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说话之间,门外已传来问答之声,其中一人道:“真的?媸妹子在哪儿?”
“当然是真的,英大哥发现的还会有假。”
“到底在哪里发现的呢?”
“合肥的郊外,她向西走,像是奔向河南。”
“就只她一个人?”
“不错,英大哥连日跟踪.就是没有发现那姓冷的混帐小子。”
“那么英大哥带她回来就是了,何必还巴巴的向掌门请示!”
“媸妹子目前的武功,已经大大的不同往昔,带她回来可没有那么容易。”
“哦!英大哥跟她交过手了?”
“没有,是她与别人动手,英大哥在暗中察觉的。”
“哼!我就不信英大哥还赢她不了!”
“咳!你知道什么,英大哥对媸妹子寝食难忘,你说他下得了毒手么?”
“那就难怪了,掌门怎么说?”
“掌门已派不悔、江泉两位大哥,赶往合肥,媸妹子纵然功力再高,也难挡本门三大高手联合击。”
“那么,媸妹子就……”
“不要再替别人担忧了,还是想想你的大妹子吧!”
说完之后,那位报信的走了,门外的二人仍在互相讨论着,冷瑶光没有心情再听下去,他指指后窗,要黄瑜带他由那儿逃出。
黄瑜螓首微颔,立即轻轻将后窗打开,她先跳到窗外,再将冷瑶光接出,好在那两名监视着对他俩并不重视,他们十分小心的动作,终于逃出房外。
屋后杂草丛生,景象极为荒凉,对他们逃亡倒是极为有利。
他们不敢走村头,由山坡之上绕着走,起走落脚之同。
不敢发出半点声息,因而行走的速度极为缓慢。
到合肥、到桐城,都应向北走,他们的方向没有拿准,所谓失之毫厘,谬以千里,走到东方发白,还在乱山之中打转。
黄瑜见冷瑶光汗流披面,张着嘴一个劲的直喘气,她怜惜的挽着他的臂膀道:“瑶哥哥,咱们已经脱离危险了,那些瞎子不会找到咱们的,山道难行得很,还是歇一会儿吧!”
冷瑶光倚着一棵大树坐下道:“咱们的时运太坏了,荒村借宿,也会碰到对头!”
黄瑜道:“说也奇怪,天残派怎会住到那个荒村去的?”
冷瑶光道:“他们是一群瞎子,为免惊世骇俗,自然应该住到荒村野岭,而且那儿离桐城、合肥、安废都不远,选择那儿作天残派的临时总舵,也恰当不过了。”
黄瑜道:“适才那人说媸妹妹在合费附近出观,她似乎已经脱离我那师兄的掌握了,但她为什么要去河南呢?”
冷瑶光道:“也许她要到洛阳去找我吧!唉,她所经之处.全是牡丹堡的势力范围,我……我真有点……”
黄瑜道:“瑶哥哥,不要担心,咱们及早赶上她就是。”
黄瑜提了一只野兔,两人吃了一顿丰富的早餐,再上道之时,已经天色大明了。
晌午之前,他们已越过桐城,走上官道,但驰出不足十里,又遇上一桩十分岔眼之事。
前面一箭之地,是一个狭仄的隘口,隘口之前,有一座茶亭,来往旅客,多半在此处歇息一下。
但此时那茶亭内,坐满了横眉竖眼的武林人物,隘口及茶亭对面的空地之上,也三五成群,坐着不少劲装疾服的大汉。冷瑶光举目一瞥,就知道又是一场难以避免的麻烦,他扭头淡淡一笑道:“瑜妹妹,咱们回头行么?”
黄瑜道:“太迟了,也许不是对付咱们,倒不如大大方方的走过去试试。”
冷瑶光说道:“好,丑媳妇难免要见公婆,咱们走!”
他们刚刚走近茶亭,三名大汉一横身便已拦住他们的去路,冷瑶光哼了一声道:“怎么,是要买路钱么?”
“冷少侠言重了,牡丹堡还不致做出拦路剪径之事。”
娇声朗朗,茶亭中走出一名云鬟雾鬓、俏艳绝俗的丽人,冷瑶光循声一瞥,发现这位丽人,正是牡丹堡主新选的花后宛星星,此女不仅娇艳若昔,较往日更增加几分妩媚。
冷瑶光道:“原来是宛姑娘,这倒真是幸会得很。”
宛星星嫣然一笑道:“当真是幸会,因为咱们等候少侠已经三日了,少侠如果别无他事,咱们就此起程吧!”
冷瑶光“啊”了一声道:“如此说来,冷某已是牡丹堡的囊中之物!”
宛星星道:“咱们帝君诚意相请,少侠似乎不应推却。”
冷瑶光道:“可惜在下另有要事,不得不有方尊命。”
适才拦路的三名大汉之一怒叱一声道:“姓冷的,你要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可是自讨苦吃。”
冷瑶光哼了一声道:“你不妨罚酒试试。”
那名大汉哈哈一阵狂笑道:“你想吓唬我么?哼!大爷早就知道你已失去武功了。”
黄瑜怒喝道:“你就想捡便宜,是么?不过你先要通过本姑娘这一关再说。”
黄瑜柳眉倒竖,凤目圆睁,纤手握着刀把,放射出一股凌厉的杀气,那名大汉与她目光一触,竟忍不住倒退数步。
宛星星缓缓走到黄瑜的身前道:“黄姑娘,我不太明白,今师兄协助咱们,你为何与牡丹堡作对来了?”
黄瑜道:“花后说笑话了,咱们路过此间,并没有碍着牡丹堡什么,率众拦路的是贵堡,怎么对咱们反打一把?”
宛星星道:“黄姑娘不要误会,咱们帝君要找的只是冷少侠,怎敢拦阻姑娘的芳驾。”
黄瑜道:“花后可知道,冷瑶光是我的什么人么?”
宛星星道:“我想不过是朋友罢了,论关系,自然不如与本堡之深。”
黄瑜道:“你猜错了,冷瑶光是我的丈夫。”
宛星星面色一沉道:“此话当真?”
黄瑜冷冷道:“一点不假,难道贵堡的银杏院主没有向花后禀告明白?”
宛星星道:“看来咱们只好各恁武功了。”
黄瑜道:“不错,你们划下道来吧!”
宛星星道:“在动手之前,我必须说个明白,咱们帝君对冷少侠势在必得,一旦兵戎相见,就不会按照什么江湖过节……”
黄瑜柳眉一挑道:“你们是想倚多为胜?”
宛星星冷冷道:“是的,黄姑娘如果愿意退出这场是非之地。咱们看在令师兄的份上,绝不对你留难。”
黄瑜撇撇嘴道:“好意心领。”
宛星星哼了一声,纤足一点,倒退八尺,跟着玉手一挥,适才阻路的三名大汉已挺刀扑了上来。
黄瑜要冷瑶光紧靠身后,长刀一挥,一片刀光电奔而出,三具尸体没倒下去,她已还刀入鞘,像根本没有动手一般。
血刀传人,果然刀不虚发,尤以在这等敌众我寡的不利局面之下,她出手更是不留丝毫余地,刀光一闪,五步横死,牡丹堡的门下,全为之骇然失色。
宛星星再一挥手,另五人同时弹身疾扑,牡丹堡增加了两名高手,并不能扭转他们溅血横死的命运,惨嚎飘荡之际,那些人已狂喷鲜血倒了下去。
宛星星怒叱一声,道:“好毒辣的丫头,一齐上。”
在宛星星怒叱之下,一场惨烈的斯杀展了开来,牡丹堡的武士,身手均极不凡,他们前仆后继,往返冲杀,冷瑶光夫妇,被疯狂的人潮所淹没。
黄瑜粉臂疾挥,刀刀见血,敌人像乱草一般,一排排的仆倒下去。
但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一个时辰之后,黄瑜的刀势已大不如前,因为她要眼观四面,耳听八方,尽力保护冷瑶比的安全,由于真力消耗过多。处境就愈形险恶。
她带着冷瑶光缓缓移动,经过几次力拼,终于遇到一片峭壁之下。
减去后颐之忧,形势大见好转.“刷刷”几刀挥出,当先扑来的几名敌人,已惨叫着倒了下去。
血刀门的刀法之凌厉,实在是武林罕见,围攻她的牡丹堡属下,无一不耸然动容,他们的攻势遭到了挫折,因而停顿下来。
黄瑜吁出一口气,她藉机作了一番调息,然后嫣然一笑,回头对冷瑶光道:“不要紧吧?瑶哥哥。”
冷瑶光道:“我很好,只是连累你了,使我难以心安。”
黄瑶樱唇一噘道:“你说话才奇怪呢!咱们是夫妻,有什么连累不连累的。”
冷瑶光叹息一声道:“那位宛花后,看不出还是一位深藏不露的人物,她还没有出手,咱们的前途只怕未可乐观。”
黄瑜也知道宛星星可能是一个可怕的劲敌。她已存心待宛星星出手之时全力以赴,擒贼先擒王,只要伤了宛星星,出困必然有望。
可惜事与愿违,不仅宛星星并未出手,而且还增加了不少实力坚强的敌人。
一群为数近百的劲装大汉,由东端小道急驰而来,为首的是一个面貌清癯、身形矮小的老者。他们来势十分迅速,眨眼之间,已经驰临斗场。
宛星星面色微微一变,她命令所属对冷瑶光夫妇仍作严密包围,柳腰轻折,迎向清癯老一礼道:“原来是百叶帮帮主,宛星星这相有礼了。”
百叶帮帮主共三化,是当代武林几个绝顶高手之一,对宛星星这么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妇,他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因而冷冷一哼道:“老夫有事待办,姑娘让开一些。”
宛星星道:“大道宽得很,帮主请吧!”
共三化变目陡睁,射出两缕冷电般的眼神,道:“不错,大道很宽,但除了本帮门下,闲人不得在大道之上立足。”
宛星星微微一哂道:“共帮主是选择此地开山立柜来了?”
共三化冷冷道:“废话!”
宛星星面色一沉,道:“对不起,咱们绝难从命!”
共三化怒喝一声道:“找死!”话落招出,五缕指风带起慑人的锐啸,迳射宛星星身前五大要穴。
这位百叶帮主,功力果非等闲,这随手一招,竟具有石破天惊之势。宛星星撇撇嘴,粉臂一抬,玉手轻挥,共三化那骇人听闻的指力,像石沉大海消失得踪影皆无。
共三化神色一怔,他再也想不到像宛星星这么一个弱不禁风的绮年少妇,竟有如此惊人的功力。他右臂一举,正待挥掌猛击,宛星星却摇手笑道:“牡丹堡与贵堡素无过节,帮主何不稍留余地?”
共三化愕然道:“怎么,宛姑娘是惜花帝君的属下?”
宛星星道:“贱妾忝居敝堡海棠花后之职。”
共三化面色一霄,跟着哈哈一阵大笑:“原来是牡丹锈的海棠花后。老夫实在……咳,太过鲁莽了。”
宛星星道:“贱妾少在江湖之上行走,帮主自然难以相识。”
共三化目光向四散的残肢断腿,与斑斑血渍瞥一眼,道:“牡丹堡碰到棘手之人了,要不要老夫相助一臂之力?”
宛星星道:“谢谢帮主关怀,不过,咱们还有应付之力。”
共三化道:“宛姑娘将老朽当做外人了,但不知对方是哪条道上的高人?”
宛星星道:“冷瑶光流言中伤,使本堡蒙受不白之冤,贱妾受帝君之命,正合力缉命此人。”
共三化哦了一声道:“原来是冷瑶光,无怪贵属下伤亡得如此之重……”
共三化语音未落,道旁树丛之中忽地驰出十余名手持竹杖的盲人,他心头一凛,未竟之言也就咽了回去。
这群盲人一直奔到共三化及宛星星身前丈外之处,才一齐停了下来,为首的是一个面目狞恶的老者,他盲目一扬.道:“老夫索纫纨,是天残派的现任掌门……”
共三化“啊”了一声道:“幸会,幸会,索掌门有什么指教?”
索纨道:“不敢当,咱们只是向两位有一点请求。”
共三化道:“索掌门不必客气,说出来咱们商量商量。”
索纨道:“冷瑶光与敝派仇深似海……”
共三化道:“在下已有耳闻。”
索纨道:“本派倾全力。对此人志在必得。”
共三化道:“贱妾对索掌门十分同情,但冷瑶光造谣中伤本堡于前,竟行凶于后,贱妾遵奉本堡帝君之命,不惜任何代价,必须擒获此人。”
索纨道:“冷瑶光在开罪贵堡之前,本派已在全力缉拿。”
宛星星道:“那是贵派之事,贱妾不便置喙。”
索纨道:“老朽是说咱们虽然同样在捉拿姓冷的,总该分个先后缓急,只要姑娘高抬贵手,天残派负责洗刷贵堡的清白就是。”
宛星星道:“这个……事涉本堡威望,贱妾只怕难以做主。”
共三化一笑接道:“说得是,牡丹堡望重武林,怎能忍受姓冷的恶意侮蔑!依老朽之见……”
索纨见宛星星语气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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