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没有收敛一下她的性子呢?难怪曹唯那么淘气,怕是得了她的真传了吧?况且,陆传铭你是怎么管教媳妇儿的?就不能让她学得温良恭俭让吗?
林若姝笑道,“那么,依牛老先生的意思呢?”
牛先生皱皱眉头,“老朽的意思是,太太能不能劝劝曹女士?”
劝她?曹静雅这个脾气,劝是没有用的。当初,她不顾众人的劝阻执意拜那顺王爷为师,撞了南墙也没见她回头,更别说区区几句话。
林若姝略一沉吟,“这样吧,牛先生,再忍耐她几日,我通知她家人,让他们来接。”
牛先生抱拳一拱,“那就多谢太太了!”
林若姝送走牛先生,当下回到屋里,兴冲冲地说,“苏合,曹静雅在多城!”说完,她以发现苏合没动静。
林若姝这才抬眼一看,苏合正坐在床边,目光凛冽,落在林若姝的笑脸上,“知道你的前任小姑子,你就这么兴奋?”
其实,林若姝兴奋的是,她可以带回曹唯了。来之多城之后,她一直都担心,他有没有把妈妈累到精疲力竭。
林若姝见他的臭脸,高昂的情绪顿时低落了许多,“是现任小姑子!”
苏合听这话,噌一下,从床上跳起来,走到林若姝身边,“你说什么?你现在是苏合太太,记住,苏合太太!”
次日,顾秋白回来,带回刘医生从北京发来的电报:速回京城。电报是收件虽然是林若姝的,苏合认为,他装病的苦难日子可以结束了。当下,他走到卧室,手插在口袋里,在整个那顺府晃悠,生怕有人不知道他康复似的。
巴图在马厩喂马时,看到苏合生龙活虎地站在外面,惊讶得“啊”了一声,来不及合上嘴,忙不及迭地跑到苏合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又用颤抖的手摸摸苏合的脸,这才问,“你醒了?苏合少爷!”
苏合笑着点点头,“是的,巴图大叔!”
巴图听这话,扑通一下跪在上,一连磕了几个头,“感谢长生天,感谢那顺王爷的在天之灵,让苏合少爷起死回生!”
苏合上前一步,扶起巴图,看见不远处,林若姝正和顾秋白站在屋檐下,他便说,“你应该去感谢少奶奶!”
巴图顺着苏合的目光看到林若姝,便跑过去。
苏合便微笑着,向伙房走去。图娅正要出来问顾秋白,中午吃什么?
一出门,猛然看到苏合过来,噌一下停下脚步,怔怔地看看苏合,又难以置信地眨眨,突然喜极而泣,“苏合少节醒了?”
苏合也是一脸欢笑,指指不远处的林若姝,“多亏少奶奶呢!”
图娅连声说,“是的是的!多亏少奶奶照顾得当。”
林若姝正和顾秋白商量曹静雅的事情,一会儿巴图,一会儿图娅,两个人谢来谢去,苏合便来了。
林若姝一看,事情商议不成了,便有几分不悦,这个苏合,明明已经可以从床上起来了,不必再装病了,不用再让她掩人耳目了,为什么还是阴魂不散呢?
苏合看到自己来了,林若姝自己来了,一言不发,和刚刚与顾秋白聊得眉开眼笑的样子判若两人,当下脸色一沉,问顾秋白,“聊什么呢?”
顾秋白抬头看了看天,“今天太阳很厉害吧?”他看苏合好像并不高兴,难得他在屋里窝了这么久,好不容易出来了,兴致勃勃,不忍心刺激他,便说,“一直都是你太太在说,我只是听。”
林若姝很想把顾秋白那张嘴撕烂,时刻准备着出卖你,都不用眨眼睛,不用过脑子!
苏合嘴角上扬,露出嘲讽的笑,“你看,顾秋白,顾秋黑之类的都靠不住,总是积极主动地出卖你。”说完,他搂着林若姝的肩膀,“你以后只需要相信你丈夫。”
顾秋白咧嘴一笑,“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请叫我顾秋红。”
哼哼哼,顾秋红?就冲你这出卖朋友不打腹稿的德性,我还是叫你顾出卖好了。
苏合见林若姝不说话,便道,“我看,顾秋白你不要给陆传铭发电报来多城了。”
林若姝一喜,原来,他想到帮她处理曹静雅和问题了?干嘛做好事还这样一副嘴脸?直接说一声,让我说声谢谢,让我小小的感动一下会死吗?
当下,顾秋白按照苏合给的地址去多城发电报,通知陆传铭来多城认领媳妇儿。
林若姝这下轻松了,不用整天陪着装病的苏合了。可是,在那顺府走了几遭,虽然苏合疏于过问,但有巴图大叔在,一切都井井有条。难怪,苏合那么放心。
偶尔有府里的佣人过来,会低眉顺眼地向她问好,“少奶奶!”
林若姝心情好,不用伺候苏合了,曹静雅有下落了,就笑着点头应一声。
回到屋里,她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习惯了那顺府上下以少奶奶来称呼她,她不觉有很深的负罪感,自己明明和他有杀父之仇,怎么可以当着他的太太还有些沾沾自喜呢?当年的父亲就葬在多城,而自己回来这么久,竟然没有给父亲烧张纸!林若姝啊林若姝,你真是大逆不道啊!枉费父亲生前那么疼你!
当晚,顾秋多从多城返回来。那顺府上下为庆祝苏合重生,特意杀了只羊。巴图吩咐厨房做了手扒肉、灌肠、羊头蘸蒜、烤羊腿等美食,苏合没说喝酒,巴图没敢主张。
林若姝被苏合安排到了主座。林若姝正被父亲的死搞得逆反心理很重,但想到当面闹翻,对自己也没什么好处,便按捺住不悦由他了。
苏合见桌上没有酒,便喊巴图去拿。林若姝忙说,“你不能喝酒,别拿了。”
苏合笑道,“我不喝不难坏了别人的兴致。”
话虽如此,然而,林若姝只想简简单单吃完饭,回屋就好。坐在这里,只要有人喊一声少奶奶或者太太,他的心里增添一份对父亲的愧疚。
巴图站在那里迟迟不动,不知道该听苏合的还是林若姝的,“少奶奶!”
又是少奶奶!林若姝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巴图便出去了。
不一会儿,巴图果然抱了坛子酒。林若姝见状,抚着额头,“我有点累了,你们吃,我回去休息。”
她正要起身,苏合一把抓住她看胳膊,脸上带着笑,话却是冷冰冰的,“再陪一下大家吧!不要扫了大伙儿的兴。”
林若姝犹豫了一下,坐下。
巴图顾秋白杜玉良等人便开始饮酒。巴图等人喝了一会儿,就开始敬酒。自然是先敬苏合,祝l贺他康复。接着敬林若姝,感谢她对苏合的照顾。
林若姝碰碰酒杯,又放下。不想,巴图又敬林若姝。
林若姝暗想,怎么又敬?她只好把酒杯拿起来,巴图接过来,双手端着,很庄重地递给她,“我再敬少奶奶一杯!希望您早点给那顺府生个小少爷!”
这——,你这管家管得太多了吧?连生孩子的事儿都归他管?再说,我跟你家少爷只有夫妻之名没有夫妻之实好不好?生孩子?生气还差不多!
生了气的林若姝站在那里没接酒杯,巴图显然没想到,愣愣地站着,不知该怎么办。场面顿时十分尴尬。顾秋白看看林若姝和苏合,小心翼翼地问,“不会是有了吧?”
林若姝顿时脸通红,心里把顾秋白那张嘴撕成十万张碎片!我林若姝有朝一日肯定会被冤死!
☆、第24章
苏合看了一眼站在那里,气急败坏的林若姝,微微一笑,“嗯,顾秋白是比较有经验。所以,巴图,你这酒敬晚了!”
巴图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少奶奶不喝敬酒,是因为自己多虑多嘴又多此一举了!他连忙把酒杯收回来,“巴图愚钝,我自罚一杯。”
林若姝看了苏合一眼,不知道该感谢他为自己解围呢,还是要恨她让自己在误会中越陷越深。
她扯嘴微微笑了笑,自己也不明白这样的表情算是尴尬呢,还是尴尬呢。她看着巴图把酒喝了,漠然地坐下。
顾秋白这才从盘里夹了几根青菜,“这个时候,估计吃不下肉。”林若姝看着他把盘子里搭配用的几根菜叶放在自己碗里,气不打一处来,这个都是你们不吃的好吗?这是放盘里配色的好吗?凭什么给我吃?你以为这是喂羊的吗?
林若姝狠狠地白了顾秋白一眼。
苏合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神色,马上拿起筷子,又把林若姝碗里的青菜夹出来,扔在顾秋白碗里,“你吃了,快点!”
顾秋白看了一眼碗里那几根遭到大家嫌弃的青菜,软绵绵地趴在碗里,笑着问,“能给我个理由吗?苏合,少爷!”
苏合瞥了顾秋白皮笑肉不笑的脸,“能!三个都可以。第一、你为什么用你的筷子给若姝夹菜?你不知道,若姝嫌你恶心吗?第二、根本说来,给若姝夹菜这件事,轮不到你来做,因为,她是我媳妇!第三、你怎么认定若姝有了就该吃青菜?她怀的是儿子,吃肉才到更壮实!”
林若姝正为他前两个理由叫好,第三个理由一出口,她的心里直呼,让这几个臭男人去死吧!为什么总是要拿她有没有来说事呢?
想到这里,林若姝噌一下站起来,“你们慢慢吃,我去休息!”顾秋白看了苏合一眼,“这是想吐吗?”
林若姝倒抽一口凉气,恨不能上前撕破他的嘴!她站起来,走也不是,站也不是。林若姝感觉自己被气得没有思考能力了。
只听苏合悠悠地站起来,“你们吃,我太太被顾秋白恶心到了!”
这话说得林若姝心里顿时暖暖的,她怀着感激的心情看了苏合一眼,看看,这个时候,苏合的表现是亲丈夫啊!
丈夫!林若姝马上被这个词吓了一跳,林若姝啊林若姝,你这是作死的节奏!刚刚还为自己大逆不道而内疚得死去活来,一转眼又把他当丈夫了!
林若姝这次不再想撕顾秋白的嘴,是想把自己的心撕碎了!
两人回到屋里,因为苏合已经可以正常出入了,林若姝坚决要求和苏合分房睡。苏合皱着眉头听完她这个不合理的要求,扫了一眼林若姝的脸,“我们的契约没有完,你就应该履行下去。这跟我能不能出入没有直接关系。”
“那么,我们的契约什么时候可以完成呢?”
苏合微微一笑,“这个,至少你还没有把曹唯送走。”
第二天,林若姝早早起来,洗漱完毕,就出门来,喊了一声,“巴图大叔!”
巴图从侧房跑出来,“太太早!”
林若姝说,“早。我想去趟多城。”
巴图看了一眼苏合的屋子,林若姝不悦,“怎么?你要向苏合报告吗?”
巴图忙说,“请太太原谅。因为,今早少爷交待过,太太现在身子不适,不能轻易外出。”
苏合?林若姝一愣,他明明还在屋里睡着呢!怎么可能交待过?
林若姝冷眼看了一眼巴图,“巴图大叔,苏合少爷,还在里面睡觉呢!”
巴图一听这话,连忙说,“那您更不能出去了,少爷不知道,万一有什么差池,巴图担当不起!”
正这时,苏合一边穿衬衫,一边从里面出来,用下巴指指巴图,“你去吧!”
巴图有些抱歉地看了看林若姝,转身走了。
苏合把衬衫扣子系好,“这么早,太阳都没有出来,你要去哪里?”
林若姝转过身来,愤怒地盯着苏合,“我们的契约了,没有不准我私自外出这一条啊!”
苏合伸了个懒腰,“没有。不过,作为妻子,你有义务告诉我,你要去哪里。”
林若姝点点头,“好!我告诉你。我要去多城买些祭祀用品,然后去给我父亲烧纸。你要不要跟我去我父亲的的坟前赎罪?”
苏合愣了愣,遂不屑一顾地打量了林若姝一眼,“我看不必去了!我怕我去了,你父亲吓得从坟里活过来!毕竟,那么多条人命,不怕是假的。”
“你!”林若姝恨得咬牙切齿,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她恨自己,平时口齿伶俐,一到关键时刻就气得堵在心口,说不出话来。
她一转身,便直直地踩着鞋子往府门外走去。苏合见状,三步并作两步跑跟过去,把她拉住,“你也不许去!”
“凭什么?我祭奠我的父亲,与你相干?”林若姝眼泪直往上涌,她努力地抑制着自己的眼泪不要掉下来,“五年了,我都没有再拜祭过我父亲。这次回多城,是你让我回来!好,我回来。你要求我寸步不离地守着你,好!我守着!现在,你可以自由出入了,难道我连尽孝的自由都没有吗?”
苏合看了她几秒,清澈的眸子深不见底,他一脸真诚地说,“可以。你有尽孝的自由!不过,你应该祭奠的是我的阿爸!因为你现在是那顺府的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是再简单不过的道理!若姝,我再重申一遍,你现在是苏合太太!你过门儿不应该去我阿爸坟上拜拜吗?”
过门儿?你明明知道是假的,你为什么要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