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王之王楚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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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王之王楚庄王- 第2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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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人们多么小心谨慎,想确保自己开始认定的那一点正确,可是到头来毕竟谁也不知道它究竟是否正确。既然不能确定起始,那便也无法确认其后。”

    燃灯老人目光炯炯:“那么说,人们便只好从此永远这样偏执下去了?那么他们永远认为贱民就是下贱,贱民的后代永远都是贱民,又有什么可以指责的?”昭元嗫嘘道:“晚辈想,或许可以换了那开始认定的那一点,从另一个方向开始推,再看这世间之事物若依该想是否能更为温馨合理。若是,或许便可认为那另外一个方向更为正确了……”

    昭元说这话时,燃灯老人的目光紧紧盯着他的眼睛,直似要将他的内心所想全都看出似的。昭元被他瞪得心慌意乱,心中所想,已是全然不成章法地说了出来。他无论说什么,燃灯老人的眼睛都逼视着自己,不容他有一丝的回避。同时,燃灯老人的脸上既看不出任何赞许之色,也看不出任何否定之色。

    燃灯和他就这样一个逼视,一个茫然,默默对视。忽然,燃灯老人仰天大笑了起来,笑声直透屋宇,便如整个世界也都跟着笑了起来一般。良久良久,燃灯老人才忽然叹道:“世间本无正确,只有谁更正确。我又何必定要究这死理?他给我送来的,果然都是美质良才!”

    昭元心中一宽,脸上却是一红,因为他知自己其实是在慌乱之下胡乱回答的,乃是歪打正着才与这老人所想相似。他正自转念间,忽听燃灯老人道:“如今老衲要收你作徒,传以思索之义,探讨贱民回归之义。你不愿做我师弟之徒,不知可愿做老衲之徒?”

    昭元心头大震,久久望着燃灯老人,就象是无可相信,他怎么会突然说出这样一句突兀之极的话。望帝训戒的那些师事天下、德行万里的古语,在昭元耳边一遍遍回想,燃灯那似要保护一切、容纳一切的风华,也在昭元眼前摇曳。终于,昭元慢慢拜倒在地,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燃灯老人端坐不动,受了他一拜,道:“你今日入我门中,只是为探婆罗门乃至天下万物之本义,却不是入了婆罗门。”

    昭元道:“谢师父。弟子先还有其他师父,今日虽然身居座下,但却也不愿就弃其他师父。”燃灯摆手道:“普天之下,能者为师。便是本来的师徒之间,亦可相互问义,互相为师徒,这又有何忌讳?你不妄自尊大,多认师父,多学其义,为师替你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会去怪你?你近前来,为师为你摩顶赐义。”

    昭元走到他面前,重又拜倒。燃灯轻轻摸他顶门,叹道:“师尊!您当年为我取名燃灯,期能明亮世间,光融天下,照耀浮世,启蒙众生。可徒儿六十年来,却始终一无所成。徒儿本以为这一世就要愧对师尊,可却终于还是在最后十年,为世间点燃了三盏明灯!”

    他停了一停,又道:“如今你我已成师徒,为师当为你赐名。你本来之名叫做什么?”昭元道:“弟子名字复杂,本来叫做屈元,但亦可叫景元昭元,但都是不甚方便天竺人称。后来弟子便干脆取了个名字叫弥陀,喻先祖光融天下之义。为了练习天竺之语,便兄弟之间也时称徒儿弥陀,早已习惯了。师尊称弟子弥陀便是。若是不好,便请师遵赐名。”

    燃灯抚须笑道:“有什么不好?此名与我之名竟还有些相通之义呢。你万里前来,我们一老一少,不亦缘乎?此名喻义极好,你便就用此名便是。”昭元道:“闻听师父说,弟子还有两位师兄。不知他们姓名如何,可能让弟子一见?”

    燃灯笑道:“你大师兄名为弥勒,乃是摩竭托国祭司中人,本是一婆罗门。你二师兄姓乔达摩,名悉达多,刹帝利出身,乃是迦毗罗卫国太子,你称他名便是。说起来你这两个师兄,也都是你师叔送给为师的。这许多年来,婆罗门中,一直人才难继。他心中自急,多年来都时时巡游四方要招几个弟子,可偏偏又眼高过顶,导致想当他弟子的他看不上眼,他看上眼的却又不愿入他之门。他无奈之下,对那些桀傲不驯、思维古怪之人,便只好送给我这个也一般的古怪之人当徒弟。弥勒已出外多年,不知所之。但你二师兄却还在这里,只是先因我要见你而回避了。我唤他出来与你一见。”

    燃灯说罢,朝内室中一招手,便出来一人朝昭元一礼,道:“师弟,做师兄的有礼了。”昭元急忙回礼,道:“小弟新来,礼当先敬师兄,却不料师兄先对小弟见礼,实在让小弟惭愧。”说着便略略打量了那人一下。只见那人约莫二十来岁,肤色奇异,面相端正,目光深邃。他双目中,微微带着些心事模样,似乎总是在思考着什么难解之事。

    昭元看着看着,忽然觉得脑中似有什么不对,但一时却又意识不到究竟是为什么,只能不由自主地来回打量这位二师兄。燃灯笑道:“明理之人,不用拘此俗礼。弥陀,你怎么如此打量师兄?莫非有何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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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天竺爱恨 第二十九回 扑朔迷离现明灯(七)

    昭元脸上一红,忙道:“弟子觉得二师兄象是勾起了弟子心中的一个什么印象,可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是什么。”悉达多奇道:“师弟莫非是先见过为兄不成?为兄来此之前也曾游历列国,难道那时便与师弟有一面之缘?”昭元道:“不会吧。小弟来天竺尚不过月余,如何见得师兄?只是实在好象有什么印象,可又想不起来……”他挠了挠头,忽然失声叫道:“莫非你就是我要找的那一族挑拨争战之人?”

    原来室内光线不亮,悉达多刚出来时,昭元虽见他皮肤颜色有异,却也还没明确意识到什么。但多看几眼后,昭元发现他肤色乃是淡紫色,正与自己与莫西干兄弟四人千辛万苦要找的那一群挑拨大漠争战的人的特征甚是相似,不免一下便脱口说了出来。

    但昭元话才出口,便是大悔:“这人能得大梵天和师尊看中,岂是常人?而且他虽然衣着极是普通,貌不惊人,总是面带忧思之色,眼中更满是慈悲之色。天竺中紫色皮肤之人说不定有千千万,我怎么一张口便说他是要找之人?”他抬眼看燃灯和悉达多,只见他们脸上也都是错愕之色,忙道:“小弟是见师兄皮肤与小弟先前追踪之人有些相似,是以才一口叫了出来。师兄且莫见怪。”

    悉达多笑道:“原来如此。我这皮肤虽然不多见,但于我那国中,却也并不少见。当然了,我这等肤色之人,具体说起来也深浅各异,难以一言盖之。师弟乃是初见我色,自然难免惊奇。只不知师弟为什么要去追踪与为兄相似之人?不知可否告诉为兄?”

    燃灯缓缓道:“挑拨离间乃修行大忌,向来为仁人智者所不为。你二师兄本人断不会去做什么挑拨之事,便是与那些人有些牵连,也是绝不会泄露此事。你可放心说出。”

    昭元知清高之人确实不会去做这等阴谋之事,而且这位二师兄既与那些人肤色相近,那么说不定还可从他那里知道一些有关自己要找的人的情况。当下昭元便将自己在月氏大漠中所见之事,全都原原本本说了,最后道:“到了天竺之后,我所见虽然颇杂,但却还真是极少见先前的那种肤色之人。而且纵有,也是极淡,若不存心细看那是看不出来的,让人总觉得对不上号。可今天师兄的肤色颇深,令我一见便叫了出来。”

    悉达多沉吟道:“原来如此。我乃是天竺东面的释迦部,国内人众确实与天竺中部南部不甚相同。似我之色者在我国中人数不少,也并无奇特之处,但在他们国中,却常常被看作异常之色。别国有的人还主张,要将凡是这种颜色的人都贬为贱民。即使是我,若非他们先已知我是迦毗罗卫国太子,只怕也会是恶言交加。”

    昭元想了想,道:“贱民大多身体污秽,脏物满身,黑紫片片,倒也确实有些象。”悉达多皱眉道:“师弟所见那些挑拨之人既然不全是紫金色,那便是哪一国哪一地之人都有可能,这可就难办了。不过还是以我那国中紫色之人最多,而且也多非贱民,可以学骑射之术。如此说来,莫非还是从我那国中来的可能性大些?可我那国在雪山之麓,要到大漠需绕极远,路经无数国家。如果真有那事,定然会惊动不少之人,街头巷尾传说无数的。师弟又怎么会查这么久,都仍是毫无消息?”

    昭元想了想,便道:“北天竺其他邦国中,可也有较多此色之人?”悉达多摇摇头道:“据我所知,因为紫金之色在大多数国家中受到歧视,其他国中便有,只怕也都渐渐跑到我国中来了。我早年游历列国,还没见过哪个国家的紫色皮肤之人,能有我国的十分之一多。而且他们大都颜色很淡,似乎没学什么骑射之术,又怎么能去干那些事?”

    二人对望了一眼,都觉此事甚是难解。昭元想了想,道:“看来此事一时半会也难弄得清楚。不过反正此行乃是海底捞针,我们本来也没敢抱多大希望的。起码现在见到明义师尊和师兄,又见识了这许多风土人情,此行也算是不枉了。日后若是那些人再不去挑拨,那便无害。若是再来,我们有了警惕,总有办法能查得出来。”

    悉达多点头称是。忽听燃灯道:“既然难解,何不回去亲眼看?”悉达多惊道:“师尊叫我回家?”燃灯慢慢道:“不是赶你出门,你急什么?你离家远行,至今已然年余,你父母妻子定已想得你狠了。再说我等本来思考义理,但却终于还是未能贯通。若只能长此以耗,何不换个环境,多见世人,再行思考?”

    昭元拍手道:“不错。先前师尊与我曾言,若是意理不通,不妨便可换一个出发点再来思考。同样,再换个环境,多见世事,或许也颇有奇效。”

    悉达多想了想,道:“说的也是啊。只是我当初乃是为了理清道理离家而行,本来便已为父母妻子反对。如今若是回去,他们定然不再让我出来。那却如何是好?”燃灯道:“你父亲却也不止你一个儿子,你要走了,自有人继承大位,未必会真拦得很紧。你这样不告而别,在外不归,却是有违人伦。况且就算一时不得出来,但有义理之心,用心思考,不论在家在外,也都一样。”

    昭元听得燃灯说及“不告而别,在外不归,有违人伦”,想起自己的事,脸上不免现出尴尬之色,暗想:“他还有兄弟可以分担,我却只是独子一个。我只为感情之事,便离国万里,将政事全数抛下,是否也是有违大伦?”

    正想间,悉达多已道:“既然师尊这般说,弟子便回家一行。但望能早日归来,共研义理。”燃灯道:“弥陀,你也去。”昭元奇道:“弟子也去?弟子倒是很想去,可是现在身为俘虏,武功又被制,便想出去也是无法啊。”燃灯笑道:“这倒无妨。”

    昭元眼睛一亮,道:“莫非师尊有解除弟子身上武功禁制之法?”燃灯道:“这个为师倒没有。这许多年来,虽然婆罗门人才不如以前之盛,但你师叔却是百年来难见的奇才,才三十岁出头便袭了先师之位。现在又过了这许多年,他武功只怕已在当年先师之上,所施之禁制自然非同小可。我从来都只研义理,少问武功,哪里能解得开他的禁制?只不过你虽然曾是俘虏,但现在身份却又不同,因为你已是我之弟子了。这梵天离宫里除了一些隐秘之地外,你已处处可去。便要离开,也是无妨。”

    昭元迟疑道:“可大梵天擒了弟子,乃是要收为己用,岂会轻易放弟子离开?”燃灯笑道:“你终于还是不肯称他为师叔。你虽然不肯拜在他门下,但却也已拜在我门下。此事说将出去,于婆罗门也是有面子;就算不算面字,起码你已不会再轻易与婆罗门为敌。虽然我等师徒之间言明,你们不是入了婆罗门,但在别人眼中却是与此无异。”昭元默然不答。

    燃灯轻轻叹了口气,续道:“不管怎么说,现在你们的身份,也已是非同小可了。便在这梵天离宫中,只要你们不去禁地,天龙八部不会拦你们。宫外不是禁地,自然更不会有人拦你们。否则的话,你们的弥勒师兄怎么能离开呢?”

    昭元一想也对,正待再问,燃灯又道:“你难道还不明白,他之所以要把你送到我这里来,本身就已经考虑了这些可能的事么?我之尊号为毗湿奴大神化身,本身便是保护之神。”

    昭元心头一动,便听悉达多道:“你身上已是受了禁制,想来也是他肯放心把你交给师尊的一个原因。听说这种禁制除了平时限制武功外,还别有一番奇特之处。视施展者受法之轻重,以及被施者之武功修为,大约多则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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