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也飞身下马,同时怒声道:“倚老卖老没啥用,拿出真本事来才使人佩服!”
说话之间,业已纵落在蓑衣叟身前一丈五尺之处。
也就在他身形纵落的同时,靠近缸腹怪身侧马上的一名青衣魁伟大汉,也手持一柄丁字拐,飞身纵落在蓑衣叟的身侧,抱拳恭声道:“二师伯,弟子愿将这老儿拿下……”
话刚开口,蓑衣叟已毫不客气的瞪眼怒喝道:“滚回去,你可不是他小子的对手!”
提拐大汉被斥得满脸通红,恭声应了个是,立即退了回去。
蓑衣叟一俟大汉后退,立即望着风雷拐,满面怒容的忿声道:“我老人家今年已活了九十一,比你小子至少大了二十岁,昔年我成名扬万儿的时候,你小子还在穿露裆裤子流鼻涕,现在居然被你指为贼,嘿,这真成了那话儿——老而不死是为贼,好,今天我老人家叫你小子知道,什么叫老当益壮,叫你小子输得服气!”
说话之间,用手一扯襟前,披在身上的铁蓑衣已应手被扯了下来,看来手法伶俐,丝毫不费气力。
江玉帆看得暗吃一惊,他确没想到,看来也不过七旬的蓑衣叟,居然已寿高九十多岁。
这时再根据蓑衣叟的手法,拿着近百斤的铁蓑衣,运用自如,他立即断定风雷拐不是蓑衣叟的对手。
是以,不自觉的飘身纵下马来,因为现在正是四面楚歌的时候,风雷拐绝对不能失手。
由于江玉帆的下马,陆佟韩朱阮五女以及悟空等人,自然也看出对方老头子是个扎手人物,因而也纷纷纵下马来。
蓑衣叟一见,立即望着江玉帆,沉声道:“你小子紧张什么,我老人家还会伤他?”
江玉帆被说得俊面一红,但却没有吭声!
铁罗汉向来是天不怕地不怕,这时一听,不由脱口憨声道:“屁,浑身的皮包骨头,手无缚鸡之力,俺刘伯伯一拐能打断你的狗腿!”
朱擎珠听得柳眉一剔,转首就向铁罗汉瞪去,铁罗汉看得神色一变,急忙躲到马股后去!
蓑衣叟本来要发脾气,但看了铁罗汉的憨傻相,仅仅怒声道:“等一会儿我老人家再收拾你!”
说罢转首,又怒目瞪着风雷拐,怒喝道:“呆什么,还不出手?”
风雷拐也不客气,大喝一声:“有僭了!”
大喝声中,飞身前扑,手中镔铁拐,一式“泰山压顶”挟着厉啸劲风,迳向蓑衣叟当头砸到。
袖里乾坤白玉海和缸腹怪两人虽然仍端坐在马上,但他们却目不转睛的盯着场中。
因为,他们根据蓑衣叟一入场,就把铁蓑衣扯在手中,断定风雷拐不是庸俗高手。
只见蓑衣叟傲立场中,一俟风雷拐的招式用实,身形不动,双臂一抖,张开六七尺的大蓑衣,“呼”的一声向上迎去。
风雷拐早已料定了对方有这一招,虽然拐势用老,但仍留有余步,是以,一声不吭,身形斜走,铁拐疾演“枯树盘根”,由上而下,“呼”的一声打下来,又快又疾,又狠又准。
躲在马后的铁罗汉一见,不由哈哈一笑,大叫道:“刘伯伯打得好,俺就看出他那一对小腿细……”
说话之间,早已喝了一声“来得好”的蓑衣叟,身形极轻灵的一旋,不但闪开了威猛棱厉的一拐,而左手一松,右手斜挥,铁蓑衣挟着一团劲风,顺势砸向风雷拐的右胁和肩背,变招之快,去势之疾,确属罕见。
江玉帆看得神色一惊,陆佟五女不由脱口娇呼!
就在五女娇呼,悟空等人轻啊的同时,风雷拐一个闪电伏身,近百斤大蓑衣势挟劲风,就在他的肩背后脑上,“呼”的一声扫过,毫厘之差,惊险万分。
但是,就在风雷拐闪电伏身,而铁蓑衣扫空的同时,蓑衣叟已大喝一声:“好小子,果然有两手,看招吧!”
大喝声中,蹲马扭臂,刚刚扫过去铁蓑衣,“簌簌”一阵艰涩声响,又“呼”的一声甩回来!
江玉帆看得心中一惊,正待急喝“小心”,风雷拐已大喝一声,铁拐猛的一点地面,身形凌空跃了起来!
一看这情形,江玉帆心知要糟!
心念方动,蓑衣叟已一个闪电旋身,七八尺宽的大蓑衣,“蓬”的一声张开,只听他大喝一声:“去吧!”
“吧”字出口,大蓑衣夺力向空一抖,凌空跃起的风雷拐同时一声问哼,上升的身形,就像风吹的风车般,直向数丈以外翻滚落去!
江玉帆虽然早已有备,却没想到蓑衣叟变招如此之快,而且竟能把一甲子以上的潜修功力,由铁蓑衣上发挥出来,这份功力的确令人震骇。
功力到了这种程度,自然已达收发由心的境界,加之蓑衣叟有言在先,他自是不虞风雷拐受伤。
但是,距离较近的铜人判官、黑煞神两人,却同时大喝一声,飞身向前扑去!
也就在两人扑至近前的同时,身在空中翻滚的风雷拐突然一声大喝,挺身展腿双臂一振,飞身跃落在地面。
蓑衣叟一见风雷拐落地,立即傲然沉声道:“看在马老拐的份上,我老人家饶你小子一次!”
风雷拐本待不理这老糊涂,但因对方提出了大师兄,只得抱拳沉声道:“多谢你手下留情。不过,你这一次铁蓑衣,刘刚有生之年定有一报……”
话未说完,蓑衣叟已哼了一声,沉声道:“都是废话,你小子要想报仇,最好是先请阎王叫走我身边的小鬼,不然的话,等你小子练好了功夫,我老人家早投胎了!”说罢转首,又望着江玉帆,沉喝道:“小子,现在该轮到你了!”
江玉帆一听,哑然一笑,竟举步向场中走去。
韩筱莉一见,脱口急声道:“玉弟弟回来,让我来会他!”
说话之间,顺手将肩后的短剑氅扯下来!
举步前进的江玉帆看出这三个号称大岭三义的老人,武功绝不输于称霸西城的乾坤五邪,而且,他根据蓑衣叟的说话,断定对方三老人也许与堡中的老总管镔拐震九州马云山有什么渊源。
因而,他怕韩筱莉急功求胜,伤了老一辈长者的和气,是以,急忙挥了一个“阻止”手势。
但是,傲然立在场中的蓑衣叟,却毫不客气的沉声道:“你丫头的那点艺业,只能对付那些花拳绣腿的庸手,和我老人家打,你还差了一大截!”
韩筱莉是何等性子,她焉能受得了这等奚落?
是以,只气得柳眉倒竖,杏眼圆睁,艳丽的面庞立时变得铁青,不由脱口怒叱道:“姑娘今天非斗斗你不可,也好让你知道后生可畏!”
说话之间,飞身纵了出去,较之江玉帆已先到达场中。
也就在韩筱莉飞身纵出的同时,高坐马上的缸腹怪,突然怒喝道:“你们这一群无知小辈,果然个个狂效无礼,俱都目无长者,我老人家要来教训你!”
怒喝声中,飞身离马,就在韩筱莉站稳身形的同时,他已到场中。
陆贞娘和悟空等人个个看得暗吃一惊,俱都没想到缸腹怪看来那么笨重如牛的痴胖身体,身法竟是如此的伶俐,功力如何也就可想而知了。
但是,满腹怒火,娇靥铁青的韩筱莉,却没将缸腹怪看在限内,依然“卡嚓”一按腰前暗簧,“唰”的一声将“腾龙剑”撤出来,同时,剔眉怒声道:“不管你们是否与劫持元台大师有关,本姑娘今天都要和你们拼个死活!”
缸腹怪更是性烈如火,这时一听,也是怒不可抑,用手猛的一拍大肚皮,傲然怨声道:
“你丫头的‘腾龙剑’虽然锋利,对我老人家却无可奈何!”
韩筱莉一听,不由气得厉叱道:“不信你就试﹂试!”
说话之间,振腕一抖,颤巍巍的腾龙薄剑,寒芒暴涨,音即变得笔直,挺剑就要飞刺,但是,业已走到场中的江玉帆,突然沉喝道:“表姊慢着!”
韩筱莉一听,只得将就要刺出的剑势收回来。
缸腹怪却望着江玉帆,瞠目生气的道:“要你小子多事,你最好让她刺一刺试试,”
江玉帆不理他,向着袖里乾坤白玉海三人,略一拱手,道:“三位先进息隐林泉二十余年,这次复出必有原因……”
蓑衣叟立即插言道:“这还用你小子问!”
江玉帆立即望着蓑衣叟,淡然道:“晚生有一事不明,想向三位先进请教!”
缸腹怪立即不耐烦的道:“有什么话你小子快说,少罗嗦,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了!”
江玉帆游目一看,发现最先离开“金盆谷”龙首大会的各路英豪,业已赶到,而且,纷纷走下官道,正以好奇的神色和目光,望着这面走来。
看了这情形,江玉帆只得开门见山的沉声问:“敢问三位先进,大岭四恶是三位的什么人?”
话声甫落,缸腹怪已生气的道:“那四个龟孙王八羔子,打着大岭的旗号,到处为恶,莫说他们和我们没有瓜葛,就是他们跪在脚底下愿作徒孙子都没资格!”
说此一顿,突然举手一指江玉帆,继续道:“听说这四个混帐小子是你杀的,我们三人还真感激你,所以将功折罪,今天我们三位老人家绝不杀你……”
陆贞娘和悟空等人听说大岭四恶与他们大岭三义毫无瓜葛,无不大感意外。
但听至最后,又都个个大怒,鬼刀母夜又首先指着缸腹怪,怒骂道:“难怪刘老拐骂你们三个是老糊涂,你们也的确是三个没有头脑的老怪物,别说你们想杀我们盟主,能动一动我们盟主身上的汗毛,你们就已是当今武林的领袖人物了……”
江玉帆觉得鬼刀母夜又说的大过份了,正待出声阻止,高坐马上的白玉海,业已怒极一笑,大袖疾挥,身形宛如一朵紫云般,飘然进场中,同时,愤怒的切齿笑声道:“骂得好,骂得好,这几句话被你骂中,我们三个老怪物重入江湖,甘受人愚,为的就是斗斗江玉帆这小子,今天我老人家不但要动他小子的汗毛,还要剥他小子的皮!”
这时,靠近官道的一面田野间,业已聚集了数百过路英豪,这些人都是在龙首大会场上亲自目睹过江玉帆身手的人,是以,听了袖里乾坤白玉海的话,都不自觉的发出一阵低笑!
但是,缸腹怪却望着白玉海,怒声道:“大师哥,杀鸡焉用牛刀,让小弟来收拾他小子!”说罢,挺着大肚皮,傲然向前走了几步!
手横“腾龙剑”仍立原地的韩筱莉一见,不由剔眉怒声道:“慢着,你先胜了姑娘手中的‘腾龙剑’,再向威名赫赫的江盟主请教不迟!”
缸腹怪嘿嘿﹂笑道:“我老人家再度向你丫头提出警告,你的‘腾龙剑’,却破不了我老人家苦修了近八十年的横练功夫‘金钟罩’!”
韩筱莉听得心中一惊,但她仍剔眉怒叱道:“今天姑娘就叫你知道,‘腾龙剑’是一种专破天下所有横练功夫的利器,否则,姑娘也不会出场了!”
缸腹怪听罢,不由傲然哈哈大声笑道:“这话你丫头可以去骗别人,却骗不了我,‘腾龙剑’的锋利情形如何,我老人家早在你祖父玉扇龙剑韩天祥的手里试过了!”
江玉帆听得心中一动,断定韩筱莉绝难在缸腹怪手下讨到便宜,是以,脱口急声道:
“前辈慢着!”
话刚开口,袖里乾坤白玉海已怨声问:“你小子又有什么话说?”
江玉帆淡然道:“不管我表姊的‘腾龙剑’能否专破天下所有的横练功夫都是其次的事,但是,用兵器对徒手,终归是胜之不武……”
缸腹怪一听,气得浑身﹂战,指着韩筱莉,厉声道:“你说她丫头能胜过我老人家?”
江玉帆立即沉声道:“就算你能胜了我表姊,也脱不了落个以大欺小,胜了也不光彩!”
如此一说,白玉海,蓑衣叟,以及怒气冲天的缸腹怪,三人不由同时一楞,三张老脸顿时一红。
江玉帆佯装不见,继续沉声道:“三位先进俱是上代的知名人物……”
话刚开口,蓑衣叟已怒喝道:“你小子既然知道,为什么不呼前辈?”
江玉帆冷冷一笑道:“要想被晚辈称呼前辈,必须先问一问自己的所做所为,是否值得后生钦佩!”
缸腹怪一听,顿时大怒,不由厉声大喝道:“好狂妄的小辈,快些递招过来,我老人家的时间宝贵,胜了我老人家你们马上走路……”
江玉帆未待对方说完,冷冷一笑道:“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袖里乾坤白玉海听得面色一变,不由厉声问:“你待怎样?”
江玉帆举手一指围立七八丈外的群豪,毫不客气的沉声道:“把你们密议劫持元台大师的事,当着这多豪杰公布出来……”
话未说完,蓑衣叟已老脸铁青的厉声道:“我老人家早已有言在先,根本不知此事!”
江玉帆再度一指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的群豪,继续冷冷的道:“那就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