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王之王楚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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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王之王楚庄王- 第6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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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滴滴的心露消逝在了那丝巾上,似乎那丝巾就是早已为他这心露准备好了似的。宫云兮似乎正在温柔地为自己轻轻擦去心露,她正在软软地告诉自己,这是自己的最后机会,求自己不要把她推向别人。她眼神是那么的幽美,她的声音是那么的轻柔,她的暗示更是那么的强大和无可抵御。

    昭元忽然畏若蛇蝎一般,狠狠地将那幅画抓起,要将她撕碎。可是画上的她却又是那样的刚强,那样的神圣,那样的不可亵渎,那样的不可摧毁。昭元忽然更加凶狠地将那幅可怕的魔画卷起,从靠江的小窗处狠命抛了出去,立刻便如畏魔鬼一般关紧小窗,连它的落影都不敢看上一眼。就让它永远消失罢,浩浩西江之水,奔流入海不回,一定能将它被冲走,永远不再回来。那样才是最好,那样才最干净,对不对?

    昭元就象虚脱一样颓然躺在座椅上,额际都隐隐渗出微微的冷汗,似乎自己终于摆脱了某种魔咒。可是这扔掉的真是魔咒么?他呆呆地望着那紧闭的小窗,忽然又是一阵极度痛楚和追悔:自己思念的是瑶姑娘,自己画的也是瑶姑娘,为什么要扔掉它?

    昭元发疯似地又推开小窗,拼命地纵出窗外,极力要寻找那幅画的踪影。可是那乌沉沉江水和黑漆漆的夜色,却无情地告诉他,它们早已帮他吞没了一切;他自己选择了抛弃的东西,将永远也得不回来。

    昭元痴痴地望着那滔滔而逝的江水,心头的痛苦无可名状:为什么自己真的要亲手葬送这最后的一丝希望?为什么自己真的要如此决绝,不给自己留半丝活路?

    有一个声音似乎不断地责备他:你一开始就爱错了人,为什么现在还要做错事?昭元的眼中滚动着泪水,他的心头也充满了交战和忏悔。他心头不断有一个声音在警醒自己,自己其实是在以瑶姑娘为借口,企图掩饰内心的丑陋和怯懦。可是,他心头却也有另外一个声音在安慰着自己,告诉自己,自己所爱的,的确只是那本来就一直藏在梦中最深处的瑶姑娘。宫云兮不过是现实中对瑶姑娘的一个单薄想象而已,两者又怎么能混为一谈?

    这两股念头互相反驳着,互相交战着,也互相渗透着,让他无所适从。究竟谁更加正确?昭元完全不能决断,因为不论在梦还是在现实面前,他都已经完全丧失了尊严和智慧,完全拜倒在了她们的眼神之下。自己已经输得这么惨了,为什么还是坚决不肯承认呢?

    夜风轻轻地拂着昭元的衣袖,暑热已渐不在,凉意已然发生。一切都似是在暗示着,这的确是一个好得不能再好的佳期。宋文昌可真会选时间,真不愧是当世才子,昭元心想。可是若不是自己兼程赶将回来,他又怎么可能能赶在这个时候成婚?自己为什么不慢慢而行?自己为什么不永远不回来?

    昭元忽然发觉,自己早在大地的另外一端的时候,就做了一个无比愚蠢的决定,导致自己本来所选择的正确的一切,全都彻底地丧失了。自己为什么要回中土?本己曾经发誓不回来的,曾经只想离中土越远越好的,可是为什么偏偏在那里受到了刺激,非要回来亲自掌权?这不是苦苦地自己找罪受么?自己又为什么要去爱琴海?自己为什么不直截了当地拒绝去爱琴海?如果自己只呆在天竺陪心爱的妹妹,以后的什么事不就都没有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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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卷 巫山云雨 第九十二回 心路凄迷唯血泪

    第九十二回心路凄迷唯血泪

    昭元一下下回溯,却终于还是回溯不下去,只能苦苦叹了口气。他知道希腊人的刺激,不过是一个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其真正的原因,还是在于自己从小到大的苦难经历被望帝利用了。无论如何,望帝在自己成长最关键的时期,已经给自己的灵魂加上了永远无法摆脱的枷锁。

    如果没有望帝,自己本该只是恨中土的,因为中土完全没有给自己快乐。那些人是死是活、过得好不好,与自己又有何干?可是为什么偏偏望帝要待自己好?他又为什么偏偏要给自己安上这幅枷锁?

    昭元简直觉得自己越来越恨望帝,可是他也知道,真正最该恨的,永远还是自己。没有人能够教会一头牛说人话,无论望帝怎样教过自己,真正是否愿意犯贱,还是在于自己。望帝早早就去世了,自己与他相处其实并不太长,可是为什么自己从他那里得到的,比从谁那里都多?这是不是因为自己本来就希望得到这些,所以才狼狈为奸、一拍即和、天衣无缝?

    昭元终于还是恨不起望帝来,也更加恨不起宫云兮和瑶姑娘,所能恨的只能是自己。明明自己才是真正的万恶之源,自己有什么资格去怪宫云兮的丝巾?望帝如果得到丝巾,他会象自己一样吗?燃灯如果得到丝巾,他会象自己一样吗?荷马得到丝巾,他会象自己一样吗?明明就是自己天生犯贱,怎么还好意思怪别人?

    自己曾经是很骄傲的,自己曾经眼光很高的,甚至在这该死的“她”和“她”两个人面前,自己也曾经想要维护过尊严。自己并不是没有输过,可是在这上面输得这样无可奈何、输得这样全无自尊,那还真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难道自己真的是天生就欠了她什么,命里就该今生今世受她折磨,为她痛苦,被她戏耍,却依然对她倾心?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昭元还依然傻傻地站着,傻傻地想着,周围的一切似乎都与他完全无关。忽然,他似乎觉得有什么不对,猛然一回头,却见一个少女幽灵般地出现在自己身后,而且还正望着自己,正是琴儿。

    昭元急忙定了定神,正要说话,却忽见她手中似乎拿着几幅卷轴,正自边看边轻轻叹气。昭元急忙一伸手就要抢过,口中急道:“给我!”琴儿并没有跟他争夺,很顺很顺地就还给了他,轻轻叹息道:“你就是为这位姑娘而如此失常么?”

    昭元咬了咬牙,慢慢道:“你什么都知道了?”琴儿道:“樊姐姐已经什么都告诉过我了。我先还不相信,可是看见你这个样子,才真的不得不相信了。”昭元深深吸了一口气,道:“那是以前。现在的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

    琴儿道:“你看看你这个样子,谁会相信你的这句话?你以为你画上几幅画,画上大墨叉,你就能放下她了?你的确不是以前的你了,因为你看到她要真的嫁人了,而且还是你自己亲手促成的,你已经变成了一个比以前更加伤心的人了。我说的对不对?”

    昭元在她的凝视和逼问下无可回答,只得转过了身体,想要躲避。可是琴儿不容他如此,也跟着转了过来,还是正正地望着他的眼睛,道:“我还从来不知道,你的画功居然也能登峰造极。你画的的确没有夸张么?”

    昭元心道:“我的画功?怕是只能画她。”口中却道:“没有夸张。这些只怕还画得远远不够。”琴儿皱眉道:“真有这么漂亮么?能比灵妹妹还漂亮?我真的不相信。”昭元叹道:“她不是比灵儿漂亮,而是因为……因为她迷住了我。”琴儿怀疑道:“你身为望帝传人,也会被迷?”

    昭元答不出话来,只是道:“我曾经以为她没能得逞,可是现在才知道,我是真的是被她给迷住了。”琴儿点头道:“人要被迷,必先自迷。你只怕是天生就在这个上面有可怕的弱点,乃是刚好被她抓住了。她迷你,是为了什么?”她正要再说,昭元道:“她迷我,就跟你迷魏颉一样。你还记得魏颉的样子么?我这样子,已经算是好许多了。”琴儿脸一红,轻轻叹了口气,道:“我不想再提此事。”

    昭元苦苦一笑,道:“我也累了,你也累了,明天还要上船,你我都早些休息罢。”说着也不待琴儿回答,急忙奔回卧房,似乎觉得只有看见冰灵,自己的心才能真正获得一丝清明和平和。案上零乱的卷幅已经被琴儿摆放得整整齐齐,整齐得令他都感到自己是一个巨大的不和谐。

    琴儿是怎么进来的?她为什么总是能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出现?

    昭元总以为琴儿武功不高,加上又干脆被自己废了武功,怎么也不会脱出自己控制。可实际上,她却总是在自己控制之外。她总能莫名其妙地让自己昏睡,她总能给自己全身用药而自己都不知道,她更总能突如其来地在自己身边出现。她究竟是谁?

    自己为什么如此无条件地信任她,如此地尊重她、亲近她?难道她也迷住了自己,而且迷得还更深、更隐蔽?难道自己不知道她是多么危险么?难道自己不知道,如果盲目相信她,那将是多么大的一个漏洞,可能导致多么严酷的后果?

    昭元苦苦一笑,不再多想,因为他知道自己根本就想不出来。可是他却不知为什么,总是愿意去莫名其妙地坚信,琴儿是绝不会害自己的。

    昭元轻轻叹了口气,把脸轻轻贴近冰灵的小脸。一股平静安宁、没有任何凡俗鄙陋的清新圣灵之气,悄悄度了过来,慢慢融化掉了他那无数的庸人自扰。他居然真的就睡着了。

    次日船行一日,已到了三峡之内。这天宿在岸边的一处小小行宫,自然依旧是宫云兮一行人歇息过的一座。接着,船又逆水扬帆“之”字而行,终于在八月十五这一天,来到了宋文昌恭侯着的巫山花月行宫。

    昭元这几日日日平静,今天终于到了这里,心情已比先前几日更加平静。从船头举目望去,太阳已是隐没不见。山间薄雾谐同天际微云,衬托着那久负盛名的神女峰、九女峰,实在是让人感叹美不胜收。众人惊叹之余,自然也联想起那深深隐没在群山,以及传说中的阳台和高唐等名胜的神韵,不时有人吟诗成赋,放歌为文。

    冰灵从来没有见过这等美景,不住地欢喜吵闹着。欢笑之中,昭元也似乎心旷神怡起来,不住地给她讲解这些传说。船行靠岸,宋文昌身着大红新郎服,和那些早些出发的文武之臣都上来迎接。冰灵不愿多见生人,自行和琴儿藏在轿中偷看。

    昭元挥手道:“今日乃是宋爱卿大喜之日,我楚国佳话流传之始,不用叙此朝堂繁琐之礼。所有见寡人之礼都一律改为揖礼,不遵者便是不遵寡人之令。”众臣知他本来就不喜繁文缛节,加上也说的极是明白,也就都欣然从命。

    昭元自领琴儿之轿和一群臣子,入了花月神宫。宋文昌等男方之人暂居左边的月神祠,右边的花神祠自然是由宫云兮一方暂时休息。宋文昌父子喜气洋洋,四处应酬,还特地来拜谢虞丘等年望尊隆之人,极其尊礼,明显是要对这婚礼务求精益求精,不出差错。到了下午,那些先后出发的贺喜之臣基本上都已经陆续到齐。这时便有司礼之臣出来,命将那艘特意制作了好几个月的巨大花船开出来,依礼靠岸治席,以备不一会的晚宴和洞房之礼。

    昭元冷眼看着,心头出奇的平静。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利,那么自己自然也应该维护这种祥和,驱除自己心头那些垂死挣扎的杂念。宫云兮也算是略有武功,但宋文昌虽然是以文名著称,却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即使宫云兮真的还有些犹疑不定,想要继续折磨自己,只要她一入洞房,那么就一定能成就佳偶。

    当然,更重要的是,只要今夜一过,明天的自己一定会是真正全新的一个人。那个时候,名节礼法将帮自己稳住心灵,她的影子再也不能顽固地占据自己的心了。她成婚之后,一切都不同了,自然谣言止歇。而且即使她还想勾引自己,自己也决计能让她无法得逞。

    昭元心中冷笑着,似乎知道这实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唯一办法,可也偏偏就是最令自己心痛的办法。他在周都时,之所以想先自行摆脱宫云兮,想那个时候就从此事中完全脱身,根本就是因为害怕这种摆脱法。可是现在,他发现自己根本无可抽身之后,却终于还是不得不面临此法。难道自己就真的命中注定,要在所有人的欢乐中体验这一晚的无比痛苦么?

    渐渐地,天色已接近傍晚,所有的客人也都到齐了。昭元知道无论自己是恐惧、抵触还是盼望,那一刻终于还是不可阻挡地越来越近了。他凭栏而眺,只见左右花神祠、月神祠都已被贴上了金边“花好月圆”的字样,人人都是洋溢着喜气,丝毫没有被那隐隐约约的雨意打扰兴致。那靠在岸边的装饰得花团锦簇一般的大喜船,也是上上下下人来人往。喜盒喜布、冷盘糕点等可以预先而备的东西,都是穿梭般的往上上着。

    这一次宋文昌婚礼格调甚是高雅,加上又是大胜之余,大王还特地关照要尽量流传佳话,司礼诸臣也都尽心竭力。光这大船一只,除了容下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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