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尘散去,顿时哗声一片。那道石墙已经完全崩碎,但是在它之后的萧通天竟毫发无伤,周围的地面都是焦黑一片。“若是挡去了雷电,也只有那略微的冲力值得一瞧。神电符,不过如此。”其实萧通天先前并不是简单的躲避,同时还在思索着神雷符的破解之法。顾名思义,敛霞三大秘符分别为冰、雷、火三种力量。神雷符中的雷电之威不同于修真者以真元召唤而来的天雷,而是将真正的雷电封印在符中。自然的力量是人们无法抗衡的,但是同样可以取巧。所以萧通天最后想到只要不与神雷符直接碰触,再用岩石阻隔使雷电无法传到自己身上,如此就可以轻松地化解神雷符的力量了。
这时结界外的冰下闪烁出点点银辉,然后“砰”的一声巨响,冰碎剑出,纷纷冲向了余下的结界,一连突破了三十多道,那些普通弟子设下的结界在断剑阵前根本就是不堪一击。“大家记住,如果结界被全部攻克后,不要迟疑,立刻冲入对方阵中,贴身交战,剑阵就会受到制肘。”天玄真人眼见着结界被一层层地攻破,知道此次伤亡是再所难免。
远处的似梦在曼罗夫人耳边说了几句,曼罗夫人微微点头。似梦走出一步说:“月神前辈,我发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您想知道吗?”月神夜清楚似梦是想让自己分心,给神使创造机会,当下充耳不闻。“我昨夜四下无事,就去正风城外的山崖上散心,哪知道遇到了一对修真男女在那里做着风月之事。”
月神夜暗暗觉得事情不妙,一种不祥的感觉从心中油然而生。《天缘幻歌》讲求心无旁骛,音由意生,月神夜的心境出现了一丝缝隙,水波立刻出现了涣散的迹象。神使虽然对似梦的插手感到不满,但是自己的确苦于无法脱身,也就不加阻止了。月神夜的攻击一缓,神使便轻松一分,积蓄魔元的速度也随之增快了不少。
“那个女子颇有几分姿色,穿着淡黄的坎肩和翠绿的长裙。”似梦补充道,“我很喜欢她的那根项链,非常精致。对了,她叫那个男子什么来着……”似梦装作想了许久的样子,然后所:“记起来了,是‘小非子’。”
一个十分明显的破音出现在笛曲之中,同时听到神使大喝一声,双手之间聚起一股庞大的魔元攻向了脚下的水波。可是未等魔元赶到,水波已经先行化作点点蓝色的光尘四散。魔元毫无阻挡地直接冲入修真者中,顿时血肉横飞,残肢断剑一地狼籍。修真者一乱,结界自然削弱,三百二十柄短剑势如破竹,即将为修真者带来了新一轮的屠戮。
“风——月——门!”月神夜一个一个字说道,带着那种死亡的口吻。
第五卷 第124章 旦愿同死
“你想干什么?”似梦不过是听了月神夜说了三个字,竟感到自己像是落入了冰窖一般寒冷无比,花容失色,最后忍不住连连后退躲到了曼罗夫人身后。
十八星幻已在月神夜身旁飞速旋转着,“他们人呢?”
曼罗夫人道:“这点你大可放心,他们两人已经被我们安置在一个极为妥当隐秘的地方。如果你想知道他们的所在,我奉劝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省得到时后悔不已。”曼罗夫人在心中打着如意算盘,只要以飞雪和古冠非要挟月神夜,就不怕这个亦正亦邪的月神夜不肯就范,即使是让他临阵倒戈也未可知。
“是吗?我看未必。”月神夜纵身飞下城墙,“如果你们死了,或许更好一些。”月神夜伸手一指,星幻便发出耀眼的蓝光,让人不能正面直视。就算曼罗夫人身为一门之主,但在月神夜面前仍觉得有一种渺小的感觉,那种天与地的差距使她眼看星幻直冲而来只能选择避其锋芒。
同时,一阵劲风向月神夜身后袭来,他反手便将寒玉笛递出。哪想对方修为比自己丝毫不差,一股魔元顺着寒玉笛涌来。月神夜不敢大意,转身迎敌,却见来人正是神使。他冷哼一声,神元运到之处便将魔元又逼出了笛身。寒玉笛紫光大作,每刺出一击便在空中留下一道淡淡的紫痕。数招之后,竖萧和紫笛刺出的角度越来越刁钻,速度也越来越快,但始终是是一触即离。渐渐地,众人再也找不到竖萧和紫笛的身影,只见两人身旁布满了点点绿光和紫芒,瞬息之间便有千百绿紫相交。
正当月神夜与神使激斗之时,风月门人悄无声息地纵剑向后飞去。只听一声脆响,月神夜忽然从战局中抽身而出:“想走?没有这么容易。”月神夜手一挥,无数晶莹的碎片疾射而出,不少碎片都刺入了曼罗夫人、风月二使和九仙的后背。她们只再飞得片刻,竟纷纷从空中跌落。月神夜掐动灵诀:“缚!”星幻珠各自散开悬空,风月门人落入星幻为界的范围之内,就径自飘在了空中,不再继续坠落。
“你再不出手相助,一个时辰之后这些修真者最多只能余下百人左右。”绿光和紫芒渐渐地淡去,神使指着修真者平静地说道。此刻,断剑阵终于突破了最后一重结界。修真者本想按照天玄真人的策略与断剑阁贴身搏斗,奈何这三百二十柄短剑委实厉害,竟然没有一人能够冲出这密集的剑雨。
“小风,断剑阁!”月神夜喊道。风山岷会意,领着药王谷的弟子飞向了断剑门人。断剑全力压制着修真者,根本没有余力顾及药王谷。“至于我,还有些事情要问风月门。”月神夜当然知道修真者会有些损失,但是现在整个战局开始倾向修真者了;而风月门则是神使能否扭转局势的关键,所以无论在公,还是在私,月神夜都不可能放过风月门。
“紫丰,你先进城解决掉守军。”紫丰见到药王谷的人离开了正风城就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立刻催马前进。神使笑道:“月神夜,就让我们看看谁笑到最后吧。不过,你刚才那招的确是出乎我的意料。”神使举起手中的半截竖萧。当时月神夜见风月门人乘机逃逸,心中一横便聚起神元借着笛萧相交击了过去,神元之巨以至于连寒玉笛也承受不住碎裂开来;神使知道若是让这股神元潜入自己体内,定然会经脉寸断,大惊之下急忙以自身魔元抵挡,竖萧亦在两大力量的夹击之下从中折断。就在这个短暂的空隙,月神夜摆脱了神使的纠缠,而他攻击风月门人的碎片正是支解之后的寒玉笛残片。风月门人被千年寒玉击中,又没有及时运功化解,自然被寒气袭体,因此才会控制不了飞剑从空中落下。
月神夜将那枚火凤玉配收入储物戒中,然后道:“我们还要继续吗?看来你只能在断剑阁和风月门二者中选择一个。”
神使摇了摇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说完,他扔掉了那半截竖萧,冲向修真者。月神夜没想到神使这么快便过河拆桥,竟全然不将自己盟友的安危放在心中。
“蔓青木旋缚!”月神夜终于动用了自己的木性仙法。无数绿色的光芒从四面八方毫无征兆地飞向神使,将他淹没在绿光之中。光芒散去,只见神使被一条手腕粗细的藤蔓旋转束缚着,藤上的掌形绿叶青翠欲滴。只要神使一动,藤叶便会在他身上割开数道口子,鲜血滴落,慢慢渗入叶中。
神使怒眉斜挑:“月神夜,你怎么能同时精通无方水灵剑和蔓青木旋缚?”
“这点你不需要知道。”月神夜暗忖:似乎神使也知道这些都是需要配合自身属性方能施展的仙法,所以才会有此一问。“我答应他们不会让你直接插手。”
“我不可以,你就可以吗?”神使放弃了挣扎。
月神夜瞥了一眼被困在星幻中的风月门人:“这是我的私事,与修真者无关,只不过机缘巧合帮了他们而已。再说之前你我斗法,哪一次你不是利用修真者为靶子。言尽于此,多说无益。”说着,月神夜手指一弹,星幻珠鱼贯飞回他的身边;而风月门人此刻也已逼出了体内的寒气,所以飘落之际,九仙与二使雀羽在手,凌空挥舞。无数利如剑刃的五彩鸟羽从雀羽中射出,却被星幻珠一一挡在月神夜身外。
曼罗夫人道:“风月无边。”九仙与二使猛得收起攻势,绕着月神夜轻柔曼舞,搔首弄姿;合欢铃随风摇动,众女口中或是喃喃细语,或是娇笑连连。这十一个女子均是人间绝色,施展起妖媚之法自然不同凡响。不少修真者的眼光只是不经意扫过,便再也挪不开了,看得如痴如醉。九仙、二使一边飞舞,一边拨低自己的衣服,露出香肩、酥胸,口中的声音不断地引人朝这里看来。越来越多的修真者被其吸引,或是忍不住好奇想一看究竟,结果都楞在了原地,仿佛忘记了自己正身处战场。众女满面红晕,媚眼如丝,身上的单薄的宫纱逐一飘落。
“卿本佳人,奈何如此。”十一道天雷从天而落,正好击中风月九仙和二使。月神夜身形一动,几乎与曼罗夫人贴面而站,四目相对。“再问一遍,人呢?”那双紫色的眼眸让曼罗夫人感到一种莫名的绝望。
曼罗夫人不禁一哆嗦:“你根本不是男人!誓可杀,不可……”“夫人!”数声女子的惊呼。曼罗夫人觉得脖间一凉,然后又有一丝温暖从自己脖间蔓延而下,这最后一个“辱”字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月神夜,我定要你女儿为夫人殉葬。”绿莺再也没有了刚才温柔婉约的样子。
“虽然不自量力,不过也不得不防。”月神夜单手一斩,神元似刀呼啸而出。
绿莺祭起雀羽挡在身前:“不试试怎么知……”绿莺伸手摸了一下脖子,鲜红的血在指间流淌,双眼中流露出无比的惊讶,最后软软得倒在了地上。一阵风吹来,那根雀羽分成了两断,随风飘去。
青雀为绿莺合上双眼:“妹妹,你等等,姐姐马上来陪你。”她们九人从小同吃同住,名为金兰却远胜血亲。此刻绿莺先走一步,其余八人都萌生了“旦愿同死”的念头。八人各持雀羽,向月神夜扑来。
“炫明火凤舞!”在青雀、黄鹂、紫鹃、黑雁、白鹤、红雉、蓝鹇、金鹊耳边想起,八人嘴角含笑,闭眼冲入了那绚丽的火焰凤凰之中,如同飞蛾扑火一般的壮丽、凄凉。
第五卷 第125章 临死一击
“北刚,你知道什么叫做不战而屈人之兵吗?昨日一夜好梦,此刻便是你梦碎之际。”紫丰站在北刚床首,“我已经可以想象当锁风谷失陷的消息传入我二弟耳中时,他会有多么沮丧。”
北刚双眼望着床边的幔帐,慢慢地说:“你不是已经背弃了紫氏列祖列宗,还会当他是你二弟吗?”
“你当初在朝任太尉一职,位列三公,可谓是显赫无双。可是你最后甘愿放弃这一切,来到这荒芜之地,不就是因为厌烦了朝中各派互相倾轧夺权。父皇年迈,已经没有更多的精力来整顿朝纲,先破方能后立,非常时期自然要用非常手段。更何况战场无父子,既然当初你可以做到抽身而退,为何今日就不能在我与紫祈之间独善其身呢?”
“花言巧语,颠倒是非!你弑君夺位是不容质疑的事实,我北刚虽然糊涂,但眼里却揉不得半粒沙子。”
“咚咚”的敲门声响起,紫丰说了句进来。来人是一个浑身沐血的魔劫士兵,面带横肉,一道刀疤由左额划过左眼直到右颊,腰间别着一把巨斧。看那士兵精神焕发的样子就可以知道他身上的血定是于他的敌人。紫丰笑着说:“今天你可满意了吧,竟连你那精铁打造的苯家伙都有些卷刃了。”
士兵取下巨斧,发现斧刃的确有些卷了,顿时心疼不已:“奶奶的,这些人的皮肉还真硬,可惜了我这八十斤的开山斧。不过皇上,他们杀起来可真他妈的没劲,不是躺在床上就是倒在地上,照着脖子一斧完事。”一旁的北刚已经可以猜出那士兵口中的“他们”是谁了,心中不由一阵刺痛。
紫丰听了这番怪论不禁莞尔:这个士兵叫做浑二,一身蛮力惊人,在乡间无人能敌。后来听说自己招兵作战,就徒步走了五天五夜前来报名。问他为什么报名,他却说因为参军有架可打。紫丰觉得他很有意思,便将他编入了自己的近卫营。但是这个浑二也真是名副其实,三天五日的就要犯浑扯皮,而且习惯了没大没小。
“那些守卫都解决了吗?”紫丰问道。
“恩。本来老子用斧子一斧一个,干净利落;可是后来兄弟们说这样动作太慢,干脆用火将整个军营给烧了。奶奶的,那火真他妈的大,就是靠近些也要热得脱一层皮。”
紫丰突然觉得奇怪,这些事情一向都应由近卫营的陈将军传达给自己的:“为什么不是陈将军前来汇报。”
荤二答道:“陈头死了。他在街上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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