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那丁春秋一听之下,顿时喜欢得全身发颤,说道:‘你将这些武功秘笈交了出来,今日我便饶你性命。’”
“我深知我是否能够留得性命日后报仇,关键就系在那些武功秘籍之上,所以说道:‘我怎会有此等秘笈?只是师父保藏秘笈的所在,我倒知道。你要杀我,就尽管下手好了。’”
“丁春秋道:‘秘笈当然是在星宿海旁,我岂有不知?’因为师父他老人家收我二人为徒之初,曾在星宿海隐居过一段时间,丁春秋见那些本派最高深的武功秘籍不在近前,就料想定是被师父藏在了星宿海旁。”
“其实那些武功秘笈根本就不在星宿海,一向是分散在师伯、师父和师叔他们三人手中的,具体的下落就连我也不知道。不过当时性命攸关,我自然不会和他说实话,于是我说道:‘不错,那些武功秘籍确是藏在星宿海旁,你有本事,尽管自己去找好了。’”
“丁春秋那恶贼也知道星宿海周遭数百里,要想在这么大的范围内找到几部不知藏在何处的秘笈,不啻于大海捞针,于是便道:‘好,我不杀你。只是从今而后,你须当装聋作哑,不能将本派的秘密泄漏出去,如果以后你胆敢与旁人说半个字,我就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他为什么不杀我?还不是要留下我这个活口,以便他万一找不到秘籍,好来向我逼供。否则杀了我之后,这些秘笈的所在就再无人知道,他又到哪里找去?我为了留有用之身日后报仇,便发下了誓言,并写下书函将连慕华在内的八个弟子遣散,不再认为弟子,以免他们也受牵连遭了那恶贼的毒手。”
“自此以后,那丁春秋就定居在星宿海畔,收了一堆的幺魔小鬼,几乎将每一块石子都翻了过来,就想要找到我逍遥派的神功秘笈。只是那些武功秘籍本来就不在星宿海旁,他自然是怎么找也找不到。后来几次来找我麻烦,都给我以土木机关、奇门遁甲等方法避了过去。”
“而我在把丁春秋那恶贼打发走之后,就去深谷中寻找师父他老人家,不想上天垂怜,师父他老人家虽从高崖跌下,竟而未死,只是摔成了重伤。我忙将师父救了回去,细加医治救护,总算救回了他老人家的性命。”
“只是他老人家受伤太重,落下了残疾,无力再亲自动手清理门户,而我又资质鲁钝,练不成本门最顶尖的神功,就算想替师父报仇也做不到,又放不下师父他老人家,所以只好没出息的躲在这擂鼓山里装聋作哑,苟延残喘!”
第四百九十章 无崖子
凌牧云疑惑的道:“苏师兄,那你这次怎么……”
“凌师弟可是奇怪我怎么破誓了,是不是?”
凌牧云点了点头。
苏星河凄然一笑,道:“因为师父他老人家已经支持不了多久了,他老人家身残之后苦熬这么多年,就是想有朝一日能够看见丁春秋那恶贼伏诛。而我也是为了照顾师父他老人家,这才苟活了这么多年。如今师父将去,我还做缩头乌龟干什么?还不如趁着有口气在,与那恶贼做最后一搏!”
“师父!”
薛神医听得苏星河此言,竟似已萌生死志,忍不住悲从中来,跪在地上放声痛哭,尽管已经是四五十岁的人了,哭起来却像是个孩子一般。
凌牧云站起身来,向着苏星河躬身一礼道:“苏师兄孝义,小弟佩服。不过丁春秋那背师的恶贼就不劳师兄费心了,就由小弟代为清理吧!”
“凌师弟不可!”
苏星河闻言顿时一惊站起,连声劝道:“师弟你有所不知,丁春秋那恶贼一身毒功厉害之极,更东施效颦的仿照‘北冥神功’练出了一门臭名昭著的‘化功大法’,师兄我已是风烛残年,拼上一把老骨头也算不得什么。但师弟你正是大好年华,以后前途不可限量,武功超过那丁春秋是迟早的事,切不可心急犯险啊!”
凌牧云淡淡一笑,说道:“怎么,苏师兄是觉得小弟的武功不及那丁春秋?”
苏星河连忙摆手道:“师弟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师弟少年英雄。武功远超愚兄,想来不弱于那恶贼。”
“既然师兄觉得我的武功不比那丁春秋弱,为何还要阻我铲除他呢?我虽与师兄不是一师之徒,却也同样是逍遥派的人,逍遥派出了这等逆徒,我出手清理门户也是理所该当之事啊。”
苏星河道:“凌师弟,我不是不想让你帮忙清理门户,那恶贼害苦了我们师徒。我恨不得他立时就死。我只是想让凌师弟稍稍忍耐,等有了十足的把握再出手。”
凌牧云笑着看向苏星河:“师兄是担心我打不过那丁春秋?”
苏星河道:“师弟的本事我刚才已经见识过,论武功绝不逊于那丁春秋,只是那恶贼最厉害的却非他的武功,而是他的毒功邪术……”
“原来师兄你是怕我中毒,这其实大可不必。”凌牧云哈哈一笑,说道:“苏师兄。实不相瞒,师弟我曾在机缘巧合之下吞食过一奇毒之物‘莽牯朱蛤’,自那以后,便是百毒不侵,所以别人怕那丁春秋的毒,我却是不怕的。”
“莽牯朱蛤?”
一旁的薛神医忍不住惊呼失声。急忙追问道:“师叔所说的,可是那号称‘万毒之王’的‘莽牯朱蛤’?”
凌牧云点点头:“不错,就是那东西,怎么,薛师侄你也听说过那‘莽牯朱蛤’?”
薛神医点头道:“我曾在医书上看到过关于这‘莽牯朱蛤’的记述。说这‘莽牯朱蛤’奇毒无比,乃是世上毒物之王。能克天下万毒,因而又被传为瘟神坐骑,号称‘万毒之王’。想不到师叔竟而有此福缘,能够误食这等奇物,如果这‘莽牯朱蛤’真有传说中的那么灵验,丁春秋那恶贼确实不足为惧了。”
苏星河也是面现喜色,薛神医的医术乃是他一手所传,虽然薛神医在医道方面有过人天赋,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但苏星河终究是薛神医的师父,读过的医书也不必薛神医少,自也知道“莽牯朱蛤”的传闻。如果凌牧云真有辟毒之能,对上丁春秋的取胜之望自是大增。
为了进一步取信于苏星河,凌牧云笑道:“苏师兄,别说我根本就不惧那丁春秋的毒功,就算我防不住他的毒功,可他也得有施展毒功的机会才行。师兄请看!”
说着话凌牧云抬掌猛地向亭外一挥,一记劈空神掌立时应手而出,只听“砰”的一声,接着“咔嚓嚓”一声响,亭旁丈许开外的一株足有小腿粗细的松树立时齐腰断折,砸落在地,砰然有声,激起一阵的尘土。
薛神医还好一些,毕竟在聚贤庄中便已经见识过了凌牧云的劈空神掌,但苏星河却是吃了一惊,料不到凌牧云竟然还会如此隔空伤人的绝技。
不过吃惊之后,苏星河心中更是一阵欢喜,凌牧云有此本事,不必与敌接触便可克敌制胜,确实不需再怕那丁春秋了。毕竟丁春秋的毒功再厉害,也须得与人接触才能奏效。而凌牧云会此隔空伤人绝技,却是压根就不必与之碰触,丁春秋的毒功就再厉害,碰不到人也是白搭。
眼见凌牧云确有对付丁春秋的办法,苏星河不由得心中大喜,当下便安下心来一边品茗,一边与凌牧云细商铲除丁春秋之策。而名动江湖的薛神医则不知不觉便沦为了伺候之人,殷勤为两人添茶倒水。
不过重归师门这一多年心愿终于得偿的薛神医却是丝毫不以为忤,反而是乐在其中。尤其见师父苏星河心怀大畅,他心里也是暗暗欢喜,对凌牧云这个师叔更是暗自感激,若非有凌牧云解除了他师父心中郁积多年的心结,师父他老人家又岂能如此高兴开怀?
就在三人商议间,不觉便过了小半日的时间。这时,进屋去见无崖子的王语嫣也从地道走了出来,只见她一双美眸红红的,脸上犹有泪痕,显然是哭过,不过说来也难怪,祖孙二人有生以来首次聚首,悲喜交集之下,难免情绪失控,更何况还是王语嫣这样一位娇滴滴的姑娘。
凌牧云连忙迈步出亭迎了上去,关心的问道:“语嫣,你没事吧?”
王语嫣摇了摇头,看了凌牧云一眼,忽而俏脸一红,低声道:“云哥,咱们俩的事情外公他都知道了,他老人家叫你进去。”
凌牧云微微一怔,不过随即便醒悟过来,点了点头道:“好,那我这就进去,你在外面等我。”
“嗯。”王语嫣低头答应了一声。
当下凌牧云便沿着那洞口石阶迈步而下,走进地洞之中,只见地洞长不过丈许,接着便又是一排石阶,当即走过去沿阶而上,从地洞出来,果然进到了木屋之中。
凌牧云进屋一看,只见自己处身在一间空空荡荡、一无所有的房中,并无门窗与外界连通,只是在屋顶设计了几个小小的通风孔,透射一点光下来,让屋中不至于黑暗一片,在与地洞口对面的墙壁上,开着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小门。
就在凌牧云打量之际,忽听得一个清越中略显苍老的声音从那小门之中传了出来:“孩子,进来让我瞧瞧。”
“是。”
凌牧云知道这定是无崖子在说话,当即应了一声,迈步走去,穿过小门进入到另外一个房间之中。
凌牧云走进房中,一眼望去,只见里面又是一间空空荡荡的房间,却有一个人坐在半空。
凌牧云不由得吃了一惊,再仔细瞧去,这才看清,原来这人身上有一条黑色绳子缚着,那绳子另一端连在横梁之上,将他身子悬空吊起。只因他身后板壁颜色漆黑,绳子也是黑色,二黑相叠,绳子便看不出来,一眼瞧去,宛然是凌空而坐。
凌牧云向这人看去,只见他长须三尺,黑如墨染,没一根斑白,脸如冠玉,更无半丝皱纹,双目璀璨如星,年纪显然已经不小,却仍神采飞扬,风度闲雅。
凌牧云知道,这便是无崖子了,心中不禁暗暗称奇,这无崖子若仅从相貌来看,年纪比之外边的他徒孙薛神医也大不到哪里去。若非凌牧云早知内情,实在不敢相信他竟然是一个已达耄耋之年的老者。
而无崖子如今已是到了老态龙钟之年,仍有如此风采,可知年轻时更是个世上难寻的美男子,也怪不得天山童姥和李秋水二人会都为之倾心了。
就在凌牧云心中盘算之际,就听无崖子道:“好,好一个英俊的少年郎,怪不得会被秋水收为弟子呢。”
随着无崖子一说话,凌牧云顿觉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压力之大,实为他生平仅遇,竟似比他在主世界面对向天问时还要强大几分。
凌牧云顿时心中一紧,连忙躬身行礼道:“启禀老人家,在下虽然得了秋水老前辈的传承,其实……其实却并未拜她老人家为师。”
凌牧云可是知道,当年李秋水因无崖子痴迷玉像而冷落了她,便故意勾引一些风流俊俏的少年郎来打情骂俏,故意来刺激无崖子,无崖子忍无可忍,于是与之闹翻,从而离开无量玉洞,彻底与李秋水分手。
所以凌牧云赶忙将事情撇清,免得无崖子误以为他乃是靠着一副好面貌才引得李秋水收为弟子,甚至让无崖子心疑他给其头上抹绿,那可就糟糕了。
无崖子微微一怔,道:“哦,那是怎么回事?你和我仔细说说。”
第四百九十一章 实力暴涨
“在下到大理无量山游玩,误坠深谷,机缘巧合之下闯入了老人家您与秋水前辈当年隐居的玉洞之中,得到了秋水前辈所留的武功秘籍……”
凌牧云连忙将事情的经过向无崖子简略的说了一遍,虽然仍有删改,但比对其他人说的却要真实了许多,比如并未按照李秋水所吩咐的叩首千遍,却发现了藏在玉像脚下蒲团中的北冥神功,李秋水吩咐要杀尽天下逍遥派弟子,他却不想遵从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无崖子听了之后,良久不语,而后抬起头来定定的看着凌牧云,问道:“既然你并没有真的拜秋水为师,也没打算遵从她的吩咐杀尽逍遥派弟子,那你还来这擂鼓山做什么?”
凌牧云道:“我虽然并未拜秋水前辈为师,但毕竟得了秋水前辈的好处,修练了逍遥派的神功绝学,说起来也算是半个逍遥派的人了,而且我与语嫣又已两情相悦,无论于情于理,都该为逍遥派出些力的。”
无崖子看着凌牧云,脸色平静,也看不出喜怒,问道:“这么说来,你是想当我的外孙女婿喽?”
凌牧云闻言微微一愣,似是没有料想到无崖子竟然把话说得这么直白。不过随即略显羞赧的一笑,道:“还请老人家能够成全。”
无崖子上一眼下一眼的看了凌牧云半晌,忽而叹了口气道:“想老夫自重伤瘫痪以后,这些年来一直在此苟延残喘。早以为余生只能在仇恨中煎熬罢了,却不想临了临了。竟然还能看见骨肉亲人,还送了你这么一个修练本门武功的良材上门来,可能这就是天意吧!呵呵……”
随着这无崖子一笑,凌牧云顿觉身上一松,不禁暗自松了一口气,暗自惊诧于这无崖子的修为之高。虽然已是瘫痪之躯,但给他的压力却似比他此前在主世界所遭遇的向天问还要略强一丝。
向天问可是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