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爷的轨迹- 第635部分

　　　　一双双熟悉的手握住了德莱凯尔斯的双手，一股股熟悉的力量萦绕在德莱凯尔斯的周围。

　　　　在这股力量的支持下，德莱凯尔斯递出了属于他的一剑，递出了生前没有机会也没有能力完成的一剑。

　　　　枪剑交错。

　　　　两人交错。

　1053。第1037章　做自己

　　　　　　诺尔德高原的景色如潮水般退去褪去，德莱凯尔斯身上的金光暗淡，形体飘摇不定，为了这最后的一剑，他倾尽所有，甚至透支了黎恩的部分精气神。

　　　　莉安娜仍然保持着出枪的姿势，只是她的手，那经历了无数战役不曾动摇的手在轻轻颤抖，她用同样颤抖的嗓音说道：“抱歉。”

　　　　存在越发稀薄的德莱凯尔斯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值得道歉的，只是输给你的次数又多了一次而已，呵呵，本以为这次能赢你一次，没想到还是输了啊。”

　　　　“其实已经很接近了。”莉安娜伸手摸了摸脖子，德莱凯尔斯的一剑最后就停在这里，剑锋已经离她的表皮只差一根头发丝的距离，然而这个时候莉安娜的枪已经点中了德莱凯尔斯或者说黎恩的胸口。

　　　　“一线也是输，这一线之差，有时候就是生与死的距离，就像我们险胜欧特鲁斯一样。”德莱凯尔斯摆了摆手，“只是心里多少有些遗憾。”

　　　　“德莱凯尔斯。。。。。。”莉安娜又一次唤出这个让她记挂了两百年的名字。

　　　　“莉安娜，你还当我是你的主君吗？”德莱凯尔斯直起腰，正握佩剑。

　　　　“是，到我死去之前，我一直都是你的骑士。”莉安娜单膝跪地，深深低头。

　　　　“那么，请遵从主君的命令，好好地活着。”德莱凯尔斯用剑脊贴着莉安娜的肩膀，“不是为了我，不是为了战友们，不是为了其他什么人，更不是为了帝国，不是为了这个世界，只是为了你自己。”

　　　　莉安娜嘴唇翕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德莱凯尔斯继续说道：“你为帝国，为塞姆利亚做的够多了，但是，你却很少为你自己做些什么，这样不好。我还有大家都希望你能为自己而活，不是作为《枪之圣女》也不是作为《钢之圣女》，甚至不是作为桑德洛特家的继承人，只是作为莉安娜。黎恩答应把身体借给我，也是为了让我传达这件事。答应我，莉安娜，为自己而活，好吗？”

　　　　说到最后，豪放不羁的德莱凯尔斯几乎是恳求。

　　　　莉安娜二度落泪，重重点头，哽咽道：“yesyourmajesty！”

　　　　“那我也就可以放心离开了。”德莱凯尔斯挪开剑，支撑魂体的金光向外流散。

　　　　与此同时，有歌声从山下传来，铿锵有力，荡气回肠，却只有寥寥数人听见。

　　　　“无论是狂风或大雪，还是太阳对我们微笑；”

　　　　“此日白昼炎炎，夜晚寒冷如冰。”

　　　　“风中灰尘扑面，但我们以此为乐，以此为乐。”

　　　　“我们的战马轰鸣响前，穿越漠漠荒原。”

　　　　。。。。。。

　　　　这是属于那支无双军势的军歌，是德莱凯尔斯的战歌。250年前，他们正是唱着这支歌终结了《狮子战役》。

　　　　这首歌有德莱凯尔斯亲自作词，前任《灰之引导者》谱曲，最终成为整个德莱凯尔斯军的信仰。

　　　　“马蹄声似雷鸣，迅如闪电。”

　　　　“面朝敌人，与铁甲同在。”

　　　　“与同伴并肩，就此孤军奋战。”

　　　　“对，我们孤军奋战。”

　　　　“我们就此深入敌阵，就此打乱敌人的阵势。”

　　　　军势中当之无愧的第一、第二号人物开始跟着哼唱。

　　　　视野尽头，一袭怀抱剑鞘，身披斗篷的窈窕身影缓缓走近，灵力变幻之间，轻易扰动了大多数人的认知。

　　　　是的，这一次不是黎恩以自身的权限干涉空间本身，而是这位神秘女子在持续释放大规模的干扰术式。

　　　　看到这位神秘女子，艾玛和薇塔同时惊呼出声：“婆婆！”

　　　　神秘女子对着两人微微点头，掀开兜帽，露出一张绝美容颜，有着艾玛的清纯与活力，也有着薇塔的魔性与妖娆，更有着一份遍历世事的沧桑，这份独有的韵味即便是与风华绝代的莉安娜相比也毫不逊色。

　　　　德莱凯尔斯对着女子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来了啊。”

　　　　莉安娜则是面露讶色：“你。。。。。。还活着吗？”

　　　　“只是强撑罢了。”女子伸出手，掌心伤痕密布。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刀剑之伤，而是类似于玻璃器皿上的裂痕，“我也不知道这样算不算活着，算不算人类。”

　　　　艾玛与薇塔瞪大眼睛，仿佛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无论是新手魔女还是最高位魔女，都很清楚这些伤痕背后的意义，那是借助《黑之大地》灵脉强行固定身体和灵魂的术式，是禁忌中的禁忌。

　　　　“婆婆，为什么？”艾玛的脸上出现了巨大的动摇。

　　　　“艾玛，魔女不动情则已，一动情就是至死不悔。”说话之间，女子的脸上也现出了裂痕，“你问我为什么要触犯最大的禁忌？那是因为我想要替他见证《黑之大地》的一切，想要再见他一面，就这么简单——现在，我的愿望已经达成了，也该随他一同离去。”

　　　　“婆婆！”

　　　　“艾玛，还有薇塔，不需要觉得悲伤，我很早就告诉过你们，魔女一直是任性的。”女子走到莉安娜身前，如以往一般亲昵地戳了戳她的脸颊，“你就好好地活着吧，他就交给我啦。。。。。。呵呵，这一次我就抢先一步喽。”

　　　　莉安娜握住女子的手，冰凉，几乎没有体温。

　　　　“别总皱着眉头，看，这里都僵硬了。”女子轻轻点了点莉安娜的眉心，身体化作飞灰，随风散去，“记住，要做自己哦。”

　　　　“没错，任性地，放肆地，活下去。”德莱凯尔斯也跟着戳了戳莉安娜的眉心，金光彻底消失。

　　　　上一任《灰之启动者》与《灰之引导者》彻底消失在天地之间，不留任何痕迹。

　　　　那把见证了一切的无名长剑也在同一时间片片碎裂，尘封两百余年，又承受了超越人类极限的力量，它的生命也走到了尽头，随同主人的传说一起落幕。

　　　　重新接掌身体的黎恩接住那把仅存的剑鞘，又学着德莱凯尔斯的样子点了点莉安娜的眉心，柔声道：

　　　　“第二份礼物，斩断过去的枷锁，卸下身上的负担，真正地做你自己。结社那边交给莱维，帝国这边就交给我。”

　1054。第1038章　任性一次

　　　　　　第一份礼物是给予前进的动力，第二份礼物是斩断身上的枷锁，唯有这样莉安娜才能真正的随心所欲，展现最真实的自我。

　　　　这是黎恩的心愿，也是德莱凯尔斯的心愿，更是《盟主》对自己最优秀孩子的祝愿。

　　　　这份最纯粹的心意传达到了莉安娜的心中，扫清了她最后的迷惘。

　　　　莉安娜双手拢于胸口，低声祈祷：“原初之蛇，引导所有灵魂的《盟主》；管理世界，俯瞰众生的《空之女神》，莉安娜已守护世界二百年，请容许我放下职责，在离开前任性一次。”

　　　　刹那之间，被“圣技·大十字”切开的天空重归清明，似是《盟主》与《空之女神》的答复。

　　　　莉安娜抬起头，抖了抖肩膀，似乎抛下了什么无形的枷锁，紧接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凌厉气势冲霄而起，连同九霄之上的浮云都被一冲而散。

　　　　二百年来，她一直在控制着自己的力量，不对世界造成伤害。应对成就半神之身的黎恩，她虽然谈不上保留实力，却也本能地控制着自己，避免波及周围。

　　　　不过现在，她终于将所有的东西都抛在脑后，只求毫无保留，放手一战。

　　　　莉安娜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口气对着说道：“黎恩，我的武器是什么？我的兵种又是什么？”

　　　　“骑枪，骑士。”黎恩将德莱凯尔斯最后的遗物抛给劳拉。

　　　　“既然是骑士，又怎能没有坐骑？骑士与坐骑本就是一体。”莉安娜食指屈起，放在唇边，吹响了嘹亮的口哨，“来吧，我的伙伴！”

　　　　群山之间，有白光一闪。

　　　　伴随着响彻天地的嘶鸣声，一匹通体雪白，体形雄健，头生独角的神骏来到莉安娜身边——独角兽，只存在于帝国传说中的圣兽。

　　　　“好久不见了，搭档。”莉安娜像个孩子般的笑着抱了抱独角兽的脖子，独角兽则亲昵地蹭了蹭莉安娜的脸颊。

　　　　黎恩双手抱胸，饶有兴味地看着这一幕：“这是。。。帝国的圣兽？”

　　　　独角兽打了个响鼻，并不搭理黎恩。

　　　　黎恩也不觉意外，按照传说，独角兽只亲近纯洁的少女，会搭理他这个男人才有鬼呢。

　　　　莉安娜翻身上马，好吧，独角兽，解释道：“这的确是帝国的圣兽，也是我作为使徒第七柱唯一的特权，这才是莉安娜·桑德洛特的全力！”

　　　　有坐骑的骑士和没有坐骑的骑士天差地别，有圣兽为坐骑，又解除了所有的限制，莉安娜实力倍增，如今无敌的圣女堂堂正正地发出宣言。

　　　　“黎恩，你错过了最后战胜我的机会。”

　　　　可惜，这番宣言黎恩压根就没听进去，他只是侧着头，用惊艳地目光打量着骑在独角兽身上的莉安娜：“真漂亮，可惜，少了一副铠甲。”

　　　　莉安娜强忍翻白眼的冲动，哼声道：“不是被你打碎了吗？”

　　　　“是啊，所以我要送你一副新的铠甲，这就是我的第三份礼物。”

　　　　“诶？铠甲？”

　　　　“圣女出征，岂能无甲？你之前的铠甲虽好，却配不上你本人，你的骑枪还有你的搭档，让我来为你制造一副真正配得上你的铠甲。”黎恩伸了个懒腰，驱逐德莱凯尔斯带来的最后一丝影响：“和你齐名的那个家伙刚才太疯了一点，消耗的力量比我预想的要多，如果铠甲不够完美，全是那家伙的错。”

　　　　黎恩双手交叠，躬身作揖，礼敬天地：“请。”

　　　　原初之蛇的投影自地下渗出，首尾相衔。

　　　　黎恩再次躬身：“再请。”

　　　　七星圣杯纹章自天外而来，悬浮于黎恩头顶。

　　　　黎恩三度躬身：“请两位助我一臂之力。”

　　　　巨蛇影像，圣杯纹章同时绽放出无尽之光，刹那之间，场景变换，黎恩和莉安娜的周围已经变成了无边无尽的星空。

　　　　黎恩合上双眼，鼓荡不休的“联结”之理，作为承载之物的“无”之理的波动被压制到了最低，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全新的波动。

　　　　那是黎恩尚不熟练的“外之理”，那是原本不属于他的“外之理”，那是魂归地球的“意外之喜”，那是最后一名同位体的馈赠。

　　　　“本就不属于我的东西不要也罢，就以此物作为临别的最后一份赠礼——我以‘升华’铸就圣女之衣。”

　　　　说完，便要效法“补天”，从自身抽离“升华”法则。

　　　　这道法则本就是外来之物，黎恩自身领悟的也不深，抽离起来更加容易。

　　　　就在“升华”即将离体的一刻，一声抱怨突然响起。

　　　　“喂，喂，就这样把我给你的东西送人啦，有你这么浪费东西的么？”

　　　　黎恩动作一顿，睁眼望去，却见一对看上去十分般配的男女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正是给予黎恩“升华”的林恩·哈贝鲁曼·joker和她的妻子远野·马哈诺哈·tiz。

　　　　前者对着黎恩挥了挥手：“好久不见。”

　　　　后者面无表情：“你们好。”

　　　　下一秒，莉安娜浑身绷紧，巨蛇虚影和圣杯纹章也爆发出令人心悸的法则波动，这是属于神的威严。

　　　　林恩无动于衷，只是笑：“不要这么戒备啦，我和tiz没有恶意，不然也不会世界外侧待了这么长时间什么都没有做。”

　　　　“你们现在做了。”不同于面对黎恩时的温和，此时的《盟主》散发着逼人的寒意。

　　　　“那是因为我的同位体要把我给他的东西送人啊。虽然送他了就是他的了，但这种暴殄天物的方式我真的看不下去。”林恩说着拍了拍黎恩的肩膀，“我说黎恩啊，你知不知道我给你的东西有多珍贵？整个多元宇宙有多少人想要？被称为‘通天阶梯’的‘升华’就被你这么送出去了？”

　　　　“这个。。。”

　　　　不等黎恩做出反应，林恩继续说道：“喔，你上次说要当着我的面秀恩爱，就是这位小姐吧。嘛，把好东西留给心上人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但只是制作一副铠甲的话，没必要这么浪费的。”

　　　　“那个。。。”

　　　　“不用解释，我懂。”

　　　　“懂你妹啊！”黎恩终于怒吼出声，“你喘口气让我说一句行不行！”

　1055。第1039章　圣衣

　　　　　　黎恩自认为嘴炮技能满级，属于非常能说的那种，没想到自己的这个同位体比自己还要能说，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