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雕刻的小物件我都看过了,很不错,不过,一尺见方的玉石你能雕刻吗?”三少爷趁机提出了他的要求。
“一尺见方?”阿忘怔了怔,一尺见方的玉石,就算是色泽不纯,也值个百来万人民币,要是纯色之类的,那更是天价了,卖个两三千万人民币不成问题!
“就是一尺见方的。”三少爷肯定地点点头。
“可以。”对于自己的手艺,阿忘还是很自信的,虽然他雕刻最大的玉石也不过拳头大小。
对于阿忘的自信,三少爷只是轻轻地点点头,没有多说。现在三少爷心中有些犹豫不决,一尺见方的满绿玉石,虽然是他赌石只花费了两百万人民币赌到的,但是玉石本身的价值总有个两三千万,而眼前的这个阿忘也不知道手艺过不过硬。虽然他雕刻的小物件活灵活现,很有灵气,可大物件和小物件不一样,术业有专攻,小物件雕刻好的,不一定擅长大物件,要是被他给雕坏了,可就亏大发了!想到这里,三少爷的心思千寻百转,一时拿不定主意。
“呵呵,看来三少爷还是对我的手艺不放心,既然如此,我们兄妹就先告辞了。”看出了三少爷的心思,阿忘随口给自己了一个台阶,拉着阿玉就想离开,他本来就不想和三少爷有所瓜葛,现在正好可以顺水推舟。
“等等!”眼看阿忘和阿玉就要出厅堂了,三少爷突然出了声,想他堂堂金家三少,在县上都是有名号的人,现在却为了一块石头如小儿女般的患得患失,心下不由好笑。“既然阿忘先生这么自信,我就麻烦先生了!”说罢三少爷起身向李老爷抱了抱拳告辞,然后走到阿忘面前,“阿忘先生,请跟我走一趟吧!”
阿忘眼看就要撇开麻烦了,谁知最后却功亏一篑,只能心中丧气地跟着一脸自信的三少爷离开了李家。
第一次坐上汽车,阿玉打量着被称为“笨吃”牌轿车内豪华的装饰,财迷的性格又爆发了,用手指摩挲着真皮的沙发垫,让阿忘恨不得把脸捂到裤裆里去。
三少爷虽然目不斜视地开着车,但眼角的余光却偷偷打量着身旁的阿忘。上次惩罚过胡二一伙人后,他也问清楚了事情的经过,虽然对阿忘赢到的钱数嗤之以鼻,但对阿忘中途没有输过一场,他却心存好奇。刚才在李家之所以下了决定,一方面是他豪气顿生,另一方面却是对阿忘这个人有一种莫名的信心。
“跟我进来吧。”等车进了金家,东拐西拐地驶进一个小院后,三少爷才下车带着阿忘和阿玉来到了一间耳房。
“就是这块玉石,这是我请人画得雕刻设计图,要是你有更好的设计,也可以用你的。”三少爷想通后,对于玉石的态度虽说不上迥然不同,但也不像以前那样珍逾性命,显得自然多了。
将玉石表面上每一处地方都仔细地看了一遍,阿忘又翻了翻那张设计图,对着三少爷点点头:“要我雕的话,得半个月时间。”
“雕刻期间你可以住在这里,”三少爷很爽快,“吃住都算我们的,雕好后手工费十万人民币。”
“没问题。”阿忘见三少爷很爽快,也没多提要求,只说今天还是要回家一趟,将家里的事处理好,明天再赶来县上开工。
出了金家大门,阿玉还是兴冲冲的,拉着阿忘的手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阿忘哥,你接这活可有我的一份功劳,到时候得给我买漂亮衣服和好吃的!”
“你呀!”阿忘没好气的戳了戳阿玉的脑门,“你光看钱,要是给人家雕坏了,把你我卖给人家做奴隶一辈子都不够!”
被阿忘这么一说,阿玉的脑子顿时降温了,有些着急的道:“那怎么办呀?那块玉那么大,成色那么好,肯定很值钱!”说着阿玉都要急哭了,恨不得那会她没有多嘴。
“怎么办?只能祈祷我雕刻成功啦!”阿忘看阿玉还跟个孩子一样,动不动就要抹眼泪,好笑之余,也放弃了捉弄她的念头。
“哼!我忘了阿爸都说你比他强呢,阿忘哥,你是存心捉弄我呀!”被阿忘一提醒,阿玉就反应了过来,恶狠狠地朝阿忘扑去,嘴里还喊着,“你捉弄我,罚你把我背回去!”
虽然挑着担子,但阿忘的身体很灵活,左闪右躲地让阿玉不能如愿,笑呵呵的道:“想让我背你,抓到我再说吧!”说着,阿忘已经跑远了。
“哼!”轻哼一声,阿玉跺了跺脚,向着阿忘追去,两道身影很快消失在了漫漫的山路里……
“嘀、嘀……”安静的房中仿若无人,可实际上阿忘正在里面,细细地观察着那块翡翠。许久,阿忘缓缓闭上了眼睛,脑子里无数的线条不停地在组合,最后逐渐绘成一匹马的样子。
“呼!”呼出一口气,阿忘猛然了双眼,拈过刻刀,轻轻地在翡翠上雕刻起来。而坚硬的翡翠好像突然变成了豆腐,阿忘的刻刀轻轻划过,就层层掉落,好似翡翠里面本来就有个什么东西,而阿忘只是剥掉外面的伪装。
“嘘……”长吁一口气,阿忘停下了手中的刻刀,望了望墙上的挂钟,已经过去四个小时了,怪不得他的肚子开始咕咕叫了。
昨天回去后,阿忘将给三少爷雕玉的事告诉了吴天,本以为吴天会阻止,谁知他却很支持。既然吴天支持,阿忘也没多话,将田里的活干了个七七八八,剩下让阿玉这些天干干也就差不多了。
今天一早,阿忘就带了件换洗的衣服来到了县里金家,被安排在这间耳房里。
伸了个懒腰,阿忘用绸布将未雕刻完的玉石盖好收起来。出门走向了厨房。
这会已经是下午两点钟了,饭时已过,厨房里除了三个闲聊的小厮外,也没什么人。
“阿忘师傅,来吃饭了!我给您留着呢”阿忘刚一进厨房,三少爷吩咐负责阿忘食宿的那个叫小狗子的小厮立刻迎了上来。
“呵呵,我吃饭没个定时的,麻烦你了。”对于小狗子,人家三少爷把他当下人,阿忘却不能这么弄,客气一些还是好的。
对于阿忘的客气,小狗子眼中闪过一丝感激,手脚麻利的从大笼屉里端出来三荤两素五个菜,再给阿忘打了碗甜香的米酒,酒味不怎么重,但香味宜人。
“你们等到这会,也有些饿了吧,一块吃!”抄起筷子,阿忘将三个小厮都拽得坐在桌前,而三个小厮见阿忘这么和气,也放开了心怀,取了筷子一起吃喝起来。
通过一顿饭,阿忘和小狗子他们的关系拉近不少,毕竟他要在这里呆上半个多月,和几个小厮把关系处理好,也方便一些。
吃过饭,阿忘和三个小厮闲聊了一会,听到了不少金家院里的小道消息,摇头笑笑,就借口犯困回屋了。
一个星期时间,阿忘已经将玉石雕刻成了马的样子,大致看起来活灵活现,奔腾欲驰。不过就近细看,马身上就有许多地方显得比较粗糙,也就是接下来一个星期,阿忘要处理的部分。
“不错!”细细观赏了一遍阿忘刚雕刻出来的“粗马”,虽然还需要处理,但是玉马之中的灵气却是怎么也掩盖不了的,仿佛有了灵魂一般,让赶来查看的三少爷赞不绝口。
“阿忘师傅,你的水平很高啊!”三少爷难得藏不住自己的心底所想,笑着赞许道,“当初谈得十万人民币手工费,现在看来有点寒碜,我自己做主就改成二十万吧,希望阿忘师傅不要介意。”
对于三少爷的提价,阿忘也没有拒绝。人家多给你钱,傻子才会拒绝呢!当然,阿忘的手艺也是值这么多的。
又是一个星期过去了,阿忘将玉马细节方面的刻纹都处理好了。用绒布将玉马身上的碎屑拭掉,看起来仿佛真的一匹马,只不过相对有点小而已。
将刻好的玉马收好,阿忘出了房门,去厨房找到小狗子,让他去找三少爷来。
听闻玉马刻好了,小狗子也有点兴奋,立刻跑去前院了。而阿忘回房静静等候,这个院子比较僻静,离其他地方也就有些远,三少爷要走过来,要花上一些时间。
等候了许久,阿忘正有些不耐烦的时候,三少爷才匆匆赶来。对于阿忘精心雕刻的玉马,三少爷只大致看了两眼,丝毫不见以前的欢喜,让阿忘心中微有忐忑。不过,随即三少爷爽快地付了先前谈好的二十万人民币,让阿忘又有些摸不着头脑。
“阿忘师傅,我还有点事,让小狗子给你置办谢宴,礼数不周,请担待个则。”将装满钱的黑皮箱递给阿忘,三少爷歉意地抱了抱拳,就带着玉马离开了。
对于三少爷的行为,阿忘想来他怕是真有急事,反正谢宴有他在是吃,没他在也是吃,就无所谓地对小狗子点点头,让他去置办酒菜。
没有三少爷在,也就是阿忘一个人吃,索性他拉着小狗子一起。而小狗子这些天和阿忘混熟了,知道他的性格,一拉之下,便笑嘻嘻地坐了下来。
吃喝了一阵,两人逐渐酒酣,阿忘随意地问起了三少爷今天的奇怪表现。
“这事我知道!”小狗子也喝得有些多,一见阿忘问,立刻炫耀地回答道,“刚才我去找三少爷的时候,无意间听他和一个客人在说话,好像说什么以前搞毒的那些家伙在附近拉起了一股势力,还偷袭了几个村寨什么的,三少爷正在为这件事心烦。”
“那些人有不敢来县城,三少爷心烦什么?”阿忘有些奇怪的问道。
“金家可是咱们孟达县最大的家族,在很多地方都有良田,”晕乎乎的小狗子瞪了阿忘一眼,似乎在为他的孤陋寡闻而气愤,“孟达县说是金家的地盘也差不多,现在有人在他们的地盘上捣乱,而三少爷在金家管的就是武力,负责维护全县的治安,你说他烦不烦?”
“哦。”阿忘这才明白金家在孟达县的势力,而那个看起来淡然的三少爷却是手握武力的实权人物,一时之间恍然大悟。
吃罢饭,阿忘拒绝了小狗子相送的好意,让晕乎乎地他回去睡觉,然后用来时带的破布将装钱的皮箱包起来,放进扁担筐里,准备起身离开。
走了两步,阿忘又折了回来,打开皮箱,取出了两千块钱装到褂子上的兜里,再按刚才那样将皮箱藏好,这才离开了金家。
出了金家大门,阿忘直奔以前和阿玉上县来时,逛的那家衣服店。以前阿玉目光连连地看着那些衣服,却是只看不买,就算阿忘硬要给她买,她也只选一些便宜的,今天阿玉不在,阿忘就打算将她喜欢的所有衣服都买回去!
到了衣服店,阿忘开口就让服务员将阿玉以前看过的十来件衣服全部打包,不过,那服务员看到阿忘一身穷苦的打扮,迟疑了一下没有动。
顺着服务员的目光,阿忘也发现他刚才说的话好像是恶作剧,没什么可信度,只好亮了亮兜里那叠红彤彤的百元人民币。
见到来了大主顾,刚在还懒洋洋坐在柜台后的老板娘立刻起身迎了过来,而那服务员看到眼前的穷汉突然从他那缀着补丁的褂兜里掏出来一叠百元人民币,吃惊之余,不由暗叹这个家伙好运发了财,身下也不再迟疑,麻利地将那些衣服全部取了出来。
“再给我来上几套男士的服装吧。”阿忘等服务员将衣服拿过来后,顺手指了指几套男士的服装。刚才那服务员的迟疑提醒了阿忘,他顺便给他自己和师父也买上些衣服,而这些衣服虽然相对给阿玉买的衣服有些普通,可是比阿忘身上穿的却是强多了。
“那些个衣服怎么能衬托出先生的气质呢?我店里前两天刚进了一批国际名牌,先生要不要看一下?”等服务员去拿衣服,老板娘立刻贴了上来。
“那几套就行了。”阿忘还急着回家,自然不想再耽搁,想也没想地就拒绝了老板娘。而那老板娘被拒绝了,自然不甘心,可是不管她再怎么说,阿忘还是那一句,让她无可奈何,毕竟阿忘就算是不看她的那些国际名牌,也是个大主顾,她不能恶言相向。
选好了衣服,阿忘让服务员将所有衣服包在一起,然后放进另一个担筐,用破布一盖,便起身付了钱,在老板娘一片惋惜的目光下匆匆离开了衣服店,赶向了三十里外的嘎达寨。
因为思家心切,阿忘疾走如飞,三十里的山路,一个多小时就被阿忘赶得七七八八。眼看寨子越来越近,阿忘仿佛都可以听见阿玉银铃般的笑声了,想象着阿玉和师父受到衣服时的喜悦,阿忘又加快了脚步。
“啪,啪……”眼看拐个弯就可以看到寨子了,阿忘突然听到一一连串脆响,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他心中隐隐地不安起来。
三两步赶过弯头,阿忘的目光望向寨子的时候,立刻凝住了,寨子里冒着浓浓的大烟,因为没有东西遮挡,寨子里凄厉的惨叫和哭喊声,清晰地传进了阿忘的耳中。
“以前搞毒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