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王之王楚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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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王之王楚庄王- 第5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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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预料的了。”

    昭元道:“也好。其实这个也是小事。真正重要的,还是那鬼谷人蛊之事,实在关系天下气运。若是其一下发动,我们外围之国尚在其次,周自己可是首当其冲。那时可就麻烦了。”王孙满见他一再强调,知事态严重。若是周地自己不能解决,只怕近邻诸侯畏惧起来,一起要出兵代剿,那麻烦可就大了。

    昭元见王孙满确实已是认真对待,不敢丝毫小视,也就放下心来。接下来,他便顺口又问了些最近周地的列国通使的情况。王孙满也不瞒他,只言近来各国来往使者络绎不绝,甚至还有几国的天师亲来,倒也算是少见。只是具体的内容,却是丝毫不提。昭元知这就是他肯告诉自己的最大部分了,当下也不强问,只互道珍重,彼此告辞。

    回到营中,昭元暗思:“他说有许多国家使者前来,只怕是半真半假,要让我更加有所收敛。不过他为人谨慎,肯定也不会把完全没有的事给说成这样。看来我这趟去周都胁迫周王,顺便也可看看其他各国来此何意。哼,难道我还真是跑来看热闹的不成?”

    次日天一亮,王孙满告辞。昭元略送了一程,便即回营安排事项。他命诸将统领诸军,继续如同自己还在军中一样操演,但若自己十日内还不回军,那便直接回师到郢都相会。众将军知他经常独自出去,加上又知他武功极高,也不是喜欢轻易涉险的莽撞之辈,自然也都是心领神会。昭元见安排妥当,自己选了一匹好马,绕道而奔,要抢在王孙满之前入城。

    第二日下午,王城已在昭元面前。他这下重新临故地,不免又是心神激荡。不料他才一进门,便听说王孙满出使已归,人人都夸他不畏强暴,不卑不亢中尽力维护了周的声誉。昭元吃了一惊:“难道他故意先单骑抢先回城,要听周王被胁迫之前的真实意愿?”但想即使是这样,自己也是说什么都要让周王改愿。王孙满就算心中不允,又能如何?

    昭元正斗笠低垂,在街上晃来晃去,准备耗到晚上,忽然见几乘马冲出城外,其中一人的身形,还甚似王孙满。昭元心下一奇,但立刻明白他一来定要眼见鬼谷之事为实,才好向周王禀报,二来也是要亲自先去一趟。这样周王问起时,他便可说是自己去过的,免得说是由楚王告知的。不然的话,很容易引人怀疑他跟楚军有私下勾结。昭元想了一想,便思先去一处客栈住下。

    昭元走了几步,忽然见到路边一摊上摆着几具各不相同的琴具,其中还有一具甚象那日宫云兮的“绕梁”的样子,只是要粗糙许多。昭元心头一痛,就想移步走开,可却终于还是无法拔足,最终只好咬了咬牙,干脆买下了它。

    他本来不想住太过华贵之处,但现在既然买了琴,心中便还是不由自主地想要寻间干净上房,才好容琴之雅。只是他也知道,自己又是在找借口要怀旧,尚有些犹豫不决。忽然,他想起自己上次来周住过的周之外馆一带颇多精舍,自己若是居住那里,或许还可先窥那些使者动静。此念一起,他立刻便觉自己是为国事而居,心下大是坦然,径直而去。

    昭元默默而行,不多时已到了那外馆聚集之地。周自衰微之后,对待诸侯丝毫不敢轻视,这以待诸侯朝觑的外馆盖得是分外豪华,只求多来几名诸侯以装点门面。可是诸侯们都只将其看做一面破旗号,只在要用的时候才来拉一拉。近百年来,大国中只有齐桓公晋文公等寥寥几名大有野心者来见了一见,平日里派使者来的也少的可怜,这周之外馆,遂整日发愁诸侯不至。昭元尽力避开自己上次来时所居之馆,但却终于还是在近处找了一处客栈。

    夜渐渐深了,他却如同木头人一般呆呆跌坐床上,脑海中不知在想些什么。自己不是要在三更时去周王宫中威吓他么?这事做完后,自己不就万事大吉,准备永远再不来,老老实实去当那个包括自己在内,人人都盼望自己当的明君么?三更已近,自己还在等什么?

    昭元心中忽然烦躁无比,一跃下床,终于还是取出了那一具琴。他买下了它,买的时候骗自己说是要将它砸碎,以彻底砸破自己的思念;可是到手之后,却又觉砸琴之举实非君子所为,于是又深深将它包好,要在自己完事后弃之周都。然而现在,自己却终于又要取它出来,这是为什么?理由会是要看它最后一眼么?他不问自己,当然也就更不愿回答,只是自顾自地将那琴取了出来,呆呆地看着它,一阵厌恶,一阵倾心,也一阵迷茫。

    昭元慢慢推开了窗,外面银色的月光斜斜洒了进来,似乎在给予他最后的温暖,也似乎是要给予他最后的一击。万事顺利的话,今天之后,自己将在也没有借口来这里了。所有的一切,都将随着周王的赐婚和宋文昌的迎娶,而永远完结。他知道,无论自己多么的痛苦,自己也决不会在他们成婚之后再生妄念的。国运在所有人的支持下,早已完全地压倒了他心头那拼命挣扎的爱意,甚至连自己也本能地选择了国运。就算是天作孽,犹可怨,可这是自己千思万想而决定的自作孽,那又有什么好怨的?又有谁能说对不起自己?

    静静的夜空中,一丝声响也没有,可是昭元脑中心中,却已经隐隐扬起了那深情而又感伤的《凤求凰》的旋律。它始于无比的美好,却又终于无比的忧伤;它是那样地充满着希望,却又那样地给人以绝望;它让自己无比的彷徨,更让自己堕入了一生的迷茫。它为什么如此矛盾?可却又为什么如此的自然、和谐,如此地交融着自己的心房?

    不错,正如范姜她们说的,《凤求凰》本来就没有终止,需要自己和宫云兮来继续谱写续章。可是自己的继续,却偏偏是选择给它以终止。这究竟是终止了,还是继续了?

    昭元一遍遍地想着,心头的悲伤越来越甚,却也越来越是无奈。就这样终止了的话,有什么不好?她从来没有明示过对自己的爱,总是威胁不嫁给自己或是宋文,;而自己也从来没有真正给她什么承诺。就连那隐藏着自己心迹、亲自而作的弦歌,其意也是那么地感伤,那么地无奈,那样地有预见。那一句“不得与飞兮,使我沦亡”,难道不是冥冥中,自己对这一场深情之未来的无奈预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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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问鼎中原 第八十一回 问鼎问情问何方(三)

    昭元欲哭无泪,只觉那颗心已是如同被万箭穿透一般。虽然自己拼命想用它来多盛些爱,多留些爱,可是爱却还是从一个个伤口流逝,再也无法回来。不错,万念由心起,自己的那“敢谏者死”的荒唐之旨,不就是由心而起么?当心已不再活着的时候,那么自然也就不会有什么非分之念。

    可难道从古到今的明君,都只能有一颗死心么?没有了心,自己还是活着的么?昭元呆呆地想着,竟然不知何时已泪流满面。他的手已经悄悄在抚动着琴弦,一缕缕只有自己用心才能听见的琴音起来,带着他的思绪在空中盘旋。谁能理解自己之心?谁能理解自己的琴音?难道只有它们互相之间,才能互知所痛,同病相怜?

    自己为了能够忘却这一切,曾经用疏导的办法大肆发泄过,曾经用强压的办法极力压抑过,曾经晓以道理,曾经明以利害,曾经试过将它寄托于樊舜华的身上,更曾经企图把它解释成自己对母亲的崇拜。自己曾经以为每一下都成功了,可是现在,却终于还是知道每一下都失败了。这一切究竟是什么?为什么它竟然能够既什么都不是,却又偏偏能够让自己这样的铁血男儿如此生死相许?

    树影弯弯,似乎在随着昭元的琴音起舞。他幽幽叹了口气,知道自己虽然极力压抑其声,生怕惊动别人,但却终于满腔凄苦无处发泄,内力还是不知不觉贯注到了抚琴之上。他摇了摇头,苦苦一笑,却并没有强行收回内力,反而情不自禁地有意识起来。

    那树影随着他的琴音慢慢摇曳起来,上面的晓春残雪一丝丝一毫毫洒了下来,雾一般的缥缈,云一般的轻盈。眼前是她吗?不,当然一百二十个不是她。可是心中,心中那舞动着的,浅笑嫣然着的,不正是她吗?

    昭元只觉自己之灵也已慢慢依上了树影,散于飘飘洒洒的雪花之中,正在最大可能地跟她做最后的相聚相依。雪花终于要洒完了,他的眼中却已抢先模糊一片,痴迷一片,仿佛那些雪花是永远也洒不完的。可自己的心中注定只是一团火,烈火中又怎么能容得冰雪?自己遇见她,天生就是一个注定的错误,自己为什么还要如此愚蠢地想把它变成不是错误?

    昭元的眼中模糊了又清晰,清晰了又模糊。外面的三更之响早已敲过,他的心中却没有半点感觉,似乎他的心正如他想的一样,已经完完全全地死了。眼前,已没有雪花飘落了。可他忽然琴音指地,将那些雪花再次拢起,让它们依旧在空中盘旋——是啊,这样的话,雪不就永远也不会停了么?

    可是,可是自己就要这样欺骗自己一生一世么?昭元暗暗苦笑,根本就不需要回答,因为他要这样做,根本不需要什么理由来支持。就算眼前的雪花终于消失了,自己心中的雪花也只怕永远无法消失了。大错已成,阴影永远,逃避又能逃到哪去?

    昭元心头不断地泛起“不得于飞兮,使我沦亡”之句,无论怎样掩盖它、不看它,它都是那么如影随形地深入己心。眼前的那茫茫雪雾,渐渐随他之心又变成了一道空中的雪墙,上面那当日的诗句格外清晰,经久不散,一字一字地狠狠啮咬着他的心胸。可是自己的心已经死了,已经连痛苦都感觉不到了,便再多咬千口万口,自己又能有什么感觉?

    月光很惊奇地看着那一道似在空中,更似在他心中的雪上之诗,似乎也体会到了这个年轻人的痛苦与彷徨。她温柔地将光辉覆于昭元身上,轻轻地抚摸着,呵护着,似乎要抚平他心中的痛苦,给予他生的希望。昭元慢慢地体味着,神智似乎已经渐渐被她所控制,竟然已经离开了自己的躯壳,神游于清宇之上,天宫之中。是啊,只有在虚幻的那里,自己才能不再有顾虑。也只有在那里,万事万物才都是那么的祥和,自己才无需去愧对冰灵、伊丝卡和宫云兮中的任何一人。

    忽然,昭元耳中似乎听到了一声极轻微的叹息声,顿时将他从迷茫中完全惊醒。昭元全身立刻如受电击般弹了起来,竟然不知是避还是趋。这声音似乎是宫云兮的,可是却又似乎不是她的,然而其中的那深深的感伤,却是与自己的痛苦完全融为了一体,就象是完全知晓自己的一切所思一般。昭元定了定神,几乎就要关上窗户藏起来逃避,可身体却还是本能地一跃而起,一个回旋跃上房顶,直向那叹息声跃去。

    他才一纵上屋顶,立刻便见一个全身黑衣的人影飞跃而逃,其势简直快得难以想象。昭元想也不想,直觉就觉得这黑影定然就是那个发出叹息的人,心头更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不顾一切地急追。

    他恨自己,很自己为什么在这就要最后摆脱心灵重负的最后关头,却偏偏又沉溺于痛苦和彷徨中。可他却又根本无可自拔,因为这一声叹息便如一根救命稻草,在他那即将被自己淹死的心灵中,显得无比的重要。是以这个时候,他不顾一切地拼命追赶的心力,简直只有血魔要劫走宫云兮的那个时候可比。那什么怕惊扰世人、怕显露形迹的担心,已是全然不顾。可是那黑影身形实在是其快无比,以昭元如此之拼命而追,竟然依然无法缩短半分距离。难道她竟然跟自己在月氏被夜袭时的那两人,有什么关系?

    血魔之轻功亦比昭元稍高,那么会不会是血魔呢?可这人虽然全身黑衣包裹,几乎就象要融入夜色中一般,但看身形明明是一女子;而要训练女子为智慧人蛊,却实在不太现实。因此,昭元首先便想到了那两个月氏城外偷袭自己之人。

    可是这女子轻功虽高,但昭元追了一气之后,却又莫名其妙地觉得,她似乎不是那二人中的任何一人,甚至于还隐隐觉得,她与自己一定有过什么极亲近的关系。昭元脑中忽然一个奇异的念头起来,竟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冷战:难道这才是宫云兮的真正武功?

    昭元现在忽然起了这样一个念头,自己也是大吃一惊,因为他久已猜策,那偷袭自己的二人跟宫云兮有某种说不清的关系。他脑中渐渐冷静下来,心下越来越疑这个女子就是宫云兮,因为那一声叹息,别人听来或许还没什么,可在自己听来,却是明白无比地确知,叹息之人肯定是知道自己的琴音,知道那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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