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之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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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之晨- 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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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挂了电话,舒畅握着手机,只觉得无力,心下茫然一片。
    舒畅盯着自已的手机,不知道要不要打电话过去,而打过去又怎么解释。看看时间,已是凌晨,手机又没信号了,她叹了口气,听着外面咆哮的风声,还有脚步的杂乱声,营教部队又送伤员下来了。
    天亮了,舒畅顶着两个黑眼圈起床,门一打开,冰冷的空气扑面而来,满目洁白,一夜的大雪。街上走的人肩上都沾着雪花,军用车来来往往穿梭不停,把救灾物质一点点地往上面运送。
    崔健和几个男同事吃完早饭,跟着军用车进山去了,舒畅留在居处,负责采访捐助和伤员转往西宁的采访。
    舒畅背着采访本刚出门,突然感到脚下一阵摇晃,远处有石块滚动的轰隆声。
    “又地震了……”街上有人急喊,但没人惊慌奔跑,可能都已习惯了。
    也只是一刻的功夫,震感就过去了,天地间恢复了宁静。
    舒畅去了急救站和物资转运站。今天,送来捐赠物资的有香港的几家慈善基金会,还会国内几家大型民营企业,舒畅看到后天的申请名单上有恒宇集团。玉树地形特珠,环境恶劣,语言不能,政府部门不建仪志愿者过来,到达玉树的车辆和人员都必须事先申请。
    舒畅是在急救站吃的盒饭。海拔高,饭有点夹生,她咬了一口,就放下了,一个护士递给她一大块面包和矿泉水。她走出急救站临时搭建的帐篷,边走边啃面包。
    一棵枯干的树下,一个皮肤黑黑的小男孩指头含在嘴里,眼巴巴地盯着她,喉间一哽一哽的。
    “你要吃吗?”舒畅蹲下身,笑眯眯地看着孩子。
    孩子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
    舒畅把面包撒下大一半递给他,同时也把矿泉水给了他。孩子接过,狼吞虎咽地吃着。
    舒畅看得心直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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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采访,她又看到了这孩子,对着她笑笑,露出雪白的牙齿。
    第二天出门,舒畅特地带了点方便面和面包,在一家塌陷的邮局前,孩子和几个小伙伴在一起,舒畅喊他,他回过头。
    舒畅从包里掏出方便面,比划着让他过来。
    他欢喜地跑过来,张开双臂紧紧抱住。
    “你家在哪?爸爸妈妈呢?”舒畅问。问完,才想起孩子不懂汉语。她费力地比划了好一阵,孩子拧紧的小眉头缓缓松开,向舒畅招招手,领头就往山上跑。
    舒畅犹豫了下,跟上。往上走,舒畅感到抬下脚,象有千斤重。风一直往耳朵里灌。耳朵眼那么小,但那些风,它们大得铺天盖地,刺得眼睛都睁不开。吹了一会儿,狂风后撤,雪阵前移,雪花呼呼地从天而降。
    孩子突然发出一声尖叫,手中的方便面掉了一盒,被风吹得咕噜咕噜往山边上跑。
    孩子急了,跟在后面追。
    “不要去,危险。”舒畅大叫,使足了力气去拉孩子。
    孩子吐出几个字符,眼泪都下来了。
    舒畅咬咬牙,把孩子推在后面,她紧赶几步,眼看就要抓到方便面了,突然,天摇地动,脚下的石边发出古怪的声音,她还没回过神是怎么一回事,身子已如一片羽毛悠悠地往山下坠去。
    孩子在身后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她伸手想抓住什么,石块都松动了,她什么也抓不着。额头湿湿的,她伸手一摸,眼前一抹鲜红。
    雪花如席,密密地打在她的脸颊上。
    她不得不闭上眼,脑中猛地闪过裴迪文的身影。面试时的初见、改稿时的严厉、阿尔卑斯奶糖、无助时依靠的双肩、深夜温柔的问候、他说我想珍惜你时的神情、跨江大桥上的表白、第一次的亲吻、石镇上第一次亲密、憩园无数个相拥的夜晚……满满的,都是甜蜜。
    舒畅,我是你什么人?裴迪文问。
    什么人呢?
    身子不再下坠,不知落在何处,背后酥麻麻地痛,腿脚还有知觉,应该摔得不重,只是离开是那么的远。
    舒畅伸出手,掌中的风转眼成空气。
    假如明天是世界末日,你最想干什么?
    我想爱你。
    舒畅抬手拭去眼中的湿意,为什么要胆怯?为什么要却步?为什么要犹豫?世界那么大,擦肩而过那么多人,你只与一人相遇并深爱,这种概率如此神奇。干吗还要去怀疑什么呢?
    豪门长媳也是人,第一次出去应酬,会不自然,次数多了,就没什么了。
    侍候两个婆婆总不会比高考难吧!至于小姑,已是她的朋友。
    花心的公公是婆婆们要应付的事,迪文那么优秀,爱屋及乌,要求苛刻的裴天磊自然会喜欢上她的。
    欣儿,可怜的欣儿,她答应宁致要好好相待,做到了吗?那个不难,她还想和迪文有个孩子,男孩女孩都很好。
    香港四李温和,没有冬天,都好,现在太冷太冷。
    至于她与迪文的婚姻会走多久,那不重要,只要现在能在一起,就是幸福的极点。
    迪文,迪文……
    顷刻间,什么都想通了。
    “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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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声巨响。
    天地霎时凝固。
    一切静止。
    好像是结束了。
    好像天地开始准备否认刚才发生的事情。
    雪幕打开,风停云驻,太阳光照射下来。
    舒畅听到有人在大喊,她想回应,嘴巴却冻得张不开,眼皮越来越沉。
    迪文,迪文……她的心里面一直在呼喊着。
    黑暗象山一样压来,她轻轻地叹了口气。
    仿佛睡了一个很长很长的觉,缓缓睁开眼,只感到浑身每根骨头都在叫嚣着痛。她抬起手,发觉指头肿成了胡萝卜,额头上贴着厚厚的纱布,手臂上在输着药液。
    “她刚脱离危险,现在还不能见。”外面有人说话。
    “我就远远地看下她,不会出声。”这个人的声音,好熟悉,好熟悉……
    迪文……
    舒畅欢喜得想叫,只是喉咙干哑,发不出声。
    “你是他什么人?”问话的人明显地不悦。
    “我……”
    “老公!”干哑的嗓子里终于冒出两个字,一说出来,她听得到身体里冰块融化的声音。
    “舒记者,你醒啦!”帐篷帘子一掀,护士惊喜
    地走进来。“你昏迷了三日。”
    有那么长吗?
    一个身影走到她的面前,修长的手指抚摸上她的脸颊。
    咝……她痛得抽气。
    护士悄悄退出了帐蓬。
    她看到他了,很憔悴,很消瘦,眼里布满了血丝,衣衫也失了往日的光洁。
    “舒畅,我是你什么人?”他一字一句地问。
    她想回给他一个笑容,可是肌肉一抽动,就好疼。她知道现在的样子一定很丑,可是,他看着她的眼神,却象看着天下第一美女般惊艳。
    她攒足了力气,把红肿的双手塞进他的掌心,“裴迪文,你娶我,好吗?”
    他看着她,眼中一圈涟漪柔柔地荡漾开来。
    许久,他才慢慢地点下头,把她的指头贴上温暖的面颊,说:“好!”
    她笑了,很疼,很疼;很幸福,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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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真的,如果你遇对了人,纵使明天艰难险阻,纵使眼前千山万重,婚姻是值得一试的疯狂。
    第三章
    迷彩色的军用吉普车缓缓驶进西宁机场,没有在候机大厅前停留,而是直接从另一个专用通道开进了停机坪。
    裴迪文微笑地向开车的武警致谢,打开车门,再小心翼翼地抱下舒畅。
    舒畅的伤其实不算太重,因为穿得多,背后和手臂只是一些撞伤,但从摔下去到被解救出来,中间间隔了十多个小时,她冻得不轻,所以才昏迷了三天。在部队医院输了两天的药液,身上的瘀血差不多散开了,裴迪文决定带她回滨江。
    武警笑眯眯地看着他们,舒畅有些不自在,想对裴迪文说自己可以下来走,可一看到裴迪文责备的眼神,她咽咽口水,啥也不说了。
    在她完全清醒并能自己捧着杯子喝水时,他问她一盒方便面价值多少,有必要豁出命去捡吗?
    舒畅闭了闭眼,她明白裴迪文是在心疼自己。在那个时候,金山银山堆在面前,没有人会有所心动,而一瓶水、一碗面,则能让生命顽强地延续。
    活着,是件多么幸福的事呀!可以看到阳光、蓝天、雪山……可以歌唱、欢笑、痛哭……可以爱,可以恨……
    看着孩子那饥渴的眼神,她想都不想,就冲了上前。
    但她承认,她是有一点鲁莽,她让裴迪文担心了。
    “一块馒头还能引发一起血案。那么大一盒面,当然要拼了命啦!”她用撒娇的语气来掩盖自己心底的愧疚感。
    裴迪文冷冷地看着她,突然一把握着她冻肿的手,狠狠地按了下去。
    “痛,痛……”她疼得大叫。
    “知道痛就好,这样下次就会长记性了。”他点了下她的额头,眼中溢满疼惜。
    舒畅现在一点不敢得罪裴大少爷,他说干吗,她都无条件服从。乖巧地他怀中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尽量让他省点力气。
    裴迪文沿着跑道,走了一会。
    舒畅四下看看,停机坪上,停泊着好几架飞机。  “迪文,我们没安检,人家让我们上飞机吗?”她很担心地问。
    裴迪文不答,在一架银白色的大型飞机前停了下来,一个身穿机长制服的英挺男子走上前来,  “裴总,我来。”他伸出双臂,欲接过舒畅。
    裴迪文摇摇头,舒畅眼睛滴溜溜转了几转。在光洁漆亮的机身上,她看到斗大的两个字“恒宇”。
    她愕然地瞪大眼睛。这……这不会是传说中的私人飞机吧!
    “裴总,你好!舒小姐,你好!”裴迪文拾级而上,两个高挑的空姐微笑地站在机舱两边,对两人忧雅地欠身问候。
    裴迪文淡淡地颔首。
    机舱中,如同一个豪华的会客室,宽大的真皮沙发,雪白的羊毛地毯,摆满各式美酒的酒柜,轻柔的音乐。
    裴迪文刚把舒畅放到沙发上,空姐便过来为她垫上靠垫,面前多了一杯热牛奶、一盆烤得脆脆的点心。裴迪文的前面是一杯蓝山咖啡,已经等侯一会的特助把一些紧要的公文送了过来,然后便坐到另一边的沙发上,对着电脑,  “啪啪”地敲打着键盘,忙个不停。
    直到飞机飞上了天空,从舷窗上可以看到大片大片的云朵、湛蓝的天空,舒畅都始终保持着一个姿势,紧抿着嘴唇。
    这不是刘姥姥进大关园的惊艳,而是震荡。
    第一次,她才清醒地意识到她将要嫁的这个男人,真的是个有钱人,还不是一般的有钱人。
    “怎么,受宠若惊了?”裴迪文挑挑眉,玩味地看着她。
    舒畅耸耸肩,  “不会呀!如果你是一个穷小子,下雨天给我送一把伞,在郊外给我摘一束野花,陪我在大排档吃碗光面,省吃俭用给我买换季打折的衣服,我也会非常欢喜。现在碰巧我喜欢的你是个有钱人,用私人飞机来接我回家,也是你表达爱意的一种方式,没什么可受宠若惊的。”


    听她这口气,私人飞机就和叫个出租车差不多。裴迪文有些忍俊不禁,心里面却满满的欣慰。她终于不回避他的身份,真的正面他们的感情了。
    其实他不知,舒畅这样讲,也是在自我开解。任何一个平凡的女子,享受如此殊荣,怎么能不动容呢?但她明白,裴迪文这样做不是显摆,而是想早点而又方便地将她带回家。
    她告诉自已,要慢慢习惯这些事,因为她要和裴迪文度过长长的一辈子。
    “舒畅,你其实挺笨的,这么简单的事,怎么到现在才想通?”他放下公文,坐到她身边,把她拥进怀里。
    “我想得细致呀,证明我很认真。”她大言不惭,瞟到特助的嘴角一直在抖,脸不禁红了。
    “真该表扬一下。”裴迪文沉吟了会,伸手从袋子里缓缓掏出一只银色的锦盒,从里面掏出一枚镶着一颗黄钻的戒指。
    他把她的手托起来,  “这是准备上周五送给你的礼物,现在看看你这指头,估计是戴不了。怎么办,我先收……”
    “现在不能戴,我指头消肿之后就可以了。”她象是怕他收回似的,腾地一下抢过来,紧紧握在掌心里,  “要不然我找根链子,串起来,先挂在脖子里。干吗那样看我,你想后悔?喂,后悔也没用的,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四马难追。”
    他的喉间一哽一哽,缓缓附到她耳边,声音沙哑而和缓,热气吹送到她耳内,  “舒畅,你这样子,让我想狠狠地吻倒你、揉碎你。可是,这里是机舱。”
    这样直白的挑逗与欲望,让舒畅的脸再次烧得通红,她的心怦怦跳着,将头偏向一边,不敢看他。
    “迪文,下了飞机,你和我一同回家吧!”许久,她才低低地说。
    裴迪文轻轻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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