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王之王楚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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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王之王楚庄王-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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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臣狂笑数声,忽然面色一端,冷冷又道:“更何况现在本是我占优势,今日我若是不顾父子之情,你们三人早已绝无生路,哪里还能在这里讨价还价?可你要我先行放弃这一先机,放你们过河不追,到时候放与不放我之儿子全在你等,天下哪有这般便宜之事?”说罢又是一阵大笑。

    孔任自己也知这建议确实是极显幼稚,这时提该建议,原也不过是抱万一之想;但现在为商臣断然相拒,心中却仍是酸楚极甚。他见爱子被对方高举手中,连声音都已经哭哑,心中已是如万箭穿心,又见爱妻悲痛欲绝,心中更是痛楚难当,几乎便要出声答应。可是自己怀中的建儿,却也一样声声嘶哑悲啼,自己难道就亲手去把他送入虎口?这又于心何忍?

    孔任放眼望过去,见景子职也正极紧张地望着自己,眼中满是乞求之意。他的身上也是血迹斑斓,肩头伤口处仍是不时渗出鲜血,但仍是勉力举起长剑面向敌人,神情极是绝望。

    儿子的哭声和父亲的训斥之声同时传来,一会这个声音大,一会那个更揪心,令孔任脑海中一片混乱,整个人简直都要崩溃:“我若不答应,理儿现在就要眼睁睁地死在我们面前!可是我却怎么可以只顾自己,而去以景子职父子两条人命,来换自己的儿子之命?多年来,父母尊长无不谆谆教导,胸中应有天下人,凡事当先人后己,以天下人为念;我也深深赞同,并认为是理所当然之事。可难道一真正碰到与自己利害相关之事,立刻便要将这些道德气节抛诸脑后,行那损人利己之事?自己儿子不能死,可景子职的儿子难道就该死?更何况当此之时,双方极尽相互挖苦之事,无不是要来争取自己,所列之事之理均未必是真。据自己日常所见,景子职虽然也有功利之想,但毕竟还是心性要较商臣宽和,而商臣所言未必是实。现在他父子之命俱在我手,难道我如卖肉屠夫一样,以害他二人之命来乞求换理儿可能的一命,遂这暴君之意?”他想到这里,心头一阵震颤,连身体都不禁微微振动起来了。

    商臣察言观色,忽然笑道:“我所不放心者,不过是景子职再来与我争国。若是孔兄有意作保,何不听我一言?只要二弟自废武功,自断双臂,自然也就再也不能与我争权,我又何忧之有?我不但不会伤他性命,还会让他住豪华宫室,一生锦衣玉食,生活无忧。他之子亦是我之亲侄,同时又是赵老将军之血脉,我连认他做干儿子都能办到,又何必去赶尽杀绝多惹恶名?何况我身为楚王,虽然有家有庙,有权有势,却易于监督。你之才我亦甚是欣赏,只要你愿意,这司刑副卿仍是非你莫属。你身居朝内,一面为国办事,一面也可就近察访监督我。若依你之建议,他日后必居无定所,天涯飘泊,你又如何去监察他一辈子?”

    他话说完,莲伽叶已颤声道:“大哥,这倒也不是不可以考虑……”景子职嘶声道:“莲姑娘,绝对不可!他鹰视狼顾,从来不给对手留下机会的。一旦入他囊中,他必定斩草除根,绝对不可能长期留下我们!孔兄千万不可听他之言!”莲伽叶不答,双手拉着孔任之臂,苦苦哀求道:“大哥,你想想啊,我们的儿子在他手中。我们本来也不是来参与他们夺位的,虽然未能劝得回他们兄弟之情,但却也不必把自己的儿子也搭进去啊。我们日后远离这里也好,你要继续当官也好,总之不去管他们兄弟闲事就好。我们就好好守着我们的孩子,把他养大,教他读书,给他娶媳,一生欢欢喜喜,那是何等逍遥快活?”

    孔任心知商臣这话不过是要先软化自己,倘若遂了他心,他便算今日不杀景子职,日后囚禁之时,若要斩草除根,还不是有的是机会?那又怎生设防?何况他又有斗越椒为防护,到时候有了防备,纵然违约,自己又岂能轻易刺杀得手?而且更重要也更可怕的是,即使自己答应他,以他之心狠手辣手段圆滑,很可能永远都不放自己儿子。那样的话,日后他便始终可以以此相挟,自己岂非要一辈子为他做牛做马,成其爪牙?可是莲伽叶已如此痛心,理儿的哭声也已越来越是微弱,难道自己就眼睁睁要看到自己的孩子惨死?

    孔任心中痛如刀绞,终于咬牙道:“阿叶,为人要有节义,怎么可做这害人之命救自己之命之事?我向来受圣贤之教,从来都是行事不独为己,万事当以情理为据……”莲伽叶凄声道:“可是圣贤可曾教你不顾父子之情?圣贤可曾教你以己之命救别人之命?更何况这景子职,也是死死想把我们绑在他身上,根本便不是什么好人,你何必去为他而牺牲我们的孩儿?你向来受圣贤之教,难道我便毫无教养、不通事理么?你睁开眼睛看看,这可是你的亲儿子啊!”她声声悲切,字字穿心,孔任听得心乱如麻,心下更是痛楚,只觉一边是骨肉亲情,一边又是圣贤之道,一时间竟全无决断。景子职神色更是惶急,只是不停地对商臣喊道:“你莫忘了,你儿子也在我手中!”又不住地向孔任道:“孔兄万万不可受商臣之骗!”

    商臣忽然冷眼望着他们,忽然厉声道:“孔任,给你的时间不多了!我今日无论如何要免除这后患,你趁早不要心存幻想!我早已说过,我日后自有妻妾无数,绝然不乏子嗣。若是今日实在要不回来,我定毫不犹豫将你们全部击杀。你的儿子,自然也不例外!”

    孔任咬了咬牙,厉声道:“若说两下皆和,我自然是赞成。若是不然,恕难从命!”商臣冷笑道:“好一个损己利人的好汉子!”身体微微后退,身边武士重甲围护,已经完全盖住了商臣的身体,只是微微露出那举着的婴儿的头。两侧之兵,也都望向成自西手中的令旗,只待令旗一挥,便令这几人万箭穿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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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碧血痴心 第 六 回 烟雨凄迷鬼门深(五)

    莲伽叶知他即将发动,眼泪泉涌,颤声道:“大哥!他……要发令了,他真的要发令了!这可是我们的孩儿啊!你难道就真的要为了认那几个死理,不顾我们的亲骨肉吗?”孔任浑身颤抖,但父亲的严训却如炸雷一样,根本就象是在耳边阵阵雷鸣。若是要答应商臣之建议,以景子职父子之命来换自己孩子之命,他实在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

    正在这时,众人眼前一花,那名灰衣蒙面人不知何时竟又已冲了出来。那人忽然袍袖一拂,一股劲风袭去,商臣一下没能拿捏稳那婴儿,险些掉落。莲伽叶早已泪尽以血,眼见机不可失,陡然间一条索带飞去,就要抢回婴儿。那灰衣人桀桀怪笑,居然趁众人混乱之时,猛然袭向商臣身边。

    商臣见他竟并不争抢婴儿,反来袭己,心头大骇之下,立刻保命要紧,一把将婴儿顺势朝他砸去。灰衣人一下让开,反而将婴儿拂向莲伽叶,双手袍袖齐振,掀翻了好几名就要挡在商臣面前的盾甲之士,冷笑道:“莲姑娘,老夫也是中原人,却怎么跟你丈夫所想不同?你们便不救,他们还不是至少得死上一父一子?你们又何必定要前来,硬多搭上你们自己的儿子?老夫今天偏偏就要来支持你!你还不快走?”

    这灰衣人既与商臣近身剧斗,周围武士自是无人敢乱放箭。莲伽叶泪流满面,急忙飞身跃过就要抢婴。那灰衣人一袖拂开众敌,猛然一探,竟然抓住了斗越椒甩身乱舞,同时反身跟莲伽叶退在了一起。莲伽叶神情慌乱之下,几乎反手击向那灰衣人。那灰衣人急忙一手架开,道:“莲姑娘,情势危急,你往前逃,老夫护你!”

    莲伽叶感激万分,正要反身跃开,忽听孔任厉声道:“不要相信他!莲妹回来!”但这时商臣属下早已扑了上来,他们先曾受商臣训斥怕死,现在居然一个个全不要命。莲伽叶听得孔任呼喊,心头酸苦,忽然嘶声道:“不相信他,难道还相信你?”

    正在这时,那灰衣人忽然笑道:“不错,你正该相信他的!你一个山野女人,怎能知中原智计,知道老夫乃是要杀你?如此蠢笨,又如何配做这天下第一少年英雄之子的母亲?”他说话间,已猛然一掌,直往莲伽叶后脑重重劈下。莲伽叶虽然轻功卓绝,但这分神之际,根本闪避不开,只能绝望等死。

    眼看她头就要被那灰衣人劈成两半,那灰衣人忽然怒喝一声,舍了莲伽叶,一掌击向旁边突也如鬼魅般冒出的白衣蒙面人。然而莲伽叶还没来得及庆幸,忽然后背一阵剧痛,几乎整个人都要散架。斗越椒一掌偷袭得手,又自猛地一爪抓来,趁莲伽叶全身剧震之际,又已将那婴儿抢了过去,转身飞逃。

    莲伽叶身躯剧烈颤抖,但却还是拼命就要追过去。斗越椒看也不看,反脚一踢,已斜斜踢中莲伽叶之肋。莲伽叶哇地一下吐出一口鲜血,整个人如断线风筝一般,跌回到被敌人一群武士死命围攻的孔任身边。只听那灰衣人厉声道:“你是何人,为何总与老夫作对?”那白衣人尖声冷笑道:“我便是你专门的克星,怎能不与你作对?”说话之间,二人又没入林中。那边商臣又已接住婴儿,忽然手一挥,那些不怕死的武士又都退了回去。只这短短的一场激斗,景子职身边便已留下了好几具尸体,似乎他已接近末路,开始真正疯狂起来。

    商臣哈哈大笑,道:“连天老爷都助我,谁说我不是真正的大位之人?孔任,莲姑娘,你们还不死心么?”孔任极力为莲伽叶支持元气,根本没有理他。莲伽叶咬牙站起,身躯摇摇欲坠,但却终于没有倒下,嘶声道:“还我孩子!还我孩子!”

    商臣忽道:“莲姑娘,你丈夫不顾骨肉之情,只为一个也想争位的人,便不惜牺牲自己的儿子,难道你也这般无情无义吗?你只要抢得景子职手中的我之孩儿,便算你夫君不肯应我所议,我也担保还你儿子!若是不然,嘿嘿……”那婴儿本已经微弱的啼哭之声又突然暴起,而且身子剧烈晃动,手脚乱舞,脸上隐有红意,显然是商臣用剑在婴儿脸上画了一刀。

    莲佳叶泪如雨下,浑身连抖,颤声道:“大哥!你难道……你难道……”孔任垂泪道:“叶儿,我们不能做这种事啊……”莲伽叶忽然狠狠打了孔任一个耳光,袖中突然飞出一条索带,便要缠住孔任。孔任大惊,连忙纵身后退。不料这只是一虚招,莲伽叶本意也不过就是要他退开,此时一见他抽身,立刻拧身扑向景子职。

    景子职本来与她并不相邻,虽然闻商臣之言心中已有戒备,防她前后突袭,但却是万万想不到,她竟然直接从孔任的方位袭将过来。景子职眼看手中婴儿就要被莲伽叶抢走,手中长剑已不及拦挡,心中大急,急速转身,拼着将整个后背暴露于莲伽叶,也要将婴儿遮住。搏斗之际,背对对方,乃是生死大忌。景子职竟然如此举动,自是神智微乱之下,不惜身受重伤,也要保住这关系自己父子性命的婴儿。

    莲伽叶一袭不中,立刻变抓为掌,在景子职肩头拍了一掌。她救子心切,这一掌已用上了十成真力。虽然她早已受了重伤,劲力无法使足,但景子职已经经受不住,身子顿时前倾,便要扑倒。莲伽叶左手一抖,那本来袭向孔任的索带已经缠住了景子职,回手一抖,防他身子扑下,压住婴儿,自己不便夺取。这一抖之下,景子职身子登时回转。莲伽叶索交右手,左手直取婴儿。孔任大叫:“不可!”连忙和身扑上,一掌格在景子职和莲伽叶手掌之间。

    莲伽叶气苦无及,怒道:“你……”孔任道:“我们不能轻信商臣!”莲伽叶泪流满面,嘶声道:“你不是人,你根本不是人!”索带忽然松开,直取景子职怀中婴儿,伸缩之际竟不输于人手。景子职运力相拒,但莲伽叶索带所绕角度极妙,一扯之下,景子职便觉手中婴儿已经拿捏不住,脱手欲飞。他慌乱之下身子上扑,右手抛去长剑,死死抓住了索带。

    莲伽叶不顾孔任拦截,左袖忽然又飞出一根索带,直扑那婴儿。右手索带也同时松开。景子职见自己所抓之索带上的婴儿,已转移到另外一跟上面,百忙中一口咬去,居然咬住了那一根索带,但身体却完全失去了平衡。莲伽叶用力回拉,景子职扑倒在地,口中依然紧咬不放,但已群牙散落,鲜血淋漓。

    孔任一脚踩住了那索带,转身向莲伽叶叫道:“我们还可以想别的办法,我们不能做这种事!”莲伽叶一拉之下,没能拉动,景子职已是手脚并用,又抢住了婴儿。这时只听后面传来商臣冷冷的声音:“还不快行动!”婴儿的哭声更是凄惨。莲伽叶泪如泉涌,忽然双手一抛索带,一手拔下头上玉钗,飞身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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