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眉儿道:“黄姑娘,你是同意将他交给小妹了?”
黄瑜道:“对不起,我不能同意。”
任眉儿神色一变道:“黄姑娘当真要帮助外人,不惜与本堡为敌?”
黄瑜冷冷道:“十分抱歉,我总不能不帮助我的丈夫。”
任眉儿道:“黄姑娘如此执迷不悟,小妹只好得罪了,上!”
两名大汉在任眉儿示意之下扑了上去。他们知道这位血刀门下不好惹,一鞭一锏,一上来便使出全力。
但刀光一闪,传来两声惨呼,一招之下,两名功力不弱的大汉身首异处,黄瑜依然手握刀把,卓立原地,像是根本就未动手一般。
任眉儿眉头一皱,她估不到黄瑜的刀法,竟是这般凌厉,柳眉一扬,回头向银杏三蝶叱喝道:“面对如此高人,你们还不前去领教领教!”
银杏三蝶应了一声,点足轻弹,身如彩燕,凌空一个翻滚,分三面曳落黄瑜身前八尺之处,当真点尘不惊,姿态曼妙已极。
黄瑜向她们打量一眼,只见银杏三蝶,全是十六七岁的大姑娘,这般年纪轻轻的毛丫头。竟然身怀上乘武功,就不得不对她们刮目相看了。
立身右首的,面目姣好,身材适中,穿着一身银色的劲装,妩媚之中显现出一股英武之气。
左侧的年纪最小,甜甜的小脸上还带着浓厚的稚气,小身子裹着一袭桃红色的衣衫,真个艳丽已极。
中间的身着黑衣,浓眉大眼,雄赳赳的一派男子气魄,像是银杏三蝶的领袖人物。
她们站好方位,由中间的黑衣姑娘裣衽一礼道:“银杏三蝶见过黄女侠。”
黄瑜哼了一声道:“三侠如此客气,黄瑜担当不起,时间不早了,咱们还是先办正事吧!”
黑衣姑娘道:“恭敬不如从命,有僭了。”
银杏三蝶似乎早有默契,黑衣姑娘语音甫落,她们同时娇叱一声,寒星如矢分袭黄瑜的天灵、玄玑、腹结三大穴,来势之疾,有如狂飙。
黄瑜见她们攻来的,只是银、红、黑三支蝶形暗器,但劲巧力足,手法诡异,可见银杏三蝶对该项暗器造诣极深。
她手握刀把,目专神注,待蝶形暗器到达三尺以内,才“刷刷”三刀,便将三支暗器劈作六半。
黑衣姑娘喊了一声:“好刀!”纤掌再扬,银、黑、红九支蝶形暗器,再袭黄瑜三处大穴,暗器破风,响起一片锐啸之声。
九蝶同袭,势如骤雨,除了闪避,要破解大是不易。
但狭口是冷瑶光的安危所紧,如果黄瑜被迫离开狭口,冷瑶光就是有落入敌手的可能,因而她明知面临死亡的威协,依然卓立如山。
九蝶瞬息节至,刀光也以疾雷划空之势,“刷刷”的响了起来,不多不少,整整九刀,银杏三蝶的成名暗器,已变为一片片破铜碎铁。
破掉了九蝶同袭,黄瑜已尽了全力,她的粉颊上挂着汗水,唇紧闭着,神色上凝重无比。
银杏三蝶没有继续出手,她们双目大张,显出一片骇异之色。这三位少女的蝶形暗器,堪称独步武林,她们出道以来,还没有人能破解她们九蝶齐施。
银杏三蝶开了眼界,黄玲也碰到了敌手,她们僵持着,空气沉闷得令人有点窒息之感。
半晌,任眉儿咳了一声,道:“血刀门下,当真是刀无虚发,不过,小妹对姐姐,仍有几句忠言奉告……”
黄瑜冷冷道:“说吧!我在洗耳恭听。”
任眉儿道:“令师兄蒙大侠,与本堡建立了极为深厚的友谊,咱们何不划干戈为王帛,作一个道义之交的朋友。”
黄瑜道:“好意心领,咱们高攀不起!”
任盾儿道:“小妹刚才说过,令师兄与本堡交非泛泛,姐姐何必如此见外。”
黄瑜道:“人各有志,敝师吧之事黄瑜不便置喙。”
任眉儿义道:“姐姐,你是决走要与本堡为敌?”
黄瑜道:“黄瑜绝无此心,只是不愿任人宰割而已。”
任眉儿哼了一声道:“牡丹堡高手如云,当今之世,已找不出能与颉颃之人,姐姐冰雪聪明,何必定要自找绝路!”
黄瑜道:“多承指教!”
任眉儿一叹道:“看来小妹是在浪费唇舌了,但愿有后会之期。”
这位银杏院主语音一落,便率领属下狂驰而去。
黄瑜轻吁一口长气,才拧身奔进峡口,在峡口的路上追上了冷瑶光,双骑得得,向前走去。
黄瑜道:“我有一点意见,不知道你同意不同意。”
冷瑶光道:“你说说看。”
黄瑜道:“我知道安徽北南涡阳县境的石弓山隐身一名神医,任何毒伤,他都能药到病除。”
冷瑶光道:“涡阳距此迢迢千里,如果咱们找不到那位神医,或者他治不好我所中之毒,唉!要是因此而使媸儿受到凌辱,岂不要遗憾终生!”
这个问题实在太过严重,虽然他俩到达沿江,不见得就找到蒙骜及索媸,黄瑜也不敢承担这份责任,于是她微微一笑道:“你说得对,咱们还是及早赶长江吧!”
但日薄西山,归鸦绕树,他们眼看赶不到桐城了,黄瑜指着山边一处村落道:“瑶哥哥,那儿可能是本地的农家,咱们去借宿一晚好么?”
冷瑶光道:“日色已晚。只好如此了。”
黄瑜一马领先,向那处村落疾驰,冷瑶光离她还有一箭之地,一声惊呼已遥遥传来。
冷瑶光闻声一震,暗忖:“难道在这般穷乡僻坏,也会遇到敌人不成?”
他双腿一磕马腹,跟着驰进村头,日光所及,不由神色一呆。
原来黄瑜遇到一群服装怪异,双目皆盲之人,他们手握竹棒,挡住黄瑜的去路。
这才叫冤家路窄,拦住黄瑜的瞎子,正是倾巢而出,万里追踪捉拿他的天残弟子。
黄瑜见冷瑶光驰到,气虎虎的一哼道:“你看这般瞎朋友好不讲理,不问青红皂白,就围着我动起手来。”
冷瑶光心知天残门下听觉敏锐,不敢说出片语只言,急指着自己的口腔,连连摇手示意,玉面之上,是一片惶急之情。
黄瑜先是一怔,终于猜出了这般盲人的来龙去脉,可是,她适才那句“瞎朋友”,已然犯了他们的大忌,这般天残弟子,已摆出了一副联手进攻的阵势。黄瑜见状一惊,急道:“各位都是武林高人,怎么摆出这等阵仗,来对付我一个妇道人家!”
她这几句话倒是十分有效,天残门下果然没有进攻,其中一人沉声道:“你是谁?”
黄瑜道:“我叫黄瑜。”
那名天残弟子道:“黄瑜?没有听过,你跑到咱们这儿来做什么?”
黄瑜道:“过路嘛!天黑了,咱们总该找一个寄宿之处。”
那人道:“还有一个是谁?”
黄瑜道:“是我的丈夫。”
那人道:“嗯!你的丈夫叫什么?他怎么不说话呢?”
黄瑜道:“我的丈夫叫黄光,他有病,嗓子哑了,咱们是到酮城找医生去的,你怎么问个不停,干嘛像审贼似的!”
那人哼了一声道:“像审贼似的?哼!八成你们不是什么好人。走,跟我去见咱们的掌门。”
冷瑶光心头一凛,连连向黄瑜摇手,黄瑜也久闻天残五老是当代几个绝顶高手之一,去见他们的掌门,等于去闯鬼门关一样。因而咳了一声道:“这位大哥,你听我说,我跟我丈夫是山上的猎户,虽然习过几手庄嫁把式,可从来没有入过江湖,对什么掌门、什么帮主,咱们……咳,实在有点害怕。只求你让咱们找个聊避风雨的地方歇一晚,咱们天亮就走,不会打扰你们的。”
那人道:“你说的很有道理,可惜的是我不能作主。”
黄瑜道:“既然这样,咱们只好走了。”
那人嘿嘿一阵冷笑道:“走?那可不成……”
黄瑜道:“怎么?咱们留也不成,走也不成,难道你们这是皇宫内院?”
那人道:“咱们不是皇宫大内,但有本派的规矩,既然你们来了,就只好委屈一下。”
黄瑜与冷瑶光互瞧了一眼,都现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事到如今,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他将马匹寄于树林之中,随着那位天残派到了驻地。
冷瑶光踏入一撞木屋的,举目一看,发现一名丑恶的盲目老者。
这位盲目老者,正是天残五老之一,当日在天残谷中几乎丧生在这位老者的奇门兵刃之下。
盲目老者的身侧,待立着四名天残弟子,看他们高高鼓起的太阳穴,就知道都是内外兼修的绝顶高手。
此时引导他俩前来的那名天残弟子,向前两步,禀告道:“荔菲参见掌门?”
盲目老者一哼道:“这两位是什么人?”
荔菲道:“猎户黄光,是他的妻子王瑜。”
盲目老者道:“为什么带来见我?”
荔菲道:“他们前来借宿,弟子不敢作主。”
盲目老者“啊”了一声,双目一阵翻动,半晌,才沉声道:“黄光,你识得老夫么?”
黄瑜道:“老人家,拙夫嗓门有病,无法回答,请你多多原谅。”
盲目老者道:“是当真的么?叫他上来让老夫试试。”
冷瑶少暗暗一凛,他虽然不知道盲目老者要如何试法,但却明白天残五老均有超越常人之能,如果试出他曾经习过上乘武功,或恁嗅觉查出他就是天残派所要寻找之人,这片萧条的农村,也就是他埋骨之地了。
黄瑜也瞧出了眼前的危机,因而大声道:“咱们前来借宿,并没有碍着你们什么。我丈夫是一个有病在身之人,老人家为什么要吓唬他?”
盲目老者微微一呆道:“你敢顶撞老夫,胆量倒是不小,你知道老夫是什么人么?”
黄瑜道:“咱们不是江濒中人,怎能知道你是什么人!”
盲目老者冷冷一哼,道:“你一定知道天残派了?”
黄瑜道:“天残派?这个名称到是别致得很,可惜咱们只知道天天打猎,就没有昕过这么一个门派。”
盲目老者道:“老夫姓索名纨,就是天残派的掌门,对老夫说话,你最好小心一些!”
黄瑜故作一惊道:“掌门必定是一位大官吧?可是咱们夫妇并没有犯法。”
索纨叱喝一声道:“老夫不是大官,却能叫你生死两难,少废话,叫你丈夫上来吧!”
黄瑜粉颊一寒,她心知说什么也脱不了眼前这一难关,于是目蕴杀光,手握刀把,扭头瞧着冷瑶光,只要他点点头,她就会带着他冲出村去。
冷瑶光摇摇头,示意黄瑜不可妄动,在目前形势之下,黄瑜功力虽高,仍难是索纨之敌。他武功尽失,任何一个天残弟子,都会轻易的将他擒拿起来,明明是一条绝路,何必去霹这个险,因而他以目光向黄瑜作了一个暗示,然后洒开大步,向索纨昂然行去。
存索纨身前五步之处,他冷静停了下来,面对这个天残五老之首,他显得无半点慌乱之色。
索纨盲目一翻,道:“伸出手来让我试试。”
冷瑶光毫不迟缝的伸出手,索纨五指如钩,以难以思议的速度,一把扣住他的腕脉。一股强猛的劲力,由他的腕脉透入体内,但一发即收,索纨已然缩回手去。
冷瑶光暗道一声好险,他知道索纨是试探他是否身具武功,因为任何一个习武之人,当外力透入之际,必会自生反应。但冷瑶光无法提聚真力,索纨送来的暗劲,丝毫未遇抵抗,这说明冷瑶光绝不是一个习武之人。
其实只要索纨多试一下,就可能发觉冷瑶光有几处穴道被封,他只是受了伤,仍是一个身具武功的武林人物。
经过试验,索纨似已不再怀疑,他乃命荔菲替他们找个地方安歇,并要他们在天亮之后,立刻离开本村。
在一间陋室之中,冷瑶光与黄瑜相对而坐,他长长一吁道:“咱们虽是度过了一次难关,但说话仍须小心,因为天残门下还是放心不下,房外就有两个人在监视着咱们。”
在如此境况之下,他俩不敢多谈,两人沉默了一阵,便相拥着倒向一张木榻。
约莫半盏热茶之后,远远传来一阵脚步之声,不到片刻,房外已响起一个沙哑的嗓门道:“英大哥带来讯息,他发现媸妹子了。”
此人嗓门虽是沙哑,由于距离颇近,冷瑶光听得字字入耳。他与房外两名监视者同时一呆,而且“呼”的一声,便已跳了起来。
黄瑜急忙握着他的手道:“不要紧张,听清楚了咱们再没法离开也不迟。”
他俩说话之间,门外已传来问答之声,其中一人道:“真的?媸妹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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