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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做什么样的角色?”阴雪诺早就已经测算安排妥当了,可是她还是想听听烙月的意见,也想听听烙月会有什么样的想法,所以干脆又对烙月抛出了一个问题。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烙月狡黠地看着阴雪诺,他自以为瞧破了阴雪诺的心思,看透了她的想法。这一切不都是她想要的吗。这次述职就是看谁会效忠烙月,效忠阴耶家族。只是烙月不知道阴雪诺以什么样的由头来让这些人效忠。
很显然阴耶家族已经在历史上消失,阴耶家族出来统御海州,不合情、不合理,亦不合法;更不会以一个江湖门派的由头来统御海州,那样海州不会服气。那阴雪诺要以什么样的名义来统御海州呢?
名不正则言不顺,这是个问题?
心思百转,烙月静静地看着阴雪诺,这个人是他的母亲,却更像他的敌人。
两人正在斗着心里站,只见阴明德走了进来。看也不待看烙月一眼,而是对阴雪诺说道“海州二十四个府来了十一个,还不到一半?”
“哦,来了这么多么?”阴雪诺看了一眼阴明德,竟然对这个数字感到惊讶,这样的数量远在她的预算之外。“这些府君都怀着什么样的心思调查清楚了么?”
阴明德听了阴雪诺的问话,从袖中抖出一张折子递到阴雪诺手中。阴雪诺接过来一看,前面十一个都将原因写得明明白白,或胆小怕事,惧怕权威;或真心拥护,仰慕而归。而单单第十一个府金华府府君卢勇义名下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什么也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阴雪诺指着金华府卢勇义的名字问道。
“这是临时加上去的,一路上没有人发现他们的踪迹,只在今天在州城中突然发现他们的踪迹。我本以为世人故意闹事,这才亲自查看,果真是卢勇义没错。”阴明德不敢隐瞒,如实说来。
“哦!他都带来了什么人,有什么可疑的地方么?”
阴明德摇了摇头说道“出了他手下十二县的官吏外,就剩下一胖一瘦的两个亲兵!”
阴雪诺“哦!”了一声,在脑海中迅速推算,随即说道“即使如此那就都引进大厅吧,是我们出场的时候了!”说完这话,阴雪诺指了指烙月,对阴明德说道“带他去洗个澡,换身像样的衣服。”说完阴雪诺看了一样烙月,匆匆出去了。
出了放铁笼的屋子,阳光直射而来,好不刺眼,可是这光亮太冷,露雪眼了,要下雪了。远远的只见兰儿、朵儿、媚儿站在远处默默地看着烙月,想要说些什么却没有说出来。
烙月有种奇怪的感觉,难道我和以前有什么不同么,怎么这几人这般看着我“朵儿!……”烙月叫了一声,可是这一声刚喊出,只见朵儿立马背过脸去,不敢与烙月对视。
而阴明德却是拉扯这烙月快速地离去。
把烙月扔到了澡堂,阴明德便一声不吭,带了门出了屋子。这时烙月才来观察这澡堂子,这可不是烙月心中的澡堂子。烙月心中的澡堂子不过是在地上挖上两个坑,将水灌入,大家洗个热闹。
可是这里确实另外一个天地。
首先映入烙月眼帘的是彩锦华缎铺就的地面,脱了鞋软绵绵的,烙月感觉不到半点磕脚;然后是是轻纱环绕的帘布。掀开轻纱烙月看到了彩色的珠帘,拉开珠帘,只见几个年轻女子跪在当地,不敢抬头来看烙月。
也许是人都会害怕烙月这个魔头,烙月看着她们在不住地发抖。
烙月也不在意,仍旧往前漫步,这时传来一股花香,玫瑰花香。紧接着烙月看待了烟云,澡堂中的热气。
再走几步,只见金璧辉煌,四龙朝天的十六根大柱,尽皆镶金缅玉,好不不奢华。十六根龙柱下面是个方坑,下到坑中的每一级阶梯都镶入了温玉,温暖如火;水已填满,正不断地冒着热气,水面上果真漂浮着玫瑰花瓣。
看到这样的澡堂,烙月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自己的感受来。这不就是洗个澡么,竟然也有这样的周则。
烙月退去衣物,缓缓沉到水中。全身立即就放松下来,闭上双眼,正在享受这份惬意;这时只觉一双温暖的手扶在烙月肩上,烙月一惊,迅速逃开。
回头来看时不是别人,却正好是兰儿“嘘!”兰儿做了这么一个手势,接着说道“有人要杀你!”说完兰儿不敢久留,左顾右盼迅速走出了澡堂……
第三六八节 红玉麒麟印
见着兰儿奇怪的言行,烙月再无心享受这高档的沐浴。杀我,为何所有人都想杀我呢,难道我烙月做错了什么吗?难道烙月真是人人得而诛之么?烙月想不清楚自己还跟谁有仇?
最让烙月奇怪的是为什么兰儿不留下来把话说清楚在走呢,看她匆匆忙忙的样子,根本及没有闲工夫和我多说一句话。我这才在铁笼中待了短短几天,出来后怎么发现一切都变了,变得烙月也不习惯了。
别人还好说,朵儿这丫头怎会能忍住不上前和我搭搭话呢?这么长时间没见,难道她就一丁点儿也不担心我吗。还是这孩子也有长大的一天,终于懂得了女儿家的矜持,突然就明白事理起来,这可不正常,正常得有点不正常了。
匆匆洗过,烙月走出澡堂时发现已经跪了一排年轻的丫头,人人低头,却将手中的东西举得高高的。却正是烙月从内到外,从上到下的一身衣物。
烙月笑了一下,这就是富人的待遇吧,也不觉得奇怪;可是烙月刚要伸手去拿,却被一双玉手挡住了烙月的动作,肌肤如玉,嫩而滑,给人一种轻触则溶之感“主公且站好,奴婢替主公宽衣!”声音甜美,浸人心脾,听得烙月全身肉麻。
回头来看,只见媚儿丫头低着头站在一旁,不敢看烙月裸露的身体,幸好她没有抬头,要不然也将烙月绯红的脸瞧在了眼里。烙月却哪里听她的,夺过衣物自己倒先穿上了。
穿了遮羞布,朵儿才上前替烙月更衣;金丝蚕缎,鎏金雀纹;雪狐绒,孔雀披;髻高堆,靴纹龙;显然是一种低调的奢华,无上的富贵,烙月这还是第一次穿这样的衣物。而朵儿在蜀地皇家见惯了,却也知道这与皇家的装扮实在是相差无几了。
她也在心中暗念‘贵人’二字,烙月注定是个不平凡的人。
一切装扮完毕,烙月才好奇地看看了镜中的自己。一看吓了一跳,这还是他么?叹了一口气,烙月说道“贵了,也冷了!”看着媚儿烙月又说道“你懂吗?你不懂!”
说完这话烙月这才大踏步地走出了澡堂,只见阴明德早已迎在了门外,看到烙月立即就笑了“果然佛靠金装马靠鞍,你小子穿上这身衣物,确有吞八荒,并宇内的气概!”
“是么!”烙月冷笑了一声“乞丐也可以穿这身衣服,让他替你去抗阴耶家族的江山去吧!”没好气地呛了阴明德一句,阴明德顿时胀红了脸,真是恨不得一巴掌朝烙月扇过来,可是一想到待会儿的大会非有烙月不可,他只得隐忍着。
“一会儿述职大会上,你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吗?”阴明德深怕烙月搞砸了这次大会,所以一直等在澡堂外,就等烙月出来好叮嘱两句;这可是烙月第一次面对这么多官吏,他的每句话都有可能影响到阴耶家族以后的发展。
烙月白了阴明德一眼“大会上有我说话的余地么,我往那一坐,你们想说什么自个说去,一切与我无关!”烙月淡淡地与阴明德交谈着,心中却是在想兰儿方才在澡堂中的嘱咐。
‘是谁要杀我,和这次述职大会有关么?他们为何而来?’这些东西在烙月心头回荡着,阴明德说的话在他的脑中根本就没有存在的空隙,说等于没说。
可是尽管烙月说得很少,还是惹得阴明德很不好受。不过烙月说的也是事实,这述职大会何去何从还真轮不到烙月来做主,说白了他也就是一个摆设,一个由头而已。
县衙大厅中,四方府君等府级文武官员已经左右落座,余下的县级官吏文武分开直站到了厅外,都在唧唧歪歪讨论着什么。烙月刚一从后衙出来,坐下的立了起来,站着的丝毫不敢动,人人噤声。府衙门外人山人海,都伸长了脖子向大厅中看来。
烙月是神,是魔,还是人,大家都想看看清楚,这个人也会会改变他们所有人的生活,不管是给他们带来灾难还是幸福,他们都无可奈何,只能是无条件接受。
堂上右侧已设一帘,帘子后面正是阴雪诺,她等这一刻已经太久了。
只听阴雪诺干咳一声。厅中厅外官吏尽皆跪下,口中喊着“参加主公!”这人的待遇一不是一州之长了,他俨然成了海州之王,而其实能有几个府县是真正归顺他的呢。
烙月吓了一跳,这样的待遇是不是高了点,烙月再一次回到了进海州城时士兵百姓跪拜的情景,心中触动了一下。也许烙月需要适应这样的场景,这样的场景以后可能会不断的重复。
落到座上,阴明德这才喊道“都起来吧!”下面的这些人这才颤巍巍站了起来,却是不敢正眼来瞧烙月,烙月是什么人他们也只是听别人说的,如今见到却是又好奇、又害怕。
可是有一个人不然,只见金华府君卢勇义盯着烙月的双眸,眼睛中几乎瞪出血来;烙月被这目光一刺,下意识地看向了卢勇义,只见这卢勇义收回神色,一样的低下了头。
“你们能来到这里,说明你们有聪慧之智,明白自己脚下该站在那个位置。不过,我估摸着大家肯定正在思量,我家主公是何人物,如何坐得这海州之王的位置!我若不说将出来,很难让大家心服口服。今天我就让大家知个明白。”
一石激起千层浪,阴明德话音刚落,下面便已沸腾一片。他们的确不能容忍一个恶魔来统治海州,更不能容忍一个江湖混混爬上高枝,骑在他们的头上。
阴明德手压了压,下面又恢复了平静。他这才说道“将印信呈上来!”这时只见士兵呈上来一个四方锦盒,打开锦盒,阴明德从中拿出了一方印。身为红玉,四角附有麒麟。众人一看,尽皆傻了。他们已经在心中猜到了这人是谁。‘红玉麒麟印’是隐太子的符宝,前太子受封大殿上西方治国波斯特使献一块红玉作为贺礼,同善见太子极为喜欢,当即特许给太子‘鸣岩’作为印符之用,天下仅此一块。
所以这‘红玉麒麟’实际上已经摆明了烙月的身份,传言前太子有一子尚在人世,看来是真的。这一来又扯出了二十年前的宫廷政变,下面的人便都站立不住了。害怕,他们可是在谋反啊。而单单卢勇义好似一点也不奇怪,淡定地听着阴明德的故事。
第三六九节 师出有名
而烙月只是怔怔地看着阴明德,他从未见过什么‘红玉麒麟印’,也不知道这东西是干什么的,能证明什么;可是看眼下情形,台下的这一群蠢货是当真了。
烙月才是同善皇帝的嫡孙,也就是说再另一个版本中,烙月才是真正的大夏天子,而今天座山的宣德只不过是个冒牌货,是个篡夺皇位的歼臣。
矛头直指宣德,阴耶家摆明了要把烙月做个幌子,立起自己反大夏的大旗。
历史都是为强者辩护的,在这条争雄的路上没有错对,只有强弱。强者掌握真理,永远是对的。弱者做什么都是错的,注定了要被历史洪流淹没,成为强者的附属。
所以没有人去指责烙月的错,也没有人去指责是宣德皇帝的错,这只不过是一场政治斗争,是一场手段的角逐。上一次宣德胜了,这一次说不定就轮到烙月胜了,因为烙月有强大的阴耶家族作为后盾,这个原本就掌握着大夏的恐怖家族。
淡了错对,没了好坏。
阴明德看到了下面的反应,他知道烙月的权威已经树立起来了,接下来就是为出师找理由了。
干咳两声,下面又安静了下来,阴明德继续说道“如今天下纷乱,南有蜀藏进犯,北有西厥乃蒙窥探,大夏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朝廷首尾难顾,不能全大夏国民。如此,我家主公烙月被迫举旗抗敌,誓死保住大夏的江山,誓死保全大夏军民!”
阴明德这次停顿听听看看下面的反应,他知道这话说到大家心里去了。桂阳城破便是一个实例,大夏朝廷已经摔落,根本无法保全自己的国民,最可恨的是他们已经弃民不顾,所以缙州才会落入蜀藏联军的手里。
而这海州就不一样了,关键时刻,烙月带兵救城,赶走了蜀藏大军。如此看来朝廷不能保护这一州军民,而烙月却能够。你说你应该站在那一边。
求生是人的本能,这话说完,大家便就已经明了了。而其实这些个官吏早就想明白了这些道理,他们就是缺个由头来将自己的叛逆洗白,而阴明德丢给了他们一个‘救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