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背剑少女举手一指道:“去了西南方!”
一尘立即问:“你也看见了?”
发话的背剑少女,颔首道:“是的,是小苑发出惊呼,小婢急忙转头,才看到那缕灰影一闪而逝!”
韩筱莉突然吃惊的道:“对方已进入玲妹妹的房间去了?”
阮媛玲坦然一笑,强自镇定的道:“小妹房里既没有武学秘藉,也没有珍珠财宝,还怕她去搜?”
江玉帆、心里明白,大家所猜测的假想目标,一定都是华香馨。
是以游目望着大家,迷惑地道:“你们可是都疑心那人是华香馨?”
佟玉清立即颔首道:“除非仙霞宫另外又来了高手,没有别人俱有这等神速的轻功!”
江玉帆却沉思迟疑地点着头道:“也很可能是华馥馨!”
佟玉清、陆贞娘,以及悟空等人听得神色一惊,不由齐声道:“盟主是说华姑娘也来了?”
江玉帆急忙一定心神,机警地道:“我们先回中央厅合再说吧!”
朱擎珠则迷惑地问:“不让玲妹妹进房看一看了!”
江玉帆毫不迟疑地道:“玲妹方才说过,她的目的不在金银财宝!”
说罢,当先向前走去。
大家经过其余两阁时,发现负责警卫的背剑少女们,俱都镇定如常,巡视阁上并无异样。
进入中央厅阁大家重新入座,一尘道人首先问道:“盟主方才说,可能是华馥馨姑娘,是否根据方才那人穿的宽大淡灰衣物,很可能是僧尼们穿的衣服?”
江玉帆毫不迟疑地摇着头道:“不是……”
但是,韩筱莉却正色道:“右护法说的也确有可能,华姑娘这几个月来,也许真的削发当了尼姑!”
江玉帆一听,再度摇着头道:“不是,小弟是根据她方才用蚁语竹丝传音绝技和小弟讲话,我才断定是她。”
韩筱莉却迷惑地问:“玉弟弟认为华馥馨姑娘,具有了学习蚁语竹丝绝技的功力?”
江玉帆不敢肯定的说不,只得含糊地道:“如照她以前的功力,当然不可以,但是,现在分别了一年多,谁敢说她没有福缘奇遇?”
佟玉清立即提示了一句,道:“果真那样,那就是说华馥馨姑娘的身上另外还有一部天仁武功宝录?”
江玉帆一听,顿时无话可答了,因为,那是不可能的事。
陆贞娘立即望着佟玉清,提议道:“玉姊姊,我们既认为华香馨的嫌疑最大,就应该进一步去设法证实!”
佟玉清毫不迟疑地颔首道:“我也正在准备这样作!”
说罢,转首望着简玉娥,和声道:“请简执事辛苦﹂趟,先到前堡看看华香馨是否和柳姑娘、云谷主坐在一桌席上。”
简玉娥﹂听,急忙起身,恭声应了个“是”。
佟玉清继续道:“还有,如果她没有和柳娴华姑娘在一起,你就问一问华香馨的行动,柳姑娘或云谷主一定会告诉你!”
简玉娥再度应了声是,转身走了出去。
江玉帆本待叮嘱她几句,但想到简玉娥久历江湖,机智不输于陆佟五女,是以到了唇边的话又收了回去。
朱擎珠这时才关切地问道:“方才在婚礼进行时,公公说你面色苍白,目光发呆,可是听了蚁语竹丝传音之故?”
江玉帆不便说,那时是因为看到华香馨与华馥馨容貌酷肖,内心愧疚而难收心神。
是以凝重地微一颔首,含糊地道:“是的,当时她说她就在我的头上的广窗旁……”
话未说完,陆贞娘已不以为然地道:“摘星楼的二楼梯口,派有武师把守,并置有嘉宾止步牌子,她是怎样上去的?”
江玉帆一听,不由惊异地道:“莫非她是由楼外潜人的……”
朱擎珠毫不迟疑地反对道:“这是绝不可能的,莫说里外灯火通明,光是每座门前均有武师,每座窗前均有堡丁来说,她就无法潜入。”
江玉帆一听,深觉有理,不由自语似地道:“莫非真是华香馨故弄的玄虚?”
风雷拐立即欠身恭声道:“请盟主先把华姑娘传音说的话说一遍,也许可以揣出个端倪来!”
江玉帆一听,只得把方才听到的话,依序说了一遍。
话声甫落,佟玉清和陆贞娘已同时肯定的道:“发话的人就是华香馨!”
江玉帆迟疑地道:“可是,当时小弟曾趁机觑目看了她一眼,她似乎正和柳娴华姑娘谈话!”
佟玉清止目定的道:“那是她怕你起疑看她。”
说此一顿,特别关切地道:“她有没有正在张嘴说话?”
江玉帆毫不迟疑地摇着头道:“没有,她目光礼貌地望着柳姑娘,作出一幅聆听的样子。”
陆贞娘正色道:“那时她就是正在运功向你发话!”
江玉帆不禁有些迟疑地道:“小弟不相信她具有那等深厚的功力!”
佟玉清却正色道:“我们现在可以肯定说是她,而且认定她向玉弟弟发的话。首先,她以哀怨地儿女私情感动玉弟弟,这在华馥馨本人来说,是绝不可能的。因为华馥馨并不知道獠牙妪前辈,已将她的终身托付给玉弟弟的事。即使知道,以华馥馨姑娘的个性和心情,也绝不会说出口来。其次,我们可以断定不是华馥馨发话的原因,是叫玉弟弟有什么事物或交代的话可以告诉她妹妹,因为她已不想再见玉弟弟了……”
如此一说,大家纷纷颔首称是。
佟玉清继续道:“但是,她又怕玉弟弟起疑,特地又说,她三更以后就要转回黄山了,而且,还特的点破,她不希望玉弟弟在新婚之夜离开我们……”
说至此处,她自己的娇靥也不禁红了。
铜人判官却不解的问:“她为什么说三更以后就要转回黄山了呢?”
鬼刀母夜又突然抢先道:“三更以后贺客都散了,咱们盟主当然就不怕被人看到前去见她,那时去了看不到人,岂不露了破绽?”
风雷拐则凝重地道:“根据种种原因,我们可以断定,即使华馥馨姑娘转回了仰盂谷,知道了獠牙妪前辈的心意,甚或那位华馥馨姑娘的妹妹,华馥馨姑娘也绝不会同她一起前来!”
憨姑迷惑地道:“你们说了半天俺还是没有听明白,反而愈听愈复杂,干脆一句话,她耍了这么些花招,弄了这么多玄虚,究竟为了啥?”
如此一说,黑煞神,独臂虎,以及秃子、哑巴几人,俱都目光一致的望着佟玉清。
佟玉清一见,立即肯定的道:“她就是为了玉弟弟怀中的万艳杯!”
如此一说悟空等人俱都恍然大悟,不少人正色道:“不错,她问咱们盟主的新房怎么走法,方才又进入了最后一间的丽阁搜索,原来都是为了咱们盟主的‘万艳杯’!”
佟玉清继续道:“当然,她未必已断定‘万艳杯’就在玉弟弟的身上,她可能在仰盂谷潜伏期间探出一些蛛丝马迹,在外又听到一些风声和谣传,再加上方才要我给她换吉服,和玉弟弟一并举行结婚大礼,处处都引起她对‘万艳杯’怀疑!”
悟空、一尘、风雷拐等人一听,无不盛赞有道理。
鬼刀母夜叉倏然起身,怒声道:“既然已肯定了是她,咱们就下手吧,还对她客气个啥?”
已经酒足饭饱的秃子和哑巴,想到了被华香馨点了穴道的事,更是急于报复。
是以,两人也同时站起,一个“嘿嘿啊啊”地比划手势,一个恨恨怒声道:“如果现在不及早下手,待会见她已逃跑了……”
话未说完,门外红影一闪,简玉娥已匆匆的走进来。
江玉帆首先忍不住关切地问:“简执事,怎么样?”
简玉娥走至席前,施礼恭声道:“回禀盟主和五位夫人,那位华香馨姑娘由始至终,没有片刻离开过云谷主和柳娴华姑娘!”
如此一说,全体震惊,无不大感意外地“噢”了一声,同时一愣!
江玉帆紧蹙剑眉,略微沉吟:“你先回座,再将全般经过说一遍给大家听。”
简玉娥恭声应了个“是”,转回原位坐定后,才继续恭声道:“属下一进中央大厅,即看到柳姑娘云谷主还有那位袁女侠,都和华香馨坐同一席上。当时属下不便过去,直到柳姑娘看到属下站在一角向她施眼神时,她才借口离开座位……”
阮媛玲不由关切地问:“柳姑娘离席时,华香馨可曾注立息,可曾发现你?”
简玉娥不敢肯定的道:“应该是没有看到我,因为我向柳姑娘递过眼神后就离开了!”
简玉娥继续关切地道:“柳姑娘一见到属下便郑重地道:‘华香馨没有任何异状,也没有片刻单独行动过,而且谈得非常融洽,还谈了许多獠牙妪前辈的近况和黄山的风景!’”
江玉帆听罢,不由迷惑地“噢”了一声,并转首去看爱妻佟玉清。
佟玉清静静地望着面前的龙凤玉杯,似是在竭智搜慧整理这件令人费解,十分离奇而又极难理出头绪来的疑难之谜。
这时,阁内出奇的静,除了檐下门外的风吹彩绸声,便是前堡传来的贺客畅饮欢笑声。
蓦然,一声隐约可闻的惨叫随风传来!
这声惨叫,虽然隐约可闻,但听在江玉帆等人的耳里,却如骤遭雷击。
是以,所有在座的人,浑身一战,倏然站起。
江玉帆早已瞠目怒声道:“快取兵刃!”
顿时,风声飒然,人影闪动,悟空等人业已随江玉帆的怒喝飞身纵了出去。
江玉帆已取下头上的乌纱帽,迅即脱掉身上的大红吉服,除了发髻上束了一方淡黄丝巾外,身上依然是他那袭银缎公子衫。
佟玉清、陆贞娘,以及韩筱莉和朱擎珠、阮媛玲,更是动作迅捷,顺手脱下了霞岐。
也就在这时,门外纤影一闪,负责警卫的杜鹃已神情惊急而迷惑地奔进来。
杜鹃一看江玉帆和佟玉清等人的情形,不由震惊的急声问道:“少堡主,少夫人,怎么回事?”
江玉帆无暇细说,只得吩咐道:“如果有像貌丑恶,衣着怪诞的老人闯到此地来,你们要尽量避开!”
说话之间悟空、一尘、风雷拐等人,已到七座丽阁的底层将兵器取来。
佟玉清五人一见,分别在鬼刀母夜叉憨姑、简玉娥三人手中将自己的宝剑取过来。
陆贞娘想到上次在瓦岗湖上险些死在独角兽的掌下,不由一面检视宝剑,一面恨声道:
“我今夜就是拼了一死,也要手刃独角兽老贼……”
独臂虎却不解地问:“陆……陆……陆夫人真的以为是仙霞宫的五个人妖?”
陆贞娘正待说什么,鬼刀母夜叉已嗔声道:“废话,别人在这般时候谁敢来闯九宫堡?”
堡字方自出口,东南方的堡墙上,再度传来数声惨叫。
紧接着,暴喝连声,而惨叫也接续不停。
江玉帆一听,顿时大怒,望着纷纷检视兵器陆佟五女等,怒声道:“快走!”
走字方自出口,人已到了阁外。
陆侈五女和悟空等人哪敢怠慢,紧跟江玉帆身后,飞身而出。
就在大家纵出厅阁的一瞬间,前堡的东南方向正东方向,已是灯笼火把摇晃,呐喊之声不绝,惨叫之声也接续不停。
摘星楼方向更是暴喝呐喊,已有数百武林贺客闻声纵上房面。
江玉帆特别关心年高九旬的爷爷。
但是,由于前堡房面上涌满了人影,他看不见爷爷父亲和八位母亲,以及两位外公和阮公亮夫妇等人。
只见数百武林男女贺客,一面喧哗,一面吆喝,势如潮水般向正东堡墙和房面上涌去,这些武林贺客震惊的成分少,大都抱着吃饱了喝足了,再看一次大胆贼夜闯九宫堡的好热闹。
当然,九宫堡在武林中,声威显赫,武功独特,素为江湖黑白两道敬服,今天是少堡主“游侠同盟”盟主江玉帆的大喜之日,而偏偏在花烛之夜,前来大闹九宫堡,这场好戏自然也不愿错过。
由于数百武林贺客的飞腾纵跳,情势显得混乱,紧张,可怖!
尤其东南和正南两方传来一声接一声的凄厉惨叫,更是令人心惊肉跳。
江玉帆一看这情形,神情如狂,张口发出一声慑人心神,直上夜空高亢长啸,啸声一起,情形更糟,一些功力浅薄的庸手,纷纷双手掩耳头痛欲裂急忙蹲下身去喊叫。于是,不少人被蹲下去的人绊倒,有的人惊呼纵跳,有的滚下房面,有的被踢撞踩踏的骨断头破,狂吐鲜血!
这样以来,情势更加惊恐混乱。
江玉帆一看这情形,立即停止发啸,但他也凌空飞越了数座精舍独院,到达了东堡墙的近前。
这时凝目一看,数十堡丁和护堡武师分别围攻着五人,正在纷纷逃避后退。
而堡墙上,房面上,以及院旁的通道上,到处卧着被击毙的武师尸体和狂吐鲜血的堡丁。
而那些逃避败退而又一面拒敌堡丁们所围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