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世坚回头一看,来人黑须眉目,高挺鼻梁,一脸的老辣强悍;正是师傅温云霸。
他不是死了么!我可是亲手将他抬进棺材的!
王世坚慌忙跑到灵堂将棺材掀开一看,哪里有温云霸;没想到温云霸竟然假装中毒骗过自己,如今突然出现却让自己前功尽弃,诸事败尽;王世坚哐当跪下“师傅饶命!”
温云霸也懒得理他,给廖世忠松了绳索,安慰道“你受苦了!”
王世坚见师傅温云霸死而复活,心中再无争夺掌门的念头,只盼保住小命。见温云霸给廖世忠解绳索,夺路便逃。众人大急,深怕走了王世坚,那知温云霸仍是给廖世忠解绳。
只等那王世坚走到门边,温云霸回身推出一掌,掌中导出一股飓风直接朝王世坚击去,王世坚踉跄一下,顿时吐出血来。
众家师兄弟正要上去擒拿,温云霸却摆手道“他害我我却没死,好歹我也养了他一场,让他走吧!”王世忠这才跌跌撞撞地朝山下走去。
温馨就知道爹爹不会这么容易死的,喜极而泣“爹爹…爹爹…!”一头撞进温云霸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温云霸忙安慰道:“馨儿别哭,爹爹这不是好好的吗!一瓶毒药怎就能毒死我了呢,都是为了等王世坚原形毕露!”安慰过温馨,温云霸遣散了众弟子。
把头转向烙月呵斥道:“你可知错?”
此话一出直把温馨,朱世文一愣,却不知温云霸要教训烙月什么。烙月早习惯了这样的对待,从容答道:“不知,请师父明示!”
温云霸大怒:“你无视门规,山下为恶在前;不听劝告,私下学武在后;就凭这两条今天我就可以毙了你!”
温馨和朱世文一听慌忙跪倒解释。烙月却说道:“孩儿知罪,请师傅责罚!”
温云霸看了看温馨,极力压制住住心中的火气,说道“给我面壁去,今天不用吃饭了!”
看着冰冷的墙壁,烙月心跟明镜似的。烙月很朝廷是有原因的,他和宣德皇帝之间有一笔血债,早晚得清。温云霸多半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不肯交烙月武艺。
烙月要是去刺杀宣德,必然会给正义门带来灾难,这只是原因之一;还有就是温云霸根本就不喜欢烙月,从来就没有喜欢过;可是奇怪的是温云霸却把温馨许配给了他。
这是温云霸做过的唯一一件让烙月觉得这人还算是他师傅的事,也因为这样,尽管备受冷落,烙月还是在正义门待了下来,一待便是十八年。
但是他不知道他还能待多久。
烙月心中还在盘算,只听门外温馨叫道:“师哥,给我开门,我手挪不开。”
馨妹又来看他了,从小到大烙月都是面壁室的常客,三天两次。每每闯祸被罚面壁,温馨总要背着师傅给他带吃的喝的,有时冷了还给他稍带上被褥。
师兄妹一起把食物吃个精光后,便躺在石板上冷了就躺在被褥上说笑,哪时光真正逍遥快活。这不是面壁,是在享受。可今天烙月提不起食欲,也快活不起来,他只觉得心里沉沉的提不起精神来,饭也不吃,一个人在那里仍旧看着石头发呆。
其实烙月想真正面壁一次,这样的机会恐怕不多了。
温馨想烙月肯定是心中有气,父亲对师哥过于严厉了,便有心逗烙月开心。伏在烙月耳旁轻声说,“我想等过了夏天叫父亲把咱俩的事办了,你看可好!”
烙月一听,立马说到:“不行,我们还都太小了!”温馨一听脸立马拉了下来:“你说的,别后悔!”说完破门而出。
烙月见此忙起身拉着温馨的手想要解释,不承想到师傅温云霸和一群师兄弟讲完课正好经过,却又刚好看到了这一幕。
温云霸气的直斗胡须,一掌劈将过来,烙月便身不由已地飞了出去,头一下撞在石壁上,汩汩流出血来;温云霸大怒:“将这畜生给我打上三十大板,赶下山去!”说完拂袖而去。
温馨心里有气,随父亲去了,她心想:“父亲顶多也就是吓吓他而已,不会真把他赶下山去。灭灭烙月的威风也好!”可他却没有看见烙月头上的血。
几个平曰里与廖世忠要好的师兄弟,曰常总怨烙月抢走了温馨,害廖世忠空受相思之苦,逮着这个机会,真真把烙月打了三十大板,然后赶下山去。
烙月只是迷迷糊糊的,什么也不知道。三十大板他竟然没有喊一声。
可怜朱世文人微言轻,见自己堵不了这势头,只好跑去求温馨。温馨一听二话不说就去找温云霸;温云霸正与鹿元飞下棋,他俩竟如若无事般在谈笑风声。
温馨仗着师叔公和父亲的宠爱,正要耍娇,没想到却被父亲温云霸一指点倒,再次醒来,便已是三天之后的事了。
烙月拖着受伤的屁股慢慢向山下走去,脑中一片空白,他什么也没记起来。只是觉得好像自己犯了了什么事,被打了一顿;他好像非常的不开心,却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烙月扔掉一切不快,一个人踉跄下了山,随便找了家客栈,叫了几坛好酒打开便喝,等到醉了便随地而倒。冷冷的月色像苍凉的白纱,在大地上营造了一个又一个的恐怖的景像,给人心上覆上莫名的孤独。
烙月渐渐步入了梦乡;没有烛光,没有人语,全世界就只有一种声音…自己的心跳。
我还活着,我的确还活着,可是没有人知道我仍然还活着……不知道这是第几个更次,我数了可是我真的记不起来这是第几个更次,刚才打更了吗,我记不得了。
有鸡叫了,是鸡在叫吗,剑,我似乎有把剑,还有个仇人,可是仇人是谁呢?他为什么是我仇人呢……我还有一样东西,对,是个砚台,师妹送给我的,对,我还有个师妹,可是她长什么样,叫什么呢?
可是我又是谁呢?从哪来,又要去哪呢?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不,我需要冷静,需要思考!天亮了,对,天亮了,这真是个漫长的夜,的确如此。
天亮了,一切都这么新鲜,这么奇怪。生活是如此的熟悉,却又是如此的陌生。这是烙月醉醒后的第一感觉,他觉得自己脑海里似乎有很多东西,但什么也想不起来。
他忘记了一切,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谁!可是头很痛,他伸手去摸了痛处,伤口还在结疤。
烙月踉跄走出了店门可是却不知道往哪走,这时只见店小二不知在哪吃了气,骂骂咧咧走了出来,冷不防被烙月一把抓住:“小二哥,你说是南边贪官多,还是北方污吏多!”
小二被这一吓差点没丢了魂,战战兢兢地指了一下南边的路,烙月笑了一下,便迈开步向南边行去。
也许是太早,路上行人很少,只听路旁灌木丛上两只鸟儿正吵个不停,似乎是在为昨晚的睡眠问题发牢搔。
眼看就又要步入海洲境内,只见路中间立了位女子,正是陈汤之女陈晓,一看烙月,立马挺剑直上,可是烙月只用剑一格,她的剑便脱手而出“你根本就不会使剑,何必来惹我!”
只听陈晓道:“我是不会使剑,可我必须杀了你!”
烙月心想此人一定和我有仇,很显然她识得我。且先逗她一逗。“姑娘这般美丽,却是为何与我结仇,莫非我劫了姑娘钱财!?”
陈晓说道“这不是装傻吗,你烙月作恶多端,却不是贪财之人!”烙月心中窃喜“那我是劫了姑娘的色?”
“明知故问!”陈晓狠狠地看着烙月,不知他在耍什么花招。
这吓愣了烙月,我真毁了她的名声,难怪她这般恨我,非杀了我不可,烙月正色道:“我若真毁了姑娘名节!该杀,可是不是刚才姑娘说起,我现在连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陈晓大愕“那我是谁你也不知道!?”
“这是自然!”烙月说完直直地盯着陈晓,只盼能得到更多的信息。过了良久,陈晓开口到:“我叫陈晓,不识得我也罢,我现在可以不杀你!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烙月心想,她莫不是要我娶她吧,这妞如此美丽,要真能娶她作妻,也不亏。“什么条件?说吧!”
“收我为徒!”陈晓毫不犹豫地说道。烙月更是好奇,问道“为什么?”
陈晓看了看满头雾水的烙月,正色道“练好武艺后杀你!我要堂堂正正地与你对决,让你死在我的剑下!”
这女子当真怪异,不是一般俗人,要是自己行走江湖有她相伴,定能了却不少寂寞。对我如此坦白,说明她很了解我,知道我不会杀她,说不定可以通过她找回记忆。
便微笑道:“练好武艺后杀我!有意思!我可以教你武艺!但我也有条件。”
陈晓问道“什么条件?”
“我不做你师傅!免得你杀掉我后留下杀师的恶名!”
其实陈晓也不想拜什么师傅,只是她无法在家活下去,因为那比死更难受,她离家出走了,她想活出另外一个自己,而不是被关在牢笼里,被唾弃,被侮辱!名节毁了,她已做不成大家闺秀。
于是两人结伴同行,准备除暴安良、浪迹江湖,混一世赫赫名声,给一个朗朗青天。
因为烙月在海州有前科,陈晓领着烙月,绕道南下,向天堂福地缙州去了。
第八节 求医之路
且说当曰烙月被打了三十大板后逐出师门,温馨前去找父亲温云霸和鹿元飞求情时被温云霸一指点倒。温馨足足睡了三曰才醒转过来,此时烙月却早已不知去了何处。
温馨一直以来都觉得父亲温云霸对烙月有偏见,有防备之心。烙月在正义山庄待了十八年,却有三分之一的时间是在面壁室过的。
温馨不明白为什么父亲这样对待烙月,可是从烙月的行径中她隐约察觉到烙月身上有个天大的秘密,或者说烙月身上背负着些过于沉重的东西。
这些东西迫使温云霸对烙月异常的严厉,甚至于不将正义门的武艺传授给他,而尽让烙月学些知乎者也的东西。
父亲一直很苛刻的对待烙月,但是温馨只当这温云霸对烙月的关心。因为父亲立下规矩,谁做正义门掌门,谁就能娶到温馨。而他却早有言语,将温馨许配给了烙月,所以才引来廖世忠、王世坚一党的嫉恨。可温馨完全没有想到,父亲会在此时将烙月逐出门墙。
温馨一直害怕的事,终究还是发生了,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这么突然。
温馨决心下山,一方面去寻找烙月;一方面是圆她的学医梦。烙月戾气太盛,杀气太重,总有一天会用得着医术。更何况温馨对武艺实在提不起兴趣;正义山庄医学典籍,温馨从头到尾熟读了几遍;至于武学典籍,她也就是为了教烙月,粗略地看了几本罢了。
可是温馨下山的倔犟和坚持没有得到父亲的认可,几言不合,两人便大吵起来;温云霸竟怒不可止,说道“你要敢去寻烙月,你就别认我这个父亲!”
温馨愣在当地,印象中这是父亲第一次对她发火,她几近于绝望,不能忍受,也绝不能接受。眼泪不知不觉便掉了下来。“师哥真的是错了,他错在不应该来正义门,不应该拜你为师!”
温云霸看着哭泣的女儿,心有不忍“可是我养育了他十八年,难道我做得还不好吗;十八年来,我待他如亲儿一般,还把你许佩给了他。我哪点对不起他!是他自己没好好珍惜!”
温馨顶嘴道“亲儿!?你不问问自己,你可曾教给烙月师哥一招武功!你是把我许佩给了他,可是你还打了他三十大板,将他逐出了正义门!”
温云霸又怒道:“我不教烙月武艺有我的道理,别以为你教他武艺是帮他,你是在害他,在害正义门。还有你别整天就知道看你那几本医书,学武才是你该干的事!”
温馨待还要顶嘴,这彻底惹怒了温云霸;只听“啪”的一声,温云霸宽大而愤怒的巴掌落在了温馨的脸上,温馨怔了半天,温云霸也愣在了当地,心中一下慌了,表面却不露丝毫。
温馨看着狂怒中的父亲,超乎寻常的安静,也超乎寻常的坚定。这一巴掌下去,她没有哭。
温馨转身跑出了大厅,温云霸意识到自己不该,他害怕女儿那双冷静而坚定的眼睛,心里开始发虚,不知道这个冤家会做出什么傻事来。温云霸慌忙叫来廖世忠“你给看紧了馨儿,出了事我拿你是问!”。
廖世忠慌忙沿着温馨去的方向跟了出去。
温云霸反对温馨学医已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可是没想到今天反应如此之大。温馨渐渐觉得,想要学医,待在山上看来是不行了。温馨决定做一些叛逆的事,同时准备好了为自己的决定买单。
温馨粗粗打点行李,偷偷下山而去。却没想到在下山的路上遇到了廖世忠,只见廖世忠拔出了手中的剑:“师妹要离开可以,先赢了我手中的剑。”
廖世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