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王之王楚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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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王之王楚庄王-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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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任叹了口气,道:“看来我也只好如此了。”忽然拔出一把小小解腕金刀,猛然一下朝腕上剁去。那太当家的吃了一惊,正要冷笑,忽然脚底微麻,竟然站立不稳,心头立觉大事不好。待要一脚将那脚底偷袭之人踢死,孔任已自飞身而至,一股大力扑地袭胸而来。那太当家的呼吸顿滞,匕首顿时歪了一歪。眨眼之间,孔任双指已至他双眼眼皮之上,厉声喝道:“还不投降!”

    那太当家的猛然倒转匕首,波地一声,直割己喉。这一下出乎意料,孔任完全阻拦不住。刹那间,那太当家的已经气管断裂,血泡汹涌而出,若非孔任避身甚快,身上脸上早已全是血污。但饶是如此,也还是染了大半。众贼齐声号哭声中,那太当家的尸体慢慢倒下。

    孔任等完全没料到他居然如此性烈,想起刚刚实在过于侥幸,都是嗟叹后怕不已。那送信之人慢慢起来,司天仪叹道:“幸亏阁下甘冒奇险,趁他踢时让他踢中解穴边缘,才能够对其略施阻碍。不然以此人如此性烈无忌,现在被断喉的,只怕已是我三弟了。”

    那送信之人道:“此险也是不得不冒。此等山贼,只怕放过你们这位兄弟可能性还大些,放过我们可就不一定了。以我偷眼来看,你们说过他们的武功过高,只怕也有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令这太当家的有些想要自杀灭口。”

    众人吃了一惊,想起其性烈如此,以及这太当家的武功,似明显比大当家二当家要高太多,远过一名普通劫匪头领的境界,都是心头一凛。司天仪一下冲到大当家的身边,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那大当家的怒道:“是贼便是贼,是戎便是戎,有何可辨?”司天仪面色一变,分筋错骨手已用出,那贼顿时痛得脸色惨白,却还是丝毫不松口。

    那送信之人叹了口气,道:“他们未必知情。再说了,即使知情,我们这一时也审不住什么来。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趁众贼都被擒之机,赶快离开吧。几位爷台也可押他们去官府慢慢审问,既是功德一件,也可领些赏钱。”众人想起太当家的毕竟已死,一时间确实也是问不出什么,便也纷纷如此。那送信之人自称有事,定要先走,司天仪等也不多问。孔任自然也要走,三人颇有依依不舍之意,直说郑都周都或可再见之时,才慨然而别。

    这一夜还未到头,那送信之人便已到了郑都。那送信之人似乎有什么暗号,能够直接喊开城门,直接入城。孔任本来也想一起跟进,但想起爹爹说的话,决不可让任何人抓住把柄,不可让任何人知道有周人参与其中,以确保周都安全,其中或许还暗有包括防止此人情急之下,借二人在一起的事,来宣扬郑国得天子之助的用意。因此,孔任便不肯直直跟他一起进城,只是迅速换上黑衣,越身翻城,紧找慢找才找到那人。即使到了看着那人被领入了宫室,孔任也还是丝毫不敢松懈。过了一气,忽然里面传令连连,所有武卫都紧张起来。声声传令中,似乎都是在说着秦军要来,大家要及早做准备。

    孔任心头大是放心,知道此行已完成了任务,这才觉自己实已困累得不成样子,急需找个地方睡上一觉。他身上无太多钱,加上也不想在这凌晨时分拍客栈之门、被人怀疑询问,便只想找个破庙先讲究一宿。行了几条街,却忽听得背后有人低声道:“孔公子,请跟我来。”孔任先是一惊,见是那送信之人,心下微疑,道:“阁下有何事?”

    那人慢慢道:“公子勿疑。纵然郑国亡国,我等也决不至于将公子护送之事说出来。公子远道护送,我等实是万般感谢。公子既来此地,便当有歇息之处。我等也可为公子备办些盘缠。”孔任见他猜到自己心思,微觉窘迫,道:“不用了。”那人道:“人若无钱,实在窘迫无比。公子自己要受磨练,自然可以不用它们。但若时时见到穷极之人,却还可以用之救济,不误远游之本意。公子帮郑边之人擒了盗匪,论理应有酬劳赏钱。我们家主只会为公子算上三十余名百姓共分捕贼中的一份,绝然不敢多算。说起来,这钱其实也是没有多少。”

    孔任心中一动,觉这人说的也有道理。他忽然想起,自己要来求见陈小姐,自然不能太过寒酸,起码该换身衣服。而盘缠本已不够,日后肯定要想法赚些钱。既然要赚钱,此时不赚,以后还不是一样得赚?孔任想到这里,便拿定了主意,道:“赏钱不必,以免惹人生疑。但我颇有几分臂力,可以为你家搬运些草料。”

    那人喜道:“现在下正是草料转场时节,人手不敷使用。公子若能屈尊降贵,多搬一下,其钱不少。我们敬仰孔大人之训,绝不多算工钱,亦绝无特殊之待。唯一的好处,就是公子不用多麻烦去到处找工去做。而且在这非常时节,也不用被旁人盘问怀疑。”

    孔任点了点头,二人直奔弦高之所在,果然是富豪之宅,备极壮丽。到了次日,便有人领孔任出城,到得近郊牛马饲场上,满眼草料简直是堆积如山。孔任被单独布置在甚是偏僻的一处,几乎都在一处乱坟岗上了,显然是为了方便于他,免他用起武功来惊世骇俗。

    郑地经商之风甚盛,向来富庶,工钱自然不算太少。孔任一人包干几人的活,算起来不出三日,便可买上一套好些的衣服,再来几日,盘缠便能宽裕不少。孔任在家虽然刻苦,但却还从未为自己的生活而做工赚钱。如今他真正吃用自己赚的辛苦钱,虽然吃的住的都甚粗糙,可却还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成就感和甘甜感。他心头对爹爹坚持下来的冠礼远游,也越发地深深有了体认之想。

    到得第三日深夜收工,孔任收拾东西,准备去一条小小溪流那里冲澡,却忽然似听到那远处乱坟一带象是有什么声音。这声音本来极是微弱,若是他在平时,那是根本不会去注意的。但他才一出游,就痛感经验不足、目光不够,先前的自信乃至一点点自傲,早已是一扫而空。这几日来,他对周围的一切都慎重了许多,绝不轻言不重要;因此,这些奇怪声音还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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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碧血痴心 第 一 回 万琢宝器入凡尘(四)

    孔任心头甚是疑惑,以为是什么人来夜间祭奠亲人。但他跃高遥望了望,却是什么都没看见,整个情形甚显诡异。孔任想起各地大人小孩口传的种种鬼怪僵尸的传说,忽然明白了为何此地确实其他人不怎么愿意来,轻易就被自己包下。他心下暗笑:“鬼怪之说,多属胆小之人自己吓自己,往往一明其所以,便即哑然失笑。这些伙计都是大人了,却怎么还这么怕鬼怪之传说?我若辨明此事,不知是否又当有赏钱?”

    孔任心头虽然这样想,但吃一堑之后,还是不敢怠慢。虽然他习惯用掌,但还是随身带了一柄匕首,换了身粗布黑衣,这才出发。他鼠行蛇窜,以一个个馒头般的坟墓为掩护,枯骨臭秽中渐渐近了过去。忽然,他发现在那中间的一小片凹地上,竟有好几十名黑衣人半坐着,正用极轻微的声音说话,而且还经常辅以手势,似乎是在秘密商量什么。

    孔任吃了一惊,疑心他们是要来打劫弦高之牛马场,当下更是运足耳力,心神合一,要听他们言语。这些人说话甚是奇特,常常杂着隐语,但听了许久,到底还是能勉强听到大半。原来这些和声细气、似是商量什么的他们,竟然是两派盗墓贼在争执彼此地盘。

    孔任又奇又怒,几乎就想冲上前去将他们统统抓住。但他转念一想,却还想看看他们是不是还有什么同党没来,以及究竟想干什么,于是也就先耐着性子听了下去。只听一人轻声说道:“说来说去,我们两边还是谁也不肯服谁。但这争执若不解决,地盘不好好划定,两边人彼此窜来窜去,我们之间便多内争。这一有内争,不但谁也难得发财,还会被周地、晋地、楚地的同行笑话和欺压,对谁也不好。今天大伙用心些,说什么也得把这事给解决掉。不如大家都把自己所想的方案列出来,我们看看哪一方案两边赞成的人最多最接近,也好让再商量有个谱。”这话一出,众贼大都表示同意,地面上便传来了许多划来划去的声音。

    孔任知他们八成是在地上画许多郑国边界一带之图,然后各自要抢什么有好多肥美墓葬的地方。他心头极想伸头过顶,偷偷看几眼具体如何,但终于还是忍住了这冲动。过了一气,只听有人道:“郑都一带乃是公认最肥的,你们若都要占,那我们可怎么办?”又一人道:“南郑一带也不差,况且地方还大,不是已经被你们抓得死死的了么?”

    那先一人道:“南郑墓多,但墓主多不如中郑有钱。而且南郑土石混杂,探测甚难甚险,这一阵子闹得好些兄弟都想不干了。而我们现在所在,虽看起来是一片乱坟冈,其实下层乃是除祁上和洛阳外的周初墓葬第三大集中地。这里单是公侯之墓便有好几座,南郑哪里比得了?况且这里又是血魔神的驻地,天下同行无不敬仰,岂能独归你们?”

    孔任心下一动:“什么血魔神?难道是这一行的什么祖师爷?”只听那后一人冷笑道:“你不用在这里卖乖。你那些兄弟要收手,你当我不知是为何?你那里发现了一个铜矿,你们正准备开采,来个大发利市,那还不算善地?”那先一人居然也不否认,道:“那铜矿其实不能说大,以我们这一行的花钱来看,也养不了太多兄弟。再说了,发现也是我们自己发现的,那是我们自己的运气,而且也是跟本行无关的事。我们现在要分的,却是行内的事。”

    那后一人道:“什么矿大矿小,还不是你现在自己在说?当初你们自己的洛阳铲制作太差,用起来不得手,便费死牛劲,带起来的土样依然少得可怜,简直都把祖师爷李鸭子的脸都丢光了。后来要不是我……给了你们一把好的,你们能探到那墓么?能发现那铜矿么?”

    那先一人怒道:“什么叫给?你不顾同行义气,高价勒索,要不是我们运气好,发现了这铜矿,大伙早都恨不得挖你家祖坟了。”那后一人也怒道:“一个愿卖,一个愿买,怎说是勒索?要不是我们北派的人从周地偷来了好的秘传洛阳铲,加以仿制,现在整个郑地的同行还在被别人耻笑呢!况且你们先看带起的土样时,还不能完全确定是不是真有铜矿在那一带,最后还不是我来帮你们验明了的?”

    那先一人冷笑道:“说起这就来气!当初幸亏我们多长了个心眼,找了个小孩去拿了那些土,滚成泥丸,去你家玩,告诉他说是在山北边取的土,你才无意中惊说是铜矿。可等我们故意又拿着土,再去问你的时候,你却又死活说不能确定,只是一个劲问是什么地方取来的。嘿嘿,你是个什么人,我们看得还不清楚么?你也配说帮过我们?”

    孔任听他们所言,简直从一开始就是在互相欺骗勒索谩骂,不可谓不激烈气愤。但怒则怒矣,偏偏两边说话始终都是极轻极低,竟无一人抑制不住突发大声,却也实在让人不得不佩服他们的静音功夫。那北派之人怒道:“岂有此理,我顾念同行义气,没有向外人透露那里有铜矿的事,你们居然如此不领情?嘿嘿,若是惹急了我,我自去向官府报告说那里有,我自领赏钱,你们什么都得不到!”那南派之人也怒道:“若是如此,我们就都去佐证说你是盗墓的。官府正在肉痛赏钱,正好就把你给宰了,看看谁更倒霉!”

    两派至此已是剑拔弩张,声音忽然中断,似乎就要吵不下去,准备打架了。孔任心下暗笑:“他们自己先打一架也好。……嗯,不知道司天仪他们的擒贼赏钱拿到没有?不过他们家世可比我现在不知富了多少倍,其实也不会在乎的。”忽听一个声音老些、低沉些的人道:“大家争论是争论,怎么可以做吃里扒外的事?莫非都不记得入行时人人都发过誓,有事只能在行内解决,若是吃里扒外,便被血魔神吃掉么?我老了,不中用了,却还知道不可过分冲动。”

    众贼先说了那些气话,也都甚是后悔,此时自然也就趁机下台阶。只听一人道:“看来老马人虽老些,到底也还有老的好处。不如就由老马提个老成些的建议,大家看看如何?”那老马叹道:“我老头子一个,能有什么好建议?但若实在争执不下,不如就干脆什么都各来一半,谁也不占太大便宜。北郑南郑各分东西,大家各自抽东边还是西边,以后不要乱串对方之侧,惹起争斗。那铜矿北派也占五成。大家看如何?”这话一出,人人都觉除了麻烦之外,也和自己一方之期望大相径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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