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文晋听着音乐发了好一阵呆,这歌他认识,那还是九几年他和孙黛影看的《倚天屠龙记》里就听过这首歌,是辛晓琪的,还记得那是小昭离去波斯前为张无忌唱的,孙文晋当时没什么感觉,孙黛影看这一出戏的时候还哭了,他当时嘲笑她女人果然是水做的,被她打了两拳。可是现在咋一听,想起当年孙黛影的音容笑貌,他心里仿佛突然有千万个漩涡翻转起来,辛晓琪淡然洒脱的声音,渺渺的,她唱,看一段人世风光,谁不是把悲喜在尝,仿佛十年过后回头看过去执着爱恨,风萧萧人渺渺,仿佛已经平和下来,可是字里行间那种淡淡的无奈沧桑,突然让孙文晋心里翻江倒海。
孙文晋回到别墅的时候唐瑜早已经人去楼空,他到浴室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看见唐瑜把那件浴袍换在床上,他缓缓的坐到床上将浴袍扯过来脑子里还是想着昨天晚上的事。孙文晋喝了一个通宵的酒,洗了个澡,头还是昏昏沉沉的,就这样坐着坐着居然睡了过去。
孙文晋再醒来是被手机惊醒的,一个陌生的电话,那边有人在说:“请问是唐小姐吗?”
“不是。”孙文晋抚着额头,睡眼惺忪。
“是这样的,昨天我们旅馆发生火灾,唐小姐是我们旅馆的客人,她的衣物都被烧了,但是清理后从唐小姐房间里找出她一个包,我们打了唐小姐的电话她的电话一直打不通,警察那儿除了唐小姐的手机还留了这个联系号码,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们联系一下唐小姐。”
那人还没说完孙文晋忽然想起来,昨天晚上他带唐瑜离开的时候确实在警察那儿留了自己的联系方式,孙文晋于是对那人说:“好,我马上联系她。”
可孙文晋拨过去,唐瑜的电话也一直是无法接通,孙文晋只得打电话去旅馆处说自己去取。
那场大火把唐瑜房间里木质结构烧得干干净净,没想到居然还有个背包从废墟里翻出来,除了背包表面上有未及清理干净的砖土痕迹里面的东西都完好无损,旅馆老板说:“被压在玻璃下面埋住了,所以没有被烧到。”包里没什么东西,只有一些日常生活用品,孙文晋还是打不通唐瑜的电话,他带着包去医院找唐瑜,没想到医生告诉他,唐其正已经心脏衰竭死亡遗体已由家属自由处理。
孙文晋回别墅等了等,到晚上唐瑜的手机还是联系不上,好不容易查到黄洛的手机,黄洛却说唐瑜已经买票回了学校。
星期一,唐瑜一上午都是课,她因为前一天晚上坐了通宵的火车,匆忙从西站敢回学校正疲惫不堪便在课堂上睡着了,一直睡了四节课,醒来的时候阶梯教室里人早已经都走光,她对着空荡荡的大教室怔怔的发起呆来,她突然想起那天晚上孙文晋离开别墅,仿佛也是这样的感觉,想到这里心里仿佛有一点酸涩的东西热热的顶着她的胸口,这种感觉让她很难受,渐渐的她心里有一种感觉呼之欲出,她在想,她和他之间已经不仅仅是那一夜的关系,他们之间有什么东西不同了,人们对未知的东西都存着一种本能的担忧,她很害怕这种感觉,她不想得到什么,但是她怕失去自己。
她起身来,收拾了自己的课本到学校食堂旁边便利店去配个手机充电器,正在考虑是配个万能充电器还是专用的,听见老板女朋友在一旁说:“你看,那辆沃尔沃,居然连教学区都能进来。”
老板漫不经心的说:“应该是哪个当官的吧。”
“不会吧,当官的一般都好像喜欢开奥迪,这沃尔沃应该是哪个低调有钱不喜欢张扬的成功人士。”老板娘说着。
唐瑜最后还是决定买那个万能的,10块钱一个,她递钱给老板转身出来,果然看见孙文晋的车停在教学楼前,隐约看见他坐在车里。
唐瑜迟疑了一会,还是朝那车子走过去,驾驶座旁边的车窗降下来,唐瑜低下头看着他。
孙文晋指了指副驾驶上唐瑜的包说:“旅店老板找到你的包,让我转交给你。”
“谢谢你。”唐瑜转身去开副驾驶那边的门,弯腰低头进去拿了包刚要退出来,孙文晋说:“上车吧,我有话要跟你说。”唐瑜身形微微一滞,抬头见孙文晋满眼都是血丝,终究是坐了进去。
车子开出去,唐瑜住在学校外面附近的一个居民区里,孙文晋却将车子开上校门口的大马路朝另一个方向开,唐瑜于是开口:“孙先生,请你停车。”
孙文晋转头看着唐瑜,声音温柔:“小瑜,我有话要对你说。”
那声小瑜几乎叫得唐瑜心漏掉一拍,她只好僵硬的掉转头,嘴硬的说:“你有什么话,请现在说。”
孙文晋没说话,车也没停,这时唐瑜忽然自己去开车门。
孙文晋吓得立刻踩了刹车,唐瑜打开车门走下去,孙文晋连忙下车绕过车头追上她一把拉过她的手臂,一下把她的身子扳过来让她面对着自己。
孙文晋炯炯的逼视着她,唐瑜有点害怕,一边躲闪着目光一边扭动着身子想要挣脱他的手,她心一慌,也不叫孙先生了,她直接嚷道:“孙文晋,你放手。”
孙文晋就是不肯放手,唐瑜又急又气,校门口的大马路上历来人流量大,已经有几个人看向他们,目光里带着猎奇的趣味,唐瑜所以挣扎不休,一边压低嗓子的喊道:“孙文晋,这是我们校门口,请你放尊重一点。”
孙文晋的说:“我放手,你就好好听我说话?”
“好,好,你先放手。”唐瑜无奈只得答应道。
但孙文晋一放手,她马上转身想逃,却有人比她更快,她一动孙文晋干脆将她整个人揽进怀里抱着,不管唐瑜怎么挣扎他就是不松手,唐瑜在他怀里微微发抖,她的心又慌又乱,急得要哭起来,“孙文晋,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放手,你混蛋……?”
她的话没说出口,孙文晋头一低,唐瑜的唇便被孙文晋吻住,这个吻霸道深入,直吻得唐瑜全身发软再也无力挣扎,孙文晋才放开她,唐瑜喘着气,脸红得不能再红,可她马上又挣扎起来,孙文晋捧过她的脸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小瑜,你不要这样子,晚上没有班机,我连夜从N市开车回来就想见到你,那天那个温蕾是我从前认识的。”
唐瑜强自镇定的挣脱他的手,别开脸去:“她是谁并不关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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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文晋又将她搂过来,他的话响起在唐瑜的耳边:“小瑜,我已经三十岁了,喜欢一个人真的不容易。”
唐瑜微微一窒,终于没有再挣扎。
第 27 章
唐瑜强自镇定的挣脱他的手,别开脸去:“她是谁并不关我的事。”
孙文晋又将她搂过来,他的话响起在唐瑜的耳边:“小瑜,我已经三十岁了,喜欢一个人真的不容易。”
唐瑜微微一窒,终于没有再挣扎。
等一切都平静下来的时候,孙文晋开车把唐瑜送到她租房子的居民区,车子停在路边的银杏树下,唐瑜却并没有回去,两人静静的坐在车里,十指相扣,车外是安静的小区,阳光从浓密的银杏树枝桠间射下来,斑驳的光打在车前窗,仿佛空气中都是银杏树的甜香,岁月静好,现世安稳,让人想到天长地久,恍惚间只希望时间就此停下来。
直等到居民区里陆陆续续有人抱着课本朝学校走去,唐瑜才猛然醒悟过来,她看看表,已经是下午一点半,他们两个居然就这样在车里坐了几个小时,她微微动了动,孙文晋温和的问:“你是不是要上课了?”
唐瑜微不可闻的“嗯”了声。
孙文晋放开她,抬起腕看看表,终于想起一点事来,说:“你还没吃中饭吧?”
唐瑜脸腾地红了,“我今天下午第一大节有课,我不吃了,呆会去学校食堂随便买点什么就行。”
孙文晋也笑起来,他们居然在车里坐了几个小时忘记了吃饭。
唐瑜脸发烫,“那我先回去了,我还要准备课本。”
“嗯,好,去吧。”
唐瑜刚转身,还没下车突然就被孙文晋拉回来,唐瑜猝不及防,孙文晋却只是轻轻在她额头吻了下,这一吻问得唐瑜的心都软了,好像一滴浓墨滴进新湖里,晕染得到处都是,她不敢多看他,转身下车。
孙文晋一直呆在车里看着她,等唐瑜从房子里出来,发现孙文晋倚在车门处看着她,她脸烫得不能再烫,眼睛一点不敢朝他的车看,低着头打算快步走过,又被孙文晋自后面抱住,他的头埋在她的颈窝里:“我在这里等你下课。”
唐瑜的身子僵了僵。
孙文晋感觉到不对劲,他将她转过身来抬起她的脸:“你等一下不会不见了吧?”
唐瑜不安的挣脱他的手,别过脸去,她心里很乱,自己也不知道情况怎么变成这个样子,她说:“你这几天不要来,我心里很乱,你,你让我好好想想。”
孙文晋也只得松开她,说:“好,我等你,你去上课吧,不要胡思乱想。”说着又在她的额头印上一吻。
他遵照约定没有送唐瑜,却一直倚在车上直到看着唐瑜消失在校门口。
当孙文晋再次把车子开回家的时候,一个人在车里坐了好久,一根又一根的点着烟,车里一直放着童安格的歌。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陈释把车停下来,刚要上楼找孙文晋却隐约看见他一个人坐在车里抽烟,他走过去敲敲车窗,“文晋,文晋……”
孙文晋一直都是微微蹙着眉,烟雾笼罩了他的脸,陈释叫了好久都不见孙文晋有反映,有点奇怪,车里隐约传来的是童安格的声音“怕自己不能负担对你的深情,所以不敢靠你太近”,陈释看着孙文晋那神情心里微微有了点底,他再敲了敲,高声喊到:“文晋,文晋。”
孙文晋这才回过神来,见是陈释他把玻璃降下来:“陈释,你怎么来了?”
“又听上了,我叫你半天也不见你反映。”
孙文晋微微一笑,这才抬手把音乐关了摁灭烟蒂,打开车门,陈释却退后几步远,皱眉道:“怎么回事,在车里抽这么多烟也不开窗,你丫车都要着火了,离我远点,离我远点,你丫先把烟味除一除再靠近我。”
孙文晋又好气又好笑:“你丫怎么跟个女人似的。”
陈释却是满面春风:“我老婆怀孕了,我现在要好好表现,不抽烟,不喝酒,新好男人。”
孙文晋面上一红,低头浅浅一笑,再抬头对他说:“你小子行啊,那我先恭喜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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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谢谢,”陈释喜上眉梢,完全没有注意到孙文晋这一刻的反常。
孙文晋终于想起来问:“这么关键时刻你还来找我,什么事啊?”
陈释面上一沉,低声说:“我们先上楼说。”
两人上了楼,孙文晋脱了外套放在衣架上,他走到酒柜倒了两杯红酒走过来第一杯给陈释,说:“到底有什么事?”
“上面下了指示,石国涛被判了死刑,你转让给苏不易的公司终于取得成效,是苏不易终跟检察院作证。”
孙文晋的手僵住了,呆了好半晌,才把酒杯送到嘴边狠狠的一口喝下去,一饮而尽,再站起来的时候目中竟然隐隐有泪光闪耀。
陈释心里也是微微一叹。
孙文晋一直把杯子放下,一个人走到洗手间,陈释只听见洗手间哗哗的水声不绝,足足在客厅里等了大约半个小时孙文晋才出来。
陈释温言道:“这下事情都完了,你也安定下来吧,你不小了,蹉跎半生过去,人生又能有几个三十年,,再这么飘下去,你赌不起的。该找个女人好好过日子了,听我一句,过去的事已经过去,好好找个女人,要个孩子,将来生活好歹有个指望,平平淡淡从从容容的日子才是真。”
这天晚上唐瑜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睡不着,她心里很乱,惶惶的漂浮着好似找不到底一样,这种感觉已经很久没有了,就像是小时候,父亲不要她,舅舅又移民,她那时候那样小,忽然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她无去无从,很害怕很害怕,虽然现在也已经过来了,可是那种恐惧的感觉仍然让她心有余悸,这一辈子都不想再体验一次。
她今年才二十岁,如花的年纪如花的容颜,这个时候的年轻女孩都渴望激|情而又危险的爱情,就连苏娆那样平凡长相的女孩,活到19岁没有交过男朋友遇到孙文晋也会爆发出飞蛾扑火不顾一切的勇气,可唐瑜不是这样的。她的童年生活生生的在她9岁时候被截断了,没有父母的教育,没有亲戚的庇护,没有朋友的陪伴,她是用自己此生最不愿意回想的方式一夜长大,因而人生最美好的10年成长岁月在她却是仿佛经历了人世沧桑,20岁的女孩都是天真澎湃的,只有她却像一个三十岁中年女人一样,有一颗沧桑敏感而小心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