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助战的月儿、朱子,竟被太疯狂的杀性截住了冲动。常大海的拼杀,挥出一场惊天动地的杀战,跟童柔情杀得难分难解。杀战融合了两人的无比狂烈,相辅组成一幅强烈又独特的凶狠风格。
这种风格,太狂太绝,独特得容不下他人,故此谁也不愿加入战团,谁也不敢打扰。第一回合,算是常大海稍胜,不住从童柔情脸颊上滴下的鲜血,印证了胜负谁属,这是表面上的结果。
但朱子并不同意,他感到童柔情已占了优势,这优势将令她在第二回合中显出绝对的压倒,因为地上有一弯折了的“虎穴勾”。
一飞冲天,受伤的童柔情在半空中翻身,双脚踏在斩马大刀上,悍然攻下,疾斩常大海,这一招名为“千斤柔斩”!常大海先前有双勾截挡,现下手上只余一勾,还可以挡得住这狂猛攻势吗?
他没有守,反攻,飞身抢上,锐勾划破长空,勾截刀锋,双手力扯,硬拼决杀。一个向下,一个向上,两度杀力死拼,“崩”的一声响起,“虎穴勾”的勾锋竟断了,大刀斩向胸膛,爆出轰然巨响。
常大海如殒石坠落,从高处直插而下,倒地喷血。童柔情痴笑不得了,笔直冲下再攻,冷不及防原来常大海仍能反噬,一度金光飞闪而至,右手震起如撕裂的剧痛,常大海同时一脚撑来,踢得童柔情五指中两指骨折,手中斩马大刀登时甩飞抛远。
常大海原来先掷射来断了的“虎穴勾”,插破敌人右手前臂,再折指骨,随即拔回兵器,几下起落清脆之极,显然是早有预谋的破敌招式。
就如朱子所想一样,常大海也明白自己手上只余一把“虎穴勾”,实难再跟童柔情的重兵器斩马大刀对战硬拼,唯有先让对方再折断自己兵器,又重创他,意图乘胜追击之际,常大海便能乘隙破敌,伤她提刀右手,从而令童柔情再难举大刀破杀,夺回优势。
一下子又再形势逆转,童柔情手上空空如也,但常大海却仍有失去了勾锋的“虎穴勾”,此消彼长下,大好形势又落在常大海身上。
只是常大海竟突然把“虎穴勾”抛予月儿,两手一摊,向童柔情表示,自己无须兵刃,亦能败她。
这男人生于安逸之家,富贵半生,从不肯自扁为小人。故此他面对死战,也一样不肯占敌人便宜,竟有大将之风。
童柔情会领情吗?她竟忽然斜走,抢前去夺甩掉了的斩马大刀,愤怒的常大海狂吼截阻追来,童柔情却竟忽地转身,她的计谋得逞了,就是要引你追来,然后一双指夺目,要你变作盲人!
戳指如剑,杀呀!插破戳穿,血肉模糊,但童柔情却不高兴,因为常大海仍能及时侧开一寸,让双指破穿他面颊,却未能夺目。更令童柔情不满的,是对方也用剑指,一样的夺目杀来。
利指如剑刺来,童柔情也一样的仅仅闪避,让劲指刺穿脸颊,裂骨破肌,抽出两行凄厉血丝。
风又刮起,落叶再来转飘,不住的围住两人沙沙作响,比先前更快更猛烈,看来跟杀战一样,未肯就此停下来。童柔情伸出舌头,轻轻舔血,立即吐出来,埋怨道:“好臭,好臭,臭血男人该死!”
常大海没有答话,他冲步一拳便轰,用最简单直接的方式发泄愤怒。童柔情又如何?她也一样的狠,你轰我一拳?好,我回轰三拳!
不理会对方的拳,只顾自己狂轰,身体被击中的部位好痛,但仍坚站稳立,两人都不肯退步。轰,轰,轰的轰个不停,拳如雨下,血不住洒,谁也不能轰退谁,谁也不肯罢休,拼个你死我活,轰轰烈烈。
残忍又厉烈得过份的杀意,教人不禁心寒,风吹得愈急,拳轰得愈劲。终于,两个人同时沮然倒下,向后挞在草地上,不能再动,却分别哈哈大笑。
“你这男人真有趣,竟难以击倒,哈……,好玩!”“你这女人真凶狠,竟敢跟我对轰,天下间实难再找第二个!”“呵……,臭男人,你的血虽极臭,但嘴巴倒算可以,还懂得说抬举话哩!”“女人,妳也实在太蛮,如此性子,跟妳的名字柔情压根儿南辕北辙,不相匹配啊!”
四肢百骸已脱力不能再抬,童柔情虽然不想败,不欲被擒,但她的实力止于此矣,实在不能起来再战。
同时失去战斗力,童柔情也不能再战,只余下已慌张心乱如麻的古真情,她连朱子也敌不过,何况还加上月儿?
彻底失去自信的人,当然在脸上亦表露无遗,古真情手中的古剑随她全身颠抖而急震,怕得要死,好想转身便逃。该如何是好?心底下不住在问,却不可能得到答案,冷汗停不了,怯惧已把她摧毁。
朱子提着剑,一步一步逼近而来,古真情只得一步一步后退,她不断思索应该如何面对,但总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朱子却突然道:“老天爷真有趣,妳这已破胆的古真情,看来又死不了啊!”
这句话古真情听不明白,但她仍勉强留意到朱子的视线。他并非一直盯住自己,反而望向偏左的前方。
究竟自己身后有啥特别?当然,就是这些特别,令朱子说出了她意想不到的话。古真情再退一步,侧身向后望,她立时绽出灿烂笑容来,因为又多了两个人影,都是女的,都是她认识的。
一个是提着长斧,一头碧绿秀发,一双眼总似是合上的甘苦情,另一个手执一对金刚“玄令”,总是搔首弄姿,不住拨弄长发,就是贾风情。再加上二人,形势又再急变,月儿和朱子可以抵挡三女杀神吗?
月夜落幕,孤岛上沉寂的气氛,必须有心情享受者才懂得欣赏。离开大队率先入“乱局”的毛九里与夜无情,绝对是最欣赏“天苦狱”美景的一对。两人落在水上再游回大草原,休息到月夜才赶路。
夜无情的温柔体贴,无微不至,令毛九里好想沉醉在她怀抱里。这个女人渴求有个拥着她的男人已久,占卜得到的答案又清晰,故此她欣然投入,尽量享受每一刻的畅快、欢愉。
大草原清风送爽,毛九里抱着夜无情发力奔跑,跑呀跑,一个时辰才停下来,早已大汗淋漓。正好草原旁发现了一道溪流,顺着前行,终抵一条小河,毛九里当下把夜无情抛下去,再噗咚一声下水把汗臭洗个干净。
月色掩映下,回头看上头的清溪,犹似玉带一般,回然而下,曲折地勾出了许多有趣远山近景,两人相依欣赏天然雕刻,配合缠绵之情,又何止赏心乐事。
夜无情主动献上香吻,还提着毛九里的手,轻轻按压自己酥胸,阵阵升华欲念疾涌,吻得更凶更尽力,肌肤紧贴,难舍难离啊!
两人热吻痴缠,真的已浑忘到此“天苦狱”的任务,一直拥吻深入水底,又再冲出水面,来来回回,不知多快乐。
毛九里突然道:“好娘子呀,丢阿娘的妳夫君我从未送过订情信物予妳,实在太挑也爹爹的不知所谓,好,就让我下去看看,老天爷在这清澈的河底,留下甚么宝贝,让我可以送妳吧!”
翻身直潜下水底,毛九里不住搜寻,终发现了一伙粉红色的方形石,当下拾起,再直冲上水面,交在妻子夜无情手中,笑道:“可惜呀,找不到心形石,只好用这四方石送妳吧,代表我俩情爱四平八稳,哈……,我倒有点急才,不输那小子吧!”毛九里送上石块,教夜无情甜在心头。
只是一石在手,夜无情却若有所失的道:“不对哩,我俩是一双,订情信物也该一双才是,快啊,再到水底去找,要一色一样的!”
有可能吗?热恋中的情侣那会细想,毛九里立即二话不说,便再掉头潜下水去,夜静只靠点点月光映照,帮助眼目察看搜查,倒绝不容易。找了又找,实在未有发现,唯有先上水面换气再算。
毛九里当再冒出头来时,竟发现不了夜无情,她往那里去了?
突然一阵不详感觉飘来,猛然把毛九里这沉醉温柔的人惊醒,难道是有敌人突袭,夜无情已……!愈想愈觉不妙,正欲拔身上岸瞧个究竟,忽地一物掷来,毛九里自然反应闪开,再定睛一看,竟然是个苹果。
苹果之后又有梨子,继续而来的,还有长蕉、木瓜,一大堆好吃不得了的水果,当然是夜无情送上。
她的倩影浮现在大石之上,笑得十二分灿烂,道:“水果的香味我最熟悉,先前清风吹来,已深知附近定然有美味不得了的香蕉、苹果,哈,原来还不止哩,咱们吃个痛快吧!”
飞身再插下水,两人浮在河上享受鲜甜不得了的水果,口中滋味感觉,更胜吞下山珍海错。毛九里也从未吃过如此蜜甜香蕉,一试再试,味香又浓,那里像蕉,明明是蜜糖香蕉,真滋味无穷。
每一种水果的味道,竟都升华得更出色,苹果有点适量的香气、木瓜又混有甜酸,总之各有特色,看来东海星宿连栽种水果也别具学问。
夜无情闭起双目,甜甜的道:“我的好夫君,待你助郡主、朱子夺回江山,咱们定居“月雁京城”,你要娘子为你生多少个孩子啊?”
毛九里笑着笑着,举起拳头,逐一张开五指,从一数到五,又再递起另一指掌,再数到十,瞧得夜无情失笑起来,但毛九里却未有停下来,还举起脚来,逐一点算脚趾,教夜无情连忙叫停。
夜无情道:“我这肚皮就算一年一个,十个也要捱十年,你不断的要我生孩子,岂不肚皮年年胀大,再也不能当清秀美女?”
毛九里笑道:“不……,这个我毛九里当然明白,娘子误会了。我只要妳生一个便算,余下的便找其它妾侍代劳,一人一个,不多不少,但求凑足十二个,每个生肖不一样,哈……,你奶奶的真有趣。”
夜无情又再把毛九里的手按在她酥胸上,搓了又搓,俏俏娇嗲的道:“但……你这急色鬼也许夜夜都爬到不同妾侍的床上去,我岂不独守空帷?这个……必须想个好法子防范一下,变了心的男人便回不了头啊!”
毛九里笑道:“不……,娘子放心,每夜相公只他妈的在妾侍房中胡混一、两个时辰,包保依然精力旺盛,随即回妳房间报到,一样卖力直捣妳黄龙,哈……,包保娇妻妳不会变了闰房怨妇,绝对依然夜夜是春宵!”
夜无情跟所有女人都一样,对甜言蜜语最是受落,当下甜在心头,笑道:“嗯,这都是你自己的话啊,若他日你这猪头变心,小心我用这订情小石子,重重把你额头击破,再用刀子雕“奸夫”二字,哈……,那就包保没有女人再胆敢亲近,从此贪色变成街知巷闻,不怕你乱来了!”
毛九里道:“既然你在我额上雕“奸夫”二字,那我便先下手为强,用牙在妳脸上咬成血痕字,先来绝对配合的“淫妇”二字好了!”
突然拥着夜无情作状要咬,两个水中痴男爱女乱翻乱撞,水花四溅,嬉笑声传开去,竟有回应,两个当下呆住。
是甚么回应?
凶兽吼声震耳欲聋,只把毛九里和夜无情吓得呆在当场。“天苦狱”明明无走兽没虫鸟,那里会有兽声?匆匆拔飞出河,再凝神察看,却未见有甚么大老虎之类,难道听错?但错也不该两人同错吧?
没有吼声,但有动静。山头上的枝叶乱动,看来发出吼叫的野兽就躲在内。毛九里兴奋异常,当下笑道:“好娘子,上天也许知我们困在船上多日,上到岸又妈的没有大鱼大肉医肚,便派来野兽供我俩烧烤吃个痛快,哈……,来吧,我们快手快脚擒下牠。我的唾液立即来,肚子也兴奋啊!”
毛九里原来已十分爱吃,但困在船上航行到“天苦狱”,不停的都是捕鱼烧食,天天如是,早已厌倦。抵达“天苦狱”后,又竟然发现四周竟不见有兽类,要吃肉竟一概免问,早已难耐。
原来有大堆水果饱腹,总算满足了一阵子,但突然有凶兽咆哮,想到可以烧虎腿大吃一顿,肚子竟又立即饿得咕咕作响。
头也不回,毛九里拉着夜无情直上山去,愈觉浓烈的野兽气味随风拂来,紧张又兴奋的时刻快将来临,忍不住失笑起来。走入林中,仍未见有野兽,不禁心急起来,左望右望,噢,那里去呢?
毛九里轻声在夜无情耳边道:“有办法,上树上去,居高临下,一目了然便可以伺机扑杀,哈……,野兽又岂及我聪明,牠总逃不了的!”
同跃上大树上,向下搜查,竟依然毫无发现,毛九里惑然不解,想来想去也不能明白,究竟那凶兽往那里去呢?
忽地耳旁一阵狂吼怒声响起,震得毛九里耳膜生痛,两人同时惊觉,凶兽竟不在下面丛林内,而是同样跟他们一样,竟伏在树顶。毛九里正要张望,已见一道气劲飞射扑来,举手提刀便斩,射扑过来的凶兽竟能半空中抓住上头粗枝跃上,避过了刀劈,显然极有灵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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