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觞,站起来把母亲圈在怀里:“赵千云女士,你客观一点,你女儿啥时候,出息到能去计划明天的事情了。”
“你就不怕她出轨?外头,追求她的男人能从浦西排到浦东。你是还小,可沈清石差不多快27了吧?总有……那方面的……需要。”
夏觞,没料到母亲会问得这么细致。但还是决定如实回答。她扬扬自己的手指,意有所指:“效果都一样。”
她母亲的脸上泛起红晕,转移了话题:“还有,你爸虽然不是一脉单传,但我和你爸可就你一个孩子,这样,我们家岂不是要断后了?”
“你们可以再收养一个,或者你愿意的话,自己再生一个?我不介意。”夏觞暧昧地笑笑。
“胡说什么呢?”
夏觞的脑袋挨了一巴掌。揉揉脑袋,不再嬉皮笑脸。正色道:“妈妈,如果你和爸爸觉得后代很重要,将来,我可以考虑人工授精生一个。”
其实,她很清楚,依着沈清石的个性,大约是不肯生小孩的。所以真要需要孕育下一代,这个责任估计会落到自己头上。但她对母亲的承诺,却只是信口开河,目前,她对“生孩子”这件事情,没有一点概念。
赵千云还想开口,夏觞制止了她:“赵千云女士,我必须提醒你,你所有的问题,都建立在假设上,假设我和沈清石能一起生活。你不是应该千方百计拆散我们吗?怎么反倒替我们处心积虑起来?”夏觞知道,母亲的用意很明显,就是希望她能明确,要和沈清石继续下去的话,她们将来的生活将会充满坎坷,布满荆棘。而自家的娇宝宝有几斤几两,作为母亲自然知根知底。私心里,希望她能不太有出息地知难而退。她领会了母亲的用心,几乎条件反射般想出了一个万用万灵的解决策略:“没事儿,沈清石会想办法的。”可话到嘴边,才猛然想起,沈清石失望、倦怠的神情。心在瞬间纠紧。沈清石再长袖善舞,也只是个女人,不是Miss。KnowAll,更不是女超人。
夏觞明确意识到这一点时,有些无所适从,因为长期以来,都是沈清石扶着她,护着她,可她还没学会,在恰当的时候,支撑沈清石一把。她想起了展砚之的“走钢丝“论调,原来自己连几个牛顿的力,都没办法给沈清石。怪不得连杨家最小的毛孩子都可以直言不讳:她配不上沈清石。她很想发脾气,可心里却空落落的,背脊直发凉。揽紧怀里的母亲,她身上衣物柔软剂混着迪奥香水的味道,让她眷恋不已。母亲还在絮絮叨叨将来如何如何。可夏觞只知道,她的问题还没到未来,就已经横亘在眼前了。她自嘲地想着,自己是否就是人家说的“恋母情结”。会不会是因为母||乳喂养到2周岁,造成了如今这把年纪,面对困境,她的应对方法还是窝在妈妈身边撒娇。
她生活圈子里的女性多半都比她年长,人际互动,夏觞基本不去操心。看来小霸王龙把她称作“小白脸”也不是完全没道理。她缺失的也许不是本事或者其它技术性的东西,而是担当。她不具备担当的能力,更可怕的是,她没有担当的自信和勇气。若没有能力,沈清石完全可以帮她弥补,若没有自信和勇气,只怕沈清石也会束手无策吧?
在母亲身边一直腻歪到日头西垂,夏觞才想起和展砚之的约定。展砚之要出席一个慈善晚宴,但她的车停在家里,夏觞主动要求给她做司机。换了身像样的衣服,向母亲交代过今晚会晚归后,匆忙出门。
黑色的A6在下班高峰里缓缓移动,到达目的地已经六点半了。展砚之站在路边,月牙色的立领衬衫,一派大气的高加索风情,从她敞开的领口可以窥见丰盈的上围,又有说不出的柔媚。她身边站着秦圣。秦圣还是皱皱的T恤、破破的裤子、旧旧的球鞋,站在华丽的展砚之的身边,怡然自得,不见一点扭捏。
两人见A6停在了路边,说笑着上车,亲密地靠在一起。十分钟后,车子遇到了第一个红灯,夏觞望着后视镜叹气:“你们俩的节奏能不能快一点?鼻子都贴在一起十分钟了,可除了吸进对方呼出的二氧化碳以外,居然什么也没做?我都替你们着急。”
秦圣勾勾嘴角,展砚之笑靥如花:“为了让她能专心开车,我们还是做点什么吧?”
两个人终于吻在一起。只是依然风清云淡,不急不徐。夏觞哀叹:“我实在好奇,你们俩做完全套,至少要一整天吧?”
秦圣眯眯眼睛,打趣:“欢迎你来实地考察。”
在玩笑中,车子到达秦圣的发型工作室,和秦圣告别后,夏觞和展砚之继续前行。到达晚宴地点,夏觞转悠着找地方停车。窗外一个身影吸引了她的注意,她探出车窗去看个究竟。夜色中,一个装容精致的女人也发现了夏觞,还冲她撅了撅嘴唇。夏觞一激灵,想起了这人的名字——魏樱粟。
还没来得及反应,回头见后座的展砚之脸色阴沉,夏觞一时愣在那里。因为她从来没见过展砚之露出这样紧张的神情。更叫她意外的是,展砚之把邀请卡递给她,有点烦躁地交代:“夏觞,你替我去,如果碰到清石,告诉她,封顶10万,如果没碰到,你帮我随便拍件东西。我会去处理的。车借我,你自己进去吧。”
夏觞直觉,展砚之遇到了棘手的事情,没敢多耽搁她的时间,拿着邀请卡下了车。展砚之利落地从后座下车,又坐进驾驶座。黑色的A6绝尘而去,留下一脸疑问的夏觞慢慢朝晚宴会场走。到了会场大门前,又后悔不已,因为从展砚之刚刚交代她的话来看,沈清石也会来。她搞不清自己到底想不想见到她。确切地说,她有点怕见沈清石,怕她流露的失望和倦怠。
踟蹰了一会儿,夏觞还是进了会场。晚宴地点是一幢颇有历史的西洋建筑,挑高的大厅富丽堂皇,两边的楼梯上去有长长的走廊,可以看见楼下大厅的每一个角落。为了争取主动,先发现沈清石的行踪,夏觞毫不犹豫上了楼梯。挑了一个楼下的人不容易发现的位置站定。俯瞰大厅,赴宴的人渐渐多起来。衣香鬓影,流光溢彩。
宴会厅里的大钟指向7点45分的时候,沈清石进来了。穿着黑色的小礼服,挽着杨清池的手臂。很快有一些人上前和她打招呼。夏觞在心里数着,短短几分钟里,先后有8男2女和沈清石寒暄。她左右逢源,游刃有余。在她走到自助餐区的时候,有个胖女人正好迎面过来,夏觞认得她,是以前一个客户的太太。她看见沈清石,连忙往另一边走。
虽然离沈清石比较远,但夏觞还是看见了她脸上狡黠的笑容。这个胖女人吃过沈清石的亏。大约是一年半之前,她们出外拜访客户,夏觞偷懒不肯去,赖在附近的咖啡厅吃甜点。吃到一半,沈清石神色不善地进来。没一会儿,那个胖女人也进来了。她走到沈清石旁边,斥责沈清石勾引她丈夫,言辞粗鄙到叫人难以忍受。终于惹恼了沈清石。
沈清石优雅地喝着夏觞的果汁,听完胖女人的叫嚣。才慢慢地说:“太太,等一下,我们来确认一下,你丈夫,是不是喜欢占女人便宜,并且秃头、狐臭、还有一口黄板暴牙,外加说话大舌头,对了,忘记了另一个重要特征没说,和你一样脂肪严重超标?如果没错的话,那么我可以告诉你,我觉得他和你比较般配,这种男人配给我的话,上海是要六月飘雪的。”
沈清石恶毒的话一说完,周围顿时响起成片压抑的笑声。
那个胖女人讨了个没趣,灰溜溜逃走。此后又碰到过一次,她也和今天一样,调头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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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觞一边回忆着往事,一边继续看沈清石和一干人寒暄。其中,大部分都是男人。沈清石绝对算得上男人堆里的宠儿,她外表惹眼,能力出众,最要命的是在“男女关系”上的绝对纯洁,让她成为社交圈里,很多男士心目中,最佳的伴侣人选。夏觞恶意地揣测,如果这些人知道,她和沈清石可一点也不“纯洁”,会是怎样的反应?会不会妒忌地眼珠发绿?
“夏觞!”
突如其来的招呼声,打断了夏觞的胡思乱想。她转身去看叫她的人。
“纪竹君!”
第三章【夜妆】
风吹动那月光,
夜初上浓妆
点红唇,管何年发成霜,
我有我的痴狂
废墟成天堂,
曾几度过往
不怕山远水长,
谁把往事思量,
笑时泪半行
转眼两颗心天各一方
窗我拿来守望
你一念之差,我动情一场
多少空想、渴望,
难挡一次情伤
要为所欲为,才无恙
我了如指掌,
轻看人间风浪
展砚之不远不近地跟着银色的BMW,穿行在流光溢彩的上海街头。渐渐,霓虹灯淡出视线,不知不觉进入了一个石库门建筑群。BMW停在弄堂口。车上的两人相携,消失在挑高的门廊内。展砚之打开置物箱,探手进去才意识到,不是自己的车,里面没有她要的烟。只有一包水果软糖,是血糖偏低的沈清石最喜欢的口味。
她下车到附近的烟杂店买了烟,又回到车内。昏黄的路灯下,黑色的轿车内,白衣如雪的展砚之笼在尼古丁营造的烟雾里。一个小时后,熟悉的背影和银色的宝马一起消失在夜色中。
白色的身影缓缓下车,优雅地漫步在清幽的弄堂里。仰头看看门牌号,掏出钥匙,黑色的大门开启。眼前是一番独特的海派风情。展砚之无心流连,直接踏上精致的木制楼梯。楼上,精心保留着上海最浪漫的三、四十年代的旧家具和器物。显示着主人对一个时代的礼赞。
内室的房门洞开,隐隐可以听到水声,暗红色的地板上,衣物凌乱散布。空气中弥漫着暧昧的气息。展砚之靠在门边上。努力放柔了自己的表情。
浴室的门被打开,出来的女人未着寸缕。见到展砚之,她有一瞬间的惊诧,但立即恢复平静。随手拿起一件男式衬衫披在身上,却未扣上钮扣。
“魏樱粟,很显然,你没采纳我的建议。”展砚之的手臂交叠在胸前,带着一丝温和的笑容。
被她称作魏樱粟的女人对着穿衣镜,轻轻擦拭漆黑的长发。几滴水珠从尖细的下巴缓缓下滑,越过线条优美的颈项,均匀地分布在丰盈的胸前。略显沙哑的声音从饱满的红唇间溢出:“我很听话的,可是我能控制自己的行动,却绑不住别人的手脚啊!你要是责怪我,那不是强人所难吗?”
展砚之上前几步,站在她身畔。魏樱粟轻盈地转过身,脸上的表情无辜得像个8岁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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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砚之敛下眉眼。
“别这么冷淡嘛!我和你们杨家人很有缘分的!”丰润的唇欺近展砚之的锁骨,两条修长的手臂越过展砚之高高在上的肩膀,交织在她颈后。
展砚之没推开她,若有若无地看着眼前半裸着的女人,沉静地等着从她嘴里说出的报复性的话语。
“秦圣是吧?天才发型师。让我好好想想,是的,一年多前。虽然是喝醉酒,无意识地情况下,才跟我走的,可也值得我好好炫耀一番了。毕竟,她现在,可是你看上的人啊!况且,天呢!跟着穆岳奇6年,居然还能这么清纯可爱,我现在想起来,还想掉眼泪呢!你说,是吗?”
妖娆的脸蛋布满眩目的笑容,像一朵盛开的罂粟花。魏樱粟贴近展砚之的身体,踮着脚,红唇在展砚之耳朵边停下,轻轻叹息:“定力这么好?一点也不好玩。噢!还有一件事情,拜托你顺便转告令妹,让她帮我向夏觞问好。”
“这算,你的报复?因为,我对你的建议,冒犯了你的骄傲?还是算,对我的警告?”展砚之的手掌顺着魏樱粟的手臂摸索到形状姣好的锁骨,流连在那里,像品评一件上好的瓷器。
“别说这么严重嘛!我只是和你交流一下感情。你说呢?”魏樱粟侧过身体,丰腴的胸挤压在展砚之的另一条手臂上,雪白的Ru房随着呼吸,呈现出绝美的起伏。
展砚之修长的手指游移在细长的颈项上。状似困惑:“你真的决定好了吗?要惹我生气?”
魏樱粟的唇滑过展砚之的下颚和喉间:“你们杨家的人都是极品呢!和我预料的一样,和清尘相比,你能让我更快的兴奋起来。”
雪白的脖颈里,象牙色的手指渐渐收紧,有力的骨节和筋络一点点突起。展砚之扯开攀着自己肩膀的手臂,握住魏樱粟脖颈的手一用力。将她推倒在紫色的床褥间。自己跟过去,双手撑着床面,悬在魏樱粟的身体上方,看着她因为刚才被扼住脖颈,而不得不加快的呼吸频率。
“必要的时候,我不介意使用逾越法律的方法,我们杨家的男人不会做任你摆弄的傻瓜。就算清尘愿意,我也不会答应。”展砚之一贯温柔的表情,已经荡然无存,眼神里全是凌厉、狠绝。在只仅开着壁灯的房间里,此刻的展砚之更像夜色掩映下,一头低嘶的母豹。
“轻点,轻点,说不定我已经怀孕了,别吓着宝宝!可能,他也会成为你们杨家的男人。”魏樱粟的神色有点复杂,但挑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