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王之王楚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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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王之王楚庄王- 第6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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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一直以为你可以支持住,所以我也就从来都不肯劝你。后来我和灵妹妹见过她后,我才知道我低估了她,于是我又想了另外一个办法。灵妹妹是可以帮助你的,你若是能够今天把灵妹妹变成新娘子,那么你两边就都了结了。可是我没有想到,我还是又低估了你的骄傲,还有你对灵妹妹的疼惜。到了现在,我发现你已经完全失控,完全抵挡不住她了,才不得不佩服樊姐姐的高瞻远瞩。”

    昭元看了看琴儿脸色,见她无限惋惜的样子,心头更是愧疚莫名,道:“我知道,我终于还是辜负了杜先生的期望,实在没有脸去见他老人家于地下。”琴儿却摇了摇头,道:“不,你没有辜负杜先生。那个姑娘实在不是人间所能预料的,简直可以说只要是个男人,就不可能是她的对手。而且她对你,就象是天生的魔咒相克一样,那是谁也没有法子的事。”

    昭元默默无语。琴儿忽然道:“可是你也当记得,杜先生还说过以退为进,退一步海阔天空的话。你想避免有心人宣扬君夺臣妻而成国乱,可是你想过没有,如果你今晚挺不过去,那还不是一样的国难?你所受的折磨,已经超出了人的最大心理承受范围,即使今天晚上能挺过去,也必然会行为变态,心境残虐。如果在你心境变态的情况下,虐己虐人,那样岂不是更糟?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干脆就退一步,转而去想怎样将这件事掩藏好,不让那最坏的可能出现?这的确是很困难,你自己可能都还没信心做到,可是她实在不是一般的人,她却可能能帮你做到。你既然明知不是她的对手,那么为什么不早些投降呢?你要知道,女孩子的心是很脆弱的,有时候甚至于都可能近于自虐。如果你硬要逼她承认她的脆弱,她一定会拼命要显示她的刚强,甚至不惜自虐而去真嫁给宋文昌。这是因为她知道人人都知她本来就脆弱,如果再显脆弱,那就完全不剩下什么了。而你不同,人人都知你很刚强,那么你脆弱一次,向她低一次头,也依然没有多少人会认为你脆弱,你还是有很多自尊的。你为什么就不肯这样想想呢?”

    昭元牙齿咬得格格想,因为琴儿的话实在是句句钻心,令他完全没有任何角落可以逃避。先前他总是用自己的私情来比国家大利,可是今天琴儿干脆直截了当地以国家大利来劝他投降,这却如何能够抵御?

    要知樊舜华眼力高超,知道琴儿于昭元的关系非常奇特,实是无人能及。在他们身上,敬畏和亲密这二种情感竟然能不但不互相损害,甚至反而能互相促进。因此,由琴儿出马,那实是一个顶好几大群都不止。若是连她都不行,那也就没人能行了。

    昭元额头上冒出了一滴滴豆大的汗珠,显然是内心极为激动。他明明知道,琴儿真正的最大原因,还是看不得自己这样,舍不得自己太受苦。可是她的那些歪理,确实也实在是令自己无法反驳,甚至根本就不愿意反驳。

    昭元痴痴想着,忽然抬起头来,傻傻地问琴儿:“这……真能捂住么?这真的没有可能泄露么?”尽管他一切都有决断,甚至还要为琴儿决断,可是在这最令自己痛苦和彷徨的大计上,他竟然就象是个三岁的小孩子,需要她来为自己决断,也无比相信她为自己的决断。

    琴儿轻轻道:“我知道你心里怕什么,你还是怕万一,对不对?传谣是比辟谣容易得多,何况还不知有多少君万寿、天极圣母在等着这件事?光靠你自己,肯定捂不住。可是有了她帮忙,那就不一样了。你要知道,她是完全不同的,因为连你都抵挡不住她,那么她的手段能力,又岂是人间之人所能想象的?只要你真能娶到她,那么她肯定会有办法帮你的。只要她能够帮你,你又怕些什么?”

    昭元的心被一阵阵无情地地绞着,琴儿的温言软语就象是一把把旋转着的钢刃,将他的心片成了极薄极薄的薄片,薄得令他的任何一丝自尊都无法藏住。琴儿的话轻轻传了过来:“她是不一样的,因此只要你投降,把自己交到她手上,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美好结果。她是爱你的,她喜欢你把自己交到她手上的感觉。当你真正把自己交给她的时候,她会尽她的一切来爱护你,根本舍不得伤害你的。你相信我的话,好不好?”

    昭元只觉头上的汗珠越来越大,也越来越重,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他心头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不住颤抖:“把自己交到她手上?把命运交到她手上?把国家交到她手上?”

    琴儿见他已经无法承受自己话的重压,苍白的玉脸上微微升起了一丝放松,却慢慢转为了忧叹:“我知道你很害怕把命运交给别人,尤其是交给一个女孩子。可是你交给她,她将成为你的妻子,夫妻一体,不还是你自己么?置之死地而后生,是古今大贤大智者都推崇备至的高明。我也知道,我先前如果劝你,根本就会劝不动,因为你还没有真正体验到死地的可怕。可现在你都已经置身于死地了,还去怕失去什么?你看灵妹妹,在她没有把命交给你的时候,她过的是多么的苦恼?可是当她全心全意地把一切交给你以后,她过的是多么的快乐?”

    昭元脑中情不自禁地浮起了冰灵无忧无虑的快乐景象,心下阵阵自问:“她真是把命运交给了我么?我宁愿自己去死,也决不愿让她受到痛苦和侮辱,究竟是谁把命运交给了谁?”

    琴儿的声音就如同天际幽幽传来,是那样的轻柔模糊,可却又是那样的包容一切和震撼人心。她就象无处不在,把自己所有的退路都片片剖析,面面封死,根本就不给自己的骄傲留任何一条活路。置之死地而后生?难道自己真的就已经完全处于了死地了吗?死了之后,自己还可能后生吗?难道自己,乃至整个楚国,就只能在一个女孩子的垂怜下活着吗?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昭元的心却依然无法做最后的决定,因为他的一种莫名其妙的本能,还有那与生俱来的骄傲,还依然在苦苦地做最后的支撑。琴儿的话是那么的幽远,可是却又是那么的清晰,似乎在漫不经意中,就要驱除他那最后的恐惧和尊严:

    “我也是女孩子,我很明白女孩子是怎样想的。她也许现在并不是最喜欢宋文昌,可是宋文昌毕竟也是翩翩浊世佳公子。而且正如你所说的,她若真的喜欢上宋文昌,反而一生更可能名副其实的无忧无虑。不要小看女孩子的自虐心态,一但你坚决不肯认错,她会在明明有好办法的情形下,坚决不告诉你,而就自己去嫁人。你现在这样逼她,她会强迫自己真去喜欢他的。而一旦今夜过后,在肌肤相亲、灵肉交融的帮助下,她更可能会真的爱上宋文昌的,那样你就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了。你难道真的能够看着宋文昌明天起来,春风得意地向你谢恩而不杀他?你难道真的很想一辈子都一面心碎,一面偷看她跟宋文昌唧唧我我?你知不知道,今天,现在,就是你一生最后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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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卷 巫山云雨 第九十二回 心路凄迷唯血泪(五)

    昭元的头已经完全被热血熔成了一锅铁水,所有的思绪都变成了一个个剧烈沸腾着的可怕旋涡,在恐吓着他里面的危险,但也在怂恿着他,提醒里面的热情和甜蜜。琴儿的话他听得分分明明:“她还在等待着你。你只要在太晚之前,亲身前去向她认个错,听她骂你几句,那么今天将真正是名副其实的国婚。她有很多惊人美丽的侍女,宋文昌肯定不会失去洞房之夜的。而身为楚王的你,将得到一个更加完美、更加欹旎的洞房之夜。你还不知道该怎样做么?”

    昭元满头的青筋一根根地暴跳出来,似乎即使昭元不能去,它们也要奋然脱离他那可恶的身体,去自行前去亲近那无比的美人,去成就那真正的花好月圆。昭元的头就象要爆炸一般,所有的念头都似乎知道这已经是到了最后时刻,都在拿出所有的能力做最后一搏。

    痛苦的对决中,昭元全身都渐渐被扭曲成了弓形,越来越如一支弦上之箭。忽然外面传来了两声极轻微的更声,却立刻令他全身如入冰窟:二更了!正是宋文昌被一大群男方嬷嬷最后送入洞房、揭开宫云兮面纱的时候!

    琴儿花容失色,急忙就要说话,昭元却已痴痴笑道:“在太晚之前?在太晚之前?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琴儿急道:“你听我说,现在去还来得及,也许这更声太早,也许宋文昌醉了,也许宫云兮还没化好妆……”

    昭元忽然一指点住了她的哑穴,嘿嘿笑道:“也许我该回去睡个好觉,也许我该好好地在明天为他赐赏,也许我该从今以后,一边心碎,一边偷看他们唧唧我我。这是多么空前绝后的壮举?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他嘿嘿笑着,整个人忽然疾如闪电般冲出了房间。他不敢听更不敢看花船冉冉离岸的喧嚣,甚至都还没有听到身后窗户关上的咣噹之声,就已经跃出了那红红火火的花月神宫,没入了那被欢喜灯笼衬托得漆暗得可怕的黑暗。

    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他只知道拼命地冲向黑暗。哪里更加黑暗,那里更加死寂,哪里更加凄凉,哪里就是他的归宿。前面的黑暗象魔咒一样召唤着他,似乎正在尖锐地嘲笑着他那“置身死地而后生”的话:什么是死地?现在才是真正的死地!不绝望怎么能叫死地?她和你都还能抱着希望的时候,那又怎么可能是死地?

    昭元脑中已经完全没有任何意念,因为尖锐的痛苦已经驱使了他的一切。他疯狂地要逃离这种痛苦,他不愿意听见任何那里的声响,不愿意见到任何那里的红光景象,更加不愿意接触任何那里的欢喜气氛。他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要逃离自己所有的一切感知。

    深深的峡山,在漆黑的夜幕中,显得是那么地苍茫幽远,就连那云缝间本来还有的几颗微星,也已隐没不见。黑暗的巨口无情地吞噬着这一个新鲜的裂物,那从来只能隐藏在暗夜中的妖灵魔怪,正肆无忌惮瓜分着这个自己送上门来的猎物的身体、希望和一切灵魂。

    昭元只知道疯狂地向前,无论是山峰还是飞涧,无论是艰难还是险阻,都丝毫不能阻挡于他。他只觉得后面似有一种可怕的魔灵在追逐着自己,将要将自己的灵魂撕裂成一块块的腐肉碎片。可是前方是什么?是更黑的黑暗,还是更凶恶的魔灵在等待,在召唤?

    身体的热血已经令他全身沸腾,将他所有的心灵重负都融得点滴不剩,使他的身体从未有过的轻灵。他拼命地向前跑着,向高处奔着,越过一座又一座山峰,因为那尘世间的痛苦令他疯狂,令他窒息,令他死亡。

    雨,终于极细极细地下了下来。它们是那么的轻柔,那么地和缓,也是那么的暧昧,可昭元却似乎完全没有感觉到。但他也根本就不愿意去感觉,因为他只要微一回神,那曾经的极轻极微的更声,就会如雷霆万钧一般压顶,压得他甚至都无力奔逃。

    所有的这一切美好都是属于别人的,是自己信誓旦旦要将这些推给别人的,那么今天在该自己来兑现的时候,又为什么要如此恐惧,如此逃避?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在嘲笑着他,无情地揭露着他内心的怯懦、虚伪和丑恶。可是他根本就没有感觉到,因为他的内心中已经被那爆炸般的痛苦撑爆了,撑得再也接受不了任何外面的责备。他只知道,自己要到一个最为幽深、最为死寂的地方,去静静地听这颗心慢慢破碎的声音。

    昭元不知道自己已经跌倒了多少次,也不知哪里才是那倾听心灵破碎的尽头。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还是不是一具活着的躯体。冥冥中的宿命,似乎在用一个永远也无法令他达到的地方,来引诱他走向更深的黑暗。他对前方的路就象是无比的确信,确信到他每探一步都是路。可前方的路却又是那样的模糊和凄迷,凄迷到他每行一步都是错。

    他眼中的血液,似乎已经不再流动了。那血液正在一丝丝地凝固,其中的鲜活成分正在迅速地死亡,以致他眼中已经不再是红丝,而是一条条可怕的黑丝。他眼前一片黑暗,心头也是一片黑暗:可是自己为什么偏偏还能知道这是黑暗?

    那极细极细的雨丝带着若有若无的云气,令他呼吸更加窒闷,也似乎在提醒他,再往前面将会是永远的不归之路。可是他却丝毫也不管这些,因为后面的心魔正在更加疯狂地舞动着它的魔爪。还有什么能比心魔更可怕的?除了可怕的黑暗,还有谁能帮自己对抗心魔?

    也不知道奔了多久,昭元终于渐渐地奔不动了。前面是不是一片纯黑的黑暗?前面是不是他梦寐以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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