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
“我住过很多地方,最近这几年我住在芬兰。赫尔辛基。”
“那么远?你是华侨吗?”
“算是吧。”
“你会说芬兰语?”
“会。”
“那你是来中国旅游的吗?”
()
“嗯……对。”
“认识一下,我姓关,叫关皮皮。”她伸出手。
“我姓贺兰。’他迟疑了一下,握住她的手,他的手掌很有力,很温暖,“贺兰觿。”
“觿?哪个觿?”
“您猜猜看,猜中了,您可以向我提出一个小小的要求,我会力所能及地满足您。”他神秘地说。
“有几次机会?”
“一次。”
“是不是角字旁的航?笔画最多的那一个?”
他的脸上露出惊奇的神态:“小姐,您是字典专家吗?”
“不是。”
她想了想,说:“现在是不是轮到我提要求了?”
“对。”
“您能到我的包间来帮我一个忙吗?”
“当然可以。”在沉闷的旅途中终于遇到一件有趣的事儿,他的笑容很愉快。
他跟着她到了她的包间,里面只有她一个人。
车上有暖气,她穿着一件棉布衬衣。她笨拙地将扣子一颗一颗地解开。
扣眼很小,解开不是那么顺利。她的手颤抖得厉害,心跳得更快。他平静地看着她。过了一会儿,问道:“您在干什么?”
“脱衣服。”
她硕长的身躯赤裸地出现在他面前,不知是紧张还是激动,肌肤涌起阵阵寒栗。她抬起脸,坦然地凝视着他的双眸。
看得出他很窘,也很惊异。但他一言不发,保持镇定。
“女士您这样做是危险的。”他淡淡地警告。
“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他等着她说下去。
“我是一只动物。”
“您是一只动物?”
“对。和你一样,我们属于脊椎类,哺||乳纲。”
他的眼神很深,深不见底,而他的目光突然间变幻了起来。“我对动物学不感兴趣,女士。”
“黎明快要来了。今天是晴天,你可以看见太阳吗?”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沉默。
然后他说:“不,我看不见,我从没看见过太阳。
()
她拿起他的一只手,放到自己的胸前,让他感受自己的心跳:“不用看,太阳就在这里。
冰凉的手心,扑朔迷离的目光。
走廊传来到站的广播声。
“北京快到了。”他迷惑地凝视着她的脸,“您住在北京吗?”
“我在北京转飞机,去C市。”她有点狼狈,呼吸一下子变得很急促,“你呢?”
“真巧。”他说,“我也去那里。我们同路好吗?我可以帮你提行李。对了,你叫什么来着?”
“关皮皮。”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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