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王之王楚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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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王之王楚庄王- 第5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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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空如也,要来填充它的人还是那么的遥远,那么的缥缈虚幻。

    外面似乎有店小二来敲门了。昭元忽然暴怒起来,厉声喝斥他们,不许他们打扰自己,因为他需要时间来平息自己,他需要平息那似乎马上就要平息,可却又似乎永远也没有尽头的思念。他极力地朝着朝政大事上面想去,可却又偏偏想到了宋文昌身上。他惊恐地要避开这样的思绪,可是却又无可救药地要去寻找那已经消逝了的宫云兮的影子。自己该怎么样对待他们?不如就亲自去给他们的婚礼主婚?给宋文昌升个大大的官,给他封上十万户?

    昭元幽幽叹了口气,刹那间似乎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自己原来也和无数人一样,道貌岸然之下,隐藏着深深的虚伪、可怕与可鄙。他痛悔着,鄙视着,极力要消除这潜藏着的丑恶,可却悲哀地发现,它们竟是那样的顽固和可怕。

    忽然间,他脑中起来一个新的念头:宫云兮今天认自己认得如此清晰确定,连自己尚且无法骗她,那宋文昌又怎么可能骗得了她?她真实武功既然奇高,宋文昌虽非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终究不是她对手。万一她新婚之夜忽然不顺心,生气起来,宋文昌不是自己,那可说什么也抵挡不住。那个时候,婚事若变成了丧事,那可怎么办?

    昭元一想到这里,立刻两眼放光,悲天悯人之心大起。他已全然不管自己先前要送宫云兮回家时,曾经坚定地认为她武功还是很差的事了,只是更加坚定地认定,宫云兮的真实武功一定其高无比,而且其性暴躁无比、其出手狠辣无比、其行事偏激无比……反正普天之下的青年儿郎中,就只有自己一个人还勉强能应承下来,别人是擦着她就死,挨着她就亡。若是自己不愿意牺牲一下自己色相,一生看守,全天下的男儿都会被她害个精光。如此一个自有天地以来的第一大红颜祸水,自己怎么能不发扬自己受苦受难的无私精神,去奋不顾身地牺牲自我?

    可是狂想过后,昭元终于还是冷静下来。那曾经满怀的悲天悯人之心已是点滴不剩,取而代之的是更深、更尖锐的凄凉和痛苦。自己曾经想过无数遍的事,岂能由一个子虚乌有的猜测而全盘推翻?自己岂能因为一时的昏馈,而逼自己的良知殉葬?魏武子临终之言,乃是因为身已病危,神智不清,难以控制,可是自己也能说是这等情形么?自己神智不清或许还有过之,可是这种不清根本就是自己自找的,有什么理由来为这种神智不清而开脱?

    虽然自己依然死活不肯承认,但宫云兮显然已经大有猜测,怀疑自己不是她的那个真正未婚夫。那么如此说来,她肯定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如果她依然肯嫁,那么自然是心中就认同了宋文昌,又岂会于新婚之夜做出丧事来?再说宋文昌英俊潇洒,文才非凡,人家说不定还是其甜如蜜呢。

    可她若是自己不肯嫁呢?昭元转了几个念头,渐渐倒吸了一口气:是啊,她要是不肯嫁呢?那是不是自己就没责任了?自己要是强迫她嫁,那岂不是没有天理?君子杀一人而取天下尚且不齿,自己难道就要用周王一道赐婚令,断送她一生的幸福?这是大丈夫所为么?

    昭元想来想去,一会痴迷,一会傻笑,一会痛悔,便如痴疯了一般。但他终于还是悲哀地承认了这样一个事实:就算她不愿意嫁,自己也还是应该尽力想办法让她嫁。

    自己早就分析得清楚无比:她嫁给宋文昌不但是国家之幸,自己之幸,更加是她本人之幸、长远之福,实在不能说半分亏待。她年纪轻轻,喜欢任性胡闹,能知道些什么?现在如果任她一时之念,放弃了这长远之福,对她才是一种真正的残忍。那……那先贤不是说过,譬如一个小孩只想玩而不肯学习,难道大人就能由着她,根本不去努力用点强,以让她回到日后对她有大好的学习路上来?

    昭元苦笑着,彷徨着,只觉宫云兮简直就象一片完全捉摸不定的雪花,可以全无征兆地出现在任何地方。她每一次出现,都是在自己已经千思万想、终于决定了的时候,而且只要她一出现,自己那深思熟虑的决定,立刻就会变得风雨飘摇和摇摆不定,甚或岌岌可危起来。

    自己凭什么要被她调得如此团团转?自己可以假扮宋文昌,宋文昌自然也可以假扮自己。自己给他稍稍化妆一下,增些英武之气,他洞房之内必定更是玉树临风,就算不能让宫云兮倾倒,也必能有个好印象。等宫云兮再一对看,发现其文才精灿,对自己又痴迷倾心,自然什么都好办了。虽然武功差些,但洞房里面又不需要打架,要那么高做什么?要说突兀,天下间大多数婚礼都还是二人从未见过面的呢,不也照样恩爱无比?

    但昭元还是知道,如果宫云兮真的铁了心坚持不嫁,来个逃婚,找他爷爷之流庇护,那自己还真没办法。最起码来说,自己实在既没本事、也决不会有这个意愿,去把她抓到宋文昌洞房中。实际上,自己甚至冥冥中,对这还似有些期待。

    但他立刻又觉自己卑鄙无耻,因为这根本就是只顾自己一时感觉良好,而不顾对楚国、对自己和对宫云兮的重大好处。即使她不愿意,自己也还是应当尽力劝说,对么?

    时间在他这些毫无意义的反反复复中,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地过去,昭元却丝毫不觉半点饥饿,也不觉半点困倦。终于,外面又响起了更声,原来他已呆呆思了一整天了。昭元幽幽叹了口气,终于运起吐纳功夫休息了一阵。那激烈交战的心脑,终于得了几丝空隙,轻松了一下。待得二更天时,他一跃而起,结束停当,悄悄推开窗户朝外冲去。

    外面夜色黑漆漆的,已经没几个行人。但昭元依旧不敢大意,还是使出全幅心神,于潜行间隐匿身形。他早已看好了王宫的位置,并猜测了大致布局,这一下自然是轻车熟路,才用半个时辰,便已摸入了周王宫深处。

    昭元见那王宫里极其奢华,而且竟然在如此之晚还似有灯火和歌舞,不由得暗暗赞叹:“果然是平和生财。周室虽衰,但多年不经战火,连太叔那次也基本没打什么仗。这积累起来的人力物力,看来是都被用来好好享受了。”

    楚国公然称王,本来就是自恃强大,要与周天子分庭抗礼。因此,楚国王宫也盖得甚是壮丽,大小布局都是比拟于周的王宫。因此,昭元要找到周王寝宫正殿,自然是丝毫不难。不一会,昭元已摸入了那内殿,全王宫中依然一无所察。

    昭元听得那本来远远听到的歌舞声,果然是从这殿深处发出,心下大为感慨:“这个周王日夜饮酒听乐,倒也真能享受。唉,无权无势有什么不好?最多也只有我今天晚上来逼他一下而已,再怎么说,也比我日夜操劳国事要舒服得多了。”

    昭元如一片轻叶一般,三下两下便藏身到了那内殿一侧的大布幔之后,伸头张望。只见数十名宫女乐人正欢舞于殿中,人是美女,乐是佳乐,果是好一番欢乐景象。昭元运足目力细看那周王,只见他满脸酒色之气,年纪虽已六七十岁,但养尊处优之下保养很好。当然,身体已是颇有些显得臃肿发福。现在的他,正自眯着眼睛,斜举着酒杯,倚在几名宫女身上饮酒赏乐赏舞呢。显然,对即将到来的危险,他还全然不知。

    昭元不禁暗思:“这么一个酒色之徒,也难怪他几十年前险些被其弟篡位呢。只是他虽吃了那一堑,却丝毫没长半分智慧和戒心。现在人家余党正在鬼谷里磨刀霍霍,我也屯兵在界观兵周疆,这家伙居然还在这里醉生梦死。”又想:“可惜这些女乐在此,一时不好下手。反正时间还早,就慢慢等着吧。这等之人酒后必色,我就不信他还能熬一夜不睡么?”

    昭元想到这里,便也坦然自若地等候。昭元自从要“一鸣惊人”后,已是好久没有行此酒乐了,如今忽然又闻,居然也是赏心悦目,大是有旧熟之感。同时,他见周王一时还无退宿之意,心下不耐,无聊之下,干脆也品评起这些乐舞的高下得失起来。

    等了好一气,直待三更敲过,那周王方才精神困倦起来。只见他懒懒挥了挥手,那些女乐便都退了下去。周王色眯眯地拉住一名宫女,旁边立刻便有人抬过步辇,扶周王和那宫女同坐上去。不一会,一行人便已摆好队伍,慢慢朝内室中行去。

    昭元见马上就是动手之机,精神一振,立刻悄悄跟了过去。周王在上面不住跟那宫女调笑,那宫女也不住撒娇卖痴,邀宠请爱,全然不避从人。昭元自己倒还真看得很是尴尬,一会大起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的感觉,一会又觉这二人实在是一路货色,谁也强不过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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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问鼎中原 第八十一回 问鼎问情问何方(六)

    好不容易到了内室,只见那室内红烛高烧,床上已是九华帐幕低垂,旁边几名侍奉宫女都向周王跪拜行礼。周王根本不理她们,只是拉着那名侍寝宫女之手便直朝帐内走去。那些侍奉的宫女内侍似乎对此也是司空见惯,看看他们进了帐,都是不待周王吩咐,便自起身出去。但灯火却依然半明半灭昏暗摇曳,颇显暧昧。显然,那周王很是喜欢如此氛围。

    昭元见那些侍女们走得远了,还带上了房门,心下大喜。他想了想,思再等一会,等她们去得远了,自己就行动手。但转念再一想,这门外肯定还是会有宫女随时侍奉的,自己再多等也没用,还不如现在就下手。这周王不过一养尊处优的酒色之徒,自己要制住他丝毫不难;到时候稍稍威逼,注意一下声音,只怕连点倒外面那些宫女都不用。若是迟了片刻,这周王和宫女正在欢会,自己再要出手,那可不雅。昭元想到这里,更觉不可等待,悄悄潜近那床看好里面人影,忽然二指柔劲发出。那正准备缠绵的周王和宫女,立刻便软软地躺在了床上,一动不动。

    昭元翻身钻入床上帐幕,见这一男一女身上衣服还算齐整,心下也觉少了不少尴尬。他将帐幕细细掩好以阻声音传出,一把将那宫女推到一边用被盖住,这才轻轻一下,先点了周王哑穴,然后轻轻点开他晕穴。

    那周王一下醒来,却见一名黑衣人如鬼魅一般出现在自己面前,而自己爱妃更是不见踪影,顿时吓得面色煞白。但他眼珠才转了几转,居然立刻变成了威严之色,只是还是有些掩不住深深的恐惧。

    昭元心下好笑,道:“放心,莫怕。我不是妖怪,没把你的爱妃吃掉,也不是来吃你的。我来此地,乃是要你下一道旨意。我在你这么多侍卫眼皮底下依然来去自由,你当知我取你性命易如反掌。明白的话,就不要乱喊。”

    他说完后,也不待周王眨眼示意,便点开了周王穴道。周王果然甚是识相,眼睛又转了几转,并不说话,忽然身体一动,似要坐起身来。昭元冷笑一声,微微使力,令他依旧平躺,笑道:“这样不甚舒服罢?要是想早些舒服,便好好依我说的去做。”

    周王道:“你要什么旨意?”昭元道:“容易得紧。你只需明日上朝时,派人到陈太史家宣上一道旨意,命她夫人代为抉择,于年内送女完婚。你只需答应下来,立刻便可继续和你的爱妃取乐,我也以后再不前来。不然的话,我明日再来此地,便可让你永远不能和你爱妃取乐。”

    周王面现疑色:“陈太史家?什么婚事?和谁?”昭元道:“陈太史之女宫云兮,和楚宋德昌之子宋文昌早有婚约,宋文昌前些日子还曾来过这里出使,顺便想正式确定婚期。只是因为陈太史久出未归,未能定下具体日期。这陈太史不知又发现了什么,一时无法回来,但他们的婚事总不能等一辈子。陈家是守礼之人,不愿违礼。若是能有君代父,就可不算违礼了。”周王目光闪动,道:“你是何人?是不是宋文昌派来的?竟敢威胁寡人?”

    昭元笑道:“我是何人,告诉你也不妨。我……”忽然想起他在自己面前死要面子,坚持称寡人,自己需比他威势更大,便道:“寡人是当今楚王,亲提大兵要来与你会猎于周,兼提及婚事。”周王一惊,似乎不信。昭元笑道:“你看寡人不象么?”周王似是见他确实颇有气势,半信半疑,却道:“楚乃周所封之诸侯,要见寡人,当行朝礼。你楚国擅自以建王号,已是有违国礼,怎么还敢这样胁迫君上,口口声声自称王号,罪上加罪?”

    昭元失笑道:“周失其纲,竟然为博美人一笑而烽火戏诸侯,威德早丧。你还以为你配称天下共主么?相比之下,寡人这楚王还名副其实些呢。你自己也没想到吧?现在强大的几乎都是周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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