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人的来喜欢。视线又望着床上瞟了一瞟,唔,其实说起来,玄六也算是一个很不错的姑娘家,纵使长得不如绯儿美,但是胜在既勤劳能干,又温顺听话。
典型的下得去厨房,打得过豺狼。娶回家来当媳妇的话不能更赞。
“哟,我的好十一,怎么这就生气了?”绯儿见着凌子修对自己这般,却也不怕不气,依旧笑得妖娆肆意的,“你家哥哥都还没有反对,怎么你倒是先跳出来了?幸好我躲得快,否则怕是要没了命的。”然后,像是苦恼一样地叹了一声气,伸手抚了抚自己的断发,“只是可怜了我这头发。”
凌子修依旧一言不发,只是冷冷地望着绯儿,一字一句地问道:“人,你救是不救?”
绯儿缓缓地敛了笑,与凌子修对视着:“小十一,你觉得呢?”
双方视线胶着在一起,简直到了剑拔弩张的时刻,突然,大门被人一把推开,那头一道好听的声音带着笑意响起:“我说,你们一个两个的,这是要干什么?在这里拼个你死我活吗?”
“哟,白小七,你可终于来了。”绯儿将视线转到白七身上,弯了弯唇角,“怎么来的这么慢?”
白七的视线一一扫过房内的众人,然后垂着眸子轻笑着道:“我可不像你那般悠闲自在,甩了一手烂摊子给绯组的那些可怜女人,自己轻轻松松就先一步赶了过来。要知道,你离开后那些女人可是直接将炮火对准了‘唆使’你离开的白组身上。为了摆平麻烦,我和三哥真算是吃了绯组里的那些女人不少苦头。”
“哦?是么?这倒是辛苦你们了。”绯儿笑眯眯地摆了摆手,然后转过头,看着凌子修,随意地挥了挥衣袖,“小十一你也知道,我并不喜欢给别人做白工。不过,这次我算是因为白组帮忙白得了几天休假,也就是欠了他们一个人情。而现下,白组的小七又都已经选择站在你们这边,那么,这一次帮了你们,也就算是将这个人情还了就是。”绯儿瞥了一眼白七,懒洋洋地问道,“小七,你没什么意见吧。”
白七把玩着手里的扇坠儿,唇角微微扬了一个弧度:“我和三哥几天前便特意去绯组请你出马,为的不就是这个么?”
绯儿点了点头,转过身,绕过玄五,再次坐到了床榻之上。轻轻挽起自己的衣袖,然后动作熟练地为玄六听了听脉,然后又看了看她的眼和舌头,随后,冷冷地哼笑一声:“有意思,真有意思。黄组为了和绯组对抗,这些年真是越发长进了。”抬头看了一眼玄六,绯儿问道,“这次是谁下的毒?”
“是黄六。”玄六应声。
“哦,是他?”绯儿笑了笑,“果然,这种毒也只有那种人才做得出来。真不愧是目前黄组的‘王’之下,风头最盛的一个‘候’了。”说到这里,绯儿突然放轻了声音,仿若呢喃一般地低声阴冷地道,“还真是让人一点都喜欢不起来啊。”
“‘七虫散’的解药你们拿到了吗?”绯儿转过头,视线扫过玄五、乔知白还有凌子修,然后淡淡开口问道。
凌子修从怀里摸出之前黄六给他的那个小瓶子,抬手丢了过来。
绯儿接过那个瓶子,拔掉瓶塞,将里面仅存的一粒药丸倒在手心里,先是仔细地看了看,然后用右手尾指的指甲在药丸上刮下一点粉末放在嘴里尝了尝。
“哦?是这一种么。”绯儿挑了挑眉梢,然后将那粒药丸又装回来瓶子里。
“如何?”凌子修望着绯儿出声问道。
“不如何。”绯儿笑着,伸手将瓶子轻轻抛了抛,然后一把攥住,脸上隐隐有着骄傲的神色,“不过,我们绯组的人,从来还没有解不开的毒。”
“还有三天是吗?”绯儿起身,整了整衣服上的皱褶,朝着众人行了一个极为华丽的礼,然后轻笑着道,“三天之内,我自然会将真正的解药带过来。只是这三天,还请你们自己小心罢。”
言罢,绯儿缓步走到窗边,又是轻巧地一个跳跃,直接出了屋子。
“虽然绯儿性情喜怒无常了些,但是既然她已经答应了帮忙,看来事情也不必太过于担心了。”白七将摊开的扇子一点一点合起来,“看来这件事情我们白组也算是应对的及时,你们这边也没受什么大的损失,该算是可喜可贺了。”
凌子修看着白七,点了点头:“多谢。”
“不必谢,你忘了玄、白两组现在都已经是一根线上的蚂蚱了吗?”白七弯了弯唇,“帮你们,也就是帮白组自己。”
“讨伐战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剩下来的两个半月,你们会应对的更加辛苦,要做好心理准备。”白七拱了拱手,“既然事情已成,我也就不再多留。三哥那边还有许多事情等着我去帮忙处理,那就先行告辞了。”
“不送。”凌子修也礼貌性地颔首应了一声,然后便见那头白七也是身形一闪,很快就这么离开了。
一时间,整个屋子里,又只剩下了乔知白、凌子修和玄五、玄六四人。乔知白看了看其他三人,然后如释重负地笑了一笑:“不管怎么样,当下的难题总算是解决了一个了。”
凌子修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冷淡地“嗯”了一声,随即转身,出了玄六的房间。
嗯?这是……怎么了?乔知白看着凌子修的背影,有些莫名其妙地蹙了蹙眉头。
52第五十二章
看着凌子修已经离开了;凌子修在这里也不好多留;拱手和玄五、玄六打了一声招呼;赶紧也随着凌子修去了他们的房间。
乔知白推开房门的时候,正看到凌子修在弯着腰铺床。虽然不知道凌子修在闹什么别扭,但是长期养成的习惯还是让乔知白立即笑着走了过去,站在他身边问道:“小修;折腾一天;你也该累了。这些事放着让我来弄就是了。”
凌子修闻言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只是头也不抬地低声回道:“不过是一些简单的活计;没什么累不累的。我马上就弄好了,哥哥且在一边等等。”
乔知白的主动讨好在凌子修这里碰了个软钉子;面上也是有些无奈。看了凌子修的侧脸一会儿;最后还是笑着道:“那我还是先下去找小二;让他打些洗漱用的热水上来好了。”
说罢,见凌子修没有说话,权当做他默认了,便转了身,走到门边,准备推门下楼。
“哥哥。”
就在乔知白已经推开了门,正要下楼的时候,身后的凌子修突然开口喊了他一声。乔知白闻声回头去看,正好对上凌子修的眼睛。那黑色的眼睛暗沉沉的,好像有什么自己不了解的东西在里面急速地聚集着。那颜色越来越浓,越来越沉,就当乔知白以为他快要爆发之时,那些晦涩不明的东西又全在一瞬间如潮水一般退了下去。整个眼里,又是一派澄澈清明,带着一点暖暖的光,一如他一直熟悉的那个小修。
“怎么了?”乔知白看着凌子修问道。
“哥哥如果下去的话,就顺便再让小二给我们送些饭菜上来罢。”凌子修解释着,“今天诸多事情不顺,也没来得及用饭,想必玄五、玄六现在也都该是饿了。”
乔知白点了点头,透过半开的窗户,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有些懊恼地应了一声:“确实是,都已经是这个时辰了。我倒是都忘了这茬。”
“这也不能怪哥哥。”凌子修垂下眸子笑了笑,“说起来,哥哥本来就是不用进食的不是吗?”
乔知白讪讪地笑了一笑,也没接话,反而岔开话题道:“那小修再在这里等片刻,我马上就让小二将东西都送上来。”
说着,不等凌子修再作回应,便立即下了楼去。
客栈里厨子的动作也还算不慢,不过半柱香时间,四个人的饭菜竟然都备齐了。凌子修和乔知白一起在房里用着饭,乔知白正吃着,突然发现自己的正对面,凌子修正停了筷子,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怎么了?饭菜不合胃口?”乔知白被凌子修看得不大自在,也搁了筷子,望着他询问道。
“不,不是,我只是在想,哥哥能陪我吃饭,我很高兴。”凌子修半真半假地笑着道。
“是吗?这么简单能让你心情好起来,我倒是也觉得很高兴。”乔知白见着凌子修的心情是真的变正常了,这才弯了唇角调侃道,“刚才的小修可是把我吓坏了。怎么好端端的一张脸,说变就变?不过,应该说,小修也不愧是玄五、玄六他们的‘王’么?原先还觉得小修性子这么好,怎么能压得住手下的人。现在看来,全是我多虑了。小修板起脸来,原来也是个很有威严的人。”
“是吗?”凌子修轻轻问了一声,却也并没有指望乔知白回答,只是又拿起了筷子,不言不语地吃起饭菜来。
接下来的时间里,两个人秉承着“食不言”的规矩,沉默而快速地将晚饭解决了个赶紧,然后又就着小二送上来的热水洗漱了一下,再一看时间,已经有些晚了。
“该睡了,小修。”乔知白走到烛台旁边,侧头对着凌子修道。
凌子修应了一声,脱了外衣,便直接上了床。乔知白见状,也就将灯熄灭了,借着淡淡的月色,也将外衣脱到了一边,钻进了自己的被窝里。
“我说,小修。”在自己的被窝里躺好,乔知白睁着眼睛侧头望了望身边的凌子修,问道,“怎么你今天见着绯儿那般对我后,突然间就发了脾气?”
凌子修“嗯?”了一声,笑着道:“哥哥瞎说什么?发脾气,我什么时候发了脾气?”
乔知白明显对凌子修拒不承认自己失了态的反应嗤之以鼻:“脸色难看成那样,剑都拔出来了,那还不叫发脾气?”
“啊,这么明显吗?”凌子修见乔知白坚持这么说,倒也就不再反驳了,只是浅浅地笑着,带着某种诱导性地开口问道:“那么,哥哥觉得我为什么突然就发脾气了呢?”
乔知白听到凌子修这么问,便毫不犹豫地笑着道:“大约,小修是吃醋了罢?”
凌子修倏然睁开了眼睛,微微侧过头,像是没有听清楚一般,轻声问道:“哥哥说什么?”
乔知白以为凌子修这是害了羞,大笑着道:“不过是喜欢上了一个人,又因为第三个人而吃了个小醋罢了,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都是从这个年纪过来的,放心,做哥哥的不会嘲笑你的。”
听了乔知白的话,凌子修心中也知道他怕是误会了什么,却也不点破,只是顺势问道:“这么说来,哥哥也曾经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乔知白被凌子修这话问的一时语塞。
在他青涩的十四岁里,确实曾经是对邻校的一个经常能看到的女孩子有过模糊的好感。记忆里,那是一个高挑的女孩,白皙,短发,眉眼精致。
然后,正当他兴冲冲地准备去打探一下这个女孩子姓甚名谁,具体信息如何的时候,然后,一个爆炸性的消息将他整个人都弄得不好了。因为,他竟然从别人口中得知,那个被自己坚持认为是一个漂亮姑娘的人,居然……是一个男孩子。货真价实,甚至已经是跆拳道黑带的真·威武霸气·男汉子。
往事不堪回首。乔知白感觉到了后槽牙隐隐作痛。
这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乔知白望了望天花板,半天,才又是心酸又是装13地道了一句:“当时年轻,不懂爱情。”
凌子修又是笑着问道:“那这么说的话,哥哥还是有过喜欢的人了?”
乔知白想了想,讪讪地道:“喜欢的人?那应该不算吧。大约……只能算是有好感而已?”说着,然后趁机教育凌子修道,“所以说,年轻时候对于‘喜欢’的定义往往都是荷尔蒙在作祟,一时头脑发热,太过于冲动和肤浅,做不得准的。如果想要找一个陪伴终生的良伴,还是要经过岁月的磨练,慢慢地磨合,慢慢地找。作为伴侣,必须是个双方都能相处愉快,并且能够为对方着想的才是。”
乔知白想要绕过自己那还未来得及绽放,就早就被残酷现实打击得凋零的初恋之花的话题,但是凌子修却不肯就这么翻过这一页,还是抓住乔知白的话题,咄咄逼人地问:“好感?那是有多少好感?”
乔知白被凌子修的问题弄得有些头大,无奈地道:“这种抽象的事情我怎么能说得清?”
凌子修的双眼紧紧地锁住乔知白的眼睛,突然,开口问道:“那么,哥哥你是喜欢我,还是喜欢那个人呢?”
“这种性质都不一样,还能放在一起比吗?”乔知白有些好笑,但是突然想起那个夭折的“初恋”貌似也是个男孩子,再看了看凌子修在黑夜中还明亮的惊人的眼睛,顿时心头不知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