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之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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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之晨- 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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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畅想辞职的心更坚定了。
    她没有回办公室,直接去了人事处。
    人事处的门半掩着,她举手欲敲门,手突然僵在半空。
    她真不是故意要听的,实在是走廊上太静了,这些声音才招呼不打,就钻到她的耳朵里。
    “在事情根本没有调查清楚前,为什么要让她暂停工作?就凭一封‘明显漏洞百出的举报信,就给她定了罪?如果是栽脏呢,你们怎么向她交待?一句对不起就够了?报社赋于你们的职责,不是给你们践踏别人尊严的权利,这样子一来,如何让在这里工作的职工感到温暖?一份不受尊重而又没有安全感的工作,怎么教人能全幅身心地投入呢?报社是个家,职工都是这里的孩子,你们充当的是家长的角色,别人欺负孩子,家长不但不保护,反而相帮着一同指责,孩子还愿意留在家里吗?你们这样的行为怎么能不让人寒心?”
    讲话的人声音清清淡淡,却有点沙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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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的人接的什么话,舒畅没有再听,她只是呆呆地立着,身上如同仲夏天的感冒,一会儿冷一会儿热。
    第十一章
    一会儿,门“哒”地一响,舒畅吓了一跳,估计是他要走了,她想也没想赶紧躲到楼梯的拐角。
    “裴总,这事我们是做得有点欠妥,事情调查得也差不离,只是房子的检测报告还要隔几天才能拿到。不过,舒记者明天可以回报社上班的。”人事处长跟在裴迪文后面,脸胀得象块惹了血的红布。
    “不是能不能回来上班的事?”裴迪文的声音,一贯的冷线条,  “这事闹得这么大,最起码要给她一个郑重的说法。那孩子性子倔,什么都抑着,脸上不在意,只怕这一次,心已经怯了。”
    “裴总的意思是她会……辞职?”纪检在一边接过话题。
    外面很是安静,只听得两下脚步声,裴迪文的声音再次想起:  “招聘一个记者很容易,但把她培养成独挡一面的首席记者,需要多少因索和努力。这一阵,报社里的人和发生的事,象大山似的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那么要强,怎么会不往这里想呢?”
    世间再无第二个裴迪文。
    纵使他在许多地方伤害到了他,却不得不承认,他真的是一个好上司、好老师。他的话总能轻易地直抵她的心灵深处、触动她的灵魂,。
    听了这话,舒畅心中已满是酸涩,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嘴角是麻麻的咸涩。
    人事处长和纪检一再地咂嘴,面面相觑,很是难堪。
    “别送了,我从这边走。”
    脚步声越来越近,舒畅吓了一跳,赶紧抬起手背胡乱地抹了抹眼泪。
    楼梯间的门从里往外一推,她只好回身,带着一脸的狼狈。
    她看到他微讶的眼,依旧俊挺的脸庞,她轻轻唤了一声:  “裴总!”
    裴迪文靠在门边,不动声色地看着,突然伸出细长的手指,指尖冰凉凉贴在她的脸上、流下的泪上,他抿了抿嘴,  “舒畅,你受委屈了。”
    舒畅看着他,想挤出一丝无所谓的笑意,嘴巴弯了弯,耷拉了下来,“没……什么!”嗓音干哑。
    他叹了口气,收回流连的手指,放进口袋里。
    她抬头,看到他脸上有着不正常的潮红,失声低问:  “你在发热?”
    他抬头看她,眸子深黑,有神得不象个病人,  “不用担心,只是感冒。舒畅,世界就是这样,有着各式各样的人,会发生许多不平的事,让你欲哭无泪,让你啼笑皆非,让你无所适从,但不管怎样,都要挺住,不要随随便便地当个逃兵,不要因为一两个人放弃自已的目标。其实,到哪里都是一样的。明天,新的总编就要过来,我交接完工作,就走了。以后,好好地照顾自巳、保重自己。”
    舒畅一动不动,定定地看着他异常发亮的眼
    ,心,象裂了一条缝,楼梯间穿堂的冷风不住地往里直灌。
    可能是发烧的原因,裴迪文脸有点红,气微喘,胸膛一起一俯,  “舒畅,我们之间的一切,让你难过了,我很内疚,但不后悔。如果时光回到三年前,我仍会一步步地向你走近。因为你值得。”
    他的声音低沉充满柔情,  “只是很不幸,我失去了你。”
    他勾起唇角,露出一丝自嘲,  “我走的时候,不要过来送我,我……也是个再普通不过的男人。做了三年的总编,总要在最后一刻维持一点形像。好吗?”
    舒畅愣愣地点点头。
    “傻孩子!”  他揉揉她的头发,抬脚上了楼。拐弯时,不住地回首,目光悠远绵长。
    她应该恨他不是吗?不知怎么,此刻,舒畅心里面对裴迪文没有一点点的余恨,有的只是今生都说不出口的遗憾。
    他失去了她,她何尝不也没有了他吗?
    缓了一会,舒畅感到自已平静下来,这才去了人事处。处长和纪检的态度和前几日明显不同,语气也和善了几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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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知情人说,致远公司的宁致总经理是你家的常客?”纪检的职业毛病又犯了,眉一拧,探究地看着舒畅。
    舒畅平视着他,  “是的。”她没有否认。
    “他和你家的关系是?”纪检问道。
    “我哥哥去年的车祸,致远公司的司机是肇事者。”
    纪检和人事处处长对视一眼,脸色大变,可能没想到是这个答案。
    这样子一说,致远公司等于是舒家的仇人。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不可能还帮着仇家掩盖什么犯罪事实吧!看来举报信确实有诈。
    人事处长眼珠转了几转,呵呵笑了,  “是这样啊!这件事,我们过两天就会出一份报告,报送给社长、总编,转发各部。舒记者这几天委屈了,不过这都是例行公事,不是针对哪一个人,别往心里去哈。这两天,就等于是给舒记者休了个小长假,明天上班吧!你们部长都打电话来催过好多次了,说部里忙得不可开交。”
    “我还想再休几天假。”舒畅不疾不徐地说道。
    人事处长皮笑肉不笑,  “身体不舒服?”
    舒畅低下眉,  “嗯!”含糊其辞。
    纪检干干地笑道:  “真是不舒服,那就再休息个几天。不过,别太长,不然社长会怪罪我们惹恼了他的得力干将。”
    舒畅啥也没说,提着包,也没去办公室转悠,直接坐电梯下楼,开车回家。
    现在不属于工作暂停,而是休假,她可以名正言顺地提早到家了。
    于芬过几天要拆石膏,心情大好,下午不去诊所了,呆在家里,看一帮婆婆妈妈搓麻将。
    舒畅进了门,洗手,从冰箱里拿出两个包子放进微波炉里转了转,离晚饭还有一会,先垫下肚。
    包子是秋天时于芬做的蟹粉作的馅,个数不多,平时于芬舍不得拿出来吃,单等宁致过来,才会蒸几个。
    微波炉“当”地一声,舒畅拉开门,抓起热气腾腾的包子,就着刚砌的绿茶,大口大口地咬着。
    于芬从客厅走过来,看她狼吞虎咽的,直撇嘴,  “你这是饿神投胎呀,怕谁抢着你的?”
    舒畅顾不上说话,拼命地吞咽着,嘴巴塞得鼓鼓的。两个包子下肚,她还是感到心里面空落落的。
    她饿的也许并不是胃!
    宁致从北京出差回来,给舒家带了两只北京烤鸭,晚上过来,顺便吃晚饭。晚后,两人独处时,他小小声地问起那件举报的事。
    舒畅耸耸肩,  “很快烟消云散。”
    宁致语气急促地问道:  “那你准备回去上班吗?”
    “我还在考虑。”舒畅的回答模凌两可,事实,她是心不在焉。
    她在想,一般总编的工作交接要几天?
    “舒舒,不要去了。”宁致温柔地握住她的手,  “我打听过了,同济春学期会开一个建筑设计研修班,我给你报个名。”
    “如果我要换工作,我不想去你公司。”舒畅没有迂回,直接告诉他。
    “为什么?”
    “你对我爸妈这么照顾,正常出出进进我的家,致远公司的人都知道。我不想别人质疑我的工作能力,也不想被别人说长道短。”
    “你为这个拒绝我?”宁致扬眉,声音冷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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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是一个原因吧!”
    “这并不是原因。”宁致有点郁闷,  “而是你根本不想和我一起工作。你和裴迪文恋爱时,不一样在他手下做得很好吗?”
    话音一落,宁致自己首先就呆愕住了。他嘴巴张了张,脸色窘红。
    舒畅面部线条瞬间绷紧,看向他的眼睛锐利得好象能刺穿他。静默片刻,她不带有任何情绪地问:  “你……怎么知道这事的?”
    宁致苦涩地闭了闭眼,  “我从胜男那里听来的。她让我对你死心,说我有一个强有力的对手。”
    “于是,你带我去温泉度假村里,故意引出那个话题?”
    “舒舒?”宁致想握住她的肩,她避开,目光看向另一处。
    “看到我落到那种境界,你们很开心吗?想必你也知道我为什么去的香港?”舒畅讥讽地弯起嘴角,神色苦痛。
    “舒舒,我怎么会开心呢?我只有自责,如果我回来得早一些,你怎么可能受到这样的伤害?你性子倔强,如果我直接对你说,你根本不可能接受,我……
    只能这样暗示你,
    事实,我一听说,  也惊呆了。”
    这是今天第二个说她性子倔强的人,好象他们个个都挺了解她的,真是好笑。她哪里是倔强,她是无奈。
    倔强也好,  无奈也罢,都过去了。
    “好了,  宁致,不要再说了,谢谢你们给我留了点薄面。不过,工作的事,你真的不要替我操心,我还没到那种四面楚歌的地步。”舒畅试着让自己镇定下来。
    宁致咬了咬唇,  “你……仍是不想给我机会吗?”
    “你认为我现在这样,能当什么也没发生的开始下一份感情?”
    “我不要你付出,你不排斥我就好。”
    “宁致,何必呢?我想你的身边应该不缺爱慕你的女子。”她好象不是第一次这样说了。
    宁致淡淡地一笑,  “是有,但她们不是你。你对于我来讲,是特别的。舒舒,我没什么优点,也不算很富。但我的心现在清得很空,只会容纳一个人。你可以找私家侦探调查我、用时间来观察我、想尽法子的考验我,直到我令你完全满意。”
    他们坐在客厅里,没有开大灯,只留了一盏散发出柔黄光束的壁灯。淡淡的灯光下,宁致那一点儿。笑意来得十分放松坦然,将他清瘦的面孔衬得隐约有光彩流动。
    但是舒畅却感到陌生。
    在她的记忆里,当宁致还叫刘洋时,他是张狂的、倨傲的,而不是现在这般谨慎、显得极有城府。
    “宁致……”有几句话泛到唇角,她张了张嘴,还是咽下去了,  “时间很晚,早点回去休息吧!”
    第十二章
    谢霖从北海道度完蜜月回来了,一到滨江,就给舒畅打电话,让舒畅到她的新居吃饭。
    舒畅还在休假中,街也逛够了,时间多得没办法打发,于是没多想,买了一篮水果,就过去了。花了将近一个小时才摸到谢霖的新居。看来谢霖的老公确实是十重量级人物,学校分给连体别墅最靠边的一幢,坐落在绿树丛中,屋前一个很大的院子,春意刚萌,就已经木婆娑。
    舒畅叹口气,谢霖这次真挑对了人。
    谢霖穿着淡绿的家居装过来开门,脸色象是丰瘐了些,眉眼间满溢着生活精致的优越感。
    “唱唱!”两人一见面,谢霖很西派地给了个大大的拥抱。她老公出来,向舒畅打了个招呼,便进书房忙自已的,给两人留下一个宽敞的空间。
    钟点工送来两壶热热的柚子茶,一盘酥饼、一碟干果。


    “北海道好玩吗?”舒畅打量着屋中清雅的布置,随口问道。
    “除了冷,还是冷。我又不太吃得惯日本膳食,年纪大了,也不能象年轻人那样疯玩,还好吧,就算出去开开眼界。”谢霖打开一个柜子,从里面拿出两只包装很精美的盒子。
    “这是我在北海道买的两套化妆品,一套送你,一套你帮我转交给崔健,就说是我送他的新婚礼物。”
    谢霖说话时,音量压得很低,不时紧张地瞄着书房的门。
    “我就不去参加他的婚礼了,呵,我不想我老公误会。”
    舒畅抚摸着冰凉的盒面,嗅到里面散发出来的淡淡清香,点点头,  “嗯!你有了你的幸福,他有了他的幸福,彼此不再打扰,把往事付于尘埃,其实这比说几句苍白的话更好。”
    谢霖捧着柚子茶,她的眼里不禁雾气朦胧,  “浪漫是年轻人的专利,到了一定的年纪,不由得你不现实。对了,唱唱,你知道吗?死人脸要走喽!啊,还在正月呢,我这张嘴……”
    谢霖不好意思地捂住嘴。
    “我今天接到部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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