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厂每年都要接待一批毕业生进来,除了能从学校那里得到一笔培训费以外,还能挑几个看起来有点前途的学生,这总比招聘会上赌来的哪些强一些,但是今年的这批学生的确让他们吃惊,特别是那个叫国庆的。
第一天在车间里就和一位临时工打起来了,这让厂长有点意外,以往都是三四天以后才打起来的,厂长气势汹汹地跑到车间里准备收拾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然后就发现国庆站在那里训斥自己几个垂头丧气的临时工,没有一个不服服帖帖的,厂长有点意外,没有吭声,站在一旁冷眼看着。
国庆的可望性还是很强,再也不是当年唱着走调的《我是女生》的那个国庆了。
从此厂长就开始留意这个胖子,几天时间他就和厂家的工人们打成了一片,一口一句“师傅”,听得那几个从家乡出来打工的初中生乐开了花,以前这帮家伙还没下班就一个劲往厕所里跑,现在下班了很久了,还在专心地给学生们讲课,真是不敢相信。
然而一件事情却让厂长简直不可思议。工厂临时接到一笔订单,任务大时间紧,但是大热天的没有几个人肯加班,给双倍的报酬都不成。厂长在那边急得直跳,没想到国庆二话不说就带着十几个学生折腾了二个通宵下生产线,虽然他们的水平做了不少次品,但第三天上班的工人看到墙角横七竖八的学生,下班后就都没有走,终于按时完成了订单。
实习最后一天,厂里特意摆了几桌饭招待这些学生,无非是感谢加勉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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厂长端起酒杯问国庆,
“像你这样能干的学生一般出来能拿到多少工资?”
国庆喝酒有点多,挪动着庞大的屁股站起来,伸出一个手,
“五万!”
厂长听了什么也没说,国庆也没放在心上,酒干了。
回到学校不到一个星期,一份方案书由专人送到正在看A片的国庆手上,上面是年薪五万元的全套资新方案,聘请他当那个工厂的车间主任。
国庆感觉像被强Jian了,想撞墙,却发现奸的很舒服,露出两排大牙。
无成事事的阿才陪着小睛逛内衣店,看着身边一排一排的五颜六色的各式各样的内裤,阿才眼珠子瞪的有平时两个大,小睛看中了一件性感的黑色的蕾丝胸罩,随手拿了一件在身上比划,引来了无数火辣辣的目光,一个带着工牌的小姑娘走了过来,对小睛露出标准的职业笑容。
“小姐,这种C罩杯的可能不造合您,我建议您试一下这种B罩杯的。”
在小睛的脑海里,已经将面前的这个小姑娘杀了一千回。小资女人最怕别人说自己两件事,一是岁数大,二是胸部小,这好比男人怕说自己小弟弟一样,小睛咽不下这口气,拾起那最大号的就去买单,当回到了宿舍又心疼起自己的钱来,后悔了一千遍。
在小睛后悔的时侯,阿才则伏在国庆的床上向国庆讨教找工作的经验,没办法,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国庆吃完了阿才手上的鸡腿,却连一个屁也没放出来。
想了半天,国庆露出“运气”两个字,等于没放屁。
《大学》 (47)
44。
吃过班级的散伙饭,2205的散伙饭放在了班级的后面,地点在学苑饭店,没有办法,因为学校附近实在没有什么更好的地方了。
但你要知道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样的巧,在阿才的隔壁桌,就是体育系大佬的一桌。
乱世枭雄,所见都有不同。
矛盾在还没生下来之前就已经诞生了,因为阿才之前在学苑饭店的中毒事件,阴影和矛盾一直就没有散去,同样的一桌菜,大佬定下的价格要比阿才的低好几十块钱,而且分量也是明显的不一样。
臭婆娘,三年不知道赚了阿才他们多少钱,最后一次还这样过分。
阿才不禁想起卢帅,要是他在就好了,晚上把老板娘放倒,再羞辱一次,可是除了他,谁也没这样本事。
两桌人喝的天昏地暗,不断地有男生端着一杯一杯的啤酒转着圈子敬酒,人声鼎沸,差点就掀翻了学苑饭店的屋顶,如果真掀掉的话,第二天就会有CIA来调查国际空间站怎么会被一个屋顶给打下来了。
女生们开始表演经典剧目“谁的眼泪在飞”,不少男生也开始友情参与。
阿才把老板娘喊过来了。
“怎么我们的菜和隔壁的一模一样价格却比隔壁的高,而且分量还比别人的少?”
老板娘弯下腰俯身过来,露出以前国庆敢兴趣的东西。
“哪一桌啊?”老板娘明知故问。
阿才站起来,把手指着大佬那一桌。
“就体育系的那一桌。”
大佬的眼神瞥过来,看见了国庆,看见了阿才站起来指着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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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老弟,等会结帐的时侯我给你优惠,放心吧,喝的开心。
老板娘扭着屁股离不了,留下了动人的背影。
如果把打架作为高潮的起点的话,那么今天的高潮就发生在阿才与大佬见面的时侯,他们去厕所门口撞了个满怀,大佬抬头一看就是刚才指着自己的那个人,扭在地上就抡起了拳头,立刻鱼酱肉丝和三鲜锅巴已经飞在了空中,学苑饭店的老板娘按了一个重拔键,接通了110。
当几个警察提着警棍走进学苑饭店大门准备抓人的时侯,看见阿才和大佬正端着一扎啤酒面对面狂饮,两帮同伙各自搂在一起在旁边加油,在喝第二扎的时侯,阿才软软的歪向了一边,被搀到墙角,国庆顶上来接着喝。一个警察看得热泪盈眶。
“一群傻B,我们毕业的时候都整白的!”然后悻悻地撤离。
那是阿才有史以来喝的最多醉的最厉害的一次,从来没有这样放纵,不但是接下了一桌同学的围攻,差不多就是15瓶雪花,还面对着大佬喝完了整整两扎生啤,这项记录听说后来在学院保持了很多年,最后被一个来自东北的足球特招生打破,他发现自己追了三年的女孩居然是个玻璃,于是打算用酒撑死自己,要知道他的体重是阿才的两倍。
晚上阿才在水房吐了一夜的苦水,差点把胆都吐了出来,后来突然发现国庆在旁边仔细的搓洗着他的床单,这小子一年都不洗一次床单,都毕业了还发什么神经洗床单,当阿才发现自己的任务是呕吐而不是观摩洗床单时,就用手指放进舌根,继续自己的活。
国庆走的最早,因为工厂催着他去上班,所以就直接买了火车票,中午在酒桌上大家为他送行,他把行李也带上了,准备吃了饭就直接去火车站,有关系好的都来了,大家都没带女孩,免得在酒桌上哭哭啼啼的没面子。
正值炎炎夏日,一帮人做在一号门外的大排档里,每人叫了冰镇啤酒一扎,又随便点了几个菜,也没用筷子就直接吃上了,本来之前谈好了不提送别的事情,但是碰了几杯酒还是转了回来。
“你们知道不?”
钱慷慨有点伤感。
“体育系那个大佬,别看平时面无表情的,同学走的时侯抱在一起哭的水汪汪的,嚎的整个火车站听不到广播响,这年头……”
阿才转过来一个严历的眼神,硬生生的煞住了钱慷慨,看见大家还有点伤感,就朝国庆开起了玩笑。
“国庆,上班了可不能天天看A片,被同事知道了会嘲笑你这个车间主任的。”
“那没关系;我脑子里都有好几百盘了,够几年用的了。“
国庆慢想的喝了一口,准备看阿才怎样向上次那样把筷子抽进大山的鼻孔,可阿才苦笑了一下,动也没动,国庆想了一下,继续补充。
“下次有什么好的A片,别忘了给我拷见一份。“
阿才抄起了酒瓶,吓得大山弹簧般的从凳子上跳开,看着阿才似乎没有把瓶子砸到自己脑门上的意思,又提心掉胆的坐了下来。
“来!”阿才引得四坐都看过来。
“兄弟们不管是有酒没酒的,先干了剩下的!”
说完,也不等别人反应过来,对着瓶口咚咚咚地灌了起来。等瓶子里最后一滴酒留到嘴里时,其他人还没有喝完,国庆猛得站了起来,把瓶子重重的摔碎在地上。
“大家不要送,小弟我先走一步,有时间到我那去喝酒!”
国庆就是一个抱拳,在所有人还没明白怎么回事时,拦住一辆刚好过来的出租车就跳了上去。
司机一回头正要问他到什么地方,就看见一个人哭的花枝招展,马上就明白了怎么回事,什么也没问,径直去了火车站。
阿才他们几个人坐在那里面面相觑,看着出租车扬长而去,半天没反应过来,最后大山第一个站起来蹿到马路的中间张开双手就拦住了一辆车,结果被大巴司机好一顿臭骂,大家手忙脚乱的弄了几辆出租车,追着国庆一路就去了。
几分钟后,大排档的老板才反应过来,又被吃了一顿霸王餐。
那几天是一年中最热的日子,阿才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明天一大早就是自己的火车,也不知道到时侯能不能爬起来,在火车站哭起来就太丢脸了,还是不要大家送了,但是大家肯定不能答应,而且紧接着就是天成的火车,这小子倒省事了,把阿才送走自己就上车走人了。
窗外不断地传来来喝醉了酒的同学鬼哭狼嚎的歌声,阿才在胡思乱想中睡去,窗外微微地飘过来一丝雨花,风也大了起来,远远地望过去,2205的宿舍窗外挂着各式各样的床单,有蓝条纹的,红条纹的,还有纯白的,2205的门上有阿才一笔一笔描上去的黑色大字――“枭雄众生”。淋了些雨,墨迹渐渐散开,有点模糊了。
第二天早上天刚蒙蒙亮,天成就从床上爬了起来,没有惊动别人,他悄悄地提起已经收拾好的行李,看着还在睡梦中的钱慷慨和大山,扭头出了宿舍。
几分钟后,大山蹑手蹑脚地溜了进来,在门边那面墙上,抽出签名笔,在众多美女资料上的上方大大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歪着脑袋看了一会儿,拉上门,最后一次消失在楼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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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多小时后,钱慷慨眯着眼睛也爬了起来,一眼就看到了门边醒目的那两个名字,他愣了一会儿,然后掏出一支笔,歪歪扭扭地在后面添上三个小字:钱慷慨。
添上自己的名字,钱慷慨也悄悄地出了门,脸也没有洗。
阿才早上一起床,才发现已经是午饭时间了,坐在床上对着空空的宿舍愣了足足半个小时,行李没有了,挂满了屋子的毛巾没有了,满地鞋子也没有了,阿才想起了三年前开学的时侯生一次进门,那时侯的宿舍也是这样空空荡荡,阿才心里浮起了从来也未曾有过的失落。
门外的人推开门进来看了看,又默默地出去了。
阿才拿起扫把,仔细地把宿舍打扫了一遍,出门的时侯,他的目光看在墙上天成和钱慷慨那几个丑字上,默默地看了一会儿,阿才拿出笔在天成的后面歪歪扭扭的添上了自己的名字――阿才。
看着那几个大小小的黑字,阿才像是想起了什么 ,又提笔在自己名字后面郑重地添上两个字一卢帅。
那天,2205的宿舍门缓缓地关上,留下了一片平静。
阿才在火车上睡着了,梦起了两年前的那个夏天,时空倒转,三年如流水,弹指一挥间,醒来的时侯,阿才摸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我还算个人。阿才倒下去,继续睡觉。
《大学》 (48)
后记
这年头,不怕不要命,就怕不要脸。
于是,这本《大学》就和大家见面了。
掐指一算,毕业五年了,却忘光了大学里所学的单词和公式,顺带连中学的也忘了,只是寝室的臭袜子味还储藏在记忆中,挥之不去。
一年级的失落,二年级的叛逆,三年级的颓废与彷徨,构成了自己的大学岁月。曾经一起约会女孩,一起半夜轧马路装鬼叫吓唬女孩子,一起通宵打牌,一起用望远镜偷看女生寝室,一起旷课作弊,一起打架斗殴……在办公室,想起这让人难忘的三年,都会有一种莫名的激动。
2001年,自费一万多元出版了自己的诗集《聆听青春的涛声》,在太多的赞美下,自己却穷的连吃饭的钱没有,吃两毛钱一个的馒头,抽一块钱一包的渡江,一个月下来,人瘦的和猴一样,喝完最后一碗稀饭后,发誓再也不出书了。
那是在2002年,大学毕业前夕,父母的唠叨让就业像紧箍咒一样扣在自己头上,于是在一个冬天,站了一夜的火车到了大上海,不是学历不行就是籍贯不好,好不容易有一所小学收下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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