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两名护卫压着她们走了。
凯莎手一挥,气舱离开地面,然后她带着它进去了。
进去,关闭虫洞网,打开舱门,凯莎拽着彦的胳膊,把她从里面拉出来扔地上了。
她看了看昏迷的彦——彦腹部整体被贯穿了,伤口的血已经成了诡异的黑色——那砚琼到底是什么人,出手这么狠辣,而且她居然能轻易破坏神体……还有自己当时怎么想的,怎么还砍了彦一剑?还好没砍死……
“嗯……”凯莎轻吐了口气,对着地上死了一般的人道,“你要是乖乖交出最终兵器权限,何至于这地步?哼哼……”
彦没有一点反应。
不会是死了吧!
凯莎赶紧蹲下,检查彦的伤势——伤是挺重,但以彦的体质,死不了,但是肯定使用不了天使之力了。现在彦就是个废人,而这,正是她需要的结果。
——
凯莎刚进去,冷月带着其她几名护卫天使过来了。
“女王呢?”她问守在门口的天使。
“回禀冷护卫,女王在里面。”看门的天使让开大门口。
“女王带回犯错的天使了?”冷月首先想到了这点——彦一回来就往禁地跑,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天使犯错了。
“好像是的。”守卫道。
“知道是谁?”冷月问。
“属下不知。”两名天使都摇摇头。
“哦……”冷月思考着——彦平日里根本懒得管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今天刚回来就亲自过来了,那带回的是什么人?难不成是上次那个小天使?她和银河之力的孩子……应该是这样,那她可得抓住机会好好调侃彦!
“你们守着,我进去看看。”冷月说完,朝里面走进去了。
冷月刚到门口,里面的人就出来了。
“女王。”冷月赶紧收敛脸上幸灾乐祸表情,然后点头行礼——要不是跟前还有别的天使看着,她才懒得对彦行礼呢。
“嗯,咳,”凯莎有点担心,担心冷月看出发现她是假的,“冷月,你来干什么?”
“我……来迎接您啊?”冷月说道“您”这个字眼时,心里嘀咕着——得了吧,你什么毛病我还不知道,莫名其妙来这破地方,肯定是你的宝贝女儿小雪犯错了!自己女儿都犯错,还这么理直气壮,切……
“哦。”凯莎看冷月没起疑,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行了,都回去吧,还有,传令下去,从今天起,这里不准任何人再涉足。”
“是。”冷月嘴上应承,但在心里还在习惯地斗嘴,她鄙视着眼前的彦——就你女儿金贵,别的天使都是抓来扔进去,关几百年后放出去就行,小雪就得一个人专享……要不要我再给你女儿弄张舒服的大床啊?
凯莎犹豫了下——虽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可就这么把彦扔里面,万一谁好奇心重,跑过来看到里面的情况,就难办了,何况她现在根本没银翼,全靠这张和彦一模一样的脸咋呼那些女人,如果被发现问题,起了叛变,她不是那些元首的对手……还是直接说出来保险些:“不用好奇了,是小雪,她在地球那边犯了错,用天使之力伤人……即日起,所有人不得和她交流……凯莎说着有看冷月旁边的天使:“还有,你,你负责看好这里,我给你授权,你可以杀掉任何意图接近这里的人。”
“是!”冷月旁边的小天使规矩地站直了身体。
凯莎走过去,冷月让开路,却冲着凯莎的背影示威——切,装什么装,不让别人来这里,你好偷偷给你女儿搞优待啊?还杀人……谁敢动你女儿半根头发啊!还关禁闭……谁信,要我看,就是走过程,演戏给别人看的!
凯莎突然又站住:“还有,冷,通知元首们议会。”说完飞走了。
“是……”冷月看女王走远了,态度立刻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她斜着身子,一手插着腰,站在门口,回头看了眼——算了,反正也跟她没关系,你和银河之力,你们夫妻两爱怎么玩儿怎么玩儿,反正那是你们女儿,你都不心疼,我关心什么。
“走,开会!”冷月对跟前的天使招呼一句,然后迈开了步子。
“冷姐,你说里面会不会是女王的女儿啊?”天使莫伊小声问。
“莫伊你别乱说。”一旁的天使追扯了下莫伊的胳膊。
冷月把疑虑的目光从禁闭之地的大门上收回来,开始充姐大了:“里面肯定是小雪那小丫头!不然干嘛要你杀了靠近这里的人啊,而且就谈几句,她女儿又不会少肉,再说了,反正彦脾气好,就算传到她耳朵里,她也不会把你赐给魔鬼,你担心什么。”
“冷姐你别吓我,”天使追脸苦下来了,“我还要一个人守门呢,万一守不好……”
“哈,你就好好守着女王的小公主吧,要是出了问题,彦女王肯定把你赐给魔鬼!最丑的魔鬼,乌拉~”莫伊嘻嘻着扮了个鬼脸。
……
三个人说笑着走远了。
——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
彦躺在湿冷的石板上,说不清睡了多久。
天空中的乌云一点点浓重了,重得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天河就要倾泄而下一般——禁闭之地,天使之城里唯一块有着凡间一样的四季变化冷暖阴晴的地方。
啪嗒,
一颗豆大的水珠落在了地上昏迷的人的脸上。
啪嗒
又一滴,
嗒,
嗒嗒……
更多的水珠一颗接一颗地落了下来,夹着那浊重的,凡间的泥尘。
刷拉拉——
大雨顷刻便至,雨水冲刷在地面上的灰石板,打出凄凉的音符。
彦躺在院子中央,身上血红的衬衣被淋湿了。
雨水将原本已经干硬的血斑冲开,红色的液体印散,然后随着雨水的清流汩汩地淌到了石板上,融进满含泥尘的肮脏的积水里,又散开,鲜红变成淡粉,最后一点点淡下去,消失不见。
她的衣服湿透了,头发也被雨水冲得贴在了石板上,又随流动的积水浮起,流散成一股一股的,像绽放的美丽的花。
雨水同时洗去了她嘴角的血渍,干裂的嘴唇湿润了一些,但还是苍白。脸上的血色被洗去了,徒留苍白的面孔。
彦不知是感觉到了泥腥的雨水一点点钻进她腹部的伤口时的疼痛,还是做了噩梦,她身子一颤,眉心也锁紧了。
她突然开始剧烈地咳嗽,胸口猛烈地起伏了起来。
“咳!咳咳!”她猛地睁开眼坐了起来,一口淤血喷出,身子一软又倒了下去,“咳……咳……”
吐出的淤血立刻就被倾盆的雨水冲成了一滩黑色血水,转眼就流走了。
昏昏沉沉间,腹部灼烧的疼痛感越来越强烈了,像团烈火在身体里烧,但是,有什么冰凉的东西不停地在压制那团烈火,伤口凉凉的时候,很舒服……
是雨,下雨了……
她在哪里,时间的长河里徜徉吗……她死了吗?
随着精神一点点恢复,身体里的灼热感越来越强烈了,雨水的冷已经压不住疼痛的灼烧了。
雨水,为什么不能再冰冷些?
彦已经恢复了神智,只是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四肢好像已经不是她的了,没有一点知觉。
她忍着痛偏过沉重的脑袋,努力睁开眼睛,虽然雨水模糊了视线,但她认得出这地方——灰色的古老院子,灰色的石墙,还有石墩上灰色的小石人儿,像蜷缩着的胆怯的小天使……小孩儿……
小伦……
她的眼眶热了起来,不知道那个笨蛋怎么样了……怎么样了……
他那么笨,没她在,他可以吗……
一颗滚烫的泪珠滚出眼眶,滑落眼角,落入雨水中,无影无踪。
她的脑袋又昏了,视线一点点黑了下去……好困,好想就这么躺躺……
可是当她决定好好休息的时候,身体里又开始烧了,一阵尖锐的痛,疼得她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她使劲去捏僵硬手指,可关节已经冷得麻木了,毫无感觉,她想放弃了。
可是……
不行,她必须想办法出去,小伦一个人斗不过凯莎和砚琼的……
她咬着牙,忍着身体的剧痛,憋着劲使劲去活动自己的四肢,然而每多用一分力,伤口的痛楚就要多十分,甚至百分。
忍忍,忍忍就过了……
她给自己打气,即便四肢还是没知觉,但她依旧努力使劲去动。
“呀——”她咬着牙,努力想坐起来,她强忍着腹部的剧痛,一点点抬起上身。
嗵!
她失败了,身体好不容易刚抬起一点点,又重重地落回了水洼里,砸的那雨水四下飞溅——伤口太痛了,她决定缓缓再试。
躺着,门口突然传来噼踏噼踏的踩水声,只是彦已经没力气去看那是谁了。
“啧啧啧……”挖苦的笑声,“说实话,看你落到这地步,我真不忍心……”
是小雪的声音……
不,是凯莎。
那人走过来,抓住彦的胳膊,想把她从脏湿的水洼里拉出来——看一个高贵天使狼狈到这地步:躺在肮脏冰冷的雨水里,还要忍受伤口的剧痛,还有无助和思念……对谁来说都是不忍心去看的。
彦不知哪来的力气,狠狠甩开了凯莎的手——她要坚强,她是银河之力的女人!
她费力地翻过身,趴着,酸软的双臂倚着石板,一点点撑起那疲惫沉重的身体——因为用力过大,伤口撑破了,鲜红的血往出滴着。
她忍着痛试着站起来,但是不行,最后跪坐在地上,一点点挪向最近的那个石人。
爬到了,彦转过身,靠在石墩上,倔强冷笑了起来:“哼哼哼,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我死了,就没人能再威胁到你的统治了。”
“唉,固执……”凯莎眼睁睁看着彦倔强地趴向那原本只有一步之遥的石人,摇摇头,脸色凝重了,语气也软了许多,“交出银翼的使用权限,我送你去银河系,去和银河之力厮守一生。”
“银翼是小伦给我的唯一的东西……”彦一手捂住伤口,闭着眼睛,语气依旧冷冷的。
“可你觉得他够爱你吗?”凯莎也看不下去了,“你牺牲这么多换来了什么?啊?银翼?”
“哼哼哈哈哈……”彦突然大笑了起来,她睁开眼睛,挖苦,“没想到堂堂的神圣凯莎也会质疑这种幼稚的信仰根源,真是讽刺……哈哈哈……”
“随你……”凯莎走过来,附身,一手抓起彦的下巴,继续攻击她的心里防线,“但这不是天使信仰的爱的本质问题,我只指银河之力,他就是个废物……”
“哼……”彦甩开头,“那我也喜欢!”
“嗯……啧啧……”凯莎盯着彦顽固的眼睛,“真不是个乖孩子。”
彦把视线投向一边,不去看凯莎。
凯莎目光阴暗了下来,她靠近彦的耳朵,残忍地呢喃道:“那你就在孤独中慢慢死去吧……”
说完狂笑着,踩着雨水大踏步离开了。
彦目光始终停留在前方灰石板上——雨水溅起了好多透明的水泡,顽强地浮在潺潺的清流上,颠簸着,却终在某个坎坷处破碎了……然后从源头再溅起泡沫,再一个个的破碎掉……
凯莎离开好一会儿,彦收回心神。
她低头去看,伤口流出的血已经渗出指缝了,掌心暖暖的,而且伤口已经没有刚才那么痛了。
她咧嘴微笑了起来——爱就爱了,谈什么值得不值得……能和那个笨蛋在一起,即使她无法守护他一生,她也很开心,很满足……
——
银河系边缘,一艘星际飞船正以远超越光速的速度飞行着。
琪琳推开驾驶室的门,走过去轻拍了下驾驶座上刘闯:“到你了。”
“啊?”刘闯一脸无辜,“我刚不都试了吗,他不听啊。”
嗵!
嗵!
飞船后舱一阵撞击声。
“快点!”琪琳拍了把刘闯后脑勺。
“要我说就算了,他这会儿需要发泄下,再说了,他头又撞不坏。”
“他头是不怕,但钢板没他脑袋硬啊,后舱船体已经被他撞了几个坑了,万一撞坏了,我们可就晾在这茫茫星河了。”
“没那么容易撞坏吧……”刘闯咕哝着。
琪琳脸沉下来了:“那你到底去不去……”
“呃……这就去。”刘闯摸了下鼻梁,赶紧解开安全带,起身进飞船后舱去了。
嗵,嗵。
撞击声还在。
小伦面对着坐在飞船墙壁边,脑袋每隔几秒就狠狠地砸一下面前的钢板,一下,一下。
“小伦兄弟,”刘闯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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