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
还未等他高兴起来,刀“呛”的一声,被拔了出来。他下坠之势太急,刀没能支撑住。飞云并不气馁,紧跟一刀再插入石壁。还是没能停住下坠,不过慢下来很多。
连续几刀,刀刀都能插入石壁。飞云最后总算停住,双手紧握宝刀,挂在那里轻轻晃动。此时才感觉到手臂的酸痛无力,胸前湿乎乎的。飞云知道那是撕裂的伤口。
上面突然有石头滚落,连着好几块。好在飞云往旁边挪了两尺,才没被砸到。原来钱开上去后,细听下面的动静,没听到飞云落地的声响,便叫人往下扔石头。
飞云紧张地等待着,希望多方快些离去。崖顶火光闪过,接着火星变大。竟是一根烧着的树枝,往下落。钱开扔了石头之后,还不放心,可下面太黑,看不真切。点着树枝扔下去,总算看清下面的情形。
命大的小子,竟然还没死。钱开怒火中烧,叫人再搬石头。现在知道飞云所在的位置,定要用石头砸个稀巴烂!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七章 死去活来
飞云暗暗叫苦,好不容易有了一线生机,又要被人往死路上逼。如实能够下跪,他早就跪下来,对着钱开磕头:“大爷,看我这么不容易死,您就饶了我吧!”
可惜没有地方让他下跪,即便能够下跪求饶,钱开也定然不会绕过他。飞云已经不愿意去想脱身之计,自打陷入重围,危机重重。他可谓智计百出,还是没能逃脱。
正如一个人奔跑,不停下来,咬牙跑很久都没事。若是中途停下,再要跑动,就难上加难。飞云先前一直紧张兮兮,想着如何脱身。终于觉得逃脱,松了一口气。此时再叫他想法子,实在不愿多想了。
一块头大的石头滚落下来,飞云侧身躲过。接着又是几块小一些的石头,即便小,也有拳头大。飞云不小心被打到肩膀,疼得咬牙。
眼看着上面又要扔石头,飞云心中悲叹:难道要被石头活活砸死吗?如此死法,未免太过窝囊。
飞云长叹一口气,伸腿轻踹石壁,将刀拔出来。苦苦撑着等死,还不如痛快死去。耳边有风呼呼刮过,有些寒意。
往下越落越快,衣裳都被吹着往上飘起。真的要死了吗?飞云依然有些不甘。尤其是想到悬崖上的人,那人很早以前便横行霸道,难道任由他害死自己?
飞云还是出刀了。刀再一次插入石壁,减缓势头。不由自主地出了一刀,后面便继续用刀插崖壁。下落的势头减缓了一些,还是很快。
插过几刀,飞云觉得越来越无力。最后一刀只在石头上碰出几个火星,没能插入。飞云几乎无力挥刀,只是死死握紧刀。
终究还是难逃一死,飞云心中暗叹。好在死的时候不孤单,有随自己出生入死的刀相伴。想到此处,飞云满意地闭上了眼睛。
“噗通!”
巨大的声响过后,飞云感觉到头猛力地撞击到崖底。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眼前出现星星点点的亮光,渐渐地变清晰。飞云只觉得周遭是那么安静,没有一点声响。而上面的亮光,和小时候看过的星辰很相似。
阴间也有星辰吗?飞云突然觉得死亡其实很奇妙,好似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两个地方有些不同,也有些似曾相识。
刺骨的冰冷,让飞云的身体有了感觉。原来人死了,不会变得麻木无知。那种阴冷透入骨髓,让人清醒了一点。
忽然有风吹过,也是那种阴冷。飞云打了个哆嗦,身体蜷缩起来。接着,全身各处传来刺痛,仿佛身上被刀割过上千刀。
又冷又痛的感觉,让飞云变得更加清醒。连死都不能安生,难道是生前杀孽太重?飞云皱了皱眉头,想起来找个鬼问问。
舒展开身体,双手撑着地,慢慢地爬起来。环顾四周,飞云觉得地狱也不错。地狱竟与凡间相似,有树有草,有山有水。
飞云突然觉得不对劲,在暗淡的星光下,他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不是死了吗?既然是鬼,为何会有影子?
难道没有死?飞云觉得有些难以置信,朝树林跑去,想看得更清楚些。脚踩下去,水花四溅。原来他正站在河滩边,方才一直被河水泡着。
跑动几步,腿上也很痛。飞云却顾不得许多,跑到树下,抬起手去摸。他才发觉手中还握着刀,刀刃稍微有点卷,未有太大损坏。
指节已经发白,一时竟不能松开,真的成了人刀一体。飞云闭上眼睛,运转气息。到胸口处,有些淤塞,内力一时不能通行。
飞云再缓缓聚起内力,冲击胸口的淤塞。狠狠冲击过去,胸口一阵疼痛,“哇”的一声,吐出大口淤血。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光,软软地坐下来,身体却舒爽了很多。
眼睛十分沉重,眼皮下垂,飞云很想就此闭上眼睛,倒头大睡。可他知道不能睡着,睡着的话,大概永远都不能醒过来。
飞云背靠大树,深深地呼吸。冰冷的气息进入身体,身体有了点力气。丝丝内力从身体各处聚拢,自丹田开始,游走各处。这次没有阻碍,很快便运行全身。
运行三周,飞云全身都有了知觉。手指慢慢放开,将刀放在身旁。曲起双腿,坐直身体,在抬高双手。五心向天,闭上眼睛,整个人都沉浸武功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飞云睁开了眼睛。入眼的是前面的河流,还有身旁的树林。他已经知道自己没死,万分庆幸至于,他才想到接下来该如何。
用力站起来,飞云感到眼前一黑,差点又晕过去。肚子“咕咕”地叫起来,在夜色中十分清楚地入耳。
飞云想到掉下悬崖前,还是上午。现在天色全黑,他已经至少一整天没吃饭。身上满是伤口,留了很多血。还有力气站立,还是一张深厚的内力。再不吃东西,内力再强都要饿死。
首先想到去抓鱼,可只能看到河面上有点点星光,根本看不清水下的样子。草木中有悉悉索索的声响,飞云听出是老鼠在爬动。
不假思索地捡起几块卵石,朝着声音掷出。一只老鼠蹦跶了一下,便跌落在草丛里。飞云走过去,捡起老鼠,还算不小。虽然吃不饱,好歹能够回些力气。
用宝刀剥老鼠皮的时候,飞云有些不忍。数次挽救自己的性命,飞云已经把到当做伙伴。让伙伴干脏活,实在过意不去。
剥掉老鼠皮,去掉内脏,拿到河里洗干净。飞云又找了些干柴,从河滩上选两块石头当做打火石。好不容易生起火,飞云巴不得马上将老鼠放上去靠,还是忍住了。
小心翼翼地加柴火,将火生旺,飞云才拿起一根粗的树枝,穿透老鼠肉,伸到火上面烤。没有调料,他也懒得去找,实在是没力气站起来。
火上面很快散发出香气,飞云忍不住吞了口水。又烤了一会儿,外皮变得焦黄,飞云才将老鼠从火上拿开。
咬下一口,虽然淡而无味,却香气扑鼻。此时吃起来,比酒楼的才都好吃。飞云顾不得细嚼,咬一口吞一口,三两下便将老鼠吃完,只剩下头。
一只显然不够吃,吃完后,肚子越发觉得饿。身上的力气倒是多了些,站起来走动都不费力了。劫后余生,还能吃肉,飞云感到莫大的幸福
正文 第二百三十八章 恶狼来袭
恢复了些力气,飞云又去找了些柴火。全身还湿漉漉的,衣服都贴在身上,十分寒冷。
火堆烧得很旺,飞云将衣服脱下来,架到火堆旁边,慢慢地烤干。重新穿上暖烘烘的衣服,舒坦了许多。肚子依然饿着,不过此时再没有老鼠出没,只好等待天明再说。
往火里加了些柴,又将几把干草铺平,舒展身体躺下来。刀平放在身旁,伸手便能拿到。在这荒山野岭,他不知道会碰到什么,多点谨慎总不会错。
闭上眼睛不久,飞云便沉沉睡去。实在是太过疲劳,即便仗着身后内力,能够熬过去,但那归根到底还是在掏空身体。若不及时补充回来,留下长久隐患,练功时便有障碍。
飞云做了一个又一个美梦,睡梦中,有刚烧出来的牛肉,有泛着翠绿的青菜,有一尺长的鲤鱼。三兄弟坐在一起,把酒言欢。小茵偎依在帮主身边,笑盈盈地替父亲倒酒。
兄弟三个喝着酒,不时靠在一起说话。到最后,都醉得不行,还会抱头喝酒。不知是谁的头发,触到脸上,很痒。
伸手想将那人推开,触手处却不是人脸的形状。他似乎摸到了大颗的牙齿,还听到粗重的喘气声。那不是一个人,倒像是野兽。
野兽?飞云心中闪过这个念头,眼前的景色急剧变化。好酒好菜消失不见,熟悉的人都迅速变模糊。大伙儿说话的声音也都远去,变得安静,只剩下浓重的气息。
滚热的气息喷在脸上,野兽似乎就在眼前,很近很近。他想摆脱,却被束缚得死死的。
野兽就在眼前!
飞云抓住这个念头,突然觉得全身冰冷,仿佛坠入了无尽深渊。鸡皮疙瘩一下子突起,毛发炸开,整个人从睡梦中惊醒。
还未等他缓口气,一张血盆大口迎面咬来。飞云头一偏,大口咬了个空。野兽收回嘴巴,紧跟着又是一口咬过来。
飞云已经看清,是一匹狼。小时候看村里的猎人们打到过,抬着尸体走过。虽然是死物,还是让幼年的他惊恐不已。
常年在山林走,总会遇到,没想到真有这么一天,还靠得这么近。狼的双爪搭在他肩上,又要狠狠地咬来,看那架势,能够咬掉大半个头。
飞云抓住它两条前腿,用力往前推。狼猝不及防之下,又咬空。它的鼻子对着飞云的额头,只有两三寸远。热气呼出来,喷在他脸上,有些血腥味。
狼口中馋涎滴下来,滴到飞云脸上。飞云懊恼自己太大意,没有在附近设好警戒。不过就算他想设,也没有东西可以用。平日吃野兽吃得爽,今日反过来被野兽吃。想到此点,飞云心中平和下来,正所谓一报还一报。
“丧命山野,我无怨无悔,不过就算被吃,你还不够格!”飞云恶狠狠地对狼说。
狼弓起背,弯下脖子,还想咬飞云。飞云暗暗运起内力,一手收回来,再猛地一拳打出。拳头砸在狼的下颚,将狼打飞出去,摔到地上。
被打了一拳,狼非但不怕,反而激起凶性。马上从地上弹起,猛扑过来。飞云还未站起,只好滚到一旁,避开狼的扑杀。
飞云趴在地上还未起来,狼又扑到。大口咬下,没有咬到脖子,却咬在肩膀上。飞云伸手去扯,狼不松开,想要扯下一块肉。飞云马上一个打挺,从地上蹦起。
全力蹦起来,飞云离地近丈把高。在半空中一个转身,将狼转到身下。狼和人重重摔下,飞云将狼当做垫子,压在背后。
“砰。”
狼狈摔了个七荤八素,尤其是还压着个人。饶是野兽强壮有力,也压断了两根骨头。受到重创,嘴巴终于松开。飞云方才一直运内力在肩膀,狼又太贪心,皮肉才没有被撕掉。否则整条胳膊都要被扯掉,这匹狼比小时候看过的要大很多。
不敢与狼挨着,飞云马上挑起,转身面对恶狼。狼也站起来,甩甩头,竟似没有受伤。龇着牙,发出低沉的吼叫。
狼前腿伏下来,身上的毛竖起来。一双幽绿的眼睛泛出凶狠的光,紧盯着飞云。飞云心有所觉,往后便倒。狼突然跃起,张嘴就咬,动作十分迅捷。
飞远仰倒,避开狼的袭击,一脚蹬在狼腹上。狼发出一声悲鸣,落到另一边。在地上滚了几下,又站起来,对着飞云,作势要扑上来。
野兽打小便在山野奔跑跳跃,身体比人强韧很多。若是换成一个壮汉,被飞云打了这么几下,早就倒地不起。狼却还有余力,看样子不会轻易退却。
可惜手中没有拿刀,否则手起刀落,将这个狼头一刀剁下。还是太慌张了,平日里教导兄弟们要刀不离手,到自己这里一样做不到。
飞云转头瞥了一眼刀,要拿刀,肯定会被狼从背后偷袭。如果咬到脖子,一口就要毙命。难道一直和狼耗下去?只有一只还好说,若是附近还有其他狼,恐怕死路一条。
狼很通人性,似乎看透飞云的意图,也顺着飞云的目光,扫了眼钢刀。不过它比飞云动作快得多,飞云还未转回来,狼已经跃起。
看着张开的大口,仿佛要将整个人都吞下去。飞云咬咬牙聚气在手,迎着狼嘴打出。不是掌,不是拳,而是指。正是飞云偷学过的点穴手势,没学到精髓,架势已经十足。
出手如闪电,点入狼嘴。“噗”的一声轻响,飞云手臂已经伸到狼嘴中。指头硬如钢铁,再加上狼是迎上来的,狼的咽喉被刺穿。
飞云被逼无法,兵行险着。狼嘴是最锋利的,却也是最柔软的。要么一击毙命,要么断送整条手臂。飞云在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