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笑眯眯地望着沐空，有一些欣慰，“跟我走吧。”老头说完转身便走。
沐空看向父亲，沐岳无力地点了点头。
沐空跟在老头的身后，感觉很奇怪，还是熟悉的道路，还是熟悉的人，可是当他走过的时候，其他人却好似全无感觉一般，好像根本没有看见过他。更不可思议的是，本来在他记忆中至少要走二十分钟的路，竟然片刻就走完了。
沐空发誓他绝没有加速，也没有幻觉，那唯一的解释就是前面的老爷爷是个高人了！
“老爷爷，救救小虎吧！”沐空再次跪了下来，一心放在小虎身上的他甚至没有注意到老头的身后就是巨龙长老的尸体，早上那群佣兵们只是接近就已然焚身而死，而他就在近前却毫发无损。
“你们人类不是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吗？”
“小虎救了我的命，救命之恩大于天，区区下跪算得了什么。”沐空答道，猛然间他只觉得这个奇怪老爷爷的声音似乎有了变化，但却更熟悉了，好像在哪听过。
“你们人类……”沐空心中一抽，猛地抬起头。
入目的是一只长着四个翅膀的黑色老虎正对他笑着，不是啸冥是谁？
第十二章 血契
“啸……啸冥前辈。”沐空看着眼前熟悉的老虎，有些拘谨，毕竟巨龙长老的尸体就在眼前，而杀他的是谁？虽然昨天没看见啸冥动手，但是总不可能是葛炎发疯杀了自己的同伴吧？
那可是一头圣域的巨龙，放在瓦萨大陆上都是顶尖的存在，就这么一声不响的死了，还满脸的平静！沐空越想越觉得啸冥深不可测。
“不是说有几个佣兵刚靠近巨龙的尸体就焚身而死吗？”沐空突然反映了过来，头上顿时满是冷汗。
“10年前，魔兽森林的边缘爆发出了一阵可怕的能量波动，我甚至能感觉到如果这股能量爆发出来，足可以毁了整片大陆，然而诡异的是除了我之外没有人能感应到这股气息。当时我欣喜万分，因为大危险之下必定有至宝出世，我等修炼者本就逆天而行，岂会因危险就畏惧退缩？“啸冥平静地诉说着，完全没管沐空的思索。
沐空满脸怪异地看着啸冥，不明白为什么啸冥要和他说这些，但是他还是能从啸冥平静地声音中听出几分兴奋，要知道昨天他就算杀了一头圣域巨龙都没有露出一丝情绪啊。
“于是我循着能量的波动，来到了魔兽森林的边缘，我看到了一团外围闪烁着灰色气体的白光，我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能量，那灰色的气体好像凝成实体却又像气体一样飘忽不定，但是我能清晰地感觉到这灰色气体的霸道，好似锋利无匹，无坚不摧。我小心翼翼地利用能量触碰着，却发现体内的力量突然不受控制地倾泄而出，直至脱力昏迷！“啸冥眯着眼睛，好似心有余悸。
沐空木木然地听着，虽然有很多不懂，但也不愿插嘴打断。
“当我醒来的时候，你知道我发现了什么？我发现了一只小老虎！我高兴坏了，我以为这是由我的力量催生出来的天生地养的神兽，是我的同族，是我的孩子，是必将带领我们虎族走向巅峰的领袖！”啸冥第一次露出了有些癫狂的神色，就像教会的那些狂信徒一样。
沐空默默地听着啸冥讲故事，一言不发。
“虽然10年来，小虎并没有表现出神兽应有的强大，也没有表现出令人惊愕的天赋，甚至10年的时间他只是勉强地达到了中级魔兽的实力，但是我并没有放弃，我仍然相信他会是我们虎族，甚至所有兽族的领袖！“啸冥缓了缓心绪，声音又变得古井不波。
“小……小虎？”沐空惊愕地看着怀里的小虎，他没想到这头可爱的小老虎竟然有这么大的来历。
“你应该庆幸小虎对你的维护。”啸冥冷漠地看着沐空接着说“要不是小虎和你签订了血契，你和月光镇都已经葬送在兽群的奔袭之下了！”
沐空看着啸冥眼中闪过的一丝寒光，他毫不怀疑对方有血洗月光镇的想法，对方有那个实力！他第一次感到自己所珍视的东西在绝强的力量面前变得一文不值，他大口的喘息着，感觉有些窒息。
啸冥走到沐空面前，抬起了虎爪按在了小虎的脑门上，一股悠远的力量弥散开来，小虎的眼睛微微地颤动着，不一会便醒了过来。
“吼，吼……”小虎对着啸冥边吼着，一边还看了看沐空。
“他很维护你。”啸冥面色复杂地苦笑着。
“血契是什么？有什么用，会影响到小虎的成长吗？”沐空问道。
“不会的，血契是我们魔兽的天赋，当我们遇到自己愿意跟随的人时，我们就会主动以血为媒介与他签订契约。”
沐空惊疑地看了看啸冥，发现他并没有说话，“是你吗？小虎。”沐空望着小虎问道。
“是的，签的了血契之后我就可以用意念和你说话啦！”小虎的声音再次在沐空的脑海中响起。
“就像昨天那个圣域法师和巨龙的关系一样吗？”沐空问。
“哼，蜥蜴一族也是心思熟络，为了和人类合作，获得更多的资源，他们每十年派遣一位长老和你们人类的强者签订平等契约，以此来加强和你们人类的联系。”啸冥不屑道。
“那血契呢？”沐空问。
“除了血契，所有的契约都是你们人类由血契为源头研发出来控制我们魔兽的方法。不得不承认，你们人类虽然卑鄙且自私，但还是颇有智慧的，竟然能研发出奴役契约和平等契约，以此来制约魔兽。”啸冥瞅了瞅沐空说。
“奴役契约最为霸道，一旦签订，魔兽的生死便掌握在了主人的手中。平等契约说来好听，但主人若是死亡，魔兽还是会重伤，而魔兽死亡，主人却是平安无事，又哪来的平等一说？”啸冥撇了撇嘴，身上煞气凛然。
“血契是所有魔兽的天赋，是上天给予的最公平的契约，没有主从，同生共死，以血为证！”啸冥掷地有声地说。
沐空松了口气，还好小虎和自己签订的是血契，若是不平等的契约，那双方之间必然有了主次，也就必然有了隔阂，小虎救了他，他也不希望小虎和他会因此疏远。
“但是小虎什么时候和我签订的血契呢？为什么要和我签订血契？”沐空搜便脑瓜子里的记忆也想不到这件事发生在什么时候。
“若不是他和你签订血契？你以为你能逃得过陨石天降吗？”好像看出了沐空的想法，啸冥说道。
沐空顿时想起了当时在土山下，隐约感到肩头一痛，“莫非就是那时？”沐空思索着。
“小虎透支了灵魂力量，强行动用了天赋秘术才能将你救出，而本来他完全可以自己走掉，但是因为要带上你，不得不缔结血契。”啸冥的声音再次响起。
沐空苦笑，他知道小虎救自己会付出点代价，却没想到这代价如此之大，这等于是将自己的性命和他绑在了一起啊。
“我们魔兽的成长，需要血脉和记忆的传承，血脉的好坏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决定一只魔兽毕生所能达到的巅峰，就像雪兔生来注定是一级魔兽，铁甲蜥大部分都是2级魔兽。而小虎却是连血脉都没有，甚至连传承记忆都没有，如今与你缔结血契，你将再也无法与任何魔兽缔结任何契约！“啸冥意味深长地看向沐空，接着说”如果你现在后悔的话还来得及，我可以不计损伤帮你们解除血契。“
“小虎为了救我才与我缔结血契，将生命与我绑在一起，我又岂能因小虎实力低弱，精进缓慢而放弃他？既然缔结了血契，他就是我的兄弟！”沐空望着小虎，语气透露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态度。
小虎亲昵地蹭了蹭沐空的脸，一脸挑衅地看着啸冥。
“若是你敢同意，我会不计后果地帮你们解除血契，在将你杀死并扫平月光镇。”啸冥笑眯眯地说。
“老狐狸。”沐空心中暗骂。
“好了，既然小虎愿意跟着你，那以后就跟着你吧！虽然他没有血脉和记忆的传承，但我相信他一定不凡！不仅是因为当年的那股能量，更因为小虎强大的天赋秘术，况且没有传承血脉和记忆并不一定就是坏事！”啸冥盯着小虎，眼神中满是思索，小虎则不好意思地摆了摆头。
“可是，您呢，啸冥大人为什么不把自己的传承记忆与修炼方法交给小虎啊！”沐空突然想到什么似的问。
“小虎和我不一样，我的修炼方式并不适合他。”啸冥摇了摇头，有些无奈。
小虎则是咬了咬啸冥的爪子，示意自己会努力的。
”明日太阳西落之时，你们再来此地，我送你们一场造化，算是我最后为你们做一件事吧！“啸冥盯着火龙长老的尸体沉吟了片刻，便”倏“地一声消失不见了。
“小虎，我们回家吧！”沐空摸了摸小虎的头道，此刻他倒是没什么心情去管啸冥明日会给他什么造化。
“好的！”小虎传音。
“以后你叫我老大吧！”沐空说。
“魔兽签订契约后都能和主人交流吗？”沐空突然想到什么问。
“高级魔兽才有和主人交流的智慧呢！但肯定没我聪明！”小虎有些骄傲地回答道。
“唔……”沐空抱起小虎飞奔了起来。
夕阳下的一人一虎显得格外和谐……
第十三章 白色珠子
回至家中，沐岳并没有问询沐空啸冥是如何治疗小虎的，他知道治愈灵魂的手段凭沐空现在的水准根本是不会明白的。反倒是沐空兴奋地告诉沐岳自己与小虎缔结了血契。
沐岳望着小虎，心中已然有了猜测，啸冥愿意亲自来一趟治愈小虎，又是虎类魔兽，那小虎和啸冥的关系就很明显了。“和啸冥前辈搭上关系，应该可以保空儿不会被我们牵连吧！”沐岳心想，他没想过去找啸冥帮忙，他知道人类的强者和魔兽的王者是有约定的，不能随意干涉人类的事情，况且啸冥虽强但也并非无敌，否则魔兽森林就是瓦萨当之无愧的霸主了，哪还用遵守什么约定？
“还是我太无能了，这次的动静应该很快就会暴露我的行踪了。”沐岳握紧了拳头，心中凄然，看着沐空没有烦恼地和小虎玩耍，他咬了咬牙，似下定了什么决心。
“小虎，你有爸爸妈妈吗？”沐空好奇地看着小虎的大眼睛问，虽说啸冥告诉他小虎是从一团能量里出来的，但是他还是觉得是生命就应该有父母才对。
“我不知道，应该没有吧！”小虎有些失落。
“别伤心，以后我就是你的亲人了，那我的亲人也就是你的亲人了不是吗？”沐空安慰道。
小虎水灵灵的大眼睛里泛起了水雾，让人忍不住想抱起来怜惜一番，然而沐空却是没心没肺地直接无视了这煽情的画面，兀自问道”对了，小虎，你当时到底是怎么把我就出来的，是什么天赋秘术啊！我当时可真以为自己要死了呢！“
“唔……就是可以让速度瞬间变快很多倍，但是我有感觉好像还有更大的作用，但是我太弱了没办法发挥出来。”小虎传音，有些无奈沐空的神经大条。
“那么厉害！那你还有什么其他的天赋秘术没啊！”沐空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双眼放光。
“不知道，应该有吧……”小虎呆萌地回答。
“空儿，到后院来。”后院传来了沐岳的声音。
“来了。”沐空回应道，便和小虎往后院走去。沐空敏感地感觉到今天的父亲似乎有些怪怪的，虽然平时的父亲也不假辞色，但是今天的父亲给他的感觉却又多了几分莫名的古怪，就好像将要赴死的战士。
“可能是因为啸冥前辈的力量会让人感觉到自己的渺小吧！”沐空这么给自己解释道。
来到后院，沐空一眼便看见父亲倚靠在木桩上，手里拿着那个用的都老旧了的小酒壶，不时地灌上两口，目光深邃地看着远方，怔怔的发呆。
天空中月亮已渐上梢头，银辉把院子铺的满满当当的，正值夏末初凉，老榕树的叶子零星地飘飞在空中，若是有吟游诗人看到，定会感慨：好一幅清幽深邃的画！
可惜，10岁的沐空并不懂得什么是悲欢离合，岁月沧桑，他只是感觉父亲倚靠在那里，宛若一头受伤的孤狼，孤独且悲伤，又透露着一丝无力的绝望。一时间他竟不知如何是好，驻足在了原地。
“哦！空儿来了啊。”沐岳感到了沐空的到来，放下了手中的酒，对着沐空招了招手。
沐空带着小虎向父亲走了过去。
沐岳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拿出了一颗珠子，白色的，没有元素力量的波动，也没有复杂的魔法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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