太清楚,反而会心中终日郁闷,得不尝失。

  这一次,还好。

  月余以来,刘盈每晚居止俱有明文记载,时有后宫妃嫔相伴,偶尔独自起居。  虽日常对闳孺极是亲善,倒并无同榻共眠之事。

  “皇后娘娘,这新纸真是个好东西。  ”殿下,沈冬寿沾沾自喜道,“从前书写彤史,每隔三日便须换新简书写。  如今这薄薄的一册却足可书写月余。  又轻简价廉,中人便可购买。  单以此事,皇后娘娘真是功德无量。  ”

  张嫣失笑,“好了。  难得听沈女史夸人的。  是否有求于本宫。  ”

  女史盈盈问道,“娘娘打算去见陛下否?”

  “怎么这么说?”张嫣不免奇异。

  “陛下许久未幸椒房殿,”沈冬寿微微一笑,“娘娘自要去问个究竟。  娘娘可否告诉我打算何时前往宣室,冬寿自愿当日往宣室值勤,以记彤史。  ”

  张嫣仔细打量了沈冬寿一番。

  许是天生一分长,一分短,未央宫中的这位女史官对于记载彤史别有一番出自爱好的痴迷,却见拙于待人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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