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说的也是。不过我很快就要走了,你以后怎么办?”
“总会有办法的。”沈信叹了一口气,忽然沉默了。
说话间无数细微的金光闪过天空,逐渐汇集一个巨大的金色云团。
“这就是天劫?”沈信好奇地问道。
“废话,快点准备。”天机子飞快扔出十几件法宝,奇形怪状,发出耀眼的光芒,在他们两人头顶处形成一道光幕。当防护光幕形成后,天机子最后抛出一把宽刃剑,稳稳停在光幕上方。
沈信也放出一把小小的飞剑,守在宽刃剑旁边。那飞剑只有一尺来长,剑身细薄,和宽刃剑比起来就像老爸和儿子,看着甚是有趣。
云团中噼啪作响,一道道亮金色的闪电在其中穿梭,接着七八个金色的天雷稀稀拉拉地对着师徒两人当头劈下。
天机子一掐剑诀,宽刃剑当空飞舞,瞬间便把天雷劈个粉碎。
“很平常嘛。”沈信说道。
“少废话,一开始威力当然小了,越后来威力越大,你给我小心点,见势不妙快点逃。”
天空中再没有电光劈下,金色的云团却开始不断旋转,在旋转中又不断缩小,颜色也渐渐变亮。
天劫的天雷是一百二十八枚,随着云团的集中,后面的天雷接连不断地劈下。天机子应付得虽然吃力,但总算接下来了。沈信也帮了点忙,以他的飞剑自然不能击破天雷,但经他一阻,天雷落到光幕上已经没有多大威力,被光幕轻松挡住。
“还有八颗。”天机子叫道,心情有点紧张,这最后八颗的威力一定非同小可,而他的飞剑却已经光芒暗淡,也不知道能不能支持得住。
雷霆一声,八颗天雷猛地轰下,发出的亮光几乎让人睁眼如盲。
天机子的飞剑首先被毁,接着八颗天雷轰中了法宝形成的防护光幕。还好天机子的法宝都是好东西,虽然光幕的颜色瞬间暗淡下来,但好歹总算挡住了。
“完了?”沈信问道。
天机子还没有说话,忽然天空中又是一道炸雷,接着看到那金色云团忽然凝成一个光球快速击下。
“不好。”天机子来不及多想,将所有法宝迅速集中,飞快地向光球迎上。
一声巨响,一片白光,光球和法宝同时消失,不过还是有很多细小的金色闪电劈向师徒两人。
天机子虽然手无寸铁,但沈信的小飞剑尚在,在沈信的指挥下飞快地四处猛劈,挡住了大多数的闪电。不过沈信毕竟能力有限,有一些散乱的闪电还是击中了两人。
天机子功力深厚,被一些细小的闪电击中根本无关大碍,只是变得面目焦黑,衣衫褴褛。沈信的道行却差远了,被闪电击中之后,只觉浑身酥麻,顿时瘫倒在地。
这时云团散尽,晴空万里,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原来被雷劈是这样的感觉。不过做坏事被雷劈也就罢了,要做神仙也要被雷劈?真是没有天理。”沈信悲叹道。
“哪来那么多废话?”天机子有点紧张,抬头向天,不耐烦说道。
“现在该怎么办?是不是要站起来大喊三声‘我是神仙’?”沈信辛苦爬起来,问道。
“我也不知道。”
“一问三不知,你怎么做人家师傅的?”
“整天问些莫名其妙的问题,你又是怎么做人家徒弟?”
师徒两人斗嘴间,天空中忽然出现了一道乳白色的光柱,将天机子罩在其中。
天机子在光柱中缓缓上升,离地数丈才停住,本来焦黑的面孔忽然变得洁净无比,浑身上下也仙气缭绕。
“神仙啊。”沈信大叫。
“对了,我现在已经成了仙人。沈信,见识过天劫,相信对你以后的修行大有好处。你真的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人,我相信我们很快会再见面,师傅我在天上等你。”
“哇,两个男人间说这种话太恶心了吧?再说世事难预料,你还是不要太期待的好。”
“没出息,怎么能这么说话?”
“谁知道做神仙是不是真的很好?万一不好怎么办?我还得再想想,万一误入歧途就惨了。”
“唉,你是不是有病?神仙都不做你要做什么?”
“啰里啰唆,这么放不开放不下,你怎么做神仙?”
“唉,算了,我是管不了你了。你自己保重吧。”天机子长叹一声,忽然消失在光柱里。
“你也保重。”沈信无力地挥挥手。
颓然坐倒,沈信心底一片茫然,他自幼父母双亡,是天机子将他从街头救起,并收他为徒,多年来两人的关系既是师徒,又像父子,虽然语言上总是针锋相对,但那更是他们感情深厚的表示,现在天机子仙去,陪伴沈信的就只一剑一笛,他顿时有说不出的孤独和落寞,饶他生性豁达,这时也不由潸然泪下。
“算了,日子还是要过的。随遇而安吧。”一抹眼泪,沈信忽地站起,却发现刚才那光柱还在。
“咦?师傅已经不见了,这东西怎么还不散去?”沈信好奇地走近,光柱忽然发出巨大的吸力,一下子将他吸了进去。
沈信本能地大力挣扎,却怎么也挣不脱。
“不是吧?仙人也有拉壮丁的时候?我不要被你们捉去当仙童,放开我。”沈信大声喊着,继续挣扎。
不过光柱的威力却比沈信想象中厉害得多,沈信始终无力挣脱。
“算了,怕了你了,你想怎样就怎样吧。”沈信最后终于放弃了,却忍不住叹息连连。
“也好,好歹我也算是仙人了。”眼前一阵光亮,沈信感觉好像突破了什么东西,心里这样想着。
(序章 完)
第一章 入红尘
沈信坐在一座大厦顶上,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在他清醒之后,他就已经在这个地方了,但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他一点概念也没有。
“天空有点昏暗,空气有点污浊,如果这就是仙界,仙界的环境可是不怎么样。”沈信这样想着。
一切都是陌生的,高大的建筑耸天而起,奇怪的东西到处都是,饶是沈信看得开,这时也有点不知所措。
“那些来来往往忙碌的是些什么东西?哦,好像是人,可是样子太怪了。奇怪的衣服,难看的发型,这些人一点审美观念也没有吗?我明白了,短头发的是男人,长头发的是女人。不过,这些女人的衣着可太不正经了,实在是有伤社会风化。”沈信以自己的知识这样理解着,连连摇头。
但是,尽管勉强能分出男女,沈信却看不出这些人到底在干什么。还有一些巨大的甲壳虫一样的东西,不仅来去快捷,还发出隆隆声,不知道是什么怪物。
“不,这里绝对不可能是仙界。难道是地狱?”沈信又突发奇想。不过他旋即摇摇头,地狱也不会是这个样子。
百思不得其解,沈信忽然觉得很好笑:不就是好奇摸了一下那光柱吗?居然一下子给扔到这个奇怪的地方来了,不让当仙人也就算了,居然搞这么多花样,现在这样子算什么?流放吗?反正也没地方说理,沈信又觉得到什么地方也一样,索性悠闲地晃荡着双脚,看热闹般看着大厦下来来往往的人流。
恍惚中沈信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才发现大厦下忽然聚集了许多人,正指指点点地向上望来。很快,一个巨大的甲克虫发出蜂鸣般的叫声跑了过来,很快便有一些衣服明显跟其他人不同的人从里面跳了出来。沈信既不知道那甲克虫叫汽车,也不知道车里出来的人叫警察。
一个中年妇女对着带头的警察说道:“就是这个人,我刚才看到一道白光在大厦上闪过,接着就看见那个人坐在那里了。”当然,沈信可以听见这妇女的话,但话是什么意思,他一点也不懂。
带头的警察拿着一个大喇叭对着他喊起来,可惜,沈信还是一句也听不懂。
“看这些人,虽然衣着﹑发型都很怪,可明显是人嘛,怎么他们说的话我一点都不明白呢?”对于自己的处境觉得迷惘,沈信苦笑不已。
无意间一回头,沈信忽然发现两个警察正蹑手蹑脚地向自己身后潜行。
“你们想干什么?”沈信皱皱眉头,凭着超人的灵觉,他知道这两个人没有恶意,却更难明白他们的举动。
“年轻人,想开点,被女朋友甩了也不要紧,小伙子长那么帅,不怕没有人喜欢。”一个警察这样说着,脚下微不可察地向前移着。
沈信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因为他还是听不懂。
“不是失恋?那就是失业了。看你的样子,是在电影中跑龙套的吧?唉,现在电影业不景气,日子自然难混了。实在不行就努力点考警察。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这一行?我们的工作苦是苦点,工资福利还是有保证的。”另一个接口说道,脚下同样有小动作。
“不知所谓。”沈信咕哝了一句,一提真气,他整个人顿时飘了起来,转身后移,瞬间落地。
沈信刚一落地,两个警察就猛地向前一扑,同时抓住了他。
“抓到了!”两个人齐声高呼。看到两个警察兴奋的模样,沈信觉得很是滑稽,这么大的人了,居然跟小孩子似的。
“好了,现在没事了。告诉我们你住在什么地方,我们送你回去。男子汉大丈夫,别一有点事就寻死觅活,那没出息。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醒来就是新的一天。”这个警察倒像是一个哲学家,不过他的话可是对牛弹琴了,因为沈信根本听不懂。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沈信忍不住问了一句,用的是他心目中标准的官话,心中祈祷对方能够听懂,尽管他自己完全不懂对方在说些什么。
“不会是扮戏扮成神经病了吧?怎么说话这么文绉绉地?”那警察倒是听懂一些,却没有立即回答沈信,反而问另一个警察。
“要不就是偷渡客,装疯卖傻。够麻烦的了,先弄回局里再说吧。”
虽然不知道对方要干什么,但沈信反正也没地方去,又觉得两个警察没有恶意,好奇心起,也就顺从地跟着他们去了。
下了大厦,沈信依稀明白这是一栋楼房,不由暗自惊讶不已:“在原来那个世界,最高的楼也只是七八层吧?从来也没想过房子也可以盖这么高。”
而被沈信当成甲克虫一样的汽车更是让沈信惊奇得不得了。
“这是什么怪物?叫得这么大声,里面可以坐人,哇,跑起来还很快。”沈信心中满是疑问,很想问问题,但语言不通,也只是惹两个警察的白眼。
怀疑沈信是装疯卖傻,好容易到了警察局,两个警察马上找来一个被认为最有耐心的女警察来。这女警察一付慈祥的面容,用可以欺骗所有儿童的亲切笑容对着沈信盘问了半个小时,终于再也坚持不下去了。对于她的各个问题,沈信只是睁大眼睛听着,却从来不回答,偶尔开口,只是那句“你们到底想干什么”,自然用的是古代的语言。
“够了,这人是神经病,我不要再问下去了。”女警察拍案而起,头也不回地走了。
带沈信回来的两个警察苦笑着来到他的面前,竖竖大拇指:“行,连我们铁嘴钢牙纪大姐都败在你手下了,你真行。不过,你到底是什么人,麻烦告诉我们好不好?”
沈信看着眼前两人热切的面容,明白对方是有事要自己帮忙,可是却不知道是什么事。无辜地睁大眼睛,他问了一句:“何事如此紧张?”
两个警察顿时泄了气:“算了,明天找个古文专家再问他吧,或者该找精神病专家。今天先把他关起来,看看会不会有人来认领。”
沈信又好气又好笑,正想是不是还要随便任这两个警察摆布,忽然看到一个带着手铐的彪悍汉子从一个房间冲出,悍然击倒两个拦路的警察,转眼已经冲到警局门口。沈信知道那汉子手上戴的东西叫手铐,那也是以后的事情了。
当时看到这一亩,一个念头闪电般出现在沈信心头:这里是官府所在的地方。不知道哪里来的灵光,他意识到那汉子是犯人,所以才得出这个结论。根据他自己的理解,衙门是一个黑暗的地方,不是他应该接触的。正好带他的两个警察看到那汉子逃走,也呼叫着冲上去,不再理会他,他一闪身已经逸出警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逃跑的汉子身上,根本没注意到他竟会化作一道白光。
人已在空中,沈信看到那剽悍汉子已经要跨入一辆出租车,一缕神思扫过那汉子,他马上察觉到那是一个极其凶残的危险人物。犹豫一下,沈信还是觉得这个人不能让他随意逃去,于是手指轻弹,一道轻微的真气击中了那汉子的膝盖。那汉子本来已经要进入车内,而且离他最近的警察也在二十米外,心中正暗喜逃出生天,却忽然双腿一软,跪倒在车门处。
已经有点绝望的警察看到有此异变,纷纷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