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里,一直都是苏合主动进攻,林若姝被动防御。如今,林若姝开始吃醋了,那么,她便在爱情里矮了三分。他以为,林若姝能把苏合拿住,不想还是被苏合这小子反败为胜了!
他不由地隔着门,对里面林若姝说,“若姝!你吃醋,你在爱情里就输了!”
隔着门板里的林若姝正被苏合牢牢地抱在怀里,她又何尝不知道她输了!输给了苏合,输给了爱情,可是,她沉迷于爱情中,乐不知返,哪管什么输赢!
其实,爱情里哪有什么输赢?若真爱,不是两败俱伤,就是两情厢悦,哪有单方面的输或者赢?有还是没有似乎也无关紧要,人生在世,真正地爱过了,也一起走过了,无论这结局是喜是悲,这人生似乎也不留遗憾了。
苏合听到顾秋白的话,放开林若姝,两人不约而同伸手把门拉开,顾秋白早有提防,直接向后退出三尺。
他冲两人诡异地一笑,“你继续深入下一步工作,估计会有伤风化,我就先走了!”
苏合冷冷地看着他皮笑肉不笑地走开,啪一声把门关上。然后,很专注地看着林若姝。
林若姝觉得他这眼神不怀好意,忙退后几步,“你想说什么?离开远一点儿。”
苏合上前一步,伸出把林若姝抓住,“你怕我?”
林若姝点点头,“你的眼神看起来很危险。”
苏合把脸凑在脸前,“你这话让我想入非非。你是不是想起了,一些让人脸红的画面?”
林若姝伸手把他的脸拧到一边,苏合笑着转过来,“看来,我们俩想到一起了!”
“没有。”林若姝的脸没由来地真的红了,她推开苏合,走到窗前,装作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窗外,“你说有事跟我商量,什么事。”
苏合的眼里闪着异样的温柔,“你是让你脸红的事情。”
林若姝内心怦怦直跳,她扭过脸去,“我没有什么脸红的事情。”
苏合笑着点点头,“啊!你真是越来越脸大了?”
“胡说!”林若姝断然否定,“你这是在说我胖了!”
苏合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穿着一身淡色旗袍,凸显着异常美妙的身体曲线。他走到她身边,“我摸摸看,你到底有没有胖。”
林若姝打掉他的手,“别动!”她的眼神落在窗外两个男人身上。
苏合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果然是两个年轻男子,不悦,“哎!你现在是有夫之妇好不好?不应该看别的男人呢!”
林若姝虽然今天听到有夫之妇四个大字就冒火,但是,她顾不上发火,眼睛盯着两个男人的袖口,“你看他们的袖口,为什么都绣着三个一样的图案呢?而且,看起来像曲曲折折的海滨,又像是女人弯曲柔软的长发。”
苏合的目光向那两个男人的袖口看过去,果然如此。他的心里一动,喊了声,“顾秋白!”
顾秋白应声而来。苏合来不及质问他,怎么还在外面偷听,指指窗外背朝苏合站着的两个人说,“跟上他!”
顾秋白说了声,“没问题!”然后,他转身出去。
林若姝和苏合看着两个人向对面的“隆兴昌”钱庄走去,又看到顾秋白出去了,连忙退到窗帘后面,怕两人突然返回来,发现后面有人。
苏合索性拉着林若姝坐在床上,“交给顾秋白,没问题的。”
林若姝脑子里一直在惦记那个特别的图案,有些犹豫,“我以前在国外留学时,听日本同学讲过,说,日本人有一种图案,是一个家族的标志,叫做家纹。不同的家族,图案也不一样。你说,那两个人袖子上的图案,会不会就是家纹呢?”
苏合欣喜地伸手捏了捏林若姝的脸,“若姝,你总是给我意外的惊喜。这两个人衣服上的图案,不管是哪家的,但他们肯定不是多城当地人。依我在多城生活多年的经验,这里的人根本没有袖口绣图案的习惯。”
林若姝白了一眼,“看看,我跟着还是有好处的吧?”
苏合吻了吻她的额头,“你在我身边,怎么都好。那么,我们下一步的安排,给你男人提个意见。”
林若姝犹豫了一下,“现在,让顾秋白去盯那两个人,如果顺利的话,也许能找到吉田正一在那里。如果,能找到他们山里仓库的入口出口的话,还得考虑他们有多少人在里面。我们的力量够不够,不然,可能造成不必要的损失。还有,任大禹在不在多城?能不能把他拉拢过来?”
苏合看着林若姝若有所思的脸,“拉拢任大禹,要依赖于你。”
他之前总是讽刺她,你哥长你哥短,林若姝听这话,不由凤眸一扬。苏合见她脸色有变,连忙解释,“我的意思,他自己认为他是林师长那儿子。所以,他对你应该没有敌意。”
“那么,你怎么认为?”
苏合摇摇头,“我知道吉田正一跟他有接触,但我没有见过吉田正一,并不知道他跟二十五年前的吉田正一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所以,若姝,说实话,我现在并不能给你一个你希望的答应。”
林若姝点点头,“但愿这件事之后,能证明我父亲是冤枉的。”
“若姝!”苏合拉着她的手,“不管你父亲是不是冤枉的,我们都要好好的。”
林若姝默然。
傍晚时分,顾秋白回来了,摸清了两个人的去向。在多城广宗寺附近一座民房里,民房里的情况,他不清楚。
苏合根据各方向的消息,做出了部署,秃头假扮广宗寺的和尚,在附近留意那座房子里的情况;陆传铭、顾秋白暗中调查整个多城里的客栈,看有没有可疑人员入住;苏合和林若姝佯装成当地放羊的牧民,在山里暗中寻找仓库的入口。
一切安排妥当后,苏合差人连夜将秃头送到广宗寺,他和林若姝回到那顺府,陆传铭和顾秋白依旧留在悦来客栈。
☆、第80章
第二天,秃头便在广宗寺方丈智信的安排下,和他的弟子智博,身皮袈裟,手持佛珠在经堂里念经。按照智信方丈的安排,在秃头对常用的那几句经文比较熟练,言行举止比较像一个和尚,不至于被人看出破绽时,便带他去附近化缘。为了掩人耳目,智信给秃头取名:智锐。
这样,秃头在广宗寺一连两三天,就是闭着眼睛,一手挂佛珠,一手敲木鱼,一边摇头晃脑地背经文。这对从小没念过几天书的秃头来说,真是个不小的考验。
陆传铭和顾秋白相对轻松一点,就是在多城的街道上溜达。
苏合和林若姝从那顺府赶了二三十只羊,两人换了套破旧的蒙古袍,跟着羊群向山里走去。黄富山带人从西北向东南找,苏合林若姝从东南向西北,一有消息,必须互通有无,且不得擅自行动。
最初,林若姝对扮演蒙古族妇女比较欢喜,毕竟,从前她只是见过蒙古族女子放牧,没有真正地体验过,赶着一群羊到山里,山在山坡上吃草,她和苏合看羊吃草。
九月初的多城草原,正是秋晒最厉害的时候。只不过两三天的功夫,林若姝的脸被晒得红红的,有点蒙古姑娘的样子了。
苏合看着直笑,“仓库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但是,你晒成黑姑娘了!要不,我们结婚时,就用蒙古族婚礼吧!”
林若姝道,“不要。” “那就西式的。”
“不要。”
“中式的。”
“不要。”
苏合一愣,“你不想跟我结婚了吗?”
林若姝想到这一点就生气,“苏合,依照我们的契约,你都登报了,又苏合太太长苏合太太短,你让我怎么好意思再举办婚礼?”
苏合一乐,扫了一眼林若姝的肚子,“要不,等我们的儿子出生以后,再补办婚礼,让他开开眼。”
林若姝想起那些关于她怀有身孕的误解就有些不好意思,苏合还拿这个来调侃她。她听到这句,心里冒火,晃晃手里的鞭子,“你信不信,我抽你?”
苏合乖乖地说,“我信。”
这倒是林若姝没有料到的回答。一向冷漠内敛强势的苏合,怎么会这么顺从?她走到苏合的面前,盯着他的眼,又抬头看看天,“这太阳是从西边出来了吗?”
苏合坐下躺在草坡上,“之前,你用温良恭俭让俘虏了我,现在狐狸尾巴露出来了,我只好扮演那种温顺的小绵羊。”
他这是说她现在一点都温顺,蛮横霸道无理取闹,活脱脱一个泼妇吗?林若姝白了苏合一眼,“狐狸尾巴是什么样子的?”
苏合把两只手枕在脑后,“看到猎物马上扑过来的样子!比如现在,猎物就躺在你面前,你应该扑过来!”
林若姝脸一红,扬起鞭子,就向他甩过去。苏合一把抓住鞭子,用力一拉。
林若姝本来打也并非发自内心的,不过是为了掩饰自己的羞涩,做个样子而已。不想,苏合猛不防一拉,她一个趔趄,便向下摔去。
苏合在她即将着地时,伸出手把林若姝拽在自己胸前,满眼欢笑,“你这个狐狸成精了么?对待猎物都这么矜持!”
他不容她再辩解,便向她的芳唇浩齿吻过去。
秃头跟着诵读了几天经文后,智信便差智博带着他,他拿着化缘钵,挨家挨户去化缘。两人走了几户人家,化缘钵里胡乱扔着几张钱,这便向顾秋白提供的那处宅子走去。
智博伸手敲门,有两个穿黑衣的男人出来,智博手持佛珠,一鞠躬,“贫僧是广宗寺的僧人,因本寺近日修建佛祖雕像,特来募化,望施主施舍些钱财,以广施恩泽!”
秃头拿着化缘钵,口念,“阿弥陀佛!”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人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钱,放进化缘钵。智博一看,连忙弯腰,“多谢施主!施主今日这番善行必有厚报。施主捐赠丰厚,敢问施主高姓大名?贫僧将为施主立功德碑,以将美名传于后世。”
两人又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人回到正厅,另一人说,“请高僧稍候!”
过了好一会儿,另一个人出来了,一伸手臂,向里指指,“我家主人有请二位高僧!”
智博便迈步向前。秃头跟在后面,暗中留意院里的一切。院子与多城一般的民居迥然不同,有近两亩见方,高墙大院,正中坐北朝南有一排青砖红瓦的房子,两侧各有一排平顶砖房,大约是下人住的。正房门厅至大门口,铺着一条石板路,路两侧栽着几苗樱花树。
进入屋内,转过两条走廊,才进入一间宽大的房间里。秃头和智博从位于房子东北角的门口进来,正好面向西。西墙下有张宽大的楠木桌子,桌子后面是张紫藤椅子,上面坐着位五十多岁的男人,男人的背后墙上挂着张画像,一个武士,穿宽大的和服,手握一柄刀,刀挺插在地上,双手放在刀上。袖子上有三个弯曲的图案。
楠木桌上有只紫砂茶杯,上面冒着腾腾热气,男人闭着眼睛,似乎正在屏气吮吸茶香。
带路的男人说,“吉田君,高僧来了!”
男人睁开眼睛,伸手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示意两人坐下。
智博略一弯腰,便坐在旁边一张桌子边的椅子上坐了,秃头见智博师兄坐了,他也坐在另一侧。
屋内陷入一片沉寂。秃头悄悄看着男人,暗想,吉田君,也姓吉田,这斯不是吉田正一也是吉田正一的兄弟或者叔叔大爷吧?
正这时,男人突然睁开眼睛,“二位请用茶!”
站在一边那个黑衣男人便出去,倒了两杯茶,放在智博和秃头中间的方桌上。
智博微微欠身,“多谢施主。小僧乃广宗寺来的和尚,因本寺欲重新修建佛祖雕像,以佑一方百姓平安。今日奉师父之命特此向乡邻募化,因施主宅心仁厚施主捐资丰厚,小僧乞求施主高姓,为施主立功德碑,以传后世。”
男人微微一笑,把目光投向智博和秃头。秃头低头看着化缘钵,暗想,这个吉田君,岁数不小,眼神倒是厉害,看得人心里七上八下的。
他看了秃头一会儿,秃头只是低着头,规规矩矩,无论心里怎么想,只是低头不语,眼神不敢乱动。
男人一拍桌子,“笔墨!”
下人低头“嗨”了一声,便跑出去,拿来毛笔,纸,和砚台。男人用毛笔蘸满墨,又在砚台上荡了又荡,这才起身,下人连忙把纸铺平,男人左手拉着右边袖口,右手在纸上奋笔疾书,写下四个字:吉田正一。
智博站起来,眯着眼睛打量了那四个字,不由地躬身道,“阿弥陀佛!施主不但宅心仁厚,就是这一手草书,也写得行云流水遒劲有力!小僧佩服,佩服!”
吉田正一把笔放在砚台上,听智博这话,一怔,“看来高僧不但精通佛法,还懂书法?”
智博摇摇头,“不敢不敢,小心略知一二,不敢精通。”他话锋一转,“施主,就按这个刻吗?”
吉田正一,略一抬头,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