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
“世子过奖了,我哥哥在我心里自然是最厉害的。”她调皮的莞尔一笑。
这夸奖的话不好接茬,就糊弄了一下。
婉瑜长得美笑起来好似春日的梨花,带着娇美和柔媚之气,眼波流转间带着小女儿的娇憨和调皮。
张钰一时看呆了去,好半天听到一声咳嗽,回过神发现,祖母捏了他一下,李氏微微皱眉,婉瑜低着头躲在李氏身后,已经看不到脸了,一时间有些怅然若失。
“慕容妹妹说的在理。”他干巴巴的说了一句,觉得嗓子有些发干。
老太太满意的笑了,“好了好了,我们去吃饭,肚子都饿了。”笑着将话题岔开了。
张钰恢复如常,扶着祖母去前面吃席,没有再关注婉瑜,仿佛刚才失神的那个人不是他一般,这让婉瑜松了口气。
刚才的事情让婉瑜提起一颗心,生怕再出什么岔子,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最后倒霉的都是女儿家,她不想因为自己这张脸,引起什么话题,那会影响慕容家女儿的名声,那可不是自己想看到的。
也许是李氏阴沉着脸吓到了张钰,他不敢再跟婉瑜说话,甚至不敢再看向她那边,害怕再引起什么不必要的误会和流言,要是有什么不好的流言从张家传出去,慕容谨不会善罢甘休的。
这样一想脑子倒是清醒过来,神色越发镇定,恢复了之前的冷静和落落大方,谈笑自如,翩翩如玉的磊落做派也让不少命妇点头。
有些姑娘,原本还有些担心婉瑜抢去了她们的风头,如今再仔细观察后,发现不过是瞬间惊艳了一下,之后再没有什么异常的表现,才让她们放下心来。
婉瑜也松了口气,放开胆子和妹妹说说笑笑。
云舒颇为复杂嫉妒的望了眼婉瑜,心里一番滋味难以言表,这半天下来,大家是什么态度她其实已经看得很清楚了,虽然也有人主动和她说话,但不过是客气之词,和对婉瑜的亲热态度截然相反,起码张慧玲对待婉瑜就很亲热真诚,对她就多是客气了。
云舒回过头来看着淡定的云清,心气有些不平,“三妹妹,你怎么这么镇定,真的一点都不在乎么?我们都是庶出的,自己不努力还有谁记得我们呢?”她一声长叹,带着一抹不甘和委屈。
云清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低声说道:“二姐姐,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但我却知道身为慕容家的女儿,我已经比很多人都幸运了。将来自有爹娘和祖母为我做主,我相信祖母不会委屈我们的,怎么样也会让我们做好人家的正室。”
云清虽然和她一样都没有亲生兄弟帮衬,但头脑更清楚,有个聪慧不惹事的姨娘,她从来不会跟嫡母嫡妹惹事闹别扭,毕竟将来的婚事还是把持在嫡母手里,惹怒他们有什么好处呢?
何况嫡母虽然小气些却不是个狠毒女人,只是有些事上喜欢争个风头罢了,真不是坏人,嫡妹对她也是多有照顾,聪慧大气善良,在外面从来都不忘提点维护自己,里外帮衬着,比其他人家的庶女好过太多了。
姨娘说了享受多大的富贵就要承担多大的责任,富贵也不是那么好享受的,大姐姐比他们都强,处处都强,以老太太的性格,怎么可能轻易把大姐姐嫁去普通人家呢?想必将来大姐姐的路比他们要难走得多了。
可惜这些二姐姐却没有看到,只看到了大姐姐的风光,却不知道她背后的苦楚。
云舒见说不动云清,只得讪讪的不再提了,不能拉个同盟虽然有些懊恼,但云清太过淡泊,不跟自己一起也是好事,省的坏了自己的事才是真的。
吃过席后已是下午了,此时已经陆续有命妇告辞,李氏也趁机决定离去,和老太太告辞。
“老太太,我们也回去了,改日再来叨扰。”李氏含笑说道。
老太太笑容满面,“好好,有空常来玩啊。”
“那是当然的了,偏了您的好东西自然是要常来了。”李氏仰头打趣。
“哈哈哈,你这小猴子,我这好东西多得是,就看你能不能拿去了。”老太太仰头大笑。
说笑过后,李氏带着几个孩子在门口乘坐马车准备离开,恰巧在门口遇到了张钰来送礼哥等人,还在门口遇到了四皇子。
“四皇子,怎么是您来了,什么时候来的,要不进去坐坐吧。”张钰看到四皇子大喜过望。
睿诚身穿一身藏蓝色的云纹窄袖长袍,脚蹬鹿皮靴,神情有些冷淡严肃,冲着张钰淡淡的点了点头,又给慕容谨拱手道:“姨父,我原是出来溜达的,想着约了礼哥去逛街的,没想到竟然遇上了。晚辈给姨父问安了,姨父最近可好?”
慕容谨微笑点头,望了眼四皇子问道:“你出来可跟娘娘说过了?”
“说过了,一会就回去了。”睿诚点头道。
“我就不进去坐了,今日有些晚了,改日上门叨扰吧。”睿诚又回过头来跟张钰解释了一番。
其实他不说张钰也知道他不会轻易迈进勋贵家大门的,否则可能后引起一些不必要的流言,但慕容家是亲戚,亲戚间走动是正常的事,一点不来往也是有些假了。
“那小生就不挽留几位了,有时间来府上玩啊,小生定扫榻相迎。”张钰见四皇子似乎急着离开,也不便挽留。
“嗯,改日我们一起喝酒。”睿诚并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还是点头做了邀请。
张钰眼一亮,点点头笑着应了。
临走时张钰依依不舍的又深深望了眼婉瑜的马车,眼底有着一丝不舍,这一幕被四皇子看在眼里,瞅了眼马车,微微皱眉。
两个孩子的眼神没有逃过老谋深算的慕容谨,坐在马上的他露出一丝兴味的眼神来,礼哥眼带复杂的看着四皇子,语气略有不快的吆喝道:“走了,你不是要借书么,晚了宫里落匙,你就住外边吧。”
睿诚则一撩袍子利索的上了马,道:“落匙我正好住你屋里。”
“你想的美,你睡马路去吧。”礼哥顿时恼怒的瞪他一眼,追人追到这里来了,什么借书逛街,鬼话!当我不知道你打的小心思呢。
瑞城对他别扭的情绪也不生气,反倒是踏着马跟了上去和礼哥并排走到一起,“她怎么出来了?”
“来做客不行啊?哪家姑娘整日关在屋里不出门,我妹妹丑的见不得人啊。”礼哥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那张钰是怎么回事?”四皇子想起那依依不舍的眼神,就觉得心里有团火再烧,说不出为什么,就是觉得不舒服。
他听母妃说起定国侯世子要相亲,邀请了很多世家和清流人家来做客,想给世子想看姑娘的,无意中说道慕容府应该也接到了帖子,这才缠磨着母妃硬要出来逛街的。
礼哥心头偷笑,理所当然的说道:“他岁数差不多了,听定国侯的意思是这二年就准备说亲了,这不找了很多有姑娘的人家来做客,也是个意思。”
睿诚顿时黑了脸,礼哥仰着脑袋全当没看见,心里偷着乐。
睿诚再次回头深深望了眼李氏坐的马车,好似要瞪穿马车似得,脸阴沉如墨,身上也散发出生人勿进的冷气,似乎很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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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抢先
礼哥嘿嘿一笑,到了家门口,就看到四弟飞奔着跑了出来,“大哥,你们怎么才回来,去哪里玩了也不带我?”他声音中带了些撒娇的抱怨。
如今他跟着当年的老将军也是一手提拔慕容瑾升迁的南安候,老侯爷已经退下来了,但雄风依旧人脉声望都不是他们这些小辈能比的,最重要的是为人知趣守礼,知道什么时候该让什么时候该抢,皇帝对他依旧如往昔般信任,人称老狐狸。
慕容谨在琪哥七岁时发现他很有练武的天赋,而且过目不忘脑子转得快,胆子大心思细腻狡诈,比起稳重实干的礼哥,小儿子更像个小狐狸。慕容谨在琪哥还小的时候和几个孩子一起玩官兵捉贼的游戏,琪哥最喜欢做贼,因为可以不受约束,每每都能给慕容谨惊喜。
也因为这样,慕容谨动了培养琪哥做武将的念头,为了能让他有个更严谨优秀的师傅,慕容谨亲自上门求恳南安候,求他教导儿子。
这些年琪哥经常往来与两府之间,有时候住在南安候府也是常事,他人小嘴甜,哄得南安候上下拿他当亲孙子一般疼爱,混的是如鱼得水,和南安候的世子几个兄弟关系都玩的极好。
礼哥看着弟弟笑了笑,没好气的笑骂道:“哪里是去玩呢,我们去定国侯做客去了,你回来老侯爷知道么?”
琪哥点点头,“妹妹要过生日了嘛,我这不是早早回来给她准备了礼物呢。”
“四皇子也在啊,您今儿怎么有空过来了,要不陪小弟过两招怎么样?”琪哥看到睿诚了,笑嘻嘻的凑上去请安问好。
睿诚脸僵了一下,眼神温和,态度也包容很多,“你故意的吧,明知道我打不过你,还每次都要找我喂招,今儿可不行,鼻青脸肿的回去影响不好。”
对琪哥睿诚很是纵容,也很欣赏琪哥的勇武和聪慧,对慕容家培养琪哥的打算也是知道的,因此心里也报了一份期待,而且琪哥的确是个很容易让人有好感的年轻人,虽然有时表现纨绔了点,但心里很有一把尺子。
琪哥扁扁嘴,不得不放弃趁机揍他一顿的想法,一脸颇为可惜的样,让礼哥没好气的瞪他一眼。
慕容谨偕李氏进了院子,婉瑜和几个妹妹跟在李氏身后,“进屋吧,见过老太太了?”这话是问琪哥的。
琪哥嬉皮笑脸的说道:“我早就请过安了,还给祖母带了小点心呢。”他得意洋洋的仰着脸笑。
慕容谨撇他一眼没说什么,对身后几个孩子说道:“你们回来的晚没见过,这是静妃娘娘的四皇子,请个安吧。”
婉瑜含笑上前一步,云舒却比她速度更快,抢先站在她身旁,先一步笑着福礼,“云舒给四皇子请安。”抬眼偷偷的瞄了眼睿诚,发现他正巧望着自己,目光幽深明亮,她的心猛地跳了一下,脸红的低下头去。
睿诚微微皱眉,冷淡的瞥了一眼,表情端凝,转过头去望着婉瑜,目光温和带着浅浅的笑意。
云舒做派让李氏微微皱眉,下意识去看了眼慕容谨,他冷凝着一张脸,脸色黑沉难堪,顿时又觉得不气了,反倒有点看好戏的心态,嘴角微扬,心情颇好的样。
婉仪对云舒的举动大为不满,一个庶女也敢抢到姐姐前面去,简直是不知所谓,真是太讨厌了,如此轻浮让四皇子怎么看待慕容家的女孩,一个个都是攀龙附凤的么?
婉瑜神色不动,和妹妹们一起盈盈福礼,“睿诚哥哥今儿怎么有空过来了,娘昨儿还说起你呢,娘给你做了厚底的靴子,说你们练武骑马用得上呢。”她浅笑说着家常。
睿诚嘴角微扬,望了眼李氏眼含感激敬重,神色也温和多了,面部线条表情也柔和了些,少了点冷硬的严肃,“今儿出来买了几本书,顺手看见几样稀罕玩意,带了来给你逗个闷子。”
身边的太监小喜子赶紧将手里拎着的大小包裹交给了琪哥身边的小厮,又小声交代了些注意事项。
婉仪云清默默的跟在婉瑜身侧,不言不语,目光低垂,并不乱飘很是庄重谨慎,倒是让睿诚暗自点头。
李氏这才笑道:“好了,走吧。进去给老太太请个安,我让人去给你拿东西,我还做了一件披风,这个季节早晚还是有点凉的,你要多注意加衣服,不要着凉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睿诚微微点头,错后一步扶着李氏的胳膊,态度和软,“嗯,姨母放心吧,我会保重身体的。你瞧我这些年几乎不生病了,习文练武都没拉下过,您就放心吧。”对待温柔慈爱的姨母,他的态度异常温柔乖顺。
李氏微笑着,“那就好,你在宫里不容易,遇事多想想,该忍的还是要忍,凡事并不是只争朝夕的,等你再大一些你就懂了。有事不懂问你舅舅,或者找人递个信来问礼哥也是一样的。”这话隐含着是问慕容谨的意思,但不能直接这么说,只能从礼哥的嘴里转述,毕竟慕容谨是有军权在身的人,来往接触还是要注意些。
睿诚抬起头看了眼带征询,扭过头去看他,慕容瑾点头微笑,他心里踏实多了,“我知道的,我不会和他争得,到底他也不敢太过分了,无非就是些上不了台面的小动作罢了,我懂得。”
慕容谨微微点头,踱着方步慢悠悠的朝前走,实则耳朵则竖了起来听睿诚说些什么。
“前些日子因为一点小争执,他把十四弟腿踢断了,当时父皇老人家并未说什么,但我冷瞧着脸色很是不好,为了一点小小的争执,就把弟弟腿给打断了,这样的哥哥可真是太严厉了,不知道我们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