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和方敬澜也怕如晴想不开,天天好言好语的劝着,而如善与如美也充分发挥姐妹爱,每天都呆在写意居,一边劝解开导一边大骂云氏的可恨。
唯有朱氏则拉着如晴的手哭道:“我苦命的儿,那江家实是欺人太甚,我儿千万别想不开,你要相信你爹爹,他定会替你讨个公道的!”
如晴这两天实在是被这些轮番轰炸的劝导给听得耳朵生茧,最后忍无可忍道:“我没有想不开,拜托你们不要再来我这儿了。”害得她连个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白天朱姨娘李氏如善如美林氏轮番陪她,晚上方敬澜或知礼苦口婆心劝导,晚上睡觉也与老太太一并入睡,因为老太太怕她想不开。
如晴被弄得哭笑不得,再一次保证她不会想不开更不会暗地里哭,她只很郁闷很生气,还没有到想不开的地步。
先前被江允然推下水后又被救上岸后她确实是很气愤的,但后来他一句:“晴妹妹,对不起,我会负起责任的,我这便回去让我娘去你家提亲”的话又让她稍稍生出了期待之心。
如果说向家公子是经济适用男,那么江允然便有房有车有票子有地位的高富帅,她也不可俗免地双眼冒着金光符号,女人都爱嫁入豪门,都爱高富帅。
只是她一心的期望却换成了浓浓的乞视与侮辱,巨大落差下她憎恨云氏的同时又憎恨起自己来。
老太太说得对,如果那天在童家她在发现约她去外院的人不是泽云侯府的千金而是江允然后她应该立马掉头走人的,而不抱着一线期望与他站在池子边说话,那么就不会有丢人的事发生了,不但赔了名声还落得一肚子的气。
但事情都已发生了并走到这种地步,再后悔再憎恨也无益,现在最重要的给才出世的小侄子多做几套衣裳才是。
那天云氏带给她的侮辱何氏反应最是激烈,甚至还动了胎气,如晴不感动那是骗人的,甚至连老太太都感叹,“你这个大嫂子对你总算是真心实意。”
如晴跟着点头,但却无话可说,何氏确实反应激烈了。
沉香私下里也与如晴感叹着,“大对姑娘确出自真心。”
小侄子诞生,方家诸人的口头称呼都上升了一级,老太太被称为老祖宗李,氏被称为太夫人,方敬澜则被称为老太爷,何氏林氏则被称为大夫人及二夫人,如善等几个未出阁的姑娘称谓不变,但方敬宣却被称为姑太奶奶,听得如晴很想发笑。
沉香对何氏很有好感,时常在如晴面前说起她的好来。但玲珑却插嘴道:“大夫人对姑娘确是真心实意,可这回我想应该是愧疚怒及攻心居多吧!”
沉香侧目望去,皱眉,“怎会呢?”
玲珑一边整理手头的干净衣裳一边道:“怎么不会?大夫人看好姓江的王八蛋,可惜却没料到那只母大虫居然会这般不给颜面,让咱们姑娘平白无故受了这么多委屈,她定是愧疚了。”
沉香放下手头的针线活儿,望着玲珑疑惑道:“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呢?”
“其实事情的起因…………”玲珑说到一半忽然打住。
沉香无可奈何地瞪了她斥道:“你呀,没真凭实据的就不要胡言乱语!”
玲珑忍不住道:“我哪有胡言乱语,我是…………”
“你手头的活儿做完了?”沉香打断她的话,发现如晴已朝这边望了过来,连忙笑道:“姑娘,这个时候估计厨房已把点心弄好了,玲珑你跟我去取了来。”
然后不由分说扯了玲珑便往外走。
如晴叫住沉香,“就那么一盘点心应该也用不着两个人呀,就让玲珑一个人去吧!”她温柔地望着玲珑轻声道:“沉香说得对,没有真凭实据的还是不要随意说出来的好。”
玲珑急得干瞪眼跺脚,“姑娘…………”她有凭有据的呀,为什么连姑娘都不相信她呢?
沉香却有所了悟,一把扯了玲珑往外走,边走边道:“行了啦,叫你去端点心还愣在这做什么?别仗着姑娘疼你就越发偷懒了。”
把玲珑推出门外后沉香转身,一脸深思地望着如晴:“姑娘,大夫人的事………”
如晴微笑着眨眨眼道:“大嫂子确实很关心我的。”
沉香心下叹气,她们的姑娘从来都玲珑剔透的人物,有什么事还能瞒过她呢?
****************
自那件事过后,如晴郁闷了几天后原以为短时间内不会有人再来打她的主意,哪知隔不了几天向家夫人又登门拜访。
方敬澜把其中利害关系与老太太和李氏说了,老太太是个老油条的人,哪会不明白这里头的名堂,不肯再松口结这门亲事………虽然老太太多方打听的结果下,这向家公子确实如玲珑所说,人品性情都是不错的。
老太太这回婉拒的理由倒是很正宗:“夫人对咱家晴丫头的厚爱老婆子甚是感激,奈何天意弄人,在这大好的日子里居然来上这么一出糟心事儿。晴丫头名声也受毁不说,还累至咱家成了京城里的笑话。我不敢轻易拿她许配与夫人的,一来顾及夫人的颜面,二来我家晴丫头只是个庶出的,恐高攀不上。”
老太太一番话说得合情合理却也不卑不亢,毫无局促不安之感,向家夫人渐渐收起先前摆出的高姿态,再一次诚心诚意地与老太太商议 。
老太太仍是不松口,只一味的说如晴出了这事儿实在不宜议论婚事,更何况她上头还有两个姐姐都还未许配人呢!
老太太很有说话艺术,也很会忽悠人,比李氏高杆多了。向家夫人虽然数次被拒,但并不生气,反倒生出一种:方家姑娘果真是用金银软玉堆出来的,个个娇贵无比,确实不能怠慢委屈了。
之后向夫人再也不敢像先前那般以为如晴名声受损方家为了挽回面子就会急于定下亲事,以至于想拿高姿态。
至于议亲的事嘛,确实得从长计议,万万不能委屈了人家闺女。
知礼的长子取名为意文,小名文哥儿,正是十月金秋之际,闻着满屋飘香的桂花,洗三礼办得简单而隆重。
方家在京城实在算不得权贵名门,但方家的老中青三代女主人却是土生土长地京城土族之后,这不文哥儿的洗三礼这一天,方府便迎来了好多数不清的女客。
李氏本是体贴如晴,不愿让她在人前受拮问与盘查之苦,但如晴却反其道行之,仍是落落大方地出现在宾客面前,笑语嫣然,举止娴雅。
女客们虽然略有窃窃私语,但见如晴这般姿态倒也不好再说什么,只一味的叹息江家确是欺人太甚了。
文哥儿虽然只有几天时间,但五官与知义很是酷似,白皙的小脸儿,睡得憨呼呼的可爱模样儿惹得那些婆婆妈妈七大姑八大姨的都忍不住喜欢。尤其见着文哥儿头上独特的虎皮帽子土黄颜色中间可爱简单的老虎形像,尤其中间绣着个大大的“王”字,还有模有样地绣了几缕胡须,甚至连虎耳朵都绣得唯妙维肖,惹得这群在针线上都有着不凡技艺的妇人忍不住问道,“这是出自何人之手,居然绣得这么逼真可爱?”
然后得知是方四姑娘绣的,对如晴更是喜欢起来,又见如晴说话得体举止有度,虽无如善的妙语如珠,也无如美的矜持高贵,却也是温和端庄,灵动俏皮进退得宜。
何氏的房间里大都是何氏一族的近亲,再来便是李氏及三个姑娘。这群贵妇人虽顶着赫赫有名的头衔,但本质上仍是带着天生的八卦心理,不过说话间拿捏着分寸罢了。尤其是大家关系都较铁的,说话间便少有顾忌,说起何氏早产的事来,何氏的长姐余夫人很是唏吁,“那永宁伯世子确是个难得一见的好男儿,可惜却有那样的母亲,着实委屈了,连带也让四妹妹受委屈。”
如晴微笑着,“事情已经发生了,多说也已无益,江家门第高贵,可不我一个小小的庶女就能高攀得起的。”
余夫人轻哼一声:“不就是区区伯府么,有何好得瑟的。京城里钟鼎鸣食之家也多了去,也不像她那般张狂的。”
如晴侧目,这个余夫人是何氏的亲姐姐,但为人性情却与何氏南辕北辙。何氏稳重,凡事说话留三分余地,而这余夫人则是爽朗不拘小节,行事大大咧咧的,但说话却直白有趣,如晴与之来往几回便也喜欢上了。
何氏的大嫂子丁氏也跟着道:“这江夫人此次确实做的过火了,虽然四姑娘确实受了委屈,不过我想她最近日子也不好过吧!”
京城小道消息不断,各豪门权贵家里也有许多鲜为人知的豪门秘事,但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云氏的所作所为早已被传得不堪起来。云氏见高攀见低踩嫌贫爱富等名声早已传得沸沸扬扬,再来这事儿又把成郡王府也给牵了进去,成郡王妃闻得云氏打着开安县主的旗号羞侮方家,很是气愤,也不愿与江家结亲了。
再来,听闻从未纳过妾的永宁伯爷江子望居然正儿八经地把身边的丫头抬为妾,并还约了亲朋好友团团摆了三十桌筵席,算是公开宣布这位妾室的地位与在江府的份量。
如晴闻得此事后总算没再伤春悲秋郁积不愤了,反而乐呵了起来。
那天云氏登门虽然与方府闹翻了脸,但这次何氏产子江家仍是备了份礼来,但被暂时代为管家的林氏二话不说就当着诸多各府派来的管事的面远远地丢了出去,那方正的红木四角雕牡丹纹的箱子被摔开了锁扣,隐约露出里头黄澄澄的颜色。
一些有眼力的管事早已瞧出了那是用纯金打造的金虎,每只金虎约有婴儿拳头那般大,估计是用来给孩子玩的。
这下子方家与江家决裂的传闻果真被证实了。
再来方家的三媳妇林氏是个泼辣货的名声也不径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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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好长一段时间方府一片平静,如晴的事儿在先前狠传了一阵子后总算消停了。向家夫人又登门作客,并还带了不少湖州的特产,听说向家祖籍在浙江湖州。
基于向家确实诚心诚意,再来向家老爷升成五品上林宛监正,向家公子也入了翰林授七品检讨,虽只个清水职务,却也根正苗红,将来成就不可限量,尤其这向家公子很受上司欢迎。
方敬澜和老太太多方综合考虑后,觉得向家比之前更有诚意,并且向家公子看着也挺有出息的,最后也顾不得靖王府这层关系了,还是许了与向家的求亲。
不过如晴年纪还小,又未及笄,上头还有两个未嫁姐姐,是以只与向家订下婚约并互换定情之物,一番过场走下来,如晴的未来夫家便这样定了下来。
老太太曾问如晴与向家这门亲事可还满意。
之前受了云氏母子的算计与羞侮,如晴对自己未来夫家是否显赫早已不看重,只淡淡地道:“奶奶和爹爹都瞧着不错,那自是再好不过了,孙女并无意见。”
老太太细细打量如晴,见她并无伤感与委屈之状,这才放下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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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2012…06…17 09:34 只看该作者
512 # 。
50 人比人,气死人,如善能挣银子了
如晴婚事订下后,老太太便不再让她随意外出了,只一心教她算账女红之类女子必须学会本领。如晴想着向家人口简单,但总算也是有点资产经济小康家庭,想把日子继续过好,算账理财是必不可缺,只得沉下心思来,决定好好与算盘为伍。
如晴目标是做一个合格妻子,至少掌管好财产,管理好奴仆,至于姬妾嘛,老太太说了,以向家门第,想纳妾也得有银子养才成,就算有三两个通房,也不足为惧。所以如晴暂且把妻妾相争本领抛下,只一心学习如何相夫教子,管理家务。
而如善则向新生代才女目标奋进,目前已小有成就,提起方府二姑娘大名,外头倒也是赞声一片,其诗词优美,词藻华丽,对仗工整,极其不凡。她每每参与别府才女诗会,总会流传出一两句脍炙人口诗词来,一时间,京中好多文人墨客都在争相传颂方府二姑娘不凡才识。
深秋之际,寒风凛冽,寒冷冬天已提前来临。因为这次毫无预警,头天还阳光和暖,第二日便大雪飘飞,方府好多人都得了风寒。听闻外头各处医馆门口都排起了长龙。甚至连御医都马不停蹄忙得团团转,因为皇宫里各位娘娘,娇气皇子公主好多都病倒了。
再来,各个世家里好多贵妇们也都病倒了,太医院也抽了部份人手,给这些人看病去了。
说起这些八卦来,玲珑简直就是口沫横生。
荣国府老太君病最是严重了,听说都起不了床了。太医都说准备后事了。还有泽云侯府林二夫人母亲也病倒了,瞧了好多大夫都不中用,这回也嚷着找御医来。可惜,太医们都不理她。
“为什么呀?”玉琴问。
侍书道:“知道不知道,区区侯府偏房,太医才不会去瞧呢。说的可对,玲珑姐姐?”
玲珑道:“说的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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