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这才欣慰的点头,看到李氏脸上却有些纠结,虽然讨厌云舒,却也不到非要让一个孩子去家庙的地步,因此特别欣慰,有仁慈有底线的主母,有果断刚毅的家长,慕容家的未来她能放心了,就是死后也能对得起老头子了。
“这才对,我就是怕这个孩子太偏激,将来会害了慕容家啊。”老太太这才语重心长的表示。
祸害精,搅家精真的很讨厌啊,不停的收拾烂摊子更让人糟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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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人生无奈
云舒被李嬷嬷拉着出了正院,送回她自己的院落,路上见人烟稀少这才语重心长的说道:“好孩子你受委屈了。老奴多句嘴,你也要明白,有些话是绝不能说破的,那不仅害了别人也会害了自己,到时候下场是什么样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你爹的个性。婉瑜很得静妃娘娘宠爱,就是在永和宫也能说上话的,没人敢怠慢,这是用了近五六年的水磨工夫,你确定你就一定能比你姐姐强么?”
李嬷嬷是不忍心看着一个孩子彻底遭了厌弃,都是慕容家的孩子,也是不想让老太太烦心,不轻不重说了一句。
云舒在听到李嬷嬷的叹息之声,亲和舒缓的抚慰让她强忍的眼泪瞬间崩落,心里的脆弱在眼底闪现,她拿帕子挡着脸低声呜咽着,却什么都不说,这一刻这个孩子长大了,终于清晰而明确的知道了自己是一个庶女这样残酷的事实。
也终于明白自己和婉瑜是不同的,即便她们同为姨娘所生,从出生那一刻起就已是云泥之别了。
回到屋里屏退了下人,李嬷嬷拿过婉瑜送过来的药膏,细细替她涂上,“这药膏很好的,涂上之后不会留疤。是你大姐姐研制的,太医也曾验过赞过的。皇上也赞过,方子献给了太医院,大小姐主动提出以慕容家的名义献上,不要提她的名字了。”李嬷嬷一面给她涂药一面不忘提婉瑜的好,言语中意有所指。
果然云舒被说的怔愣的抬起头来,眼里有着不解,为什么这样的好事反倒要推辞呢。
李嬷嬷自然明白她眼神的意思,只是笑笑说道:“因为你大姐姐比你们任何人都清楚,静妃赞也罢,皇上夸也罢都是因为她姓慕容的,离了这个姓她什么都不是,况她年纪还小,很不适合出风头。”
云舒若有所思,眼珠转动着不知再想什么,但眼底有着一抹不肯退去的不甘之色。
李嬷嬷在大宅院里起起伏伏多年,跟随老太太身边一辈子,眼力和心计也是毒辣老道的,小女孩的心思很好猜。
“我知道你觉得你大姐姐也是姨娘生的,恰巧遇到心慈的主母好命罢了,可我要告诉你,这份心慈是用荷姨娘的命和她平日谨慎恭顺为儿女换来的福泽,别人想学也是不能的,何况当年荷姨娘可是救了大少爷和夫人的命呢。大小姐一落草就是夫人一手带大的,你又拿什么和大小姐比呢?”李嬷嬷再下一剂很药,想要敲醒这个孩子。
大宅院里混得不好的庶女还不如她这个奴婢得脸呢。
云舒愣愣的坐在那里,李嬷嬷轻轻的叹口气,“二小姐好好想想吧,也为你姨娘考虑一下吧,今天的事已经让你姨娘失宠了,怕是很长一段时间都看不到老爷了。药膏每日早晚各一次,别跟自己过不去。”
放下药膏李嬷嬷退了出去,云舒依旧傻呆呆的坐在那里,耳边听到院子里的下人们嘻嘻哈哈小声在议论,她心头火起,就算我混得不好也不是你们这些奴婢能笑话的。
笑声听在耳里好像一声声全是对她的嘲笑和讥讽,笑她不自量力和狂妄自大么?她涨红了脸猛地站了起来,袖子扫到了桌上的药膏,被扫在了地上。
鼻尖窜起一股清浅的清香,味道清淡好闻,她无意识的摸摸额头包好的伤口,似乎还有些清凉让她瞬间清醒了过来。
她把李嬷嬷的每一句话都听得很清楚,可是组合起来却又那么费劲茫然不解,但最后一句她听清了,是她害姨娘失宠了。
颓然的跌坐回椅子里,突然她趴在桌子上嚎嚎大哭,似乎要将所有的委屈愤懑都发泄出来,丝毫不管外面的丫鬟着急和不知所措。
哭够了云舒再度擦干眼泪,捡起地上的药膏,讥嘲的笑了一声,“你这是给我警告么?告诉我你也不是好惹的么?原来大姐姐也是有锋芒的啊?”她苦笑了一声,以后的日子怕是会更艰难了吧。
怎么会弄成这样呢?原本即便不如以前,也不会太差的,嫡母还会碍于面子不少她吃穿的,自己明显比云清过得更好不是么?可现在都让自己给搞砸了,以后大哥和四哥也不会对她有好脸色了吧。
大房唯二的两个亲兄弟不会待见自己了,云舒长长的叹口气,抹了把脸,她这是怎么了?姨娘不是说过要忍的么,自己怎么都给忘到脑后勺了呢。
“人呢?进来给我端盆水。”云舒高声喊了一句。
听到呼唤丫鬟才敢进门,端水伺候云舒梳洗。整个过程没有一个丫鬟问云舒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自己是不是受了委屈,云舒苦笑,原来早就有苗头了,是自己蠢没发现罢了,嫡母的手段果然不是一般人能担得起的。
云舒走后,婉瑜和婉仪两个人在老太太跟前陪着一起用了饭,慕容瑾和李氏也一起陪着逗笑,就连一直当壁画的云清都难得附和了婉瑜几句,一本正经认真地开玩笑的表情喜感更强,逗得老太太重新展颜一笑。
饭后老太太看了眼云清,“你们要跟嬷嬷好好学习,我慕容家的女孩无论哪一个带出去都要能见得了人才行,别学那些个见不得人的手段,那不是大妇该学的。”意有所指的瞟了眼云清,似乎是在警告她,别跟云舒一样,脑袋拎不清跟姨娘乱学一起,不伦不类的让人笑话。
三个女孩一起点头应声,“是,我们记下了。”
云清更是直视老太太,表情认真而坚定的点头,表示自己真的听进心里去了。老太太满意的颔首,目光也慈和了很多。
“明儿跟你大姐姐学练字去,磨磨性子,女孩家就该温婉贞静,不要毛毛躁躁的。东西不够了你只管跟管事要就好了,缺了谁的也不会缺了你们的。”老太太看了眼婉瑜示意。
婉瑜撅着嘴靠过去,依偎在老太太怀里撒娇,“祖母,你不能有了妹妹就不疼我了,我也很乖的,可不能把好东西都给他们不理我了。”
老太太顿时呵呵大笑,摸着她细嫩的小脸,止不住心中的疼爱,这些年身边有了这贴心的孩子,真是少了很多寂寞,就连身体也是一日好过一日了。
“好好,忘不掉我的乖孙女,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你啊,哎呦,这醋劲大的,怎么这么小性呢。”老太太拍拍她的脑袋,一面笑一面开怀的哄着她。
婉瑜红了小脸,“祖母最疼我了。”说完还朝婉仪两个撅嘴示威,把二人逗得一个劲咯咯直笑。
“大姐姐,羞羞,我都不撒娇了,你还不如我呢。”婉仪仰着脖子表示我是大人了。
一家子乐的合不拢嘴,有了三个活泼可爱的女孩时不时逗趣,老太太也不生气了,将这一节抛之脑后去了,慕容谨也松口气,生怕老太太再积在心里不痛快,回头再犯了病,如今看到母亲回转过来才算放心了。
细细打量婉瑜一番,温婉娇俏,恭顺浅笑,眉目灵动璀璨,肌肤如玉,气色红润活泛,身上透着极为舒服的活力和明媚的气息,让人无法生出反感来。
慕容谨叹息一声,果然是云泥之别么,怪不得李氏从来都不担心,她真的把婉瑜教养的极好,也怨不得静妃这么多年都执着不忘,对孩子宠爱亲近。
一抬眼落入老太太含笑的眸子里,慕容谨苦笑一声,心里还是有些舍不得,其实他自己能做主的几率也不高的,有些事身不由己。
老太太眼眸平和慈爱,带着常人没有的坚韧与大气,含着对儿子的鼓励和包容,让慕容谨心头的苦涩渐渐平复下来,慢慢地冲老太太露出一抹坚定的笑容来,老太太微微含笑点头。
花花的完本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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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亲近
云舒因为言语不当被禁足了,消息传出来给下人们多填了一项茶余饭后的谈资,林姨娘也因为云舒的缘故被慕容谨禁足并冷落了。
对林姨娘慕容谨有些牵连的怒气,把好好的孩子教成这样,不罚你罚谁啊。
这对比之下,还是觉得李氏更拿得出手,无论是管家理事还是教导子女,都很有一手。看琪哥的上进聪慧肯吃苦,多次得到南安候的夸赞,更是在他家混的是如鱼得水,待他不比亲孙子差。女儿气度更是落落大方,温婉恭顺,懂礼孝顺让人非常舒服。礼哥更不必提了,如今已经很有世子风范,也有了自己的发小和小范围的人脉圈子了,让他很安慰。
反观云舒,要说在西北也是疼宠过的,有婉瑜的也会给云舒留一份,比着云清不知道强了多少去,不让她回来也有害怕李氏漠视冷待的缘故,但没想到养的远不如婉瑜好,差了不止一个层次,真是让他太失望了。
李氏没多说什么,老太太罚林姨娘抄佛经,自己就没有再多做什么了,只是通知嬷嬷,该做的功课云舒照样要做完,不能拉下。
一大早婉瑜就让人把自己的书房拾掇出来,准备好热茶和点心,一会婉仪和云清就要过来了,还特地让管事给准备了两套小一点的笔墨砚台等全套装备,还有不少生宣和熟宣。一刀一刀都摞好了。
茉莉用抹布不断地擦拭着书案,撅着嘴嘀咕道:“小姐,请她们来练字也就罢了,干嘛还要自己掏钱买这买那的,这耽误自己时间不算,还要倒贴钱,哪有这样的事啊。”茉莉这二日跑前跑后的买这买那,眼看着掌管的银匣子空了不少,忍不住有了些怨言。
婉瑜莞尔一笑,斥道:“不许胡说,到底都是我妹妹,云舒不待见我,难道还不许我有两个姐妹亲近亲近么?婉仪是嫡女根本不愁这些,但云清不同,我不给她准备岂不是让她为难,我们都有她没有更让她难堪,倒不如我自己多买两份大家在一起高高兴兴的,多好啊!再说也就能高兴这几年了,以后想见上一面怕是都不易了。”低下头一声轻叹,想到自己难以预测的前途,心里忍不住有些彷徨。
牡丹拎着茶壶走了进来,眼神如刀一般狠狠的瞪了茉莉一眼,吓得茉莉缩了下脖子吐吐舌头,牡丹放下茶壶笑语嫣然的说道:“小姐,三小姐和四小姐快过来了,我让人准备了一些小点心,有桂花糕和枣糕,还有玫瑰赤豆糕,还有金丝烧麦,和四色干果蜜饯,您看还需要别的不?”
“汤品和茶准备了什么?”婉瑜问道。
“准备了银耳汤和碧梗粥和八宝粥,还有几样酱瓜菜,外带红枣茶和碧螺春。”牡丹准备得很齐全,保不住几位小姐要是饿了也可以垫垫肚子,或者中午可能会留在这吃。
婉瑜满意的颔首,“很好,今儿中午就留饭了,我已经跟祖母说过了,祖母中午要和管事们对账,没时间和我们吃饭,你记得中午提醒我多做一道汤给祖母送去。”
“是。”
“小姐,三小姐和四小姐过来了。”丁香在门口给两位小姐打帘子,芙蓉赶紧把人请了进来,忙乎着去倒茶去了。
“妹妹们可来了,我都等你们半天了,来看看,我挑了两本字帖,你们瞧瞧喜不喜欢?”婉瑜欢喜的拉着二人进了书房给他们看。
云清走进来就觉得着屋子收拾的清雅秀美,进门是一间小厅堂用于待客,两侧摆着一对黄花梨透雕鸾纹玫瑰椅和茶几,正面抬头摆了一张黄花梨的案子,放了两尊炉钧青金蓝八楞弦纹瓶,紧靠着四扇楠木樱草色仕女簪花琉璃屏风。
屏风背后是两间相通的屋子,左边朝阳则被隔成小书房,一座楠木书架,摆放了不少书籍和一些摆件把玩玉雕,瓷碗等好物件。
右边正对着窗口楠木的大书案,上面摆着笔架,各式狼毫笔赫然在列,还多摆了三套砚台和笔墨等,显然是早就准备好了,云清心中暗自感激,不用多说,肯定是大姐姐为了照顾自己颜面给多买的,婉仪根本不缺这些,唯一能解释的就是为自己准备的。
右边临窗下盘了个炕,铺着红色团花的褥子,摆放着秋香色妆花缎蟒引枕,跟几个大红色福字的靠枕,炕上多摆了一小炕桌。
隔壁用丁香色的兰草茜影纱做巧妙遮挡,微风吹起,隐约可见黄花梨三进雕牡丹富贵花开的拔步床,围着同色的纱幔,床头架子上还能看到各色摆件和一些女孩子的玩意,靠窗安放了一张长条案子和两张椅子看上去清雅怡人。
云清忍不住赞叹道:“大姐姐这里收拾的真漂亮,清雅又大气。”
婉瑜笑道:“哪是我的功劳呀,是我娘帮我收拾的,我是个惫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