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祈文,你还傻站着干嘛?跟大哥一起卸车啊!”
李彩凤推了一下宋祈文。
宋祈文不耐烦地说,“你不能去卸吗?什么事儿都找我?”
话是这样说着,但他还是过去跟宋祈辉一起卸车了。
宋祈彦一直低着头站在宋老太太的身后,不吭声。
辛娘知道事情已经这样了,再怎样都没用了,红梅的那番话坐实了洛家信里写的话,她想要给自己辩解,让宋祈彦明白她的心,那是不可能了!
再回头看一眼宋祈彦那绝情的样子,她的心都零碎了。
一把从口袋里掏出了那一千五百两的银票,直接丢给了宋祈彦,“宋祈彦,你记住了,今儿是你休了我,断了咱们夫妻的情分,我要走,而且走得干干净净,没有带走你们宋家一丁点的东西……”
那银票掉在了宋祈彦的脚前,他似乎被打了一棍子,脑子有点清醒,都说信念是图钱才跟了那个姓连的,这可是一千五百两的银票,辛娘都不稀罕,那她……
他猛一抬头,正对上辛娘的目光,辛娘本来被云福说的不想哭了,但这会儿四目相对,想起了过去的那些恩爱,她实在是忍不住,眼泪大颗大颗地滚出了眼眶,声音哆嗦着,“你……你个没心没肺的,你……你怎么能这样污蔑我?你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吗?你……”
“辛娘……”
宋祈彦喊了一声,欲要过去,被老太太冷冷地呵斥住了,“祈彦,你忘了她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儿了吗?”
我……
宋祈彦站住了,眼神痛楚跟恨意在交织,最终,还是低下头,不再理会辛娘了。
“哎呀,这是什么?”
李彩凤可是个眼尖的,早就瞥见辛娘丢在宋祈彦脚边的那银票了,趁着大家都有点乱,她过去,一把就将那银票捡起来,欲要据为己有。
“哼,老三家的,怎么你这是想着锅台后面捡刀铲子吗?自家人掉的东西,你也想要?”
宋老太太一把将银票扯过去,揣袖子里了。
“呵呵,娘,我……我就是帮着您捡起来……”
李彩凤讪讪然一句。
“哼!真会说,谁不知道谁啊?”
甘慧芬本来见这好处被李彩凤给抢先了,正恨着呢,却见老太太把银票拿了去,李彩凤也落着,顿时一脸嘲讽,冷笑道。
“你……”
李彩凤气得脸变色了,但看看她家红梅手里的玉簪子,一阵心里痛快,“得,我不跟你置气,我们家红梅得的这个玉簪子可是宝物,价值不菲,你……有吗?”
“李彩凤,你再说一遍……”
甘慧芬恼了。
“好啦,都给我闭嘴……”
宋老太太呵斥了一声,“都不用争,只要你们不贪图富贵,不做对不起宋家的事儿,缺不了你们好处……”
“是,娘,知道您是疼咱们的,咱们可不是那些个不要脸的女人,绝对会对宋家一心一意的……”
李彩凤跟甘慧芬都一起跑过去,一个给老太太捶背的,一个捶腿的,假惺惺忙的不亦乐乎。
辛娘看到这一幕,眼底一黯,不觉重重叹息一声,“走吧,云福……”
“嗯,娘,咱们走……”
他们娘几个一起相互搀扶着,走出了宋家大院。
第45章 备受耻辱(捉虫)
街两边有不少人; 都在看着他们。
辛娘,这才明白; 为什么之前他们刚进村子,她跟熟悉的村民打招呼他们唯恐避之不及的神情到底是为什么?却原来他们都信了洛家的来信,当自己是那种不要脸的女人。
如此想着,眼窝一热就要落泪。
却这时云凤小声嘟囔着; “姐姐,咱们要去哪儿?”
是啊; 要去哪儿?
小丫头的一句话让几个人都愣住了。
宋家不让进门,他们在宋家庄还有什么可以立身的地方吗?
“娘,不如咱们回东照吧!反正连大伯那里有房子啊,咱们可以住在他家里啊; 而且,连大伯也不在; 他一定会同意的!”
云凤忽然说道。
“云凤; 你还嫌弃娘没给他们糟践得够吗?”
辛娘低低地一声斥责; 眼圈的泪再也忍不住滚落了下来。
就是因为连世誉,她才会被宋家人以这种莫须有的罪名赶出来; 她不甘,实在是不甘啊; 就算你宋祈彦要休妻,那你可以找了任何理由来,独独这个理由让她无法接受,备受耻辱!
“娘; 您不要生气,我就是……就是说说啊……不然咱们怎么办?”
云凤被辛娘的样子吓着了,小眼睛里都是不安,眼圈都红了。
“娘,您别担心,真相总会有显现出来的那一天!”
云庆试着劝慰辛娘,同时给云福眨巴眼睛,那意思,娘子啊,你倒是劝劝啊?
呵呵!
云福就只能呵呵了。
她没觉得云凤的话有什么不对。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东照连家大宅,的确是个留爷的好去处!
“云福,你也觉得咱们应该去东照,对吗?”
辛娘扭头看着她。
云福抬头,看着她,一个好端端的风韵犹存的小妇人,被这突然的打击折磨的一脸憔悴不说,还满眼,满脸都是自怨自艾的可怜。
“娘,我懂您的意思,您是觉得这会儿如果咱们真的去了我干爹那里,那就真的坐实了您跟干爹之间有什么的谣言了,所以,接下来您想怎样,咱们就怎样!没事,天塌不下来……”
下句天就是塌下来,也有高个子顶着呢,她没说。
看看辛娘,再看看云庆跟云良,还有云凤与自己,似乎没一个可以称得上是高个子的,真正高个子的,一家之主的宋爹爹,这会儿大概正跟他的老娘乐滋滋地吃喝呢!
天色真的都晌歪了,他们一路兴冲冲地回来,早饭都没吃,都以为家里会有早就做好的大餐等着他们呢!
谁知道,真的是一道大餐,不过是休妻绝版毒餐。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好?可是我就是……不能让他们这样看我,我……我活了半辈子了,也没被人这样污蔑过,我……”
辛娘又哭了。
“娘,您别哭了,哭也解决不了问题!还是问问姐姐吧,姐姐,你说,咱们该咋办?”
云凤终究是小,沉不住气,看着娘亲只是一次又一次的落泪,她焦急了。
“我……”云福想说,我也不知啊!
当下首先要解决的问题,一是吃饭,二就是住房。
天啦撸,真是造化弄人啊,难不成他们两个月走了趟亲戚被逼着买了栋房子,到如今,回到村里还要被迫再买一栋?
几个人站在街头,正不知道往哪儿走。
却忽然有个人身影一晃,就出现在街角那里了。
他是躲避在街角的阴影里的,偷偷地往这边看,边看边小声喊着,“云良?云良,看这儿,我……银锁!”
银……锁?
云良看过去,眼睛里露出惊喜,“你……你怎么来啦?他们……他们把我们赶出来啦……”
他说话的语速很慢。
但可能是很紧张,所以银锁并没有发现云良的异常,只是对着他们招招手,“你们跟我来,我有地方给你们住……”
真的?
云福等人都是大喜过望。
他们都被日光晒得头晕了,这会儿银锁就来了,真太及时了。
于是,他们四下里看看,见没什么人注意他们,就快速地跟上了银锁,银锁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被什么人看到他跟辛娘等人在一起。
辛娘看到这一幕,又是一阵心酸、
她成了被人嫌弃的,谁也不愿意跟她接触吗?
“娘,您别多想,其实银锁这样做也对,您忘啦,银锁爹是个鳏夫,您现在被爹休了,他不能出来跟您接触,那样更会被人说闲话,说句猜测的话,银锁爹可能并不是在乎他自己会不会被人指责,而是怕您在这个时候,再被人诟病,那就无疑是雪上加霜了,您说呢?”
“嗯嗯,银锁爹是个好人,他一定是这样想的。”
如此听云福一解释,辛娘心中的郁郁就去了几分。
继而跟着银锁,大家来到了村子外面,就在距离那条小河边不远的一块地里,地里有一栋房子。房子不大,就是一个三间屋子外加一个小院,小院的门口是一片菜地,再前面就是庄稼了。
见到了小院门口,身后也没人跟着注意,银锁的神情这才缓和下来,“哈,云良,可紧张死我了,我爹说了,不能让人看到是我带你们来的,怕给婶子带来不必要的麻烦,等以后若是别人发现你们住在这里,你们就说是你们自己找过来的,那样的话,只要我们家不追究,别人也没权干涉,你们就能在这里长住了,我爹说了,这房子屋前屋后都有青菜,你们尽管摘来了来吃,屋子里呢,我爹预备了一些鱼跟肉,都是刚去城里买回来的,你们也都饿了吧,我爹还买了一些包子,你们先进去吃……”
说着,银锁就拿钥匙把门打开了。继而转身一拍云良的肩膀,“云良,你小子出门一趟回来,也不知道先去找我,我跟我爹都在家里等着你去呢,那样就不用这样偷偷摸摸的了,可是你就是没去,是不是出去认识朋友多了,不想要我这个发小了啊?”
“弟弟,他……他打我!”
哪知道云良忽然跟受了委屈似的,躲到了云庆的身后,还一脸忌惮地看着银锁。
银锁傻眼了。
“他……他怎么啦?”
“云良,我大哥这次出去受了点伤,这……还没全好呢……”
云庆心疼地看着自家大哥,对银锁说道 。
“哦,是这样啊!没事儿,你们都不要担心,云良一定能恢复的,他可是我们三个中间最棒实的呢!我爹以前老说,银锁啊,你得跟云良学,又懂得种地,又知道孝顺,还对朋友不错,好孩子啊!所以,我觉得老天爷不会让好孩子变……得跟原来不一样的!”
这一套话说出来,既是在安慰辛娘他们,也是在安慰自己,但银锁看去云良的眼神里还是多了一些不舍得,“云良,等下我去帮我爹把地里的草拔完了,回来再带你去河边耍,好不好?”
“去河边……抓鱼给云福吃……”
运良一听就来了精神,眼睛都亮了。
“嗯,对,说的好!”
银锁深深地看了云良一眼,跟辛娘道了声别,低着头走了。
“我觉得银锁哥哭了!”
云凤看着银锁一直低着头的背影说道。
云福没有说话。
银锁走的时候,眼圈就是红的,她看见了。
发小之间的感情那是最真挚的,银锁一定也是盼着云良回来,却没想到,再回来的云良变成了这样,他伤心是一定的。
众人进屋。
从外面太阳底下进入到阴凉的屋子里,谁都松了一口气。
云凤最夸张,蹬掉了鞋子就爬上了炕。
“哎呀,炕怎么是热乎的?”
她跳起来。
“你这个傻丫头,那是银锁爹怕炕太久没有住人,会潮湿,所以赶着来提前把炕给咱们烘了烘……”
“哦,原来是这样!”
云凤恍然大悟。
“唉,就是这个时候能看出人心来,我在宋家庄这样久,却怎么都没想到,最后落魄了,还得银锁爹来帮忙……别个人,却躲都躲不及的!”
辛娘感慨着。
“娘,您吃包子吧,还是热乎的呢!”
云庆把银锁爹放在了桌子上的一大盘子包子拿过来。
“嗯,都吃吧,该咋还得咋……”
辛娘拿起一个包子递给云良,“云良,你是大哥,你可得担起责任来啊!”
“娘……娘,吃……吃包子!”
云良也是饿了,眼睛盯着那包子不放,哪儿还听得进辛娘的话。
辛娘看看他,再看看屋子四周简陋破败,想想两个月前,她还是宋家大院的女主人,却去了一趟东照就成这样了,越想越觉得委屈,那泪水就又在眼圈里晃了。
“娘,吃吧,您如是想要洗清冤屈,那就得活下去,不,咱们还要活得比他们更好……”
云福递给辛娘一个包子,娘老是这样哭哭啼啼的可不好,时间久了,人就会生病不说,也会让云庆他们觉得颓废的。
“云福,咱们都这样了,怎么比他们好?”
辛娘含着泪问。
“娘,您忘啦,咱们有钱!别说是宋家那栋宅子了,就是现在让咱们去城里买一栋房子,那钱都用不了,所以,您别在意,他们要笑也就笑咱们一会儿,谁笑到最后那才是赢的,您忘啦,咱们在东照遭遇的可比这个惨,那个时候,咱们人生地不熟的,也没人关照咱们,咱们不照样安全地回来了,这里终究是咱们生活过的地方,而且还有银锁爹他们这些好人的支持,咱们会好起来的,如果您就是放不下爹,那等下午我去找爹说……”
“别,别去找他!那个浑人,他……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